在三源市二环的东北角森林别墅区的中心,一座如同植物园又或者游乐场一样有着巨大占地面积的城堡傲然的挺立在成片的豪华别墅之间。
外围是淡雅的朱红色在墙壁,墙壁的四面有着不断变化的轨迹,两米高的巨大砖墙就如同城壁一样拒绝着陌生人接近此处。内里在四层高的半圆形建筑的中心有着象征太渊的神兽四角白鹿雕像的喷泉,再向外则有着大面积的葡萄攀附的走道,和在走道外围的各式花艺和白色大理石制的灯笼状路灯。
“这就是四圣的财力吗!”
今天是来到三源市的第一个双休日,因为接到了来自太渊的通知,所以今天我和守泣大人一起坐车来到了这座城堡的内部,虽然有些事到如今但格恩达尔在这一刻才充分体会到了王守泣和殷虹桥他们作为特权阶级的实感,要买下这种房子一般人的话到底需要几代人努力才能攒够这笔钱呢?抛开这种毫无意义的联想,我和守泣大人接下来要面对的正是她来到三源市的目的之一,即是太渊王氏的长女也是统治这个琳玔帝国的三大王族之一的武斗派系狼帝王家的太子妃,王沐衣女士。
“这只是别人送我们的一处别墅罢了,不然身为四圣的太渊王氏怎么可能在人口如此密集的城市里久居。”
实际的本宅是在秘境入口附近的一座无人岛上,不过关于这部分就不是格恩达尔需要知道的情报了。
“送...送别墅!”
“这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那些土地开发商光凭太渊王氏的居所这一点就能吸引来大量外界的融资和客户。”
“原...原来如此,怪不得这房子会建的这么显眼。”
虽然这也只是理由之一,真要说明的话这里是作为临时藏匿用基地或者说是会谈室建造的临时据点。在喷泉的下方藏有贵宾专用的潜水艇基地,这艘潜艇与外界的大河直连可以让里面的人神不知鬼不觉离开反之亦然,在这里有很多各国首脑秘密签订的地下合约以及非官方性质的交易。
“不过,格恩达尔你真的没问题吗?”
“嗯?”
“我从虹桥那里听说了,关于你已经没办法使用魔法这件事。”
“啊...哈哈,原来师傅已经跟守泣大人您说了啊。”
虹桥师傅净多嘴!现在正是守泣大人融入新环境的关键时刻,万一守泣大人为此担心而交不到朋友那该怎么办啊!
“不过,您不用担心我,我还有事先备好的魔法道具可以应对。而且这次委托的主要目的并不是像上次那样建立大型的结界,而是类似于传话一样简单的工作。”
“是这样啊,那我就放心。”
守泣皱起的眉梢终于落了下来,在走过大道踏入临近的圆形花园时格恩达尔像是突然想起了一样突然问道
“话又说回来,守泣大人的姐姐,王沐衣小姐是什么样的人能告诉我吗?”
对接下来就要见面的那位神秘的女性,格恩达尔充满了好奇,更何况结合之前从虹桥师傅那里得到的信息可以得出是一位有着治愈系能力又或者有着相关知识的人物,而且还是和那位乌珠美大人的美妙猫耳有关的人物!
“沐衣姐姐...是啊,虽然这只是我儿时朦胧的印象。沐衣姐姐她是一位非常温柔、聪慧的女性,在儿时经常会带着孤僻的我在外面玩耍并且教会了我很多人生重要道理的人物。”
“哦,那还真是令人期待!”
仅从守泣大人的形容来看应该是一位和季荷姐姐相似的人物,而且还是和乌珠美大人的美妙猫耳有关的人物!
*
在这万里无云的晴天,黑色的闪电,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没有看到过程,没有发现征兆,甚至就连结果都还没来得及确认,那个飘逸的黑色便出现在了我的视野。
这已经不能用‘快’来形容,而是如同光一般‘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
我的视线被那柔滑的黑色吸引向着身旁的守泣大人看去,前一秒还在悠闲谈心守泣大人在这一刻却被一个面目狰狞的美女强行将一管神秘的殷红色液体灌到了嘴里。
“守泣大人!”
正当我打算上前阻止时,女人将充斥着野兽般煞气的朱红色竖瞳转向了我,仅仅只是这样我就被迫停下了动作。生存本能...作为生命最最基础,最最深刻的部分在向我的理性发出悲鸣,作为生物的等级压制,作为存在的形式压制,作为知性生物面对不可知存在时的恐惧压制。
“守...守...泣大...人。”
走投无路本能开始令呼吸紊乱,一股无法言喻的热度逐渐侵蚀我的身体,就如同被高位的魔女用魔眼诅咒了一般的痛苦逐渐让这位年幼的少女濒临崩坏。
“你忘了吗?沐衣,今天可还有客人在呢。就算是想和常年不见的弟弟搞skinship(肌肤之亲)也给我好好收敛收敛,你个死弟控。”
一个漫不经心的声音打破了局面,声音的主人是一位身高只有一米四左右的年**童,他身穿红黑色相间的牡丹花纹风衣,内衬穿着贴身的灰马甲,五官端正的他有着一头漂染成淡金色的鲍勃短发和略带浅海蓝色的猫眼石般的眸子。
“...”
女性怒瞪了男童一眼,而男童也回以强势的目光,在漫长而又短暂的沉默后,女性终于松开了拿着试管的手让守泣大人重获自由。
“咳咳!...参见弧矢殿下。”
守泣大人在恢复自由之后,立刻对眼前的男童回以了单膝礼。
在琳玔文官必须要采取跪拜礼,但武官却可以只行单膝之礼,这一方面是因为武官的地位要比文官更高,但更重要的是武官往往身处在战场附近如果行跪拜礼这种毫无防备且浪费时间的礼节只会无意义的延误战机。
“免礼,守泣你长大了不少啊。”
王弧矢,狼帝王家的长太子,从幼年时期起便在各种领域展现出了自己的才华,属于和殷虹桥一样被上天赋予了才格的超人。但与因为过于理解社会与人类从而放弃一切的殷虹桥不同的是,这个男人他还没有选择放弃。
“托圣上鸿福。”
“说起来你还不知道来着,老爹已经死了。从下次开始你直接管我叫圣上或者陛下就行了。”
听到这里守泣大人停顿一下,然后缓缓回了一句“先前多有冒犯,请恕臣下此前多般无礼...陛下。”听到了这一句男童愉快走下了楼梯来到了我的身旁。
“原来这就是无艾先前说到小魔女啊。哼~吼吼~确实挺小的,这个小不点真的会用魔法吗?”
王弧矢一边说着一边拍起了我的脑袋,说实话这种被人打量的感觉无论怎么说都算不上愉快,但碍于守泣大人的面子格恩达尔也不好破口说出‘你自己不也挺小的吗!’这句话。
“你自己不也是个性格恶劣的死矮子吗,还好意思说别人。”
空气一下子被这句话凝固,这句可以说是犯了不敬君主之罪的话语...竟然是出自守泣大人的那位‘非常温柔的姐姐’王沐衣小姐......不对,不对,再怎么说眼前的这个女人也和温柔这个词掺不上边吧!守泣大人的家人滤镜到底是怎么搞的!这个活在现代的亚马逊女战士,到底是什么样的神经才能将其与‘温柔聪慧’这个词搭上边啊!
“唉,沐衣你又忘了吗。守泣他现在可是还在这呢。”
现在的你可不是无痕,而是王沐衣。
“......是,陛下。”
亚马逊女战士突然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变得十分沉稳少言,直到这时格恩达尔才终于敢将视线再一次放到她的身上。
和守泣大人一样炭黑色的长发被梳成了平整的低马尾,妖艳的朱红色竖瞳有着令人心颤的魄力,五官整体上来说比起美丽更接近帅气,战士型协调的身形勾勒出了一身简化了袖口和裙摆的白色凤袍以及头上那最为显眼的白色高笼冠,整个人从头到脚散发着如同迷迭香一般淡雅高贵气质,与之前那位亚马逊女战士完全无法联想为同一人物。
“不愧是弧矢殿下,竟然能将那位曾经的‘最强武侠’驯服的如此听话。”
不知道最近是不是流行突然出现,又有两个人从台阶上现身。
一位身穿男装的丽人和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丽人将藏蓝色的长直发上用金边的发簪编了个丸子,身穿修身的灰蓝色西装在左边领口处缝有细致的桃花刺绣,这让她在男装的英气和女性柔情之间有了很好的平衡点。而白发老人就好像是从古代穿越到了现代一样身穿宽松的猎衣,腰间还配有镶了金花浮雕的宝剑和装饰用的玉佩,脖颈四周挂着青黄色纹理的云肩,他那深邃的目光就如同无底的枯井一般让人感到恐惧。
“又跑到哪里去鬼混了,让所有人在这里干等着你过来?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就不会再早点过来吗!”
老人怒叱着守泣大人的晚到,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先前给到的通知里的时间应该是在十五分钟之后,就算是真的让对方干等了那也应该对方的自我责任吧?
“...抱歉,爷爷。”
面对毫无道理可言的责难却只能虚心接受,名为伦理的暴力让守泣大人只能强行咽下了这杯名为败北的苦醇,正确败给了伦理...这是多么讽刺的光景啊。
“!”
可在场的另一位却没有乖乖的接受这种常理上的正确。在沉默中隐隐发散出了骇人鬼气的正是在守泣大人身边的沐衣小姐,朱红色的瞳子失去了光泽变为了暗红色,收缩到极致的竖瞳中闪烁着宛如狱火般的光辉。
“啊...啊!对了,沐衣你先带这位小魔女...你叫什么名来着?”
“鄙人格恩达尔 赫拉德。”
“太麻烦了,改名叫小咪吧。”
“哈!”
“沐衣,小咪说它饿了,你先去带她去吃点东西垫垫,我和守泣他们一起先去茶室喝点水,等等你再过来怎么样!”
先不提擅自给别人改名这一点,这位看样子还是会看周围气氛的。
“凭什么要我去干这种麻烦事。”
不过,这位沐衣小姐看来却没有她的丈夫那么会看气氛。
“那么我去带格恩她去吃点东西,陛下您请先行去茶室里去歇息,我马上就跟过去...”
“你这混账玩意!难道还真以为我们是为了喝茶才叫你过来的!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会稍微学学什么是做人处事吗!!!”
求您闭嘴吧!守泣大人的爷爷。不要再把好不容易恢复的闲谈氛围变得更僵了!你看你们家的陛下都快要被您的这番操作给气哭了!
“啊~啊~我刚刚想起来了,之前我买了一盒子沐衣你最喜欢的缠花怡限定款提拉米苏泡芙来着,你们就先去吃吧不用来管我们了!!!”
“...这还真是没办法啊。”
这位太子妃小姐,能请您先擦一下从嘴角留下的汗水再说这句话行吗。还有那边的长太子先生,不就是出卖了点零食吗!为什么要用那种就快要流出血泪一样愤恨的眼神看着我啊!
*
“嗯,好味道。栀子花淡雅的香气和紫檀木些许的芳香,让这略显朴素的茶水都变雅致了不少啊。”
“承蒙陛下夸奖。”
坐落于城堡西南方向的茶室,在十二坪左右的房间里其内部挤满了大量的红木家具,这是因为爷爷他个人爱好之一收集这类带有历史纪念价值的红木家具。
按照他个人的说法,红木即是历史,使用这段历史制成的家具也就意味着我们在体验那段历史。成王败寇,无数的人都在这个过程中陨落,但也因此他们留下的轨迹才会如此的鲜明。
穿着深衣的侍女们将泡好的茶水和茶点恭敬的端到了我手边的茶桌上,橙黄色的茶汤泛着屋外明月般光亮,兰花般的茶韵让人望而生津。
“守泣,久违的和姐姐见上一面有什么感想吗?”
“不知殿下意指何事?”
“不需要对你姐夫这么客气,在这里的大伙都是‘一家人’...不是吗?”
这番略显敌意的话语,被手拿桂花糕的男装丽人捡起。
“是啊,守泣。在这里的都是你的‘家人’。而且听说你和小虹桥都同居在一起了,爸爸我可是很高兴呢。”
男装丽人的名字叫做殷燕青,当代春君殷氏的家主。
与此同时,他也是殷虹桥的父亲。
“燕青叔叔,我们还不是那种关系。”
“但你们两个已经住在一起了对吧。”
“......是。”
面对燕青叔叔不由分说的压力,守泣不得已退让了一步,虽然实际上是连同格恩达尔在内的三人,但现在重要的不是到底有几个人同居这一点而是守泣到底愿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和与之对应的责任。
“哼!不知羞耻。”
“算了,算了,婚前同居这种程度对现代的年轻人来说也是很正常的,更何况他们还是有着婚约的男女。”
与爷爷直白的鄙夷成反比的是王弧矢那皮笑肉不笑的开朗笑容,结合之前的对话守泣得出了这次被召回的深意。
“不过,现代的孩子也比以前更加独立和叛逆。对彼此而言说不定让守泣他们多接触一些其他的异性积累一下经验也不错呢。”
这次召回的目的之一是为了王守泣这个男人的最终归属权的...争夺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