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起来!”第二天,夏言飞也似地冲到长老们的住处。只见一群悠闲的老头正对着濑久指点招式,见到夏言来了,顺手招呼他坐下。
“急什么,慢慢说嘛。”魏然上人连看都没有看夏言,他正在帮着濑久调整姿势。
“魏老头,这可是大日金刚拳,不是不外传么?”
“诶,此言差矣。昨晚这日本小子真会来事儿,给我们几个老家伙伺候得舒舒服服的。今天教两式算是礼尚往来,不然人家说我们昂然门小气了不是。夏言你就是太死板,墨守成规。”
这规矩不是你定的么——夏言本打算这样说,可是现在有更重要的事:“魏然上人,诸位长老。”夏言用了一个自己四年都没有用过的称呼:“前昂然门不肖弟子夏言,有要事禀报。”
“夏言,叫濑久出去吧。”魏然自然领会夏言接下来要说的事情的分量,让夏言把濑久请出去之后,伸手一挥,屋子里所有的窗帘都落了下来。
把濑久送出去关上门之后,夏言沉了一口气,开口说道:“日本有魍吏。”
“谁告诉你的?”魏然眉头一蹙。“谁这么多嘴?”
“多嘴?”夏言把手比到自己脖子上:“人家杀到我家来了。毫不掩饰地使御着阴阳咒术要置我于死地。”
“阴阳术?你说魍吏和神宫有勾结?”
“我不知道。我能活下来已经万幸了,难道我一介凡人还能活捉一个精通阴阳咒术的魍吏?”
“恩……这次我们长老会过来的目的,本来也是为了日本的魍吏而来。不止我们,全世界所有的祓禊机构都派人来了。本以为魍吏们潜伏了三百年,一定策划什么重大的阴谋,可是居然有人不惜暴露身份也要除掉你。”说到这里,魏然盯着夏言,“难道是因为他们看出你的特殊之处了?”
“我?我现在不过是废人一个。哪有什么特殊之处,昨晚要不是那个魍吏最后的咒术打到我身上莫名其妙消失了,我恐怕现在已经一命归西了。”
“你说咒术打到你身上,消失了?”
“恩,就像什么都没有一样。”
“哈哈哈哈!”魏然忽然放声大笑。“夏言小儿,一介凡人,哈哈哈哈。”
“究竟有什么可笑的啊魏老头,难道你知道原因?”
“缘分到了,你就知道了。”魏然一幅高深莫测的样子,却不说破,接着话锋一转,“不过魍吏杀到你家里,确实棘手。要不然你就和我们一起住吧?”
“不行。”夏言犹豫了一下,说出了实情。“我和一个女性同居。现在那里很危险,我要通知她离开那里。可是手机坏掉了,我只能在那里等她回来。”
“你留一张条子不就得了?就说这里危险,别住了。”
“她是一位禊士。”
“禊士?你和禊士住在一起?你小子不是说要远离祓禊么?口是心非。”
“阴差阳错而已。我不知道怎么编谎话说服她,但是说实话恐怕她也不会走。那是我们两个人一起租下的房子,我回去要和她一起面对。”
“你小子……你那小女友什么时候回来啊?”
“都说不是我女友了。”夏言面色微红,挥手否定。“她回平安神宫了,可能春假结束才会回来吧。”
“那就好办了嘛,我联系神宫不就可以通知你的小女友了嘛。”
“都说不是女友啦。”
“好好,你说不是就不是。那什么,诸位,你们谁有平安神宫的电话号码啊?”
“……”长老们个个面面相觑,最后以沉默回应。
“简直,”夏言话到一半,忽然想到平安神宫的官网上肯定有电话啊,就直接从太行门掌门手中夺过手机,在他的呼喊声中不保存进度直接关闭了手游,打开浏览器找到了神宫电话并拨打过去。
“喂,这里是平安神宫咨询处,请问您有什么事么?”在各种操作之后,夏言终于接通了人工服务。
“我要找名字叫北条筱的巫女,我找她有急事。”
“对不起先生,我们不提供巫女传唤服务的。”
“我找她急事啊,我是她同居的……”夏言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定义自己。
“就算您是她男友也不行的。我们这里不提供巫女传唤服务。”
“我不是她男友。再见。”夏言挂断电话,大拇指按着太阳穴,试着缓解突如其来的头疼。“看来只能直接去神社找她了。可是我一个陌生人,忽然要找神社的巫女,他们会让我见么?”
“你见不到,难道我们还见不到?”魏然兴起决断:“我们本来也要去会谈,改变行程可以还可以提防眼线。老家伙们,收东西走呗。”
“你们要去谈?魏老头你难道会日文?”
“他们也不会中文啊,so we talk in english。”魏然说着一口夹杂着奇怪地方口音的英文。这让夏言着实吃惊:他和魏然认识了20年,从来没见过魏然说过英语。虽然偶尔魏然会说ok,byebye一类的词汇,但是这种完整句式从魏然那张花白胡子围绕的嘴里讲出来,确实是夏言难以想象的。
“可别以为我就是个糟老头子。别说洋话,日语我也能整两句儿。”魏然很自傲地笑笑,抓起自己的行李,扬声说道:“行くぞ。(出发)”
到了神宫,魏然递给夏言3万日元,说道:“去买票,6个成人,记得开发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