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未到,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来到了我所在的建材工厂。
“纪奴哥...不对,你是谁?”
“哈,没想到竟然让你给认出来了。”
那是有着纪奴哥外表的一个陌生人,之所以我可以确定的他的身份,不是因为我看破了他的真身,甚至可以说是完全相反。我什么都没看透所以我才可以断言眼前的男人绝不是庾纪奴本人。
面对我的迎战姿态,男人轻轻的笑了笑从口袋里扔出了一个黑色的物体。
喀拉,清脆的声响在我的脚下响起,那是一把黑色的手枪,虽然在各处都有着明显的改造痕迹但从那巨大的口径来说,原型大概是一把五六发子弹的左轮。
“...你是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显是自己没有敌意吗?”
“如果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对了,你这里有床位吗?我想让纪奴他能好好的睡一晚,这孩子他自己拉不下脸来,等到明天早上的时候我会自动离开,这玩意你就姑且当作房间的定金吧。”
“......”
守泣用脚尖轻轻的颠起了手枪,然后将手枪踢回了男人的方向。
“怎么了,难道这里连一张可以躺下的床都没有吗?还是说,你不欢迎敌人?”
男人一把接过了飞来的铁块,并仔细的检查起了枪械的状态。
“都不是,这里虽然没有床但是老板屋里有一张沙发可以用来休息,然后纪奴哥并不是我的敌人...至少在我认定他为敌人之前,他都不能算作我的敌人。”
“那...”
“进来吧,那种铁块我不稀罕。既然你想要交定金,那就给看看你的诚意。”
“...什么意思?”
“那把剑是什么?是因为那把剑我们才来到这里的吗?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情况?而且为什么纪奴哥会想要...我需要的是解决这些问题真相而不是杀人用的铁块。”
至少我现在还不能下定这样的决心...
“这样啊,哼...哈哈,你们两个人还真像,或者该说是正相反啊。”
为了救人而留下美名的少年和为了美名而选择救世之路的青年,这个世界还真是疯狂啊。明明你们的目的和处境完全相反,但讽刺的是你们的思考和最终得出的行为却令人意外的一致。
“这里应该是有热水吧?备上点茶...应该是不行吧,算了光热水就够了,毕竟接下来要从这个孩子诞生之前的历史开始说起到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不过,为了不让你产生奇怪的误会我先说一声,我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是怎么回事,以及...
“毕竟我本体并不是像那个神一样对人类友善的存在,所以我接下来说的很可能掺杂了大量主观甚至虚假的观点。”
关于这部分就要看你自己的个人判断能力了。
*
你知道为什么在风土大陆上会有这么多的魔女出现吗?
“这是什么意思?”
男人刚将身体托负在柔软到如同飘在空中的沙发上就冷不防地说了这么一个反问。
“字面上的意思,本身穿越这种事情不应该是这么常见的吧。但在风土大陆上这一切却显得非常简单,你不觉得奇怪吗?”
“......确实,但这和我们接下来要说的有什么关系?”
“哼~说实话关系还真不大,只是我想让你先有个基础的认知,魔女们会如此频繁的出现在风土世界最大的原因是...秘境。”
准确的说,应该是存在于秘境的人**易。
“......”
“就如同现在一样,魔女在过去偶尔也是会出现在风土大陆上,只是那个时候可能几百年也就出现那么一个,但好死不死的是那几百年前的魔女出现在了秘境之中。”
你能够想象吗?在弱肉强食的秘境里像魔女这种不具备实战能力的个体会遭到什么样的待遇?
“正面战斗力低下,可以使用神奇的魔法...你觉得秘境里的异族们会像我们一样把她们当成柴火烧了吗?”
答案自然是不可能,这么适合作为奴隶的人种,那群畜生们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放过。
“在这样的他们得到了第一个魔女之后,你认为会许什么愿望?”
“召唤更多的魔女来到这个世界......然后,成为他们的奴隶。”
“没错,就像是人得到可以实现任何愿望的时候,往往会耍小聪明的提出要更多的愿望一样,那些异族们也是做出了同样的事情。”
召唤魔女,凭借武力使其屈服,然后作为好用的奴隶进行贩卖换取金枪和其他的物质资源。
“那...果然,千寿的判断是正确的呢。”
先前网干千寿就提出了武军幸存者的埃达逃亡论,她的说法是武军可能是通过秘境获得了某种来往埃达世界的方法。
凭借这种技术武军在被琳玔剿灭的时候让孩子趁乱逃往了埃达,并在那里一点一点的积攒力量回到了这个世界进行复仇。
“然后,在这样的前提下‘偶然’的一个魔女来到了当时的武川的狼帝身边,并向他提出来一个意见。”
这个世界的存在方式非常奇怪,整个大陆的地脉都如同被称作秘境的地方吸收...或者说是释放出来了一样,如果我的想法没错的话在那个漩涡的中心应该存在着什么关键的东西。
“....那是什么?你知道吗?”
“啊,那是当然,毕竟我当时就在现场。”
武川的将士们和魔女在拼尽了近乎所有的力量和生命之后,终于到达了那秘境的最深处。
“在那里等待着我们的是...一艘船。”
“船?”
为什么在秘境的最深处会是一艘船?
“我说的船并不是指船的外形,而是它的功能。”
那是一艘可以在星海畅游的飞船,造型...当时离得太远所以我也说不清,只能看到一个如同都市般复杂的结构攀附在船内部的龙骨上。
“尺寸大概在五十公里左右,是一个大到完全无法想象可以飞行的物件。”
“五十公里?!这也太大了吧...”
“或许从宇宙角度来说五十公里才是可以确保生态资源循环最合适的大小。”
总而言之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在找到之后发生的事情。
“我当时是作为那个魔女的使魔一同前往的,那时的她应该也不知道我是魔王...”
“等等!你是魔王?”
“这方面我不会进行说明,直接略过!”
在付出了极其惨烈的牺牲之后,他们终于来到了最后的水之秘境...但这时的他们却已经无力再像之前那样撬开封印的大门。
“在水之秘境的最后是一处被纯粹的力量所守护的领域,那艘船就躲藏在其中,我们当时拼尽了一切可以用上的力量,结果还是失败了。”
面对无法挽回的牺牲和茫茫无边的归路,那群士兵们最后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
“......”
“......那...她没有反抗吗?”
“当时的她已经为了打开领域的大门而用尽了全力,更何况当时最绝望的可能是就是她本人,所以这几个造成的悲剧的原因最后造成了名为‘鑫业’的后果。”
等他们回到武川的时候,那已经是孩子将近三个月大的时期,国王并没有怪罪的那些士兵,甚至还反过来拘束起了怀孕的魔女。
“在昏暗的牢房里一个抱着大肚子手脚被锁链捆绑的女人没日没夜的哭喊着...那种场面大概没有人会想看吧。”
“......”
“但是,有一天那个哭声却变成了诡异的笑声。”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我终于明白了!我终于明白那个‘船’是用来做什么的啦!!!那是...那是为了救世而存在的‘道具’!只有真正的救世主才会理解他正确用法的道具!!!
“...真是个可怜的女人。”
“......后来我被那个魔女委托,让我将她的部分记忆留给她后世的孩子们,不久后她便被武川的皇帝以残害百姓对帝国宣战的魔女的名义将所有死者的责任推到了她一人的身上。”
男人叹了口长气,拿起了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大口水滋润了一下自己的喉咙。
“这便是我所知道的鑫业起源。”
因为这个原因所以魔女才会留下子嗣,因为这个原因鑫业才会有了救世这个目标。
“你们想要得到这把剑是为了那个能在星海间航行的船吗?”
“没错...虽然我很想这么说,但答案却和你想的不太一样。”
渴望得到‘船’的是以辰帝为首的领袖们,他们探索秘境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在那里有着逃离这个世界的‘方舟’。
“而我们的目的是救世...也就是说将那艘‘船’给毁了。”
“为什么!”
王守泣不禁拉高了自己的声线,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在这最后的时刻将那最后的希望给亲手毁掉!
“因为只要有这个后路,那群领导者们就永远不会全心全意的对待这次浩劫。”
“这...”
“哪怕是你应该也无法否定这个现实吧。只要留有后路,那群领导者们第一个要去做的就是对未来进行计算。”
只要那计算得出的结果是可以像现在这样轻松悠闲的生活,那么死多少无辜之人和他们都没有本质性上的关联。
“如果不毁掉‘方舟’那么全世界的人都会为了争夺它,而爆发战争。”男人的话语中透露出了一种不容否定的决绝“只有当着那些渴望之人的面前彻底毁了它!那些无辜的人民才能得到唯一获救的可能性!”
“......”
...可能...这个人说的都是对的。
我无法反驳这个答案,因为我知道在利益面前,人性是多么的脆弱,所以我可以想象到那样的世界里最后会到来什么结果。
原来如此,这确实是救世,是实打实的拯救世界的伟业。
“...为了打开最后的结界,我们需要你手上的这把剑,只要能够使用它的力量那么这次一定可以...”
“但是...我不认为我们有资格去决定...这件事。”
“你说什么...”
话语从我的口中抖落,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得出这样的结论,但思绪却在混乱中慢慢的总结成了话语。
“你不是也说了吗,那个‘船’是被结界保护着的...这个意义你不会不懂吧。”
“但那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你也应该...”
“那是过去的人为了活在这个时代的我们留下的希望,我们真的有资格因为自己的方便而毁掉它吗?”
一定会后悔,但这也比毁灭要来的更好。
“............哼,无聊的回答。”
还以为像你这样的人,应该会明白这之中的意义...
“我看错你了,王守泣!”
撂下了这句话之后,男人走出了这间屋子。
*
“唉~”
结果到最后也没能问到最关键的问题,那把剑是什么,为什么我们会来到这个世界。
“又是这样啊。”
问题总是在成型之后,才会出现在我的面前,让我根本没有提前解决或者商量的余地。
“就像是有什么人故意在背后躲着我一样。”
应该不会吧...
“不过,方舟...方舟啊。”
按照赤城王的说法,无论是什么材质只要那是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物质,那就注定无法向宇宙启程。
到底是那边在对我说谎呢?
又或者说...两边都没有说谎,只是双方知道的真相都只是片面的。
“...等明天再去问吧。”
反正等到了明天,就会再次见面。
我现在需要的是休息,毕竟无论得不得的到真相,只要明天输了我就会失去唯一拥有的话语权,那把‘剑’。
为了继续深入的解决问题,我也不能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