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你们听说过清醒梦么?做梦的人会清楚的记得梦里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就像是自己真的亲身经历过一样。
我知道这种表述是有些不切实际的,但是我却也不能就这样下定义,因为我自己没有切身体会过,所以我不能断定它是子虚乌有的。除非,我能够真正的领略一番它的滋味,这样,我便能从灵魂深处铭记下它的真实。
很多时候,我也不能理解自己的行为与想法,不过,那也没什么不好的,对吧?
这种想法,怎么说呢?
就像鬼一样。
……
……
午后,随着恼人的分针再次在“咔嗒”一声,顺时针地移动了一格后,菲菲悄悄摸摸地靠近了在地铺上紧闭着双眼的茗久,看着他的额头和脸颊上细密的汗珠,她没有选择立刻叫醒他,而是就这样蹲在了他的左手边,仔细地端详着。
阳光照射在工作室的看板上,将茗久灵异侦探结社这几个烫金的大字照的熠熠生辉。
(真是的,究竟是做了什么梦他才能露出这么痛苦的表情呢。)
( 不管了,叫醒他吧,毕竟笙哥说有事要商量呢。)
正在她做出用手指温柔地戳戳茗久的脸蛋来叫醒他这个决断的时候,睡着的茗久突然眉头一皱,猛地坐起身子。
“相信我!我不是鬼!我是不会骗你们的啊!”
“小久儿!?”
看见茗久的模样,菲菲被吓了一跳,但是她马上就明白过来了,她的救命恩人——也就是茗久,可能是做了一个噩梦,一个对他来说影响很大的噩梦。
她轻轻地抱住了茗久的胳膊,用温柔的眼神注视着他。
“小久儿,你怎么会是鬼呢?是不是做噩梦了?”
“诶?”
茗久在女孩子怀中的温暖里,开始有了属于自己的意识,于是他便开始去琢磨菲菲刚才说的话的含义,然后反应过来了自己刚刚说的那句话。
(是…噩梦吗?真的是这样吗?但是…却又是那么的真实…不对…到底是什么东西让我感到真实?)
一幅幅模糊的画面像黑影一样闪过自己的脑海,但是他却无法读取到里面的任何一点信息,它们缥缈而又不可触碰。记忆从这里开始,断片了。
想到这里,茗久的头开始痛了,而且是从左太阳穴一直贯穿到另外一头,突如其来的疼痛感让他一阵眩晕,若不是菲菲还扶着他,他可能当场又再次睡回去了。
一股寒意涌上茗久心头。他明白,自己做梦了,多半还是个噩梦,但是关于梦的一切,他却一点印象都没有。而且只要一刻意去回想,大脑就会感到疼痛无比。
见茗久痛苦的表情逐渐从脸上黯淡,菲菲这才开口问道:
“还好吗,小久儿?”
“嗯…嗯,我没事了,哈哈,别担心,就是个噩梦…”
茗久摆出了个勉强的微笑,他不想故意藏着掩着,而且就他对菲菲的了解,这女孩一定看透了他的心事,只是故意不问罢了。
“嗯,那就好,有事记得还是要和我商量哦?”
“我知道了——对了,鹅哥让你来转告我什么?话说这货也真是的,不知道尊重老板,这不还是我的午休时间吗?”
茗久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叠起了被子。
“哦,是这样的,他让我把咱们结社的人都喊过去,他要宣布重要的事情。”
“豁,这有点意思,那怎么说,我两一起过去吗?”
茗久打从心底感到有些诧异,鹅哥平时为人大大咧咧,基本没见他正经过,不过他知道,这厮只要一旦认真起来,那事情就绝对非同小可。
“不了,菲菲还要去告诉小梟,他从昨天开始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他还不知道呢。”
在菲菲提到梟这个名字的时候,茗久略微思考了片刻,然后张嘴问道:
“鹅哥同意了吗?”
“嗯。”
她露出一副“你操心过头啦”的样子,茗久便只得无奈地挥了挥手,让她过去了。
哈…小梟…吗?
说实话,就算已经一起在同一个屋檐下住了2个月之久了,但是茗久对他的警戒心却一直没有消除过。
对梟这个人…不,或者应该说…这个鬼的警戒心,可不能没有啊。
茗久站在除了自己以外空无一人的寝室里,握紧了拳头。
别忘了,追杀他可是你来到这座城市的目标啊茗久,你这样包庇他…真的好吗?
他叹了口气,套上了外套,下楼去了。
最后,他也没有忘记提醒自己对刚刚的梦留个底,毕竟小心使得万年船。
就在此时,菲菲也到了梟的房间门口。
笑吟吟的她对着门举起的小粉拳突然僵在了半空中,她开始琢磨起了茗久刚刚说的第一句话。
我不是鬼…吗…
最后,拳头还是对着门挥了过去。
“小梟~在吗?有事要找你商量哦。”
她用活跃的语气这样对着静谧的门里说道。
茗久揉着有些睁不开的眼睛,坐回到了自己的工作椅上。
“还真是,和平的一天呢。”
他看向阳光有些明媚的窗外,不禁感叹道。
当然,这得是那些家伙不存在这个世界上才能得出的定论。
没错,这个世界上,是存在鬼这种东西的,它们连能否被定义为生物都没有人能给出具体的答案。
只有一件事深为茗久所知,那就是,鬼的存在,会给人类带来灭顶之灾。
当然,鬼的存在,只有很少一部分人知道。为了不被大众所知而简单地引起恐慌,有能力的人封锁了相关消息,并成立了对抗鬼的由道士们所组成的组织——道盟。
茗久本身就隶属于这个组织,可以说,他们能够成立这个灵异侦探结社,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茗久在道盟完成的贡献。
其实,大家的初衷只是为了寻找住所,但就在茗久向道盟发出申请后,道盟却欣然同意了。他们的条件就是让结社其他人加入道盟的同时,将这里作为接受来自道盟的任务时的必要转接站。
可就连茗久都不知道道盟的用意,毕竟在他看来,除了自己以为的成员,就只有一个刚满16岁不久的少女,一个被拐回来的职业兔女郎,还有一个成天就知道喝酒的喜欢企鹅到无法自拔的大叔罢了——虽然赵子笙只有23就是了。
除此之外,本该是自己的仇人的凶鬼——也就是枭,不知道为何,知道结社开张以后,就隐藏了自己身上的阴气,然后向赵子笙提出了可以打白工只要管住宿的入职条件,然后鹅哥这个贪小便宜的人就当场允许了枭的入职——在老板茗久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关键它居然和其他人都处的不错!?
多嘴一句,因为赵子笙和茗久的房间被无数的企鹅玩偶所堆满,并且茗久快被烦死了的同时赵子笙还死不肯丢,所以慢慢的,随着企鹅玩偶的持续增加,大家都心照不宣地开始叫他鹅哥了。
结社在平时的工作,除了混吃等死以外,就是接受一些来自民间的委托。当然,绝大部分人不仅不会将结社当成一回事,甚至还有去公安部门举报的,理由是里面的人成天不干正事,还占据着地理位置不错的空间,散播鬼这种虚无缥缈的负能量,靠行骗来赚钱等等。不过这些也都因为道盟的暗中插手而解决了。
不过这些都跟茗久无关。
若是能不自相残杀就好了。
这个念头出现在茗久脑子内的瞬间,是因为那个最近一直住在结社内的黑衣男子,或者说是凶鬼本尊的梟。
据茗久本人看来,梟曾不止一次的救了自己,但却又无数次地滥杀无辜的生命,因此,就连茗久也不清楚他对梟究竟是抱有一种怎样的感情。
“嘛,复杂的事情先不管了,先听听鹅哥要说的话吧。”
他放松地躺倒在椅背上,双手抱住了仍有些昏倦的脑袋上。
……
……
“嗯,看来大家都已经到齐了呢。”
赵子笙左手抱着他的企鹅玩偶,右手搂着他的女朋友——叶筱晓,环顾着屋内的——也就是茗久灵异侦探结社的全员说道。
然后接着他就没了词。
茗久,菲菲,梟,包括他女朋友叶筱晓,全都清一色地盯着他严肃的嘴脸看。
“然后呢?”
首先沉不住气的就是社长茗久了,很明显,他对自己的午睡时间遭到消减感到极其的不满。
(要是敢说出些无聊的东西,这货绝逼要被我一顿胖揍。)
茗久咬牙切齿地迎了上去。
“我决定动用社费去买限定的企鹅公仔!好痛!”
“这是你罪有应得!”
还不等他把这句话完整地说完,茗久的拳头便先一步地落在了他的头上。
“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我也是,我可还有要忙活的东西啊?”
见到大家看他的眼神一下子全都阴沉了下去,鹅哥一下子慌了,看了看怀里的叶筱晓,逃也似的远离了她。
因为此时的叶筱晓脸色更是阴沉到可以刺痛到鹅哥的小心肝。
“我记得…你不是说…有正事的吗?嗯?怎么?又想变大小眼了?”
“噫噫噫噫!”
他发出一阵意义不明的喊叫声,然后便开始像供神仙一样把刚散开的大伙又全都拉了回来。
“唔哼!”
他装模作样地清了清腔,从超深的裤兜里捞出一封已经皱的不像是一封信的信出来。
“茗,你的话应该知道吧?这个印子。”
他的语气变得正经,当信到茗久手上的时候,他的眼神变得有些莫名。
(居然是灵印?是道盟寄来的。难道是那些老不死的发现了梟还活着所以要处分我吗?)
望着那团在烙印上若隐若现的绿火,茗久陷入了思考。就这个阶段来说,只要是道盟主动找上自己,就绝对没什么好事发生。
他挠了挠头,撕开了这注重形式但却华而不实的复古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