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轰隆隆”
地面在震颤，远处的隆隆脚步声在街道的空荡道路上回响。
神铸试着走了几步便又停下调整，光凭帕特艾兰机长与托克斯达主工程师是无法让这台泰坦运转自如的。
“现武器冷却系统仍存在问题，使用时请注意射击频率，外部装甲强度并没有什么大的问题，提醒，左腿部活塞系统组件出现较大非正常阻滞，建议使用第二节114号符文。”
托克斯达稍稍增强了一点空气交换机的功率，反应堆温度稍降。
“机长。”他的发声被机械咏出，听不出那怕一丝的情感。
帕特艾兰时常在想那些个机械贤者是否已经褪去自身的全部人性，他们的性格大都可以说没有性格 ，舍去情感去全心拥抱机器是否是一个条件？
一个晋升的条件？
托克斯达尚且如此，更难想像那些个机械贤者，更上一阶的众多大贤者等。
据一些人谣传说，火星的那个“令人尊敬”的铸造将军可是已经达到了移动一下需要重型的起重机和巨量的机仆辅助，帕特艾兰不知是真是假，但这听起来简直荒谬又可笑。
“机长？”那声音再次响起。
托克斯达歪了歪脑袋，这轻微的动作也伴随着机器嘶鸣的轻声，他打断了帕特艾兰的翩翩思绪，机长的短暂沉默不令托克斯达为意，屏幕对面这个和自己一起成为泰坦神铸机组成员的同伴还拥有着高精度电子眼的敏锐目光与被各种植入物强化的思考能力。
托克斯达的两双如同真正原配一般的电子眼在他那贵金属眼眶里伴着齿轮的响声移动并看向显示屏中的帕特艾兰，他层层叠叠的陶钢装甲与机器维生系统下遮盖了他的大部分思想表现，徒留下对欧姆弥塞亚的忠诚，机师胸脯缓缓侓动。“机长，你在思虑些什么？这里只有你我，和一些机仆而已，这座城市看来已经造到了不可名状的腐化，我们是否净化他们？。”
帕特艾兰决定将一系列的问题抛下，淡淡地说：“托克斯达，你我都是欧姆弥塞亚的使者对吧，如果彻底将这里净化掉，那对神机有利的情报也会像齿轮间的润滑圣油一样流去。”
“但看起来这里实在没有多少价值，我敬爱的机长。”
帕特艾兰接上他的话表示，“我的指令并不需要反音，托克斯达，你调动一些脑区块想想，我们是万机之神的使者，我们降临于此绝非毫无原由，，我们要寻找万机之神藏匿起来于此的所有启示与科技并加以利用。”
他长叹一口气，眼睛周围的数据线缆扯得他略微不适。
“托克斯达，为何仅有吾等降临来到这个陌生星球，我们在这连空间坐标都不知道，这无疑是万机神对你，我二人及这台神机的一个考验。”他又叹一口气，“总之，调动神铸的眼睛看看，发现如何回到铸造世界的方法吧。”
托克斯达轻微点头，又是机器的轻声嘶鸣，他的伺服颅骨无意地看了看这神机内部，除了环绕的机械铸件与一些个机仆之外这一机神造物里除他们二人没有任何泰坦机组人员存在，他压低声音：“如果有更多的技术神甫或者找回一队泰坦卫队，那我们的状况会更好，帕特艾兰机长。”
地上，一群群人们大开封闭的窗门，纷纷欣赏起碧蓝的天空，并表现了对停雨的喜悦，但一看到城中间的旁然大物，又惊恐的退回家去，将门窗再次闭锁起来了。
当然，也有不少站着观看者，当是指指点点。
“骑士团！列阵！”一个疲惫的嗓音吼到，那声音柔软轻细却似是用上了全部的气力。
一名少女站在一群松松垮垮的人前努力组织部队的纪律，但那些人的脸色大都苍白，那些虚弱的肢体光是撑起那些被洗得光亮的铠甲行走就像是到了极限，所以也不是完全可以把整队不齐的责任推给那十六七岁的少女。
代理骑士队长莫非娜，她的容貌看得是美丽的，英气十足，那如同被天使赠予的瞳眸带着淡隐的哀怒，她露出的肌肤像牛乳般白净，但像她身边的那些人一样，也可能是因营养不良而缺乏血色。
“都给我振作起来！组成防御阵型！”她还是在努力组织防御，但好像没有什么用。
突然，他们那群人开始混乱起来四散奔逃，仅有数人站立原地，一个人指着莫非娜的背后张合的唇齿是想表达什么的，待她转过身去才发现，那钢铁巨人的巨大头颅转而朝向此处，面甲下的巨大眼瞳凝视着这一队残缺的骑士。
“这个世界的防御部队？”帕特艾兰通过和神铸双眼的链接看着那些人，觉得他们的装备简直可笑，他怀疑自己是否进入了一个封闭的落后世界。
“这个世界的行星总督一定会被枪毙！”
帕特艾兰气愤的说，但想了一想又说：
“也许根本就没有。”
“那的确。”托克斯达附和。
帕特艾兰的眼神，不，是神铸的眼神看着这些令人发笑的病弱士兵退开去。
帕特艾兰打开神铸的传音机械，清清嗓子
“这里是军阀寄泰坦神铸号，我是机长帕特艾兰，请求与帝国的领事交谈，重复这里是军阀寄泰坦神铸号，我是机长帕特艾兰，请求与帝国的领事交谈。”
那些离得远远的士兵开始略带恐惧的交谈，神机缓缓等了一阵的时间，帕特艾兰的手指在扶手上敲了几下，随后推动一条摇杆，神机重重踏出一步，那些人如果有八个胆子，在这一步下怕也会肝胆俱裂，深深感到死亡将至，他们开始跪下，把神机看做神明来跪拜。
机械神明。
这个意味让怕特艾兰微微一笑。
很快，一群僧侣模样的人从四周鱼贯而出足有数百人之众，他们一起咏唱，震耳的赞歌爆发出来，在阴雨里瑟瑟发抖的人们为这位带来太阳与希望的降世巨神献上赞歌与顶礼膜拜，他们训斥着那些骑士，希望他们没有再进一步冒犯神明。
“是嘛，这才应该是对神圣泰坦的态度。”帕特艾兰看着这些神职人员的虔诚，感受着被崇拜的感觉，但对方还是没有答复，他接通引擎室的通信。
”托克斯达，我想我搞明白一点了，这是个迷失在漫漫银河的人类殖民星球，现今都还在帝国的探明领域之外，他们显然退化得太彻底了，也许万机神正是要吾等为其带来科技的光辉也不一定。”帕特艾兰大胆推测。“所以我们现在要下去看看，听到了吗？带上你最得意的武器，我们一起下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机，机长？”这位机械神甫的话音之中竟然带了一丝的动摇。
”何事？托克斯达？”帕特艾兰问着，手上的事却没有停下。
机师沉默了，过了一会才缓缓发言，似乎才接受一些东西
”我们现在，正在神圣泰拉之上。“
主公程师的话语如同一道惊雷突然在空中炸响般惊人，帕特艾兰震惊的沉默了一会儿，他松开手中准备的电弧手枪，神圣的齿轮骷髅标志装饰在精金制成的机长权杖之上他将这些东西放下，关注起主公程师的话来。
“这怎么可能，欧姆弥塞亚的齿轮呀，你怎么知道的？”
“机长，调到514号频道，我最初以为是信号干扰，但现在的情况显然不是。”
帕特艾兰将他的频道调整至对准的机师频道，一阵阵杂乱的信号传递而来，通信数据杂乱无章，但好像是隐藏了什么信息。
”我以为是什么迷语或密码，但都不是，这段信号来自轨道，只是严重的失真罢了，我们头顶的是黄泉八号的一支探索舰队，但他们的状态很奇怪。”托克斯达解释着，他对这段通信的解析不完全，也不可能完全，有一些片段完全是乱码。
”我是从他们发来的空间星标知道的，我要求他们再次确认，但他们并没有回复。”托克斯达缓缓道出，其的电子合成音从未如此沉重的敲打帕特艾兰的耳膜“机长大人，他们是否可以信任？”
齿轮图案，欧姆弥赛亚的虔诚信徒们将这个标记装饰在在身上作为标记，在相遇时互相握齿轮，看看对方的机械义体，又看看对方的齿轮图案，知道是机械教友互相赠与一曲圣歌，但看到不同的铸造世界标志时，便又互相疏隔起来，信徒遍布银河然而又有几个信徒能够自愿与其他同袍交换自己的知识与所得而非互相勾心斗角？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帕特艾兰陷入了迷惑的状态，他深深沉思了许久，一些植入物开始发烫。
“机长？”
过了许久，帕特艾兰才缓缓开口。
“机械教已然偏离了驶出火星时的初衷，我们共同度过了漫漫长夜，但各个铸造世界早已各自为政了，他们，包括我们，都只是在表面上以共同的起源点，火星为尊，黄泉八号……老实说，我不敢去信任他们。”帕特艾兰将把玩许久的机长权杖靠在自己身前的一块控制板上，开始调试那电弧手枪上的永续式电容器的接口。
“愿欧姆弥塞亚能够指引您虔诚的信徒与您高贵的造物回归阿卡达铸造世界。”托克斯达冷不丁的冒出来一句祈祷。
“托克斯达，欧姆弥赛亚或许会在无形之中指引我们方向，但我们现在也只有靠自己了，他在精神上与我们同在。”帕特艾兰彻底断看与神机的神经连接，剧烈的疼痛让他感觉到自己的脆弱，他感觉到自己与伟力断绝的痛苦。他穿上了一件防弹护甲准备以身试险，他开启电弧手枪的开关，拿起自己的权杖，“我还是那个命令不变，托克斯达总工程师，你带上你最好的物器，咱们下去看看怎么回事，看现在的样子他们不构成威胁。”
“但是，帕特艾兰机长，我不会离开神铸的。”托克斯达的一双仿生电子眼盯着显示屏，他是神铸号的主公程师，他不能离开他的泰坦半步，他只是没有像机仆一样镶嵌在机械内里罢了，他不认为他和他们有一些使命上的相似性，他们都接受过他的调试，很难不去想那些低劣的机仆与神机的神甫们的一些通性。这位主公程师常漫不经心地盯着那些布满舱室的显示屏并将每一个命令坚实的执行下去，没有一个指示可以被遗漏，没有一个字节会被疏忽。
“哦，机长，你明白的，我为什么不喜欢外面的世界的原因，帕特艾兰，待在神机里让我觉得自在又舒适，我希望我永远可以待在神机里。”托克斯达的钢铁面罩遮住了他的下半张脸，一条条粗细不一的缆线延伸出来接合在他的躯体上，他的机械触手调试着一些东西，他的仿生眼是那样引人瞩目，即使是在屏幕对面。
帕特艾兰已经站在了神机的出口，耳中的通信机械传递着他的话语。
“这里蕴藏着一些迷题，托克斯达，来吧，让我们一起去找吧，我已经发现了一些有趣的苗头了，我保证，你都快错过一切了。”
“帕特艾兰，虽然我不能完全认同你的话，但是我无法拒绝这个邀请，那你就带着神铸的双眼多代我看些吧。”
“哈哈哈，你还是那个老样子，我还是看得出来的，亲爱的托克斯达主公程师。”
看着人群远远在泰坦的阴影下虔诚跪拜。
那崇敬的同时又表现的惧怕是让莫罗.托克斯达与芬萨.帕特艾兰心照不宣地大笑起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