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保凉子稍微放轻松点为齐北易指明方向,还多讲了几句客套话,劝诫齐北易有伤在身不宜大幅度运动。齐北易笑着一一给了回复,她对这件事的看法慢慢偏向诡异,兴许,真的是她疑神疑鬼了?
直待她估摸手表的时间离开现场,齐北易镇定的朝树上喊了声:“沙耶,我先上去了,明天晚上我们再见面,房子的事情我会上心的。”
“其实,我希望你能离开我的身边,因为,我,我会……会给你带来不幸。”
齐北易背对着沙耶说道。
“郁纪健健康康的出院了。”
“是……嘛。”
齐北易犹豫起来,缓慢的语调道:“你要去找郁纪吗?”
平田被杀害的事件成了迷,给菜吉山由的暴力抗法抹去了一般,众人潜意识中只认为平田失踪了,无人仔细检查匂坂家,地下管道的尸骸估计早已通往大海。
郁纪极有可能会回自己家,到头发现房屋里没有沙耶的身影,他看沙耶的表情是有找郁纪的想法的。
“再也回不去了,我不想干预郁纪的新生活,他会很困扰的,而且,不会和怪物恋爱。”
齐北易放心的说道。
“郁纪会重新接受你的,放心吧。”
“真的会这样吗?”
她看似不相信,齐北易又说:“你不试一下怎么知道,万一他愿意为了你放弃全世界呢。”
浑浑噩噩的活着已经不能说是人正常的行为,正常的一切全部变成脏物,没有任何人理解自己,郁纪并不相信沙耶,比起和她在一起生活郁纪更喜欢原来的世界,即使父母的死亡,也不能让郁纪失去对生活的向往。
“我知道的,郁纪只是依赖我,因为在他眼里只有我是干净的,感官恢复正常绝不会喜欢一只恶心的怪物。”她低着头说。
齐北易没再搭理她,径直朝病房走去,沙耶看足了背影,停顿在一颗橡树底下的时间很长,直到瞧见齐北易病房的灯熄灭,她才缓慢的离去,去的方向正是匂坂家。
已经来到匂坂家的沙耶站在门口,因为是夜晚人员很少的情况下,她不害怕被人发现,匂坂郁纪家的亮光很充足,里面时不时传来男人的咳嗽声,咳嗽的人是郁纪。
回到家的郁纪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家居然封锁起来,后来经过隔壁的隔壁家大婶的说明,他才清楚自己家遭遇了罪犯的劫掠,也曾幻想过沙耶保持纯真的模样等待自己归来。这样的生活,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
郁纪拿起扫帚苦笑自语:“不知道沙耶怎么样了。”
郁纪的背后站着非人的怪物,行动缓慢而沉默,由于感觉“后背有人”的郁纪突然往后看,地上有很多滑溜溜的液体,好像蜗牛爬留下的痕迹。
“奇怪,我记得这里擦拭了。”
她在天花板上看着郁纪找来拖把,不免失望之情透露无疑。
“叮铃铃~”
郁纪去客厅接电话去了,拨打电话来的是津久叶瑶,今天刚出院便见到在医院门口等待的倩影,这些天来在医院多亏了叶瑶的探望,促进了郁纪的精神创伤恢复。
听着客厅里传来的笑声和聊天声,她明白郁纪从以前的事故打击中跑出来,如今对自己的行为深觉可耻,怎么了她这是,好不容易恢复了的郁纪,难道还要每天都遭受怪物的折磨?别忘了自己以前郁纪没出现之前医院病人见自己的模样,只要站在他们面前就可以让他们昏迷的恐怖模样。
“我不该打扰郁纪。”
这么想着的沙耶想要离开,孰不知在接电话的郁纪用余光撇了天花板一眼,那副想要向前却又不敢的姿态,对腐肉块们的常态,郁纪明白沙耶刚才来见自己了,可是他绝不会再接触沙耶,或许会在心里默默祈祷沙耶能得到好下场。
“真是个胆小鬼……”回到卧室的郁纪用膝盖顶断了扫帚,一跃至床上来,回想以往自己和沙耶在这间卧室的互相安慰。
“我已经忍不下去了,对不起,对不起……别怪我。”
床上的人心里默念着而泪水流往后脑勺,无声的滴答声在枕头内,很快就湿了两片地区,告白过去接受现在是他唯一的想法了,沙耶肯定不愿意看见自己颓废的样子,当初想要变回正常人不就是为了活力四射,开始新的生活吗!
往后十来天,在医院里两人的幽会逐渐增多,基本每日夜晚都会相拥赏月,只不过肉眼可见的是美柚最近开始疑神疑鬼,好多次捉住齐北易到处乱走的身子,搪塞她的是上厕所或者散心之类的,虽然美柚怀疑自己的丈夫有事瞒着她,但由于作为丈夫的贤内助不好轻易发作,那就等住时机一鼓作气拿下。
伤势恢复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只需要两三月的休养。
齐北易和美柚她们回家期间,把房子好好打扫了一遍,她是说怕有什么晦气的东西进来,齐北易只当耳旁风不动,周围的环境只能使人厌烦,讲句实话,接触了沙耶后的齐北易对靠近美柚她们完全失去了兴趣。越发觉得自己不正常,所以每每单独坐着的时候,没人打扰就会想想自己这么做对不对。
他需要扪心自问,是不是害怕这样的世界和美柚她们。想着想着便会回避美柚和冰弥的触碰,对沙耶的欲望逐渐高涨,阻挡向沙耶出手的心理,是用“沙耶同样是个怪物”的理由,而阻挡的力度开始降低,他诞生了“干脆就这样”的懦夫想法。
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害怕,但绝对能确定自己不怕死,在医院的时候跳下去的心思太真挚了,不怕死的依仗是石头,如果没有石头齐北易会放弃自己的生命吗?
正是想了这些事情,齐北易才能控制住自己的精神和肉体。
“天啊,我不能这样做。”
齐北易反弹的跳起来,下了冰弥一大跳。
“爸爸,怎么了吗?冰弥拿药过来,忍耐一会儿就好哦,不痛不痛。”
小小的身子蹲下来,仰视着齐北易,并且手里拿上药水。
“不,我没事,所以把药水放回去吧。”
得益于以前的铃见洋祐神经质,冰弥和美柚对齐北易的变化也没太惊诧。
好不容易可以看见爸爸对自己笑,眨眼间又对自己冷淡,前段时间她贪婪的扩张着前所未有的爱意,以为爸爸对她终于开始上心了,现在的变动令她再次跌入低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