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天使姐姐拿了我的铜子？”
我仏了。我是真的仏了。这丫头思维比女皇陛下不正常一百倍。
“什么天使姐姐！你往右边看！”
我真的忍无可忍，拼尽力气喊了出来。
清脆的萝莉音回荡在空旷的走廊中间，这次这个女仆总算注意到我了。
“天使姐姐——不对，是天使妹妹。”
嗯？这家伙看我的眼神不对。
“天使妹妹呀——！”
“别扑过来——！”
我赶紧这么往前一拱，才避免一起女仆闷胸杀的惨剧。
因为这家伙胸口是真的宏伟壮观。本来不显身材的大码女仆装被她这两坨一顶，反而有点色色的。
“呜呜呜……天使妹妹不让我抱……”
这咋还哭上了？
“停！停停停，”我的语速骤然加快，“咱们一个一个来。首先，我不是什么天使妹妹，也不是什么天使姐姐。其次，你掉的二十枚铜子儿掉到我这里了。”
我将铜子儿交到她的手里。后者端详了一下，又望着我紫罗兰色双瞳——这女仆是罕见的黑眼珠，而后木然地点了点头：
“谢谢你呀。”
“不客气。下次注意锁好荷包哦。”
“——果然是天使！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
唔！呜呜呜呜唔！
这女人把我的脸往胸口里埋呀！
要被闷死力！要被闷死力！
“停……停！”
我拼命挣扎总算摆脱了这女仆的胸口。接着我说道：
“我站不起来了。可否拜托你帮我扶起来呢？”
后来我才知道，当时我的样子是有多么楚楚可怜。娇弱的银发萝莉双膝并拢，无力瘫倒在地上的样子任谁见了都会花心大起。
“当、当然可以！”
然后，这女仆一个公主抱就把我抱了起来。
怎么感觉谁都能轻易把我抱起来的样子？
“哇，好轻呀。小小的一只。还穿着这么高的高跟鞋。感觉像是从事奇怪服务的小姑娘呢。”
“什么叫从事奇怪服务呀！”
我疯狂吐槽。这女人脑袋里都是些什么东西？
“……嗯……听说帝都有一些贵族喜欢足控这口呢……”
“停停停！！！”
我再也忍不住了，直接伸出小手猛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这才把这个女人从妄想状态打回来。
“我不是什么奇怪服务的小姑娘！我是……我是……我是黛芙妮！就是这样！”
“黛芙妮？是最近女皇陛下新纳的妃子吗？”
“是……不是！”
好险。差点全完蛋。我要是跟她讲我是黛芙妮·卡弥纽斯，这女仆一定会当场把我撂到这里然后跑去向女皇陛下报告的！
接着女皇陛下就会以“无故乱跑”为由调教我、惩罚我，甚至可能会把我脱光了衣服吊在狄奥多西港示众……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不过我也算是运气好，似乎这个女仆不认识我的亚子。不然她不可能说出那些离谱的话。
于是我开始口胡：“我正好跟皇妃娘娘重名啦。我是女皇陛下的贴身女仆。”
“贴身……女仆？那就是前辈咯！——好可爱的前辈……”
呼，逃过一劫。这傻丫头真的认不出来我是谁。
“没错！我是你的前辈，”我似乎像找回勇气一般说道，“像你这么毛手毛脚、罗唣不堪的女仆，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前辈教训的是、前辈教训的是。”
“所以还不快把我放下！”
“是！”
不过这丫头动作倒是适当得体。她知道我穿着高跟鞋站不稳，还特意扶着我的鞋跟把我放下，待我站稳了才松手。
站稳之后的我才发现这个女仆竟然比我高半个头，大概是我的眼睛能够平视到她下巴的样子。
——而且她穿的是平底鞋。
我仏了，我是有多么矮小呀？
这个变态百合萝莉控女皇陛下。变态百合萝莉控！
当年这话是送给长龄的，因为他的生活作风真真是差到了极点。这家伙一度拜托我去搜集那种描写百合场景的不健康书籍，被我一顿臭骂。
我当时这么说他：“我把你这不要脸的后生仔！天天看这种东西迟早会精血不足、暴病而亡、精神衰弱、四肢抖动、老眼昏花、大便干燥、小便浑浊……”
“停停停停停！怎么跟大便干燥小便混浊扯上关系了？你是大夫？还有，正常的欲望又不是罪过。”
“但不正常的欲望就是罪过。”
废话，七宗罪其中一条就是纵欲过度。
总之，长龄这人活得就很——用一句好听的话来说叫遵从自己的欲望和内心，用不好听的话来说就是天天在那勾引人。6个私生子和4个私生女不是说着玩的。这后生能活到今天真不容易。
回到这里来。我端详了一阵子女仆的脸，觉得这女孩长得真不算差。首先是黑发黑瞳和比较有棱角的五官使她带了一点异域风情，其次身材也挺高挑——确切来说是胸口很宏伟。
宏伟！
宏伟！
宏~~伟~~！
如果说女皇陛下是平原，我是丘陵，那么这女孩就是传说中大洪水都淹没不了的阿拉拉山。
“对了，”我突然想起还没有问她的名字，“你叫什么名字？任职何处？芳龄……咳咳咳，几岁啦？”
刚才差点用了男性口吻，好险。
“回前辈，”那女仆打了个立正，“我叫莉查拉，现在是在御膳房见习的女仆，今年十七岁。”
“十七岁呀……”
十七岁发育这么好。我那个侄女凯瑟琳十七岁时候简直跟七岁一样，后来问了大夫和神父才知道，她得了侏儒症。为了治好她的侏儒症我花了大量金钱，然而于事无补。更糟的是，凯瑟琳一直都嫁不出去，而且还在前年去世了，这趟人生之旅基本上她是白来一场。
一想到小凯瑟琳我就想哭……咳咳咳，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原来这女仆叫莉查拉。名字很好听，但不是我们这的叫法。我们这的女孩子一般都叫安娜、凯尔什么的，莉查拉这个名字听起来像是尤尔根人用的。
而且听莉查拉的口音，有点像波西米亚那边的人。她是从波西米亚来的？
“……是波西米亚人？”
我无意间问了一句。莉查拉的脸色有些微妙，不过她很快就恢复正常：
“不、不是那边的啦，我是本地人。”
“本地？莉查拉的籍贯是哪里呢？”
“埃、埃尔切的啦。我是埃尔切人。”
埃尔切是博斯普鲁斯省的省会，也是塔姬娅专制总督区——简称塔姬娅专区行政公署的驻地，是距离帝都伊诺西斯最近的一个大城市。我以前每年要有三个月的时间在埃尔切驻跸，顺便处理一下整个专区的积压案件。这么说来莉查拉还跟我是老乡呢。
“我是潘查洛特县的啦，”我也自我介绍道，“和莉查拉是老乡哦。”
“老乡嘛？”
“是的呢。”我点点头。
突然，这女人一把就搂住我的小腰，然后不断上下磨蹭。
“呜呜呜呜……终于见到老乡了……老乡……老乡？老乡！竟然和黛芙妮这么可爱的孩子一个籍贯，超——开心！”
啊？
我一脸懵逼。这就是传说中的“老乡见老乡、宰你没商量”……啊呸、“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啊——放开啦！”我奋力挣脱这个女人的束缚，“你的胸口太宏伟啦！要把我闷死呀！”
“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莉查拉连连鞠躬道歉，“因为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工作，所以遇到能跟我说上话的老乡就有点激动。”
这孩子看来平时很少有人跟她交流，也难怪对我做出如此过激的反应。
不过我是见多识广、见得多了，这种人还在我的正常接受范围之内。我以前可是见过那种因近亲婚配导致身患多种疾病、连话都说不出来、每天腿抖个不停的那种可怜贵族，因此莉查拉思维偶尔脱线什么的对我来说根本就不是事儿。
“话说，莉查拉是什么时候来皇宫任职的呢？”
我以前确实没见过黑发的女仆。我国国民的发色多为金色，黑发比较少见，因此只要有黑发的人士我的印象一定非常清楚。
“我是大概半个月前来任职的，”莉查拉道，“当时做的工作还是勤杂工，直到这两天才被提拔到御膳房的说。”
那我确实见不到勤杂工。我心里的最后一丝疑惑也被打消了。
于是我也自我介绍道：“我也是最近才被提拔为女皇陛下的贴身女仆的说。之前我负责的是女皇陛下的秘书工作。”
宰相不就是秘书吗？骗一下这个小丫头很简单的。
“秘书？也就是会读书识字咯？”
“当然。”
于是，莉查拉对我露出了崇拜的眼光。这一看就是典型的平民子弟，这是对知识分子、对知识的崇拜。
我这人看人可以说基本手拿把掐，只要和ta交谈十分钟，我就基本能断定这个人的主要性格特征、出身阶层、受教育情况乃至现在的感情状况。这是宰相的必需技能。
“……所以说，小黛芙妮几岁啦？话说我还不知道你的年龄呢。”
“七——不对，十七岁。”
好险，差点说七十了。不过我这副样子其实最多十四岁，十七岁这种说法显然站不住脚。
“十七岁？！十七岁会读书写字、担任女皇陛下秘书、然后又担任女皇陛下的贴身女仆？！小黛芙妮简直是才女呀！”
啊……无法反驳。确实有点早熟。我当年十八岁才从事我的第一份工作——抄写潘查洛特县的年鉴。虽然那份多达三百多页的年鉴我用五天时间就搞定了。
算了，谎言编到底，就当自己是个天才少女得了。
“是的呢~其实我很早就会读书识字，所以我才会被选为秘书的说。”
“天才少女。天才少女！小黛芙妮——不对，是黛芙妮前辈，”莉查拉突然对我打了个千，“可否收小女子为徒？”
“徒？哪方面的徒弟？”
这咋还收徒了捏？
“当然是教我读书识字！”
蛤？怎么还有小姑娘想学读书写字的？学了又不能担任一官半职——我除外。
“可是……可是学读书识字没什么用，说真的，”我语重心长地劝她，“我这是特例。”
“不不不不，”莉查拉的眼神里充满渴望与决心，“只管教我读书识字就好。如果黛芙妮前辈想要以我的第一次为束脩之仪，我也会心甘情愿地献上自己的身体！”
停停停！
还“束脩之仪”？这文化程度令人迷惑。明明张嘴闭嘴都是文化词，怎么就不会读书识字了？
“什么身体不身体的？既然你真想学，那——”
“嗯？小黛芙妮？”
听到这个声音的我突然大腿一软。是女皇陛下！
完蛋完蛋完蛋！
她要是发现我其实只是想支开她，我一定会被她调教到很危险的状态的！
完蛋完蛋完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