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我还不够好看吗
“刚才失态了，你忘了吧。”女子收起了俏皮的模样，沉稳而优雅的仪态与先前判若两人。
“正式自我介绍一下，小女子是人称『鬼手神偷』的松琴，兴趣是偷贵族家的宝贝，来自位在英州东方的凉州。”
松琴邀请莫知言进入小门，里面有个略显拥挤的客厅，摆着几张看上去极为奢华的沙发。
“随意坐吧，我们稍微聊聊。”
一边说着，松琴轻柔地掀开了她的兜帽，冲着莫知言微微一笑。
澄澈如秋水的双眸凝望，纯黑的长发捋到胸前，面容秀美绝俗，樱色薄唇微扬，饶有一番东方美人那清新而淡雅的气质。
莫知言亦还以一个无瑕的微笑，反倒是松琴看呆了眼。
“绝美。”松琴嘀咕着微微摇了摇头，率先坐了下来：“你们的要求我可以接受，相对的，给我一个对王家出手的理由。”
松琴顿了一下，看向杰森说道：“青铜界，王权是多么强盛而不可亵渎，你也不是不明白，就算你是王国法师团团长，也没有权力可以指使他人出手对付王家之人。”
“尤其是公主。”松琴沈了嗓子：“每一个王家的『天选』，天使都看着，现在王家没公布天选是谁，但是公主的可能极大。”
“天选是什么意思？”莫知言发问。
“你不知道？”松琴神色怪异地看向莫知言：“这说来话长，总之你就理解为天堂选上青铜界未来的一批王权者就行了。”
“为何是天堂所选？”
“青铜界其实算是天堂的藩属界，为了管理方便，制定了一套规则。”松琴略显不耐，不过还是解释了下去：“从每个现存的王家选出一名『天选』作为领导，其余平凡众生中选出三位天赋异禀者为天选，天选是下一任王权的接班人，抑或是自立王权皆可，其余平凡人无此权利。”
“所有天选会在天使主持的同一日登基，放弃或继承的权利在于天选个人，而在确定天选登基之前，来自天堂的天使会在天选遇到危机时保护他的安危，能够威胁到天选生命的只有另一名天选，如此是避免了许多继承纠纷，也几乎听不见各方质疑的声音，毕竟天堂的选择是绝对的权威。”
“这更是促进了各国的良性竞争，因为这规则的一个特别之处在于天选不能重选，所以不必发动战争，只要在登基之前杀死敌国天选，该国自然灭亡。”
“至于威胁到天选什么程度天使才会出手，此事无从推断，每一名天使性格皆不同，也有天选因被家犬靠近而引得天使现身的实例。”
“所以我无法保证这次的计划是否万全，毕竟公主很有可能就是天选，天使一但现身，没将危机排除绝不会放弃。”松琴面色凝重地看向杰森。
“别担心，殿下并不是天选，因此我当初才考虑要不要动用暴力带回殿下。”
“你怎么知道？”
“身在王宫总得有几个内线消息，不过也只是确定殿下并非天选而已，具体是谁不清楚。”杰森耸了耸肩，一派轻松地说：“更何况殿下要去学院就读，仔细想想就明白，要是在学院意外让天使现身，能威胁到公主的肯定是人才，天使会杀了这有无限可能的人才不说，王家费心隐瞒许久的天选之人就这样暴露，等于是白做工，王家不会愚蠢到做这种事。”
“是吗，那是我想多了。”松琴挑眉笑了笑：“那我今晚就动手，报酬的部分嘛……”
松琴的眼神飘向了莫知言。
莫知言突然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被这道不怀好意的视线侵犯了，赶紧戒备地盯着松琴。
“我要他加入月下松。”
“啊？你们的家族企业开始收外姓了吗？”杰森语带嘲讽地笑道。
“入赘进来不就得了？再说，他就是我们家族不惜让我离乡背井欲寻找的人，我不是指想偷公主财物这回事，那大概只是出于无知。”松琴摩挲起了下巴，勾起了一抹浅笑：“咱们家的圣遗物『寂渊之瞳』从他接近时就甦醒了。”
“圣遗物复甦！快拿来让他试试签订契约啊！那东西在哪里？”杰森忽然激动地叫道。
“喔，在外面摊子上呢。”
“……想卖了不成？”
莫知言茫然听着两人的互动与对话，全然不知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什么圣遗物啊入赘什么的，莫知言只是一阵头昏脑胀。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讨论你的婚戒呢，嫁妆快准备准备，咱家偷完公主的钱之后你就等着入赘松家吧！”
“啊？”莫知言怪叫了一声：“你们问过我的意见了吗！”
“就你这实力也想有意见？”松琴玩味地挑眉说道。
拳头硬的说话就大声啊，莫知言无奈自己晚了几个月来到沃德海姆。
“莫知言，你就接受吧，能得到一个圣阶魔器，只是当个入赘女婿算很便宜你了，更何况松琴条件也不差，松家也是凉州的一个大家族。”杰森也劝道。
圣阶魔器！莫知言瞪大了双眼，心中说不心动是不可能的，圣阶可是魔器分级中的最高阶级，整个拥有的圣阶魔器屈指可数，更何况圣阶魔器有灵识，会选择合适人选签订契约，因此现存已知的圣阶魔器有一半都是无主的状态，“寂灭之瞳”亦是如此，正所谓可遇不可求啊！
莫知言又看向了松琴，不自觉地咽了一下口水，松琴的美貌也可说是绝顶美人了，就算穿着黑袍也能略微看出她身躯婀娜的曲线，莫知言暗想，除了入赘没什么尊严之外，怎么说都是自己赚啊！
尊严什么的，需要吗？
『主人。』
一道银铃般悦耳的声音在脑海响起，莫知言却感觉一股凉意刺入脊髓，脸上没控制住而露出的猥琐笑容凝固了起来，心脏似乎都要跳出了胸口。
被抓奸的感觉就是这样吗！
连精神出轨都不给点机会？
『啊哈哈哈哈……萝莉，今天过得可好？』
『要是主人能想到我，那肯定是心情不错。』
『行，正宫给你。』
『都入赘了说什么正宫？』
『我错了。』
莫知言悻悻然地搔了搔头，看向两人：“那个，不瞒两位，我有家室了。”
“少吹牛了，就你？”松琴不以为然地说着，一面鼓着腮帮子撇过头去。
都已经放下节操用成亲来引诱他拿了圣遗物加入月下松了，居然还不动心？
不过松琴似乎没意识到问题是出在入赘这词。
“我……我还不够好看吗？”莫知言反倒是不知该如何回应了，这世界不是看脸的吗？
“真是够了。”杰森一拍额头，叹了口气；“这事先搁着，松琴，你再问问你们家族能不能收外姓加入月下松，我想入赘是没戏了。总之妳先去追踪殿下择时出手吧，我带莫知言挑点防身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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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杰森让松琴赶紧去追踪公主，但她似乎对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待在房间里打算先睡个午觉。
莫知言与杰森也没有打扰，离开了小房间。
眼神在摊位角落那枚戒指，莫知言心中窜起一丝丝邪念，但很快便被自己压了下来。
好歹也是圣阶魔器，就这样被当路边捡来的戒指一样扔在地摊的角落，莫知言出于珍财惜宝，也想替松琴好好保管一下。
“有看到想要的魔器吗？”
“不瞒你说，蛮想要那个的。”莫知言伸手指了指在摊位角落的圣遗物。
“既然它对你有反应，那你得到它也是迟早的事，先别想太多了。”杰森笑弯了眼，这个少年机缘非凡，能被圣遗物看上也说明他有相对的天赋，无论这次任务成功与否，结识了莫知言，都算是一大收获了。
“我刚有看见一把小刀挺不错的。”
“握柄末端是一条蛇吗？”杰森微微皱了眉。
“对，吞食自己尾巴的……等等！”莫知言说着，突然意识到了不对。
“没错，那是衔尾蛇的祭刀，没猜错应该是邪术仪式用的，我刚才也看到了，估计是某个高级祭祀死于非命，遗落后被意外拾获的。”杰森压低音量在莫知言耳边说道。
有祭祀死于非命，又在罗兰王城黑市贩卖，那么很可能是在附近出事的，拿到小刀的人并不清楚这东西的来历，于是在这里摆起了地摊。
说来也是，既然吞山巨虫从几个月就前出现在卡鲁那山脉，那么推测有衔尾蛇成员在罗兰国或安帝国也是合情合理，只是没想到居然就驻扎在罗兰王城附近。
他们想做什么？
“我觉得我事情大了。”苦涩着脸，莫知言深深地看了一眼杰森。
从之前对着空气猜疑就能看出莫知言本是一个生性多疑的人，衔尾蛇消息灵通，说不准莫知言击杀吞山巨虫一事很快被他们知道，会找他灭口避免计划暴露，因此莫知言这些天又更加神经质了几分。
尽管不知道这些衔尾蛇成员在王城附近计划着什么，莫知言只觉有隐患在身边就如坐针毡。
“你惹上衔尾蛇？你闯了什么祸？”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杀了一条虫子，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恐怕会被灭口。”莫知言尴尬地搔了搔头，对着杰森干笑几声。
“行…行了，快去挑魔器吧你。”
杰森顿时发现自己是上了贼船，他可真有点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先问清楚莫知言到底惹到了谁。
这下倒好，希望他任务失败也不是，成了也不是。
“多谢大侠慷慨相助。”莫知言见杰森逆来顺受，很是不客气地指向了另一边的摊位：“挑是挑好了，那边那个白玉腕轮可以吗？”
同样是刚才经过时看上的东西，尽管还有其他品质更优秀的魔器，但莫知言依旧选择了腕轮，原因无他，正是因为胸口那颗元素之心不停地指引自己戴上那副腕轮。
“那个吗？你确定要选那腕轮？明明还有更好的，偏偏选了一个将级？』杰森好意询问，他也没有吝啬的意思，只要摊商开价合理，杰森都打算买下。
听了杰森的话，莫知言反倒是疑惑了起来，元素之心对一个将级魔器共鸣？虽然将级也不差，但这质量差距似乎有些怪异。
『萝莉。』
『有何吩咐，主人？』
『那个腕轮是什么来历？』
『是三代前的元素王曾穿戴过的魔器，是帝阶魔器，我对它能够共鸣，也只能从它不完整的灵识里读出这些。』
『帝阶？不是将级而已吗？』
『这是一个成长型魔器，随着持有者能力增强而成长，之前的元素王最高将其培养到了帝阶，而脱离持有者后，魔器修为也会日渐衰弱，而退到了如今的将级。』
『不会有其他人看出这是成长型魔器而培养吗？』
『看出了也用不了，历代以来的元素王都有个怪癖，在死前都会将自己用过的所有东西都加上禁制，只有后代的元素王或元素天子能使用。』萝莉的声音带着一点笑意，耐心地解释。
『原来如此，谢了。』
莫知言意识放回现实，看着杰森笑了笑：“没事，就那个，顺便帮你省些钱。”
“省钱？”杰森疑惑。
“那个应该挺便宜的，我猜。”
废话，没人用得了，品质又不比此处的其他魔器，谁会愿意买下来？
大概只有怪癖的收藏家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