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百里钰再睁眼已经是正午,鼻子抽动,她柳眉微皱,闻着身上的味道顿时露出一抹嫌弃。
手指伸向火辣辣的腿根,却在触碰的瞬间缩了回来。
“疼...”
想来清洗此处,是极为考验意志力的。遥想当年,即便此处偶有流血,她也照样面不改色清洗换布。
当时心中正得意,心想自己已被磨砺成心智成熟的大好男儿,竟流血牺牲也毫不惧怕。
但现在,现实狠狠给了她一耳光,即便微弱的扭动腰肢,都有可能牵扯到那处的红肿,让她情绪崩溃缓上好一会。
“他怎么想的,竟喜欢这种污秽之处。”
百里钰神色痛苦,一张俏脸像是被画成花猫般可笑,可仔细一瞧顿叫人心疼,一道道泪痕像是分隔大地的沟壑,每一道沟壑都有令她心酸害怕的回忆。
她虚弱的喊了几嗓,没有一个下人露面帮她梳洗送饭,正要翻身坐正,却不巧见那个如同梦魇般阴魂不散的高大青年,正在窗外看着她。
“醒了?”窗外,那男人拎着包裹,声如撞钟,步步沉稳,健壮的身躯里似乎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力量。
百里钰一听见这令人作呕声音,当即心如擂鼓般狂跳不止,她缩了缩脖子想打声招呼,后觉不妥,便脑袋一歪装睡过去。
一动不动听着脚步离近,像是豺狼虎豹扑面而来却只能装死。
此刻应该没有人比她更懂这种紧张的感觉。
隐约间,似乎那人摊开包裹,又伸出手掌,用着冰冰凉凉的液体摩挲着女人胸脯的瘀痕。
“醒了?”
男人重复了一遍。
百里钰咬碎了一口银牙,仍是不为所动,任由那男人擦拭那似乎是药膏的冰凉液体。
直到那双大手药膏擦到某处,百里钰痛到浑身抖动,一双蕴含温度的眸子才惊恐睁开。
她怕王统又要欲行不轨,急忙握住那人涂满药膏的手掌,带着些哭腔祈求道,“我真的不行了王统,求求您放过我。”
“不行。”
王统稳重的拒绝了她的请求。
但那手掌触碰那处对他来说唾手可得的禁地时,却也柔和了不少。
百里钰瞪着澄澈流水的眼眸,眼睁睁看着他作恶,药膏的冰凉和手掌细腻的力度,倒也是让她少受了些皮肉苦。
大手涂着涂着,就见这女人一声悲鸣。
小门小户间流出了些昨夜酣战时留下的残羹冷炙。
看这源源不断翻涌而出的架势,很明显不是百里钰的产物。
小门确确实实是拦不住了,男人又不巧在敲门。
闺房内的空气先是一滞,随后两人就如同打好商量般同时说道。
百里钰:“对不起。”
王统:“下次注意。”
这下,两人都有些尴尬起来。
最坐立难安的,当属脸皮薄如纸片的的百里钰。只看她睫毛微颤,险失声痛哭。
“他竟还想着下次!”百里钰心中欲哭无泪,憋了一肚子委屈的她可谓是不敢怒又不敢言。
对她而言,倒还不如不涂抹这个药膏,天知道这歹人哪里寻来的好药,说不定这些红肿和淤青今晚就会完好如初。
王统咳嗽一声,收回手掌,转而握住百里钰冰凉的的小手,“从今天起,再没有下人照顾你的起居。”
“什么?”
“由我来照顾你。”
“什么!”
百里钰想拒绝,但见王统心意已决,她也不敢再说些什么。
毕竟,她昨晚可是恭维奉承了王统许久,却还是被抗进屋子粗暴对待,足以说明这人喜怒无常情绪不流于颜表。
心中正打算寻个好借口不要让他为非作歹,却见男人沉默寡言已是起身离去。
她松了口气转过头,看见包裹里有本书,定睛一瞧花花绿绿的彩画封面,见是才子佳人小说,顿时如获至宝。
时间过得极快,有某个混账大发慈悲送来的书籍,也不觉烦闷,就在房内哼哼唧唧的度过了一日。
等到了傍晚,天色渐暗,苦于没有油灯,再也看不清书中的内容,她才意犹未尽将手中书卷放下。
在这与世隔绝的小天地内,书籍是她最为珍惜的消遣方式。要知道,再向前数六个月内,她是半本书都没见过。
这书扔来,像是久旱逢甘霖,不管品质好坏,也解了些她肚子里的馋虫。
等完全从书中的剧情中回过神,天空也已繁星点点,似银盘的银月高高悬挂夜空。
女人似乎想到什么,在床上慢慢蠕动,见浑身伤势已在不知不觉间完好如初,索性披上轻纱,穿上绣鞋,一骨碌走出门外,爬上小院内的银杏树上,已近乎坐井观天的姿态,观望着寒山郡满城闪烁的灯火。
“是花灯节。”
“怪不得昨日便是张灯结彩,倒惊叹是哪家的公子哥成亲,竟有这般大的阵仗,今日瞧见原是花灯节,倒也符合情理。”
病重之后,她住在这小院近乎十年,每一次的花灯节都只能在府中沾一沾喜气。
少年时,父亲是怕儿子娇生惯养,寒山郡难免民风彪悍,怕有哪个不长眼的见自家儿子清丽可人吓上一吓,让本就不稳固的病情雪上加霜。
这话在寒山郡可不是夸大其词,要知道还真有几个胆大包天的家伙横竖睡不着觉,半夜翻墙来看少年时的百里钰是男是女。
这真是让那时的少年吓破了胆。
任谁在睡梦中被采花贼惊醒,都会在心中留下阴影,也还好那时的少年频繁咳嗽睡得浅,不然还真教那些个采花贼得了手。
百里钰即便如今回想起来,仍是一身鸡皮疙瘩。
正看的入神,那纤细的柳腰就被一双大手揽入怀间。
百里钰用屁股想也知道是谁,但这次她没再说些好话,也没刻意服软。
她虽然没尊严没自信。
但看会景色,总不会浪费接下来的时间吧?
王统看出了她对外面世界的渴望,但没做声,只是沉闷的将百里钰搂进怀中。
他这种巨兽,摆弄起百里钰就如同虎豹戏耍野兔毫不费力,以至于觉得猎物过于娇嫩毫无嚼劲。
腰间的爪子不老实,白兔咿咿呀呀不成气候,眼看前爪又要转换阵地,白兔转过身子,湿润无助的双眸看着男人的胸膛。
“能带我出去看一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