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会展场地数英里的地方,一台私人轿车正在路上疾驰。车厢内。
把手中一块长条面包撕成几瓣狼吞虎咽地塞进嘴,谢菲尔德整个腮帮子都撑圆了。他蠕动食道,想把所有食物一次吞下肚。但不料这时竟然岔了气儿,整张老脸憋得又紫又红。
“唔唔~~”老男人使劲儿拍着胸腔,又从旁边抓过一杯水咕噜噜地灌进嘴。紧接着一阵剧烈地咳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
“呼,差点给噎死!”老男人舒缓过来后,满心放松地仰躺在座椅上。“不过好在我命大,嗝~~”他倒还惬意十足地打了个饱嗝。
“你个当年风流倜傥的军界美男子怎么沦落成这般囧样了?”正惬意着,前面驾驶座那儿突然传来了句冷言冷语。“吃个面包都差点噎死,这说出去谁敢信?”
说话的那个人背对着谢菲尔德因此看不清面目,但听声音应该是个和老男人年龄相仿的人。
“要你个老家伙管!”老男人不满地冲他的背影挥拳头。“马有失蹄人有失手,谁没个失误的时候?开好你的车,出了事可是你负责!”
“我在城郊这种地方开车出事,唯一的可能就是被别人追尾被别人撞。”开车的那人语气淡淡。“不过出事了也没关系,现在这私家车的安全设备做得好着呢,不是遇到太倒运的情况你我都死不了。不过...”
“不过什么?”
“我担心的是已经风光不在彻底沦为老男人的你,这辆车有保险而且我的人身险也交了十几年了,出了事我完全可以安心地躺在医院病床上一边喝咖啡一边看电视上当红的小妞唱名剧儿,剩下的全交给儿子们和保险公司去做不用我操心。而你...”
“你有点话痨啊。”谢菲尔德冷冷打断他。“话说你这是炫耀吧?向我这个还是单身的昔日战友炫耀你儿孙满堂正在享受天伦之乐吧?啊,混蛋!?”
“嗯,是在炫耀。”那人倒不否认。“你这家伙十几年不见,除了变囧变猥琐之外。唯一不变的就是单身没老婆,还有继续吃着公家饭,从职业军人转变为军校教授,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想到的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你丫的还在看上司脸色拿薪水,虽然这次出任务公家给你拨了款,但他们可不管带孩子到处玩得出的花销,所以我确定你很大程度上自掏了腰包,我说得对不对?”
“对,我也不否认。”老男人摊摊手,他目光锐利。“但我得告诉你,要是被其他人当面拆穿我立刻会打开车门把那家伙踹出去!不过说这话的是你,我知道你每次开口都不会瞎侃都有正事儿,所以我就忍住暴脾气继续听你说。混蛋,你丫的快说重点!”
“人艰不拆,那我就看门见山地说了。”那人顿了顿,继而沉沉说道。“你十几年过去了还是个单身汉,是因为心里想着某件事,爱情这档子玩意儿对你来说可有可无。你从一个倜傥潇洒的美男子变成一个胡子都不刮的老男人,是因为在充愣装傻想让别人对你放松,最后好去扮猪吃老虎。你不计任何成本地去做些别人看不懂的事,这还是因为想吃老虎所以提前谋划大局,虽然我不知道你想吃什么老虎也不知道你在谋划什么大局。说到这儿总归一句话,你还想着报仇,对吗?”
缄默了片刻,谢菲尔德轻轻回答。“没想到过了十几年你这家伙看事儿还是那么准。对,我还想着报仇。我要报仇的事儿,一直没变。”
“我刚才说错了,十几年过去了你除了单身没变之外还有你这性子也没变。”那人说。“你现在这样子跟你那时候刚从艾琳达回来的时候别无一二,虽然少话沉冷却是刀锋,别人伤害了你让你痛苦你就会一直想着怎么加倍奉还,并且付出一生也要去做到。别人说神话里有复仇女神,在我看你就是现实中的复仇男神。咳,虽然是个囧且猥琐的复仇男神。”
“谢谢夸奖。”
车厢里的氛围在迅速变化,往常那个嘻嘻哈哈玩世不恭的老男人突然像变了个人,极认真地在听一字一句,也极认真地在回答。
“你要去做我不拦你,也不管你这些事。但作为昔日的战友,我想说的是,别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你我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见过了太多死亡。那种绝望恐怖的感觉,不要再强加到其他人身上。”那人顿了下,继而说道。“尤其是下一辈人的身上。”
“你这话的意思我没懂,拜托解释清楚。”
“我就明说了吧。之前见你带来参加军展的那个丫头,如果你想把她带到圣玫瑰十字收做学生,请提早放弃这个打算。她只是一个孩子,在军队和战争那种刀剑无情只有鲜血的世界里,没有她容身的地方。更何况她还是个女孩...”
“我个老男人去报仇还用得着小丫头给我当马前卒,排雷兵吗?”谢菲尔德冷冷打断他。“况且去不去军校不是你我说了算的,这可能是她自己的决定也可能是命运的安排。如果是命运的安排那她别无选择,因为这是已经注定的事!”
“我只是把真心话说出口而已,你知道我这个人最口无遮拦的。”那人回过头瞅了谢菲尔德一眼,目光和老男人一样,如鹰似虎。“只是你刚才的回答让我颇感惊讶,没想到一个想成为复仇之神的男人竟然会相信宿命论。你这类人不该满脑子都想着什么‘我命由我不由天’吗?”
“我是信命,但信得是我自己决定的命,自己走的命。”老男人淡定地抖掉衣襟上的面包渣。“我的命已经决定了:复仇,复仇再复仇,成功之后两腿一蹬嗝屁升天,再也什么都不用管,这就结束了。”
“你这兰开斯特氏宿命论听着可叫无数人汗颜啊。话说我一直有种在和疯子聊天的感觉,怕毁三观啊。”那人感叹。
“旦问你现在的节操值几个钱?三观本来畸形还怕再毁吗?”
“如果不是时间紧迫要赶去会场我一定会停车把你拽下来臭揍一顿,以前我俩每次瞎侃之后总会大打出手,你知道的...”
“嗯,这是习惯。话说你怎么突然哑巴了,应该还有嘲讽我的半句话没说吧?”谢菲尔德看着他的背影蹙起了眉,那个人说到一半忽然直盯盯地看着通讯频道,几秒内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
少顷,他突然急促开口。“别说废话了,出事了!”
“什么事?”谢菲尔德一听骤然警觉。
“会展场地发生骚乱,听几个老战友说,那里似乎还发生了爆炸!”
“在那里?在五大联盟都参加的军事会展上?!”老男人眼珠瞪圆,他猛扑过来。“尼玛开国际玩笑吧?恐怖袭击吗?谁这么大胆?!”
“聒噪!”那人抬手把他推回去。“我哪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赶过去。坐稳系好安全带!我要加速了!”
“你这只会开30码慢乌龟的家伙能加速到哪去?!放着我来!!”谢菲尔德手脚并用麻利地翻过靠座,他仗着自己力大挤上驾驶座,硬生生把老战友推到边上。
“你,你个混蛋干嘛?!当心我告你劫私家车,混蛋!这年头抢车也是会被判重刑的!”老战友执拗不过他,被推倒边上挥拳抗议。
“你先担心自己别被甩出去再说吧,聒噪的慢乌龟。我得赶紧过去,那丫头还在那儿!”谢菲尔德手握着方向盘,他眉头紧蹙面色无比凝重。“要告等回去再告!我不跟你多说,赶时间!!”
“怎么啦?你这么心急火燎地赶过去是想英雄救美吗?你和那小丫头年龄差距可有点大啊,难不成你真有恋童癖??”老战友喋喋不休。
“不,老实告诉你,混蛋。我是拿钱当保镖,她那样的千金大小姐要真出了事,就算把我卖了也付不起赔偿金,我穷得很。”
“妈蛋,这世界上还有为赔偿金操心的复仇男神,真特么逗!”那人捂脸。
“总部,总部,请求支援!”
“先疏散观众要紧!可恶,现场太混乱了。谁能控制得了啊!!”
“等等,升降平台的出口怎么开了?不,那是,那是黑岩!!”
原先在会展场地附近巡逻戒备的雪鹰联邦的士兵这时已经赶了过来,奈何现场已经过于混乱:爆炸不断,枪声四起。士兵们除了要救援己方伤员还要避免混乱中与其他联盟的军人擦枪走火,这让他们疲于奔命,根本无法应付。他们的增援就像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而这时,原先封闭死死的升降平台地面部的两扇闸门却诡异地自动展开。在所有人不敢置信的目光注视下,两道黑色的巨影先后从出口跃出,以极快的速度冲上天空。跃上空中的刹那,两道黑影飞快变化:原先身体表面只是单纯的黑色,却在充能之后焕发出赤金黑三色相交的灿烂色彩。当那两道巨影背后的推进大翼展开时,所有人都认出了它们。那是,黑岩。雪鹰联邦抢先研制出的,独一无二的七代黑岩!!
两台黑岩并没有在天空停留过久,几秒的充能稳定后,它们立刻俯冲下来,贴着地面的人群进行低空飞行!
几乎是同时,现场所有的雪鹰联邦的士兵都收到了一条指令:黑岩被劫,立刻予以夺回!
“拦住它们,拦住它们!”
“长官,通讯接入不能,七代机那边被切断了信号!”
“叫黑岩小队赶紧过来!千万不能让七代机跑了!快快!!”
两台七代黑岩的出现把本已混乱的现场搅得更加混乱,如同在波涛涌动的海面上再掀一道巨浪!这时在场的雪鹰联邦的各个部队已经什么都不管了,纷纷发了疯似的朝两台黑岩追去!
......
“妈的,粘得跟牛皮糖似的,甩都甩不掉!”黑岩驾驶舱里,老五耐不住性子开口大骂。
“你往好的方面想,联邦军的那些家伙之所以粘得像牛皮糖,是因为顾忌我们不敢开火啊。”另一头,小七倒淡定地捋着鬓角。“换句话说,我们可以拖着那帮家伙到处跑,这种感觉不是很好吗?”
“闭嘴,不想听你说话,我烦得很!”
“五哥随意。”
两台黑岩一前一后,在距离地面不到十米的超低空极速飞驰。那卷起的沙尘呼啸如沙暴,把途经遇到的一切吹起掀翻!这时会场上还有很多人没有及时散去,他们在两台黑岩的疾走中身受波及。不是被掀倒就是被砂石击中,人们捂着伤口倒地惨叫,使得这一条沙暴路径上满是哀嚎哭喊。
两台黑岩正疾驰着,这时前方忽然出现几个小光点。那些小光点先是一闪一闪,后来慢慢变大,接近之后才看出原型。原来是一台台量产黑岩,从机型上看,是在守备部队中服役的四代机。那些四代黑岩分为三个小队,从10点钟、12点钟、2点钟三个包围过来,数量足有九台!看来是雪鹰联邦派过来的增援部队,他们无论如何也要把七代黑岩给夺回来!没有与后面追击的地面部队合流,这九台四代黑岩先行一步,呈渔网状四散开来,在到达与队友机遥相呼应的位置后,每台机体都立即提速,飞快地朝七代机扑来,围剿的渔网顷刻间缩小大半!似乎是存有顾忌,扑过来的九台四代黑岩都没有使用射击武器,而只是拔出了光束剑,看来他们是想生擒两台黑岩!
“大爷我可没闲心跟你们玩肉搏白刃战,死去吧!”老五大吼着按下射击钮,顷刻间两道炽热的粒子束喷射而出,正中前方两台敌机。他抢来的七代黑岩一开始就处在作战模式,各件搭载武器的安全锁早已解除。因此虽是仓促之间,机体亦可以作战。
“五哥你不觉得在开打的时候叫一声‘一号机,和我一起去战斗’,会更有气势吗?”看着那两台四代黑岩在光束中湮灭殆尽,小七眼瞳中闪过一丝惊讶,但他语气依旧平淡。
“哈哈哈,对。让我看看,那些家伙能撑到几分钟!”老五这时倒没有嫌小弟聒噪,他那好战狂人的血液似乎正在的沸腾。“一号机,和我一起去轰翻那些渣渣!”话刚说完,老五驾着一号机加速冲过去,和那数台四代黑岩正对着冲锋!
“倒玩起来了,哎。”小七看着他驾驶黑岩冲过去,完全没有半点阻止的意向。他边说边驾驶零号机轻松地躲过从身侧打来的偷袭,随即机体右臂一振,手肘处弹出热能刃。零号机躲过偷袭的刹那挥刃斜砍,硬生生削掉了偷袭者的半个胳膊!那台偷袭的黑岩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零号一脚踹中胸口,整个机体稳不住重重栽向地面!
轰隆巨响,黑岩在撞击中被冲击力挤压得变形。巨大的震动更是波及了许多逃难的人,至少数十人受伤,更有人直接在撞击中丧了命!
小七根本没有看地上的惨景,他分析了下形势对老五说:“到预定时间了,该分开行动了。五哥。”
“知道,你开着零号赶紧去北部会展区吧!我正玩着呢,别烦我!”
“别玩过了,我穿过北部会展区只要1分34秒。到点了必须都来回合,这是老大说的...”
“你烦不烦,这么啰唆!”
“至此,通话结束。”小七说完便关了通讯。身后一号机还在和一群四代黑岩混战,但他没有看。
混乱,无措,徘徊在生死之间。张君雪(字:慕月)只能用这一句话来形容现在的状态。虽然,她早在士官学校的时候就有了直面死亡的觉悟。但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快面对死的威胁,而且在面对的时候,竟然还带着自己至爱的妹妹!
脑袋掉了不过碗大的疤,人死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这是她的教官最常说的一句话,虽然君雪一直怀疑教官是绿林好汉转行过来的,但这句话却像烙印一样深深烙在她心里。张君雪不怕死,现在这种情况,如果是她一个人。君雪会尽可能想办法逃出去,真走不了的话她就会选择留下来,和那些破坏者拼个你死我话,死的话也要拉个垫背的!但身边带着妹妹就不同了,君雪怕妹妹受伤怕她出事,所以宁可付出任何代价也要带着妹妹逃出去!一言蔽之,一个人的话,君雪不怕死,即使要死也要拉一个一起死。但和妹妹在一起,她害怕死,因为她死了妹妹就没人保护了。
混乱中,张君雪使劲踢开挡在路上的一块燃烧断木,拉着妹妹飞快地往前跑。之前的几分钟,姐妹俩还算顺利地从拥挤的人群里挤了出来,两人踏着空无一人的过道朝着北部会展区飞奔。但这时候情况却越来越不妙:爆炸此起彼伏还没消停,天空上却出现了黑岩机影。张君雪认识那些机体,那是雪鹰联邦的黑岩。她想打出国际信号呼救,但那些黑岩根本没有在意她们,加速从天空掠过。随后一会儿,她们身后的天空就传来了激烈的交火声!
“姐姐,究竟怎么回事?”小君月刚要问,张君雪却突然按住她两人一起蹲下。
“月儿,危险!”君雪大叫。与此同时,一道炽烈的镭射从身后的天空激射过来,那镭射周边细小的粒子乱流擦中了这附近的一座高层雕塑。顷刻间引起了那座雕塑的整体崩溃,冲击波夹杂着无数碎裂的石块砸向地面。短短几秒内,碎石就把地面砸得支离破碎,体无完肤。这碎石坠落的地方距离姐妹俩的位置不到三十英尺,幸亏姐妹俩提前躲避,不然早被卷入其中,没有命殒也得重伤了。
碎石坠落,尘埃弥漫,过了好一会儿。“咳咳,咳。”小君月一边咳嗽一边站起身子,她那原本好看的脸上如今已经满是灰尘和泥土,身上新换的衣服更是灰一块破一块,没有了之前丝毫的俏丽漂亮。她扭头一看,惊讶地发现姐姐君雪跪倒在身边,正抱着右臂低声呻吟。
“姐姐,你没事吧?没事吧?!”小君月慌忙扑过去,用力抱起姐姐。“怎么回事?姐姐你怎么样了?!”
张君雪这时候疼得浑身发抖,斗大的汗珠止不住从她额头滴落。但她见妹妹这番焦急害怕的模样,还是勉强挤出了一丝笑:“没事,没事的月儿。老姐我运气不太好,估计是刚才...被碎石砸中了。可能砸得有点厉害...右手这有点,有点骨折。哈哈,没事死不了...”
“都骨折了还说没事!”小君月大叫,声音里满是担心,她赶忙浑身上下四处摸索。“得赶紧处理。不,还流血了,包扎,得赶快包扎!”
张君雪看着妹妹的举动,心里涌出了几许欣慰。她咬着牙强忍着痛想站起来,奈何发现这时候不仅手臂剧痛无比,双脚更有些发麻僵硬,一时间竟站立不起来!
糟了,难不成是碎石击中脊椎了附近。要是弄伤了神经影响到了下半身,别说跑了,就是想站都站不起来啊。这一想,张君雪顿时间心里一片冰凉。
“月儿,快扶我起来!快!”
“呃,嗯!”
在妹妹的搀扶下,她使上浑身力气,挣扎地想站起来。但是,虽然腿脚直觉还在还能够动,可无论怎样都站不稳。自己稍微迈步,就可能跌到。
“什么情况?我废了吗?怎么会这样!!”这残酷的现实夹杂浑身的疼痛一起冲击君雪的大脑,让一向自诩坚强的她几乎落泪。
“姐,没事的。没事的!”妹妹关切的声音一直萦绕在耳旁。
就这样的话,在这时候,想走也走不了了。我,可能要死了。但,但是,妹妹她,至少要让月儿她...
无数的念头在她脑海中交错闪过,稍稍几秒,她打定了主意。
“月儿,听姐姐说。”强忍着痛,她扭头用极认真的目光看着妹妹。“姐姐,可能走不了了。但危险还没有结束,继续呆在这儿随时会死。所以...”
“不,我不要这样!”还没等她说完,小君月就打断了她的话。“要我抛下姐姐一个人走,我绝不!!”
“月儿!现在不是...等等,你干什么?”君雪急了,这时候妹妹却搀着她慢慢把她扶回地上坐着。姐姐看着她,眼眸里满是莫名其妙。而少女,她却用格外冷静而认真的目光看着姐姐。
“姐姐你别急,我来想办法。”深吸口气,小君月沉稳说道。随即,她站起身子。美丽的脸颊上没有任何的慌乱与惊恐,一个十五岁的少女就在这满是硝烟与爆炸的混乱中静立着想起办法。
短短几秒,少女回头看着姐姐,她露出一丝让人放心且自信的笑。“姐姐等我三分钟,只要三分钟,我就回来。只要三分钟,我们就能得救的!绝对!!”
说完,小君月跑了出去。君雪呼喊着想要伸手拦住,却没有成功。看看妹妹消失在一侧废墟角落,张君雪懊恨地挥拳捶中地面。
蓦地,她心里默念。“月儿,千万别出事,千万别出事。就算,就算没有想到办法,你只要能跑出去,安全了就好了。可,可千万别回来。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