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不需要我再按摩一下你的脚？”
娄恩利成功代入了帮助者的角色，尽职尽责地问出了这句话。
艾琳娜连连摇头：“不用了，主人，不影响我走路的。”
确实，脚底麻了只是会不舒服，对于行走没有阻碍……娄恩利也不多劝，手臂一撑，敏捷得从地上跳起，从躺坐的姿势改为站立。
“那就抓紧时间赶路吧。”
话毕，娄恩利当先迎着清晨阳光的照射，迈开了脚步。
之所以要走得这么快，当然是因为他不能让艾琳娜看见自己红着的脸。
毕竟，不管怎样转移注意力，通过皮肤传来的触感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被完全忽略的，事后只要稍加回味，他的脸上就开始发烫。
在整个按摩过程中，娄恩利能忍住不发出“少女的大腿真不错啊”的感叹，已经是用尽了全力了。
原来和一位美少女朝夕相处是一件这么累人的事……娄恩利不禁有了摇头叹息的冲动。
艾琳娜见主人头也不回地往前走，赶忙收拾完东西，提着长剑，挎着行囊，跟了上去。
她落在后面一点的地方，默默凝视着主人不算高大，却使人觉得坚定踏实的背影。
主人干脆利落的行动风格，让她有些小小的失落：原来主人对我的关心，只是出于内心的温柔，而没有参杂其他的因素。该关心的关心完了，主人就会回到那种不喜欢有人靠近的状态。
“艾琳娜，你的魅力还不够啊，但是不能泄气。加油，艾琳娜，不能放弃。”她在心里悄悄地对自己打气。
就这样，一前一后的两人各自怀着不同的心思，沿着河道，逆着河水流动的方向，一步步前行。
旭日初升，给世界带来光明，可是却难以照透漆黑的河流深处。
生活在那里的，都是黑暗中的居民。
……
迪勒巴城教堂地底，第三层的封印室内部。
在禁魔水晶的五彩光辉中，莫尔顿依旧保持着希拉维亚离开时的姿势。
站在青铜大门前的他，犹如圣骑士一般肃立，双手紧握粗长的剑柄，将巨大的石剑稳稳地立在身前。
这里没有挂钟，也看不见天象，听不见钟楼的敲钟声，他很难估算此时的具体时间。
他不在意，因为这不重要，在新的命令传来之前，他和封印室的安危会一直绑定在一起。
突然，那粒仿佛被固定镶嵌在空气中的金色光粒有了动静。
金色的流光涟漪又一次以光粒为中心，一圈一圈地扩散开来。
很快，一道由纯粹金光打造的圆形“门”出现在了那个位置。
一个穿纯黑长袍，背后有红色圣徽图案的老者身影，穿过了光门，进入了封印室内。
紧接着，从光门中又走出了一位身着纯白教士长袍，胸前佩戴白银十字架吊坠的中年男性。
最后走出来的，是一位打扮火辣，上身只有一件露脐短衣的年轻女子。
正是离去了大半个夜晚的西蒙斯主教、代行者老莱顿，以及圣裁者希拉维亚。
希拉维亚环视了一周封印室，又和守卫在这里的莫尔顿对了对眼神，之后才朝着光门伸出手臂，摊开手掌。
意念转动，金色光芒铸就的“门”在刹那间消解，化为数不尽的细小的金色粉尘。
这些亮着微光的金色粉尘在没有风的情况下飘动起来，奔向希拉维亚的左手掌心，并在空中划出一道美妙的金光轨迹。
见到回来的三人中，除了西蒙斯主教表情特别的严肃和凝重外，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莫尔顿知道事情应该不是那么危险。
不然圣城会扣留住残留了异变痕迹的西蒙斯主教和老莱顿。
莫尔顿低下头，向回收了光门的希拉维亚询问：
“圣城的判断是怎样的？”
希拉维亚嘲讽地笑了一下，然后说道：
“圣裁审判会的那些老头子也弄不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说是这种大规模的异变虽然在历史上有过，然而没有造成实质伤害的情况，这还是第一次。呵呵，这就是他们商讨了一整晚，查遍了圣城所有资料和典籍得出的结论。”
“至于西蒙斯主教和老莱顿，你不用担心，他们的身体已经被彻底检查过了，异变留下的痕迹只是灵魂被强行干涉后残余的损伤，不会再次对他们产生影响。”
“异变的制造者，那个曾经用猎魔队员身份作为遮掩的魔鬼，能力非常诡异，也非常强大，他精确地抹去了西蒙斯主教和老莱顿对他的所有记忆，并且为了在逻辑上足够合理，还作了一定程度的篡改。”
莫尔顿摸了一圈下巴和脸颊上的深蓝短硬胡须，点了点头后问：
“那么迪勒巴城其他人呢？”
其实他有了大致的推测，既然教会地位和职责比一般人要高的西蒙斯主教和老莱顿，没出太大的问题，那么迪勒巴城那些普通的居民应该也差不多。
希拉维亚没有感情、复述似的讲着：
“圣城的判断是，迪勒巴城所有的人遭遇的异变都相同，只存在记忆方面的干涉。所以暂时不对他们进行全方面的检测，只是以免费的身体医疗检查作为借口，组织民众一起参与初步的魔力检验。”
“这么做是为了不引起迪勒巴城民众的恐慌。同样的，关于异变的一切信息都要封锁、保密，不能让级别不够的人知晓。”
“那位魔鬼现在行踪不明，大概率是离开了迪勒巴城，这座城市对他来说，应该没有价值了。”
早就离开了？这种能改变人们记忆的魔鬼，一旦逃走，那就不容易再找出来了……莫尔顿眉头微微一皱，又问道：
“圣城下了追捕令吗？”
“没有。”希拉维亚说，“再没调查出异变的全貌，还原出异变的真相之前，圣城不打算轻举妄动。”
“整座城市所有的人关于魔鬼的记忆都被消除了，这怎么调查？”莫尔顿感到疑惑。
“呵呵，你的智商限制了你的理解速度。”希拉维亚轻笑着说。
看来去了圣城一趟后，她的心情不错，又开始揶揄她的圣裁者同伴了。停顿了一会儿，她似乎又嘲笑起了那个魔鬼：
“那个魔鬼可能忘记了，人类可不只用脑子来记忆东西，还有名为文字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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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这一章写完，第一卷要埋下的伏笔点也就差不多埋完了，接下来开始一步一步地回收，串联成线。希望在后面，我能够将那种主角被事件追逐的急迫感，和整个世界都潜藏着暗流和危险的紧张感，好好地表达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