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航的思路再次走进了死胡同，按照他们的想法，凶手的行动充满矛盾——既想隐匿行踪，做起事来却又大手大脚。
“像精神分裂……”砜抓着衣角说道。
“我们年级有精神分裂症患者吗？我不记得有过这方面的八卦。”苏航皱着眉说道。
虽然三年级的学生有上千人，但学校内部毕竟是个封闭且枯燥的环境，学生们每天的日常无非是学习和闲聊的循环，所以一个八卦一但在某次谈话中被提起不到一天就能传遍全楼。而精神分裂这种新鲜的话题肯定能抓住学生们的兴趣，在学校内病毒一般地传播，衍生出众多不同版本甚至成为都市怪谈一类的故事也不是不可能。然而，苏航没有听说校内有人患有精神分裂症，毕竟这本就是不怎么常见的病症。
总的来说学生中大概率没有得了精神分裂症的人，不过砜的话点醒了苏航。精神分裂是一个人的行为有时会像两个完全不同的人，那么去掉一个人这个前提得到的结论就是凶手可能是两个人。如果说真凶也有两人的话，那么就说得通了，只要一个人谨慎另一位粗枝大叶就能解释现场的情况。
“我觉得比起精神分裂，还是凶手是两个人这个猜测比较靠谱。”
“又多一人？”砜摇着头说道。
虽然说苏航的推理没什么漏洞，但是在他的推理下案件变得越发复杂，牵涉的人也越来越多。
“两个人吗……”程立德攥紧拳头说道，“我倒是有点眉目。吴泷的两个跟班之前加入过我们，然后又忽然说自己无法认同我们的理念就退出了。他们知道燃烧瓶存放在更衣室。”
“你的意思是，凶手有可能是他们两位？”苏航问道。
“能有动机一起犯案的两个人……我想不到别的可能了。”
听起来程立德像是已经知道了他们动机一样，但是苏航不打算逼问，那两人的事他此前有所耳闻，已能猜个大概，所以转而从另外的角度询问道：“你怎么能确定他们就是凶手，不是还有一位受伤的人吗？”
程立德拍了拍脑袋，似乎此前没想过这个问题：“原本在体育馆内的反抗组织成员除了刘辅臣外都撤离了，这我亲自确认过，除此之外只有那两个人知道燃烧瓶在地下室。等等，不会是那群疯了的学生中有人闯进地下室了吧。”
“……就算是这样，他受了伤之后又能去哪呢？”
面对苏航的质疑，程立德沉默了一会：“逃出正门的学生中没有受了很重伤的，再加上体育馆的其它门现在都是锁死的，如果他逃出体育馆了，那一定是走的正门。我的学生们是最先离开体育馆的，那时刘辅臣才刚下地下室，但是他们没和我提起过见过受了严重伤的学生。如果真的有这么号人的话，想必还是在体育馆内吧。我去找找就是。”
程立德说的没错，受了伤的学生还是挺显眼的，但是没人看到他，那么多半不是混在人群里离开而是根本没有离开体育馆。
苏航本打算阻拦，毕竟要是真的找到了对程立德可能又是不小的打击，但是转念一想他肯定很想离开自己学生丧命的地方，让他出去一趟或许能起到稍稍转换心情的作用。
目送程立德离开后，苏航叹了口气，说道：“那就暂时假设凶手是两个人吧。”
砜摇摇头然后说道：“血字？名字？”
我大。这是刘辅臣留下的意义不明的词组，最简单的假设就是，它指向犯人的名字。砜的意思是“我大”和吴泷的两位跟班由精卫和由豁达的名字可以说是毫无联系。
这让苏航想起了《血字的研究》里面的“RACHE”，苏格兰场误认为这是一个人的名字，于是在全城搜寻名为rache的人，但真相其实是这个词汇为德文中的“复仇”。
“不，不是名字。”苏航否定道，“刘辅臣很可能没见过凶手的真面目，因为她是被偷袭才导致了昏迷，再醒来时凶手已经离开了。”
砜陷入了沉思。我大……难道是没写全么，完整的句子会不会是“我大于……”或“我大过……”，又或者单纯的表示自己在某方面比较大……自大？刘辅臣是这样的人？但是这又跟案子有什么联系呢？为何刘辅臣会在生命的最后留下这两个字而不是更清晰的提示？
苏航也很默契地开始思考，不过与砜不同，他解开了血字的迷题，并且已经在脑海里有了较为完整的推理。
他现在需要的，只是程立德带回来的消息。
“没找到？”半个小时后，苏航问空手而归的程立德。
“找到了，在一楼乒乓球馆里，只是已经烧得不成样子了，认不出是谁。”程立德顿了一下，苏航看出他在犹豫，“不过他身上带着这个。”
程立德递给了苏航一张卡片，卡牌上面的图案已经无法辨认，但是刻印再起上的标志还是依稀可见——一个圆圈套着一个“忠”。
这是校长赵舒忠的标志。
“校长？”苏航的声音里透露出些微的难以置信。不过只是过了一秒，他又苦笑了一下，这时已经无法看到刚刚他眼中的质疑了。
“你有答案了？”砜接过卡片看了几眼后问道。
苏航点了点头：“是啊，有答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