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非行看着坐在床上的阿提亚似乎更加失落了一些,便开口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刚刚那些混蛋还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
阿提亚摇了摇头,眼神有些呆滞了起来,但也没有过多的说明什么。
陆非行叹了口气,也坐到了床边上,察觉到她有些紧张的样子,又坐得稍微更远了一些。
“你么这些小孩子就是容易多愁善感,每天不想想中午吃什么,晚上几点睡这些没烦恼的事,何必去考虑那些自己解决不了的事呢?”
陆非行一看这小姑娘的样子,就知道她在为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烦恼,作为一个前教师,对于把控小孩子心境这种事还是比较擅长的。
“那些解决不了的事就让大人去解决不好吗?”
“不可能,大人也解决不了的!”
阿提亚在床上挺直了腰杆,语气也激动了起来,过了一会注意到陆非行带着笑意的表情之后又马上缩了回去。
“而且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不可能回到以前没有烦恼的年纪了..”
越说到后面,她的声音也逐渐小了起来,似乎是想到了以前自己没有烦恼的时候。
陆非行坐得离她更近了一些,伸出手轻柔地在她柔软的耳朵上摸了摸说道,“十六岁不是小孩子还是大人吗?这种时候就该把自己心里的烦恼说出来让大人帮你好好分析分析。”
阿提亚没有说话,但也没有抗拒,只是让陆非行轻轻安抚着自己,在她的心里,陆非行就是个把自己当成小孩子的烂好人...还有一点莫名其妙的自以为是。
不过阿提亚现在的状态就需要别人这样无声的触碰才能让她意识到自己是可以和人接触的。
陆非行脸上露出了“骨干教师”特有的柔和表情,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下来,他打算先拉近和这孩子的距离再接着问出她的烦恼。
“你这耳朵三角形,红黑红黑还暖暖的,应该不是人类吧..”
“红还有暖是因为害羞啦!”
阿提亚脸色通红地反驳道,自己让他摸一会他竟然还不懂得体谅自己,真就越摸越上瘾呗。
“不过我确实不是人类,而且也不是魔族..而是人魔的混血儿。”
“哦..挺好的。”
“这..这有什么好的!”
“我的意思是手感挺好的,普通猫型魔族的耳朵没有这么软腻,而人类则是完全没有这么可爱的耳朵。”
阿提亚是第一次遇到有人夸奖自己人魔混血体态的,“谢..谢,不过不给你摸了!”
陆非行也是尴尬地收回了自己的手,然后从床上站起来安慰道,“心情好多了吧?现在就赶紧回去了,你的那些同伴该着急了。”
“那些不是同伴..只有他们自己是同类,我只是他们眼里的异类而已。”
“这话是什么意思?刚刚就是因为有个姑娘很着急地跟我说你被抓走了,我才找到这里来的。”
“是芳芳吗?她是我唯一的朋友..可是其他人绝对是我心有芥蒂的,我跟着他们也只是徒增他们的焦虑而已,我只是个人魔罢了。”
陆非行摇了摇头,这孩子的自卑是刻到了骨子里的。
“你父母呢?他们不在那些人类里面吗?”
阿提亚脸色一暗,带着一股子愤慨抱怨了起来,“我妈妈是个被魔族**了的普通人类,把我生下来之后就上吊自杀了,而父亲就是那个**犯,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话,我也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这个我存在就是错误的世界!”
“对不起..”
“没事。”
陆非行又坐到了她的旁边,伸手把她的头揉过来,轻轻地抚摸着她光洁的额头说道,“那些不好的回忆会在以后幸福的生活中渐渐消失不见的。”
“不可能!我是个人魔,人类不认可我,魔族更是对我百般唾弃!”
阿提亚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头则是无力地靠到了陆非行的怀里,【起码这个人似乎是不讨厌我的,就让我短暂地休息一会吧。】
“我还没有坚强到不在意所有人的看法..”
“这个世界是向善的,不久以后肯定会出现一个所有人都接受你的地方的。”
【这..这怎么可能呢?】
阿提亚很想说出这句话,但是他这么温柔地安慰自己..如果还要驳他的面子的话就显得自己太蠢了。
“起码现在这样的地方还是不存在的,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个谬误。”
陆非行摇了摇头,心里则是开始想办法纠正回她的想法..最后叹了口气说道,“现在我先把你送回去,明天来这个地方找我..”
“找你做什么?”
“我是个医生,我可以把你人魔中的一种血脉提纯,让你完全变成人类或是魔族。”
阿提亚激动地扑了起来,差点没把陆非行的下巴给顶碎,她赶忙用自己软软的猫尾巴轻轻地帮陆非行揉了揉下巴说道,“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没事没事,我现在把你送回去了,明天直接来这个地方就就行了。”
陆非行把写着自己地址的纸条塞到了她的怀里,然后把她送回了流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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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全部暗了下来,陆非行终于是赶回了自家的院门,不知道今天可可有没有太过吵闹。
这样想着,他便轻轻打开了院门走了进去,看到院子里的石椅空空如也,往常在那个地方坐着掐着表等自己回来的娘子不在了。
陆非行往房间里走去,看到一个较好的身影坐在床上,似乎缝缝补补在做些什么。
“哎呦,好痛..这东西怎么这么难用啊!”
瞳月第十三次被自己的针给刺到,皱着可爱的眉毛似乎想要降罪给自己手上的这张红布。
陆非行踮起脚无声地绕到她的背后,双手轻轻摸上了她香香软软的肩头,“娘子在做什么呢?”
“这是绣的什么啊?十几个小肉球围着中间的两个人在跳大神吗?”
“什么小肉球啊!”
瞳月不满地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拿出手绢偷偷擦了擦自己手上的血迹。
“那些都是孩子们,很可爱的!”
“孩子?娘子绣的孩子还挺抽象的,不过今天娘子的女红似乎和以前做我衣服的时候风格有些不一样啊。”
陆非行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衣服上绣的一朵花又低头看了看瞳月手里红布上的小人们。
【这就是极致线条和简约线条的差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