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因雪被困,天语阁主宴席

作者:雪留城阖 更新时间:2020/7/23 22:25:34 字数:3083

之后大雪一直纷纷扬扬下了三日,埋没了有关半截山的一切。而我则早已回到了天语阁——客栈被雪压塌了,我只好回去。天语阁里洪正他们也没走,或者说是本打算走,却被大雪给拦了回来。我们三人一起吃了阁主准备的年夜饭。

余向那小子嘴就没停过,不管什么东西都往嘴里塞,吃着吃着果然还是泪流满面,连连感叹。虽然洪正一个劲的拍打他让他注意形象,但效果总的来说还是微乎及微。

几杯烈酒下肚,便有些飘飘然了, 心里也好似亮堂了许多,回不得家的苦闷也好像烟消云散了一般。

“来来来!洪大哥!再来一碗!”

“好!星语小弟敬的酒必须得喝!干了干了!”

“干了干了!”

“干!!!”

不知多少碗酒滑落腹中,只觉所有魂魄飘荡空境,我们就着美酒,美食,熏熏然了。今年的第一天就是熏然大醉,这算不算是个好兆头呢?师父师娘在山里,下这么大的雪,他们怎么样了呢?他们又没有等到雪儿回家?不,雪儿是大概不会回去,但确实是雪来了……我伏在酒桌上,意识朦胧,思想断断续续的,时清楚时模糊,完全不知自己经历了些什么。

我好像做了个梦,好像有个一头齐腰紫发的女孩把我从楼梯上推了下去,后又把我扔到了一个大麻袋中。我则是像小时候一样不停地叫着师父救命,师父救我这类的呼喊。这人喝醉了,还真是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啊……

又梦见我我在一片雪原中踯躅前行,齐膝深的雪让我寸步难行,但我仍是慢慢地,艰难地挪动着我的双腿,不知为何,不知去哪,只有前进。

还看到我在一座园林中沿着小径散步,忽然有一个半边脸被遮住的怪物从假山后冒出来一斩砍下了我的头。没有疼痛,只有慢慢流失的知觉……

清晨时分,我迷迷糊糊的醒来,发现我真的在自己的屋里,自己的床上盖着自己的被子——大概是没喝多少的余向把我送回来的吧?可是那个梦……我真的不认识那个模模糊糊只能看到些紫色长发的人,天语阁兴许有这号人物,大抵是只不过我不认识罢了。

换下被汗浸湿的衣裳,换上了执行任务时穿的黑衣,又稍稍收拾了一下床铺,我来到了外厅。

“呦,起的好早啊你个猪猡。”阿紫坐在桌前的椅子上,扬了扬手中的笛子给我打了声招呼,“日上中天了可总算。”

他正在研究我给他的雪儿做的笛曲,大概是顾忌到我还在睡觉便没有发出声音打扰我,想不到这小子还挺用心的。

“嘛,你也起来了,我就不用一直维持着结界了,消耗稍稍有点大。”他又一扬手,一层淡淡的紫光浮现在我的房门上,随后又消散不见。虽然他做的没错,但不知为何,就是很生气。

“你,”我一把夺过他手底下那块属于我的布片,“怎么回来了?”

“还问,跟你差不多,被风雪逼回来的,在那坑人的客栈里住了一宿,竟然花了我五百个铜子,还不带早饭。那阉人伙计天还没亮就一个个敲门,说什么时间到了就把我赶出来了。”他愤愤不平的一拍桌子一瞪眼像瀑布一样哗哗往外喷吐着不满,

“行了,你这还算好的,我那边那个客栈被雪压塌了,我只好连夜赶路赶回了天语阁,最后和洪大哥他们一起喝酒喝了个爽。”我伸手将他过来抢夺笛曲的爪子拍开,“然后叮咛大醉,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回房的,反正就是一口气睡到了现在。而且,还做了几个奇怪的梦。”

“哦吼?”他突然来了兴趣,“做噩梦了?”说实话我真想一拳打在这张可恶的笑脸上,最终还是忍住了,仅仅把笛曲扔到他脸上便作罢了。

“说是噩梦其实也不吓人,就是让人很是,嗯……虽然我记不清了——但就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嗯,就是很诡异的感觉。”我冥思苦想搜肠刮肚总算是找到了个合适的修饰词。

“诶?”他紧紧盯着笛曲并做了个十分嫌弃的表情,“果然就是喝多了吧?”

“嗯,对。”没什么好否认的,这就是事实。但是此时此刻,明显还有比这个话题跟值得我们去倾注时间的事,“这曲子你琢磨的怎么样了?”

“嗯,虽然曲子很好听,但并不是多么晦涩的难曲子。大概这就是天分吧……我现在应该可以完整吹出来了。”

嗯嗯,确实,雪儿的笛曲就是这么神奇!明明没有用很难的技法和音调变化,但却是好听的甚至可以洗涤人的心灵。也不知道雪儿现在有没有跟那家伙要一个好点的笛子,我给她刻的那些竹笛现在大概也该坏的坏,该破的破了吧。

“别等着了,给咱吹一个!”

“……”

“怎么了?”

“叫哥。”

“你!”

“~”

又是日常的斗嘴,很快,所剩无几的上午便被时间收走,吃了灰衣人送来了简单但很好吃的午餐后我们稍稍休息了一会便前往了二楼的戏园。

确实戏园子里的人都走了,那是没有他们在唱戏了,但是这么多天的,这么多个月的精神渗透,让我们本能地往那里聚集。

果然,人还是不少的,吵吵嚷嚷,热热闹闹。很快我们在常坐的位置处找到了洪正和余向。他们也是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天南地北地聊着天。

“洪大哥,昨晚可是好酒量啊!”

“呦!星语来了?!你小子这酒量不也很好嘛!深藏不漏啊!”

“行了你俩,昨晚你俩没两碗下肚就找不着北了,一个个都大着舌头面红耳赤的不知道在吐噜些啥。”余向没好气的扇了洪正一巴掌,“最可笑的是你们两个醉鬼还能互相听懂对方在说啥,越聊越投机了还!”

“哈哈哈!!!”阿紫很是放肆的笑着,“都醉成那样了……噗哈哈哈哈!!”

“笑什么笑!我才没醉成那样呢!最多就是稍稍有点头昏罢了!”说实话我关于昨天的记忆是一点都不剩了,但是我应该不至于喝成那副德行吧?!嗯,不会的!

“来,小星,阿正,我问问了你俩——昨天咱们这年夜饭是在哪吃的?”

“那还用问?当然是在顶楼……”但我意识到有点不对的时候洪大哥已经把答案脱口而出了,虽然是错误答案。

“行了吧你!都喝断片了!上顶楼要用箱梯,那么多人哪里放得开啊!咱们昨晚就是在这吃的晚饭!”

“诶?可我记得我昨天是下楼才回去的……”行了行了洪大哥咱别说了,算我求你了还不行?!

“你个蠢货!”余向实在忍无可忍一拳打在了洪正头上,“那是我背你回去时你突然翻了个身自己摔下了楼!还撞到了阿星!”

“行了行了!别说昨晚上你们那蠢死事了,咱今天可干会什么好呢?”阿紫挥了挥手结束了这个令人难受的话题,“戏班子肯定不出演不是吗?”

“唉,说的也是……看不了戏感觉人生都失去了意义……”虽然有一点点夸张,但形容的还是很贴合我现在的心情的。

“诶,那要不然咱们自己唱两段?”刚才一直憋着的洪大哥说话了,真的让我看到了什么叫眼前一亮,“就把咱们自己认为还不错的部分相互唱上两三句,互相找找乐子嘛!”

“嗯,好主意!”余向点了点头,满意的拍了拍洪正的肩膀,“那你先来!”

“来就来!”说着洪正就来了一段打渔杀家……

洪大哥唱的怎样暂且不提,总之是我们都度过了一个快乐的下午。

到了饭点,灰衣人陆陆续续进进出出,将会场稍稍收拾整理一下,排了三排长桌,六排长凳,上了一坛坛美酒,摆了一道道佳肴。等大家都入座后,一声“谢阁主!”后大家便开始动起了筷子。

我们还是坐在一起的,我和洪大哥看了看各自面前的就又对视了两眼,同时不尴不尬的笑了。

“今天……还是少喝点比较好吧?”

“嗯……大哥说得对……”

“切,你们俩怂货!”阿紫,很是不屑的给自己倒了一碗酒,“你们不过就是酒量太小!像我这种千杯不倒的酒量才不会担心会醉呢!”

……

这么说吧,他醉了。他在唱了半天什么别看我只是一只羊之类的模模糊糊不知所云的歌之后就趴在桌子上怎么叫也醒不了了。

呵,千杯不倒。

这次我学乖了,只是低头吃菜,享受着舌尖上的美味。只是不知为何,这些菜明明一直很好吃,但是越吃越感觉不够味,让人总想喝点酒——但确实,喝了酒之后这菜就变得更好吃了。

那滑溜溜的豆腐,熬成乳白色的浓汤,细嫩爽辣的羊肉,松软柔嫩的鸡蛋……和着酒,就像是从青涩变为成熟的果实一般,饭菜完成了蜕变,完成了升华,完全就变成了更高一个阶层的美味!果然,阁主特供的饭就是这么……

总而言之,后面的事我记得都不太清楚了,那晚我和洪大哥最后到底又喝了多少以及是谁最后把我们送回房的,我一概都不记得了。没错,我又喝断片了。

看来这阁主的饭是不能多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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