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小姐,给我们这桌来一瓶产自波尔多的干红葡萄酒。啊,对了,记得要1986年的!”
“......波尔多是哪?”
艳红的太阳在天空高悬,往来的行人如同流溢的光晕色彩,而在这样美好的天气,一个忘却色彩的纯白色青年和一个周身散发着黑色火焰的金发裸 男正坐在大道旁高档酒馆的靠窗位。
相信最有想象力的画家也无法凭空描绘出这副异常的画面吧。
“竟然没有干红?那你们为什么还要开酒馆啊?”
“我是说不知道波尔多在哪里!话说这世界上还有很多干红以外的酒,为什么没有干红就不能开酒馆啊!”
然后那个连阴影的痕迹都没有的膨胀色,现在正和酒馆的女服务员就酒的种类这种问题吵了起来。
“别再废话了,随便拿点能喝的。”
“喂喂喂,以西结话不能这么说啊。毕竟这次是我在坐庄把酒言欢的话果然还是该用干红...”
“你给我赶紧把正事说完就行了。”
洛基摊了摊手做出了无奈的反应,不过因为膨胀色的原因使得他的动作都更像是平面上的色块移动而不像是一个活着的人,表情一类的细节更是不可能看出来。
“那么就让我们开始正题吧。以西结先生,你听说过上帝驳论这个概念吗?”
“当然。”
所谓的上帝驳论又被称作全能驳论,简单地说就是上帝如果可以自由的创造一切那他能不能创作出自己无法搬动的石头的问题,如果能那么他就是连一块石头都搬不起来的存在,全能的说法就无法证实,而如果他不能那么他就是连一块石头都无法创造的存在,也无法证实他的全能。
“这个愚蠢的问题又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想先通过这个话题,先让你明白即使是神也有原理上做不到的情况或者不能改变的前提。”
引用一句我最崇拜的人说过的话。
“不要用全知全能这样廉价说法称呼我,全知即是无知,全能即是无能。有界而无边,有始而无渊,此即星海暗昧,亦是诸界幽光。”
“别给我玩这些文字游戏,你到底想要对说什么?还有之前那个将圣徒朗基努斯直接消去的力量是怎么回事?”
女服员一脸不满的拿着装满红酒的陶壶和两个圆盘状基利克斯杯放在了洛基和以西结的面前,洛基他丝毫不在意服务员的态度非常自然的饮下了这杯深红的液体。让以西结有些失望的是这杯深红的酒水并没有让眼前的男人从纯白色变成可笑的粉红色,洛基没有在意对方这点小小的恶意他用右手轻晃着酒杯里的液体一边说到
“让我先从第二个问题开始回答吧。让那个叫朗基努斯的男人消失的力量...是幻术。”
“那怎么可能是幻术!”
“但实际上就是幻术啊。”
以西结对眼前的男人开始烦躁了起来,如果真如洛基所言之前的一切都是幻术那圣徒朗基努斯不可能没有察觉,对于拥有操控重力这一宏观概念祝福的他而言想要通过幻术让他毫无自觉的沉浸在幻术之中,除非是对方也可以直观的理解他操控能力时的那种微妙的感觉,若非如此些许的变化就会让对方察觉到真相。但这种事怎么可能!祝福可是极度个人特化的能力,这种没有任何系统性概念的力量怎么可能让本人以外的存在理解!!!
“你可以这么理解我有着‘创造出和现实完全相同的幻象世界’的祝福。”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所谓的幻术无论是什么原理最终都会受到施术者自身的认知所局限,要不然的话施术者就无法将幻术引向所需的方向这样的话幻觉就会变得毫无意义甚至有可能造成未知的精神暴走。你知道你这番话象征的是什么意思吗?和现实完全相同的幻象世界的意思是‘我是对这个世界而言全知全能的存在’啊。”
洛基停下了摇晃着酒杯的手,他将基利克斯杯放在平整的大理石桌面上,双手托腮用幽深的目光凝视着以西结的眼睛。
“这个问题对你来说有意义吗?”
“当然有,如果你真的是我所想的那样的存在...”金色的火焰和黑色的火焰同时出现在了以西结的身上“我一定会在这里杀了你。”
洛基沉默了一小段之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又吐了出来。
“非常遗憾的是我并不是你想的‘那位’,而且我相信就算你见到的真是他,也一定无法让你的怒火平息。”
“那些事光是这么一句无法让你怒火平息就够了吗?!你以为到底为此死了多少人,多少无辜的灵魂为此而散落...”
“......关于这点就要从之前提到的第一个问题开始回答了。”
空气中浮现出了苍蓝色的光子,光子瞬间延伸化作了贯穿白影的绚丽线条,可洛基却在被无数苍线贯穿的前提下悠闲的喝下了酒杯里的红酒。
“以西结,你认为‘摇篮’可以拯救多少人?50%?40%?还是说...”
“你难道还有比‘摇篮’更好的办法吗。”
以西结没有好气的向洛基质问到,他没有怀疑为什么眼前的男人为什么会知道,因为如果他真的能够做到之前所说的一切那么他知道这一切甚至对于计划最后会得到什么结果都知道。也正因为如此以西结不能允许这个男人否定‘摇篮’计划的一切言动,因为这关乎着帕加尔百年来无数牺牲的意义。
“嗯,没有呢。关于这一点你们没有做错,无论最终牺牲了多少人只要没有找到在这之上更好的解决方法,那你们的这份为了解决问题而付出用心和努力就毫无疑问是高尚的。”
“那你又为什么要说这...”
以西结放松了绷紧的神经,洛基也因此从无数的苍线中得到了解放。
“因为只是这样还不够啊。只是解决问题还完全不够,你们难道要指望千百年后再出现相同问题时,还会有像你们一样的人去创造新的‘摇篮’去解决问题吗?”
“所以说你要寻找那个所谓的Einherjar吗?”
“在枯萎时代,古人族留下了名为梓宫的方尖碑;在众神时代,众神留下了名为星光界的可能性:这个世界一直在不断上演着重生和毁灭,而在我们的这个时代又能为襁褓中的新世界留下什么呢?”
而我对于这个问题给出的答案就是...信念。
“名为Einherjar的信念。”
“洛基,你不会天真的认为只要有所谓的信念就能阻止后人步上前人的后尘吧?”
以西结渐渐的理解了眼前的存在到底有什么目的了,但他还是忍不住对这个男人天真的想法嗤之以鼻。
“就算是真的有了所谓的信念,人还是会不断的重复同样的错误!你这不是在解决问题,而只是将问题不负责任的丢给其他人,本质上和那些祈求上天给予怜悯的凡人毫无区别。”
“哼~确实,我不否定你的这一看法。但这样的话,我能回以你的也就只有‘永远不要小看信念’这种陈腔滥调。”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不用你的神力结束这一切!如果是像你这样的存在的话,所有人都能得到应得幸福...这种世界也并不是无法做到的吧!”
“可以啊,这样非常简单。”
洛基他以非常轻松的语气,就好像接下来去哪里喝酒一样的简单的说到
“但这样的话,你们关于‘幸福’的这个概念就要由我们这边来定义。你可以接受这个条件吗?”
“......”
“所以说我们才要绕这么大个圈子啊。”
归根到底,如果你们真的可以如此单纯的将幸福的定义交予他人,那我们也不需要指引你们如何走向和平了。
“...原来如此,所以你才认为新世界需要的是信念...我了解了。”
“那么先知以西结,对于这个关乎新世界命运的救世主Einherjar的人选,你也有自己的想法吧?”
以西结双手抱胸闭目沉思了片刻,然后他缓缓的睁开了凝重的眼睑,拿起手边的基利克斯杯将里面的酒水一饮而尽。
“呼~......圣腓力,既然你说到信念那就绝对绕不开他。”
“嘿~~这我还真没想到,我本来以为你会选神之次子,圣方济格呢。”
“你需要的是谁的替代品吗?如果是的话,我会选他。”
“怎么可能。”说完洛基也非常痛快的喝尽了杯中的残余,然后在他和以西结的酒杯中重新斟上了满满的酒水。
“那么除了圣腓力以外的其他人选,以西结你的心里应该也有吧?”
此时,以西结的脑中闪过了那个名叫守泣的少年的身影。
“王守泣...这个名字你可知道?”
“咕嘟~咕嘟~哈!那是当然,他可比你们想象的有名多了。”
“那么他...”
“嗯,他不行呢。”
还没等以西结说完,洛基就断定了王守泣他没有成为Einherjar的资格。
“为什么?虽说王守泣他和圣腓力相比还有些稚嫩,但就连那个圣徒朗基努斯你不都认定他有成为Einherjar的资格了吗?他再怎么说也不可能比不上那个有力无脑的白痴吧?”
“嗯,该怎么说呢,‘那家伙’大概会很喜欢王守泣这种毫无污点的纯粹善人吧,但对我来说王守泣这个人太缺乏人性了。”
“人...性?”
“简单的说就是代入感,就算王守泣这样的超人真的成为了Einherjar到最后也只会让人们将其异化为‘神灵’到那个地步就谈不上所谓的信念了吧。”
没错,说到底Einherjar是为了让他人效仿而留下的信念,像王守泣这种完全超脱了生活和日常的‘主人公’形象就算真的传承了下去也不会有人觉得自己也能够做到同样的事。
“可只是因为这种理由就夺去王守泣这个充满潜力的少年成为Einherjar的资格也有些...”
“哦,以西结你难不成是王守泣他的脑残粉吗?不过你说的也对,那个少年只是欠缺了些许的磨练,如果可以通过些许试炼让他的信念更进一步成长的话说不定就...”
在白色的影子上浮现出了一个弯曲的弧度,那是洛基的笑容,虽然是在笑但以西结却无法从那笑容中感受到所谓的笑意。
“要不然就让我们稍微测试他一下吧?以西结你愿意为此献出生命吗?”
面对洛基残酷的话语,以西结毫无迷茫的回到
“我不在乎这性命,可我已经和一个名叫格恩达尔的魔女签订了契约...”
“可那份契约限制的是‘以西结’对吧?”
那上面可没有任何一句关于窫窳的限制啊。
“......你说的没错。”听完这句话以西结...猰窳也笑着回应了洛基,二人高举酒杯在空中击响了清脆的声音。
*
“完神禹斧 海陆无双”
Aurora Beads将右手涌出的水流缠绕在了长枪般的大剑上,水流瞬间化作黑色的墨迹。
为何身为战士职业的Aurora Beads可以使用术士的技能?以及为何主攻类技能的完神禹斧会变成强化型的附魔?这两个问题的答案是客制技能书。
客制技能书可以说是《源界圣咏》这个游戏的最大收入源,每个角色都有5个客制技能槽,根据类型可以分为主动型、被动型、角色型、变异型、召唤型、辅助型共计六种,而在这基础上每个类型还有六种分支共计三十六种。这些技能书可以通过扭蛋、刷副本、商城购买、随机掉落等形式获得。
通过装备客制技能书就可以做到像Aurora Beads一样召唤机车坐骑和使用术士的技能,甚至可以通过角色类的副职技能书获得有职业限制的职业装备。
“天轨龙的吐息”
蝙蝠翅膀般的大盾瞬间展开,一只胸腹被掀开漏出了肋骨的小型飞龙出现在了Aurora Beads的手上,肋骨贯穿Aurora Beads的手臂紧接着龙口中吐出了比值的橘红色线条,线条闪过的轨迹上所有的怪物都瞬间化作焦炭。
而与之相对的是Aurora Beads的血量正以可怕的气势消减,看来这是这面盾牌的独有技能通过消耗血量来行使的如同术士职业的卡巴拉之光一样的超高倍率的火焰系攻击。而且不只是如此,由于血量降到了50%战士职业的被动技能不屈之魂和杀意暴走都被触发,Aurora Beads的攻防数值都因此得到了极大程度的提高。
“原来如此,通过这种的方式来使用触发系的客制技能书,确实是又安全又稳定。”
紧接着Aurora Beads对着前方的敌人使用了天将信仰的技能,踏九洲。Aurora Beads的角色瞬间化作了七个虚影向前奔走,由于之前的海陆无双的变异使得角色的物理伤害50%转换为法术伤害,而战士职业又是全游戏中物理攻防数值最高的职业,踏九洲的伤害又要计算角色的法术伤害造成角色数值150%的法术伤害,在这样恐怖的倍率相加下原本用于走位的技能如今却变成了Aurora Beads的歼灭轮舞。
“完神禹斧 避水之刃”
而当踏九洲的技能结束后,Aurora Beads又将完神禹斧的变异技能切换到了天将信仰的避水之刃。
原本极近距离的水系主伤技能,在避水之刃的变异效果下化作了奔流的水刃向着大片的敌人飞了出去。
仅仅数秒的时间,几十个敌人就被解决,虽说是游戏之中但守泣还是极其佩服他的作战想象力,原本以为不伦不类的角色设计但在实战之后却又不得不感叹这是何等全面的战术方针。
“看来又有那个混蛋开了主城Boss了,这附近本来不该有这么多怪的,而且这个难度毫无疑问是副本级的。这下子看来得绕点路了。”
“那个,Aurora Beads先生我听说这个游戏好像有个叫做主城传送门的东西可以在主城之间进行直接移动...”
“那玩意要钱,用不起。”
......?
“是用游戏里的钱对吧?”
“那我也不会为了这种破事花钱!”
这和之前那位潇洒的战士真的是一个人吗?这不过就是游戏里的钱而已啊?
“既然如此,您就把我放在附近的主城然后我自己掏钱回去就行了。”
可对我的这番说法Aurora Beads先生却没有接受,反倒是向我讲了一个故事。
“曾经有一个喜欢写极富哲理的小说的小说家,有一天一位美少女记者来问了这位小说家一个问题。”
“一定要是美少女记者吗?”
“请问熊猫先生,您到底是从什么书上学到了这么多的哲学道理呢。”
“?”
“熊猫顿了一下,接着淡然的回答了美少女记者的问题。”
我们家存折上的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