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一想,咱们其实很有夫妻相的啊,懂?”
“……夫妻相?”
我打理着她的头发,褐色的细丝在水汽中像蛇般搅成一团——
“阿伏是狼,而咱是狈。狼狈为奸、懂?”
罪木说着“懂?”的口头禅,然后用犬齿轻轻咬了咬我的颈根——仅仅是用轻咬就能传达讯息——我扶住她的大腿,让她立起了上身……额头抵着额头。
“……能说的再通俗一点么?”
“狗男女吧。大概。”
……还真是通俗易懂啊。
“狼狈为奸的狗男女么……”
正当我呢喃着那些词汇时,她突地袭来、带着极为微妙的表情与我接吻——
用“沾沾自喜”来形容她的表情未免也太委婉了些、我想,那一定是个相当混账的笑容。
“咱想起上次的事情了、突然。”
——她幽幽地说。
我愣了愣:“哪一次?”
罪木丝毫不带歉意地说道——
“就上次组织聚会那次嘛。咱是醉了酒?发着酒疯和你接吻、结果吻到最深处的时候突然吐了……就那次。”
“……你为什么非要让我想起那么恶心的事来?”
——你是魔鬼么?
“哎不对,细想,那就像笨蛋情侣做的蠢事嘛。”
她露出奸计得逞般的混账笑容:
“顺带一提,咱是故意的。”
“——你这家伙……居然是故意的么?”太混账了吧你也!
我早该想到的。
正当我准备斥责她时——罪木再次用舌头堵住我的嘴唇。
她的舌头灵动而又柔软、带着恶鬼般的攻击性和侵略性、又像是咬住猎物不放的毒蛇的牙——但与其说那是贪婪的索取,更不如说像是在摆弄什么玩具一样。
她的索吻,原则上只是基于小孩子气的玩心,而非对性的渴求。
任性而又放纵的小孩子。
若是从这点来看,她的大多数行为都很孩子气,可并非源于纯真、而是源于恶意——她是个生性喜欢逞强的家伙,即便在恋人面前,也固执地想要确保自己的主导地位。
有时我也怀疑过她是出于恋父情结或是别的什么,但这也无妨。虽然,若是在外人面前我确实会约束她,但私底下就娇惯得厉害了——
“……!”
她放肆地压了过来,只凭上半身便将我按倒在水里……这等于让两人都同时呛水!但她依旧胡闹着、继续深吻……一连串气泡上浮,我终于开始缺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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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
在即将窒息的关头,我带着她从水里挣扎出来……她咳着水,一副狼狈的样子、呛得厉害、但那张因缺氧而满是红晕的脸上,却有笑容在荡漾——
“哈、咳咳……还以为会殉情呢。”
——原来你是想玩真的么。
我无奈地帮她拍着背、罪木大口大口地喘息、大概是恶作剧得逞了,她终于心满意足般放松下来。
绝对是因为娇惯过头了,我暗暗地想到。
恍惚间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还没看清楚……但罪木那家伙却又靠了过来!
“喏、再做一次……”
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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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降调)”
伴随着清脆的女声,黑手套刹那间罩住罪木的脑袋!
“咕……!”
谁也不知道第三者是如何在场的。仿佛幽灵一般,突然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场所。
“……”
回头一看,首先映入我和罪木眼帘的、是剪得整整齐齐的姬式刘海。
纤细而卷曲的银发、被蓝色蝴蝶结绑在一起、束成一个细长的发尾。
就这样,沙俄女孩突然出现在浴缸前——暗蓝色的眸子里,仿佛装着深沉的大海。
“……”
尽管在水中泡得眼神迷离,但她还是认出了那标志性的黑色耳罩——
“咿……咱还以为是谁呢,结果有条蛇溜进来了啊。”
——在入侵者面前,罪木依旧开着不像话的玩笑:
“究竟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露露露露露露露露小姐?”

(➠@作者:久违的插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