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一人警觉,下方睡在床榻上的齐北易揉揉发酸的眼睛,把右手从柔软移到床柜子上。床柜子上面放置有台灯,以及眼睛盒,铃见洋祐的近视程度不高,只有在画画的的时候需要极其精准的眼力。戴上眼睛的他在床上胡乱摸索,佳人身子一颤小声娇嗔道:“我累坏了。”齐北易找到自己的裤子,急忙穿上,赫然跑去的是厕所的方向。
梦乡里的人总会有股朦胧感,美柚脸颊嫣红的呼哧着,这接连几天丈夫与她共育新生命,身为女人得到丈夫的爱护和滋润,年轻与魅力重新回归在这位年纪过三十的女性娇躯上。一滴绿色而粘稠的奇怪液体滴落到她头部旁的枕头,散发着异味,可怜的女人美柚正在做一个美梦,这是关于他们全家出去旅游,而旅游回来却怀上了宝宝,即将要为家里添加新成员,丈夫学会怎么样浪漫的和她度过这平淡如水的岁月。
她原本面上的红霞稍微消去,表情祥和的拉扯被子掩盖香艳。
一团似黑色的肉块触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触手有着密密麻麻的条纹和粘液,细微的倒刺磨砂着肩膀,好像有人挠痒痒一般,美柚的样态却是多了慵懒:“真坏。”
远在厕所的齐北易打了个激灵,后脑勺直嗖嗖的冒冷气,抖擞两下眼睛开始清明,睡意让他两下给驱除。周围的漆黑景象给他带来不安,绝非来自于害怕黑暗,那种有些冰冷的微风使齐北易朝走廊看去,自己房间里有着一个黑色的影子,说不出有多少只手脚。
非人的事物不足以让齐北易恐惧,他最害怕的莫过于身边的人离自己而去,看看身边只有木制扫把,那拿着木制扫把靠近自己的房门。只是转身之间,看到了站在床尾的黑色怪物,长着很长的触手,其中有一条粗壮的触手正搭在美柚的肩膀,齐北易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唤醒熟睡的妻子,好方便让她了解现在的处境并且逃跑。
话语活生生的卡在声带,几乎是瞬间发生的事情——怪物的触手捂住他的嘴巴。
怪物的样子活似拼凑而成的死尸肉,触手好像藤条却更加粗糙庞大,它没有嘴巴,或许有眼睛,两只看不到的闪烁绿光的圆圆细眼,头发更是没有看见,脖子和上半身是联结在一块的,双腿不存在,它蠕动着身躯并留下一道奇怪液体到齐北易的眼前。
异常难闻的气味刺激齐北易的鼻息,他快要窒息的想后退干呕,怪物的多条触手包裹他的整个身躯,连手上的木制扫帚都轻易的夺取。他绝望的看向自己的妻子,此时是多么想要喊美柚逃出去,可惜这个遗愿恐怕做不到,怪物的一条触手抵住他的腹部,怪力使他的腹部深深的凹陷下去。
“沙耶!!!”
凄厉的大喊从匂坂家传来,怪物有明显的停顿,人性化的眼神在齐北易看来,都是虚假的,他感谢郁纪,甚至感谢与这场事故无关的大地母亲,面临生死考验的他甚至都不能进行反抗。窗口因为凉风吹开,怪物冷漠的看了他一眼便像弹簧一样离开了这个房间。
美柚熟睡的鼾声打乱了他的心中所想,“明天我们一定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他给自己下了个心理暗示。
第二日齐北易和自己的老婆美柚商量搬家的事。
“我们不能住在这里了。”齐北易的脸色阴沉得能挤出墨。
“可是我们在这里找到了好邻居,”美柚尽力的使自己的丈夫平息突如其来的怒火,“亲爱的你不是说过这里的环境很不错,有益于你的画作施展,而且冰弥在学园里都已经安顿下来。”
她担心的不只是冰弥的校园和学习问题,而是还有些不够信任自己的丈夫,今早一起床看到枕头上的怪色,更是有眼睛红红的望着自己的丈夫,地板上散发怪臭的粘液,由此她感觉她们的生活又会回归水深火热的地步。尝试接触齐北易内心的她太满足了,不愿意让家庭再变回原来的样子,因此对待这件事情上美柚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哪怕是丈夫要殴打使她屈服,她都会任劳任怨的接受并抗拒。
“好邻居!”齐北易怪笑道,心里想着,“昨天你的好邻居可要杀了我们,天哪,那是个什么样的怪物,我再也不想见到那家伙出现在我撒尿的转身处。”
冰弥喜欢这里,不愿意搬走,她不高兴的说道:“爸爸,我们在这里嘛。”
冰弥扑到齐北易的身上,一旁看着的美柚担心自己的丈夫会不会对冰弥下重手,所幸没有从齐北易的眼里看到狠厉。
“我的美柚和女儿啊,我们真的不能够住在这地方,实在是太邪门了,我不想看到你们因为某种奇怪的东西受到伤害,所以我才提出的要离开。”齐北易目光真挚。
“可是,爸爸为什么会说这个地方奇怪?”
“你们知道……”齐北易不好形容那个怪物,稍微停顿下来之后继续说道。
“你们知道妖怪和鬼魂吗?”
齐北易心里想,如果放出本土比较有代表性的事物来忽悠两人跟着自己离开,是不是可以行得通,看到她们露出那副不信的表情,他知道这事有麻烦了。
他表现出正经的姿态,对她们说道:“昨晚我碰到不干净的东西,那个头实在吓人,像极了恶鬼和怨灵,掐着我的脖子喘不过气,美柚不相信的话,你来解释为什么我昨天没有睡着。”
“一定是亲爱的弄得恶作剧,还没有到愚人节,这样骗人实在太不对了。”这话明面她不敢说,只是在心里强调到丈夫对自己恶作剧,想让自己害怕,但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引人深思。
“偶噶桑?”
冰弥对她歪歪头。
大早起床看到拿着拖把打扫卫生的妈妈,这是最正常的事情,妈妈每天都会做家务,爸爸只管自己工作室的画板和颜料,从来不会对妈妈和冰弥有关心的动作,这些天爸爸的变化深入到冰弥的内心。齐北易在她们面前又要变得不正常,冰弥是不会接受的,她看到偶噶桑没有回答自己,用着哭泣的声音喊道:“爸爸什么的最讨厌了,你们都怎么了呀。”说完后跑出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