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嘴角开始上扬,肾上腺素迅速遍布我的全身,我体内的猎手本能似乎正在觉醒,像是离比赛开始只有一秒钟的引擎一样,在开始的瞬间将动力传动到整辆车身。
出乎意料的强烈兴奋感正在我体内酝酿着,也许是因为太久没有战斗,专属于魔物的好战性被激发出来了。
“给我亮光。”
我只扔下了这一句话,随后便像是离弦之箭一般激 射而出,随之跟来的是一颗伴随在我身边的小光球。
风声在我的耳边呼啸而过,我拔出那把小刀,并将剑锋对准那团黑影。
在那一瞬间,我周围的时间全部慢了下来,我用尽全力的蹬向目标。
十米,
一团纯白色的能量开始像是保护膜一样包裹我的全身,我身边的景象开始变得无法用肉眼看清,像是从起雾的窗户往外看一样。
三米,
有一股流光在我的刀身闪烁,我的眼里只容得下即将突击的敌人。
得手。
强大的冲击力让我的手臂几乎没入那团阴影,而那本包覆着我的纯白能量由里而外从只魔物的体内扩散开来。
当我回过神来时,那团黑影早已无影无踪,剩下的只有一只倒在我脚边的魔物。
差不多有一只狗那么大,身体却宛如软泥一样摊散在地上,本应该是脸的地方只有一个骷髅面具。
两只手几乎就是镰刀的翻版,银白的刀身沾满了早已干涸的血迹。
凯瑟琳看着这一切,两眼除了震惊别无他物。
“完美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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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闪?”我疑惑的看着凯瑟琳,后者像是看妖孽一样看着我。
“原本是暗杀者的高级职业技能,但由于非常的全能,兼顾突进和反击,所以其他职业研究了其中原理随后加以改良。不过名字仍旧保持一样,只不过各职阶使用出来的一闪会有不同。”
我将那把短匕重新抽了出来,刀身的闪光早已消失不见,看起来仍然是一把普通的黑色小刀。
“一闪对于使用者的要求非常高。需要抓住一瞬间的破绽,然后迅速聚集自己的魔力,随后快速突进。”
“在突进的过程中不断地吸收魔力提升自己的速度,并且将能量遍布在全身,在得手的那一瞬间全部释放。”
“这对魔力的掌控和吸收太过困难,所以人们将其简化,把它只作为一种突进手法。只有那些职阶为暗杀者的A级冒险者中才有人会使用最初始版本的一闪。”
凯瑟琳几乎滔滔不绝,很难让人想象她是之前的那个自闭少女。
“话说回来,你知道我们偏离了多少路径吗。”我扭头问道,
“我不确定..但我估计我们现在应该是在原来目的地以西的位置,这样的话只能照着罗盘往东边走。”凯瑟琳专心地看着手中的地图和罗盘说着,我便没再打扰她。
将我们引向错误方向的是擅长幻术的骨面鬼,身形瘦小,一般靠着将冒险者导向错误的方向,消耗他们的气力后,在他们不注意时用自己镰刀般的手瞬间将其击杀。
它们能不知不觉的侵入冒险者周围的环境,随后释放幻术篡改他们所看见的场景,从而引导他们走上不同的道路,通过蚕食猎物的血液和尸体来进化变强。
这只骨面鬼应该杀过不少人,比其他一般的骨面鬼更加强大,也许是注意到我是幼年期的猫又,所以想拼一把杀了我。
我又拿出一枚像是水晶一样的小玩意儿,这是我击杀骨面鬼之后在里头找到的,估计是那种类似魔核的东西,我问了凯瑟琳,这小东西能卖不少钱。
“你的包里还有食物吗?”我向她问道,得到的是一阵摇头。
我叹了口气,提议道,“我们两个必须开始捕猎了,你有学习过陷阱之类的魔法吗。”
“没有..我还没有向任何猎人学习过。”凯瑟琳有些担心的说道,显然她有些开始害怕自己会不会被一只饥饿的猫又吃掉。
“今天也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我随地坐了下来,凯瑟琳见状也将身上包裹放了下来,坐在我的对面。
我静静地靠着一株大树,几天的长途跋涉加上刚刚的战斗让我渴求充足的睡眠,所以我也没多想就直接彻底的放松自己的身心。
不知道睡了多久后,我在凌晨中醒来,却发现凯瑟琳早就已经醒了,正呆坐在自己原来的位置。
我太累了,也放松了自己的警惕,几乎一直都维持着深度睡眠的状态,没有在注意周遭的动静。
按理来说她是有机会可以逃走的,我睡得很死,以她的实力来说也能够独自走出这片地区,留我在里面迷茫的到处乱走。
“竟然没有逃走吗?”我微笑着对她说道,语气中带着的是好奇和困惑,揉了揉还未完全睁开的双眼。
“我,我总觉得你可能会预料到我会逃走。”凯瑟琳将视线移向别处,直直盯着自己手上的家徽。
我注意到了这一点,所以随口问了一句。
“你的家徽,是什么意思。”
“永恒的祝福,还有纯洁的爱。”
“哦,这份爱是指向谁的?”
“自己的珍惜之人。”
我静静地看着她,什么话也没说。
凯瑟琳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我是不是太胆小了。..连逃跑反抗的想法都不敢有。”
她将双手紧紧地握成拳状,“明明是有机会的,但我所能注意到的的只有那些机会背后的风险。”
“即便是有一个负责任的父亲,温柔的母亲,强大的家族,却交不出一份让自己满意的成果。我所做的只是消磨家人对我的期许,还有我对自己的希望。”
她突然在我面前哭了,不是因为现实的压力和绝望,是因为讨厌自己的没用。
凯瑟琳拼命抑制着自己的泪水,连自己都想不通自己哭的原因到底什么。自己竟然把最脆弱的一面暴露给敌人。
“那就别压着。”
凯瑟琳抬头看着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抱怨也好,哭也好,什么都无所谓。”
“发泄出来。”
“你们不是家人吗,既然如此就信任他们,信任他们会听听自己想说的话。”
...
什么都行吗。
明明生活已经没有什么可抱怨的了,却还是在多愁善感。
自己真的有资格对这一切评头论足吗。
不管是谁都没有这样的跟我说过,他们只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羡慕的话语。
真希望我就是你,生活中什么烦恼也没有。这些话就像是有人跟我说你好一样,总是在我的耳边回响着。
“谢谢你..”由衷的感谢不自觉的从凯瑟琳的心底升起,随后又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你的名字是什么?”
“名字吗..”
“哎?没有吗?”
“嗯。”
“..”
“..”
“那能让我帮你取吗?”
“呃,我是无所谓。”
“那就叫艾旻(Amin)吧。”
“有什么含义吗?”
“温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