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颂圣光之主为我们带来了光明,带来了希望……”
北京时间下午17:30,在H市海棠石公园中央祭坛上。教主站在祭台前,双手高高举起,狂热地向坛下的教徒们歌颂着他们的“圣光之主”。
“赞颂圣光之主为我们带来了光明,带来了希望!”坛下的教徒们也像教主一样,举起双手,一脸狂热地喊道。
“……可是他却离开了我们,因为他的朋友将他彻底背离!”教主原本狂热的脸忽然变得悲痛起来,杜鹃啼血般的腔调使教徒们身同感受,一个个都变得十分沮丧,甚至有的人暗自抽泣。
“……从此世界再次回归黑暗。”
教主声情并茂地讲完他们的教义《启光录》后,暗暗地擦了擦眼角上的泪光,随后又振奋起来高声宣布道:“但是现在‘圣光之主’的残躯已经集齐,吾等之主即将复活,圣光将再次笼罩在这个世界之上,一切的黑暗与不公都会被祛除。光将回归,净化万物!”
“光将回归,净化万物!”
“光将回归,净化万物!”
教徒们狂热地大喊,他们的每一双眼眸都在绽出虔诚的光芒,他们的每一个嘴唇都在吐出同一个口号,他们的每一个心脏都在喷涌狂热的信仰,整个云霄都在响彻他们的呼号!
教主压压手,示意教徒们安静下来。在教徒们彻底安静后,他拿出几个玩偶,高声说道:“在圣典开始前,我们要净化那些背离了‘圣光之主’的叛徒,让他们在圣光里忏悔自己的罪行!”
教主在一千四百多双眼睛的注视下,缓步来到黑色长匣面前,轻轻地掀开一角。
在教主掀开匣盖的那一瞬,一道比光还要纯粹、比光还要圣洁的光芒急不可待地从那个缝隙中钻出来,像云一样漂浮在长匣上方,使黑色长匣衬托得圣洁不凡。
教徒们纷纷惊呼跪倒,都认为这是神迹。
教主明显要比他们镇定得多,但在光云面前也一样恭敬非常。他恭谨地奉上一个又一个的玩偶,并向教徒们介绍道:
“蓝发魔鬼楚均君。”一个有着蓝色头发的玩偶被那朵光云绞成碎片。
“邪皇凯诺特。”一个金色头发而且身着华丽礼服的玩偶被光云化为的一道道丝线切割成块。
“以及与‘圣光之主’来自同源的堕羽神比特拉。”一个有着十二对黑色羽翼的玩偶被光云包裹住,直接泯灭,连灰都没有留下。
“叛徒已灭,圣光将至。”教主将三个玩偶献祭完后,转过身,对着跪着的教徒们宣布道,“将‘圣光之主’的‘躯干’们送上来!”
“主之手!”
两名教徒押送着一个中年男子上来。
那位中年男子一脸的恐惧,涕泪交下,他面对缓缓而来的教主苦苦哀求道:“不、不要杀我,我上有老下有小,而且我的女儿才八岁啊,难道要在她这么小的时候就没了父亲吗?”
教主闻言,顿了一下,但随后继续前行。他来到中年男子的面前,捏起那位男子的下巴,右手拿着闪着寒芒的匕首,轻拍男子的脸颊,露出微笑道:“在吾等之主回归面前,一切皆为小事。”
“所以为能够向吾等之主作出贡献而感到荣耀吧。”
话毕,教主举起匕首,在男子惊恐的眼神中挥下来。
两道寒光闪烁,一对手臂随着中年男子的惨嚎中掉落在地。
教主用手帕擦拭了一下匕首——匕首非常锋利,手帕仅仅只是碰了一下刀锋,就破了一条裂缝。他收起匕首,随后拾起那对手臂,捧着它朝光云走去,理都没有理那位大出血的中年男子。
那对手臂一靠近那层光云,就开始渐渐虚化。最后化为一道光芒,融入了光云之中,光云隐隐壮大了几分。
“主之腿!”
一位少女被押了上来。教主不顾少女的哭喊,活生生地切断了她的大腿,献祭给了那个光云。
“主之耳!”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被押了上来。
“主之心!”
一位小孩子被押了上来。①
等到主之心的献祭完毕后,祭坛上早已经血流成河,处于死亡边缘的人发出的惨叫,坛下教徒们狂热的吼叫,再加上血袍加身的教主,共同组成了一场诡异的邪教祭典。
“最后一个了,”全身沾染鲜血,如同恶魔般的教主内心兴奋起来,“只要凑齐‘眼’,圣光之主将会从无尽的黑暗中苏醒,彻底净化这个污秽的世界!”
“到那个时候她们也会回到我的身边……”
教主忽然像是梦碎了一般惊醒过来,他抬头望向西沉的暮阳,心里感叹起来:“这一刻我等得太久了,自从与那位被圣光眷顾的人相遇以来,我已经默默发展了十多年了,终于等到了现在!”
“这得多亏了那个人给的情报啊。”
教主按捺住自己雀跃的心情,用最虔诚的语气大喊:
“最后一个,主之眼!”
然而在这个时候却没有一个人回应他,台下的教徒们开始议论起来。
“怎么回事?眼去哪了?”
“那些押送眼的人干嘛吃的?”
教主皱起眉头,重复道:“主之眼!”
依旧没有人回应他,教徒们的议论声更大了。
“安静!”教主让坛下的教徒们噤声,脸色开始阴沉下来。
“怎么回事?”教主百思不得其解,暗道,“难道连四十个武装教徒都搞不定一个手无寸铁的人吗?不应该啊,根据那个人的情报,眼也只是一个特务而已,不可能那么厉害。”
而在这时,一位袍上染上血迹的教徒慌忙跑上来。捧着一个木盒向教主报告说:
“报、报告教主,眼已取来。”
教主看了看教徒手上的木盒,又瞧了瞧沾上一身灰尘与血迹的教徒,眉头皱得更深了。
“怎么搞的,其他人呢?”
这个教徒十分惊恐,断断续续地说道:
“其……其他人都死了,被一个眼给……杀死的。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来……不过万幸的是,眼也死了。为了赶上祭典,我只能取下他的双眼……向教主您献上它。”
“这个情报所述的不一样,”教主深皱眉头,随后又舒展来,“不过不要紧,眼还在就行。”
“把眼献上来。”教主说道。
这个教徒恭敬地上前一步,把木盒举过头顶。教主拿起木盒,打开一看。
只见木盒里除了一张纸条外什么也没有,并且纸条上写着这样一段话:
“笨蛋”
教主又惊又怒地抬起头看向那名教徒,却是发现那个教徒的面庞有些熟悉,就像是……
还没等教主细想,一朵血花在他的胸口上绽放,同时一道枪鸣震撼着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膜,令他们全都愣愣地望着坛上,大张着嘴巴,发不出一丝声音。
邓楠临掀开袍帽,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双眼却是欲喷出怒火。他对着一脸愕然的教主,轻声说道:
“替我向你的神问好。”
①:为了避免引起纠纷,在这里说一下,圣光之主的残躯指的并不真是那些人的身体部位,而是位于他们身躯上蕴含着的力量碎片,不是弄个什么缝合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