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娄恩利的脑子仿佛有无数电流游走,刺激他的思维,使他一下子清醒过来。
他猛地睁开眼眸,入眼所见是一道优美的曲线。
这……娄恩利恢复清晰的意识又迅速变得一片空白,只是凭着遵循礼貌的习惯,动作匆忙地站了起来。
“主人,你醒了。”跪坐在杂草垫子上的艾琳娜开口说道。
在拂晓时分的太阳微光中,她娇羞地微低着头,脸颊上染着一抹绯红,好似一朵含苞待放的赤红之花。
艾琳娜的话如晴天霹雳,将娄恩利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的思绪,拉回了现实世界。
看着眼前的场景,睡梦中那奇妙至极的触感依然留存在手指上,留存在深刻的记忆里。
加上艾琳娜那种娇艳欲滴的神态,娄恩利立刻推断出具体发生了什么,在醒过来之前他到底做过了什么。
脸上腾起火辣辣的感觉,心脏扑通扑通,跳动得飞快。
娄恩利扭捏了好久,还是羞愧地不知道怎么说,说些什么才合适。
也许是发觉了主人的为难,也许是想表达自己真实的意见,艾琳娜挺直了上身,温婉中带着一丝娇羞,张开了红润的嘴唇:
“主人,你要是想继续的话,也可以哟~”
说完最后一个语气词,艾琳娜以“为了主人”为理由强行鼓足的勇气泄掉了,她不好意思地把头埋在晨曦的阴影中。
也可以哟~也可以哟~也可以哟……这一句话反复地回荡在娄恩利的耳朵里,一遍又一遍。
此刻,正值青春年华的少年只觉得火热的血液像煮沸了的开水,不停地翻涌着,直冲大脑。
同时一个直白大胆的想法在他的脑海中一次又一次地出现,无论他残存的理智如何压抑,都消除不了。
心灵深处忽然响起了一种和本人完全相同的声音,如同传闻里邪恶魔鬼的低语:
“上啊,遵从你内心最迫切的渴望。”
“上啊,证明自己已经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人了。”
“上啊,你的眷属都同意了,作为她的主人,你难道不应该满足她的愿望吗?”
“上啊,上啊,你为什么要犹豫?”
娄恩利用力地甩头,在心里对着自己大吼:
“不!”
邪恶魔鬼的低语没有中断,它换了另一种诱惑的语气。
这种语气似乎有着独特的魔力,能够使人丧失理智,在不知不觉中溺死在水下。
魔鬼说: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以后不管你对你的眷属做什么,都可以。”
“不管你想做的事是多么的大胆,多么的肆意,多么的荒唐,多么的疯狂,都可以!”
“放下对过去的执念,用行动去迎接全新的开始。”
“试试吧,你的眷属不会反对。”
娄恩利呼吸愈发地急促,血丝爬满了眼球,他的双手使劲地握紧,指甲深深地陷进手掌的肉里,勒出一条条血痕。
在他的视野中,世界万物只剩下艾琳娜的身体。
何为主人?
何为眷属?
两者因何而生?
两者因何而存?
过了良久,良久,娄恩利的呼吸渐渐平缓,眼睛里的血丝褪去,双手放松地展开了手掌。
视野恢复正常,他看见了篝火的遗留,看见了铺在岩地上的杂草垫子,看见了散落摆放的行李包袱。
最后,他看见了艾琳娜,作为眷属的艾琳娜,作为少女的艾琳娜,作为一个人的艾琳娜。
黑发蓝眼的少年将不再杂乱的思绪沉入心灵,他在虚无中喃喃自语:
“在成为艾琳娜的主人之前,我有人性,属于人类。”
“有些界限,一旦跨过,我将不再是我,不再是一个合格的人。”
“纵然能找出千般理由,我也不能否认我的初始,我的过去,我所经历的一切。”
“哪怕在未来的某一天,全世界都不承认,全世界都在反驳,我还是依然坚信。”
“我是一个‘人’!”
艾琳娜被主人做心理斗争产生的变化吓到了,瑟瑟发抖了好久,如同一只受到惊吓的小白兔。
等到主人神色恢复,才小心翼翼地问:
“主人,我刚刚是不是说错话了?”
娄恩利正准备说不,艾琳娜又试探性地补充了一句:
“主人,你惩罚我吧,什么样的惩罚我都接受。”
通晓了一切关键的娄恩利没有迷茫,甚至他还有心思在心里悄悄调侃:
乖乖,我才控制住,你又来。
艾琳娜你明不明白,在荒郊野外,孤男寡女间,说这种容易引入联想的话,很可能会造成不可逆的结果啊。
要是换做别人,现在已经不知道发生了多少不符合当前政策,不可进行具体描述,通过不了上面审核的事情。
你应该庆幸啊,你的主人是把理智放在第一的我,不然你早就被“吃”掉了。
喂喂喂,别用这种恳求的眼神盯着我看,除了说的话,你的态度也很有问题。
到底谁才是魔鬼啊?
调侃够了后,娄恩利郑重地对艾琳娜说:
“鉴于你昨晚对我的贴心照顾,这一次就不处罚你了。”
他抬起右手,故意以一种夸张的姿态指向太阳升起的方向。
“天空已被照亮,我们的黎明就在前方,出发吧!”
娄恩利的语气毋庸置疑,如若神灵在降下神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