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我已经告诉奈绪了。柳叶君,两天之内必须给我答复。”
“……我知道了。”
合上盖子的手感觉比平时更加苍白。翻盖式手机虽然已经过去,但我依旧还是很喜欢这个造型,追究原因的话,多半还是因为我对于手机的认识还只是停留在两年的某个时间段上。这个我曾经认为很好的东西,如今不仅成了过气的廉价品,也仿佛成为了异类般的标识,只是我没有选择妥协,依旧对它爱惜有加。
到底是我变得奇怪了,还是周围变得奇怪了呢?
转身向后,仅能从枯干的枝桠间窥见厚重云层下些微的暗淡阳光,孱弱的光芒渗透过层次不明、填满杂质的灰色天空,却又是意料不到的刺眼。
“回去吧,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呢……”
嘟囔着细碎的低语,拐出间桜无人往来的暗处,拨开恼人的杂乱枝丛,我一头扎入人员聚集的教学楼。
为什么要向我寻求答案呢,静子小姐?
阿月、岸边、奈绪、佐藤、渡边、明理、野井、麻子小姐、仁美姐……这些人中,有谁是需要我去做出一个回答呢?
啪嗒啪嗒的,是走廊上行人的嘈杂声?
好刺耳。
往返重复聚焦下忽明忽暗的世界,突然显得那么不切实际。
用力刺入下唇瓣的尖牙,浸润开铁锈的腥香。
讨厌的事以后再想,现在最重要的可是学园祭……
苍白的手拉开教室前门,前来迎接的,是众人的热情。
到底是为什么呢?
在暗色调的视界中,大红色的巨大彩纸竟然会比活动的东西更吸引我的眼球。我努力地想要将实现聚焦在其他人的脸上,却发现根本办不到。
“好了,我们继续干活吧。”
在这杂乱不堪的世界中,我发出满怀斗志的呐喊。
到底是为什么,这些人能够怼我露出笑容呢?
我开始质问自己。
藤堂奈奈,十七岁,正在燃烧青春为最后一个间桜祭做着准备。
******
“这么多人!?”渡边撑圆了嘴,即便是向来出事冷静的明理也表露出了相当程度的震惊,只有野井绿一人耀武扬威般地腆着胸部,简直一匹邀功行赏的战马。
一开始只打算尽可能招来剑道社的成员,没想到,最后不仅是剑道社的所有成员都无条件地参与过来,甚至还不请自来了十数位其他运动社团的成员。
“要是敢随便碰藤堂,就让你们生不如死。”
自然而然尾随我而来的岸边,对着一干人等用着冰冷嗓音恐吓起来。
“是啊,全是苦力活还没任何报酬,你们为什么会这么积极!?”渡边不满的叫嚷着,对于我招来的大量无偿劳动力一事表现出极端的愤恨。但是,我对于这个事情会如此顺利亦深感疑惑。我仅仅是和岸边汇合后去往剑道社,刚拉开剑道部的拉门,剑道社里一干人早已经整齐地守候着知情的一干人等。
仅仅只是提出了一个需求帮助的请求,便莫名地获得了所有人的支持。
“你们傻的么?这可是无偿劳动,不,直接用无偿苦力来形容,你们为什么要做这种毫无回报的蠢事……”
叫嚷的渡边被剑道社领头的前辈揪住衣领,一把拉扯到跟前。
“你这混蛋,意思是说和藤堂同学共事是一件愚蠢的事情么!?”那青筋暴起的嘴脸上“噗嗤噗嗤”地吞吐出炽热的怒火,“还是说,你舍得让娇弱无助的藤堂同学一个人承担起所有的苦活重活!你看看藤堂同学那娇小纤细的手脚,你也狠得下心让她多搬一颗钉子?要是被木板压倒了怎么办,要是被钉子划伤了怎么办,真发生这种情况的话我们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界上!?要是让藤堂同学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你【哔哔——】地还是个人么!?”
“……”这还真是危险而又热烈的袒护。且不管我是否纤细到需要这些人如此担惊受怕,也不管我的辛苦劳累会与这些人的生死存亡有什么复杂的瓜葛,反正我的目的本就是尽可能抢夺劳动力,也就干脆装作什么都没听到,撇开脑袋生硬地吹起了口哨。
“保护藤堂同学,可是我们‘藤堂奈奈天使守护协会’的成立宗旨啊!”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110。
传播邪教罪,不知道要判多少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