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我还是糊弄过去了,或者说是比起我的小秘密阿紫他更关心上午演啥戏。这个死戏迷,不过说实话我也挺在在意的……
早早吃完了饭,相互对视一眼后边彼此心领神会地动身。不行啊,真是忍不住了啊,这戏班子的开年戏到底会唱啥啊,真的好想知道。
我们赶到的时候人已经很多了,坐的位置已经没剩几个,明明比之前来的还要早一些,但却是完全两幅场景,不过听说有人饭都没吃一起来就来这里抢座,甚至还差点没抢到最好的前排时,我们都是一副哭笑无奈地表情。
“早知道就再来早点了,这么多人可是看不到台上啊。”
“就是说嘛,都怪阿星你没事藏什么小秘密,浪费我时间!”
“你到是别问啊!”
“呦,二位来这么早……吓!这么多人?!”洪大哥看我们在入口处吵吵嚷嚷,正想招呼我们进去却被里面的人山给吓了一跳,“原来咱天语阁有这么多人的吗?”
“一共有六层住人,每层大概都是三十六间房,再减去灰衣人和戏班子的人数,咱们天语阁现在大概是有三百来号人。”余向从洪正身边冒了出来,踮起脚望去那层层人墙,“哎呀,这不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吗!”
“就是说嘛~”看不到,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听讲前方人叽叽喳喳的讲话声,就连什么时候开幕也是因为前面的人不再躁动才知道的。
声音时远时近,很快一场穆桂英挂帅就过去了,但留在脑子里的仅仅只有那句“我不挂帅谁挂帅,我不领兵谁领兵!”而已,其余的不是听的模模糊糊没有印象就是被嘈嘈杂杂的人群一叫喊顿时给忘了的。
怎么说呢,感觉很不好受。
看下午的剧目我们之前看过,再想到上午时那人潮人海的惨状,我们都决定下午不来了。
下午不去看戏可做会什么呢?刚刚吃完饭的我只感觉眼皮在打架,虽然看到阿紫掏出了笛子和笛曲,但我仍是打着哈欠回了房,扑倒在了硬邦邦的床板上。
悠扬的笛声在梦中响起,唤起了我的一些有的没的回忆,唉,人那,总是学不会向前看,总是被困于过去的牢笼里。总是……折磨着自己。
一觉过去,顿觉神清气爽,昨夜没怎么睡得份算是勉勉强强补了回来,今晚的任务应该能顺利完成吧……
我走出门,一眼便看到那个翘着二郎腿吹笛子的家伙,他看到我挑了挑眉,没好气的说道:“你可算是醒了,再多睡会晚饭就送过来了。”
“啊啊,昨晚没怎么睡好,补会觉。哈——诶对了,什么时候去拿任务?现在还是吃完饭之后?”虽说是睡饱了,但是身子还是有点疲惫的,不经意间便打了个哈欠。
“用不着了,那群牲口们已经把任务都签完了。”正在抹眼泪的我差点把手戳到眼珠上,“午饭过后不久最后一份就被洪大哥他们给签了,今天的任务一个不剩全没了。”
“这人都是啥毛病?”天语阁规矩:每十天至少完成一次任务,每天最多完成一个任务。少的多的都要受罚。累计完成五百个任务的人可以向阁主要那抹除功法的灵药,借此回归山林,养老一方。我师父就是这样的。天语阁是有一部分人在混吃混喝的,每十天完成一次任务,剩下九天便逍遥自在,当然也有人每天一个任务,锻炼自己,或者是为了那丹药。而我不一样,我是为了活命。
“他们平时也没见这么积极去做任务啊,要不是因为怕受罚,有些人甚至连那一次任务都不想做呢!”为了今年讨个好彩头,就这种扯淡的理由使得我们第一次接任务就碰了一鼻子灰,这实在是让我有点不高兴。
我通常是两三天接一次任务,现在已经吸回来进十年的寿元,都是些普通人,没有多么深厚的内力,自然涨的就不多。
“行了,反正你也死不了,这种时候就让让他们吧。”阿紫到是很无所谓地挑了挑眉,“这张笛曲我练的差不多了,再给我一张?”
“吹来我听听!”
“吹就吹!还怕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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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会有所戒备,但怎样我也没想到这第一晚,那刚刚浮出水面的问神楼就给了我们天语阁一个下马威。
凌晨时分,丑时。突然天语阁中就变得灯火通明了起来,那些外出做任务的人回来了。但,不是谁都回来了。
和阁主预料的一样,就是在做完任务后放松的那一瞬间,他们出现了,伴随着早已发出的攻击出现了。这次突然袭击,让两组天语阁的刺客再也看不到戏班子的戏,让近十组人不同程度的受伤,有的甚至落下了残疾。
洪大哥他们回来了,但受的伤却让人高兴不起来。他们两人的能力的鬼化,他们遇到了一个用剑的道士。那道士斩了余向的一整根鬼角,断了洪正的半根鬼角和他的右臂。
虽然他说手臂可以再长回来,但我问他需要多长时间的时候他却一言不发,默默地摇了摇头。
手臂终究会长出来,但是那根鬼角却永远不会回来。鬼角就是他们力量的源泉,折了角,力量自然受到损耗。余向被整整挖去一根角,整个人看起来长大了很多——外表体型越小,说明功力越强。他的功力减少了近八成!
“呵呵,看来再想出任务有点困难了啊……”余向笑了,“老洪,咱还差多少能换到药?”
“唉,应该差不多了吧?有一半了?”他也笑了,但笑着笑着却有些许泪流了出来,见到此景,我们识趣地离开了他们的厢房,给他们一个安静的发泄空间。
我们是在不断地杀人的。不是什么任务,也不是在玩,我们是真真正正在取人性命,灭人生机。那些人是好是坏暂且不提,但我们杀了他们确实是事实。夺人性命者终究被人夺走性命;枉顾人伦者终究被人伦所诛。天道轮回,一向公平。除了对我的时候。
洪正和余向的遭遇确实让我们这些“朋友”感到很难受。但是那些被他们杀掉的人的亲人朋友的感受呢?想必一定会是更加的痛苦吧?想必一定会不断诅咒那个痛下杀手的凶手吧。今天,洪正和余向得到了他们的报复,尝到了他们自己所酿成的苦酒。
没错,我也没有什么资格去说他。我没有,天语阁的任何人都没有。确实,杀人就是不对的,无论出于什么理由,无论对方是什么样的人,杀人,终归是作恶,无论如何粉饰,无论如何伪装,作孽就是作孽,天道轮回不会饶恕的。
也许有一天,或许会有什么人,在某个地方,以某种方式来见我,一一列举我的罪孽,一点点取回我从天手底下抢来的那些魂魄归还给天,放他们回到天地轮回。那将会是一场审判,一场对所有人,所有作恶的人或早或晚都会来的一场审判,它会是公平的,因为它不单单在我们活着的时候来,更多的,会是在我们死后慢慢还报回来。
第二天一大早,阁主派灰衣人找到我们,交给了我们一个特别的“任务”。任务目标是中央的一个官老爷,他私下里做人口买卖,而且和最近兴起的问神楼有脱不清的干系。总而言之,阁主要他的命。
阁主有令,本打算今天休息顺便照看洪大哥的我们不得不去做准备,准备送他去阴曹地府接受清算。
我们细细研究了京城的地图,他的宅院;找到了哪里可以落脚哪里可以藏身,一番周密详尽的计划后,正中午,我们坐上了前往京城的马车。
一路无话,只是细细思索。根据阁主的意见和我们自己的看法,这次行动遇到问神楼的人的机会很大,而“你们是天语阁年青一代最强的一组”,所以要派我们反过来给问神楼一个下马威。
所以,我们也得到了有关问神楼的更多详细的信息:
问神楼和朝廷脱不了干系,这次要杀的人就是双方连线的人。
问神楼的人来自各大门派,都是被收编或用钱拉拢来的人。
问神楼的整体实力相当强,其中不少人都曾是各大门派的佼佼者。
他们都比较喜欢直接动手,不和你有过多的交流,偷袭技术普遍不错。
问神楼收编了很大一部分流浪道士,当然都是有些真才实学的老人精,为人狠辣,手段很多。
他们同样擅长刺杀。
在车上慢慢回忆一遍看过的信息后,忽忽悠悠小半天,竟已经到了长安城。
我们并没有被那繁华的接近所迷惑,而是分头行动,就想互不相识的旅人一样,各自找了家客栈住下,静静等待夜幕的降临。
计划进行地很顺利,潜入,隐行,寻找目标,等待时机,一击毙命。往往是最放松的时刻我却再次绷紧了神经,一步步,一点点地挪出了那间厢房,时刻注意着有没有什么暗器朝我飞来,慢慢地接近隐在假山后编织传送阵的阿紫身旁。
几个简单的手势示意出“安全,撤退”的意思后我们随着一道紫色流光消失在了那宅院中。
“呦,终于来了天语阁的!可叫我好等!”刚刚落地,却发现一张脸已经近在咫尺!
他竟知道我们会传送到什么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