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本性中决无行善或作恶的所谓坚定不移的决心,”
-There is no so-called unswerving determination to do good or evil in human nature,-
一辆桶车,歪歪扭扭地行驶在阳光明媚的路上。
车里有一对男女。左边驾驶位,是一名看似瘦小、吊儿郎当但有些英俊的年轻男子;右边副驾驶位,是一名身材高大、眼如死鱼但长发飘飘、带着魔女帽的妙龄女子。后座塞满了大大小小的箱子和行李。
“喂!大姐,这天实在太热了,这样下去,抛锚的可能相当大哦。”
男子对着女子抱怨道,女子则是拉下车座,用她的大帽子盖着脸似睡非睡。
“那好,洛瑟,你就给老娘在附近找户人家,不然别停下。”
听闻如此强求,洛瑟大吃一惊,回答道:
“大姐!你可知道,这车车龄已经很长了,就算保养再好,你这么折腾也迟早会崩溃的啊!嗯?等等,有人家。”
就在这时,地平线的一方,出现了一户人家——房子盖在河边,旁边开垦了一小块农田、建筑了一座牲口厩。
“看!我说嘛,这不就一户人家吗?”
大姐从座位上蹦跶起来,顺便将手握成钳形,掐住了洛瑟的后颈。
“好疼!好疼!喂!车要翻了啊!”
来到房子不远处的一颗参天大树下,两人把车停在了下面。洛瑟负责维护一下车辆,大姐先来到河边,问候一名在河边钓鱼的老伯。
“钓得到吗?”
老伯回头,看到大姐向他打招呼。
“喔!旅行者。”老伯开心地说道,“没想到这种地方还有旅行者。”
老伯自称是一名猎户,和老伴一同住在这里。同时邀请大姐和洛瑟二人务必到他家坐一坐,和他分享旅行的见闻。
“那么恭敬不如从命,就在你们家稍微坐坐吧。”然后老人眯着眼笑着小声说道:“今天真是个令人开心的日子。”
“大姐,你这要白嫖,可不是你的风格啊!”
洛瑟询问大姐。
“唔!有茶喝有什么所谓。”
“这还不是白嫖嘛……疼疼疼!大姐我错了!松手啊!松手!”
一栋房子,大得说是小型别墅也毫不违和。
从房子里走出来的老太和大姐、洛瑟二人打了招呼。
这是一个笑容可掬的老太,她将二人引领进屋里。屋内的装饰比较豪华,客厅铺上了厚厚的地毯、台灯的灯罩也非常剔透……
木制的红色桌椅,中透出淡淡的紫色,像是非常豪华的收藏品。
“这房子挺不错的啊,家具也很漂亮。”
洛瑟说道。
“听你这么说,我很高兴,不过这些只是些自己做的小家具罢了,不值得夸奖。”
老人们娓娓道来他们的故事——他们是附近的国家搬出来的人,因为厌烦城市,在郊外住下,过着平静稳当的生活。他们擅长泡茶,遇见旅行者,也会以茶招待他们,和蔼地开始茶会。
“不错啊,没准老了我也会这样隐居了呢。”
“诶?大姐你居然有这种想法啊?我以为你会旅行到死呢!”
“如果没有地方可住,我或许就是旅行到死吧?但是说不准我真的是永远流浪啊……”
这时,老伯向两人问:
“请问两位是要上哪去呢?”
洛瑟滔滔不绝地道出许多事情——没有目的地的旅行、被家乡抛弃的境遇、偶尔为了小钱做赏金猎人的生活等等。
“总之就是流浪啦,走到哪就走到哪,毫无目的的旅行。”
老伯对大姐的那顶大帽表示很感兴趣,不过大姐婉拒了他。
“嗯,确实是呆在同一个地方是挺无聊的,不过我们也有我们自己的乐趣。例如手工活,是我们最擅长的。也是我们的娱乐事项。”
这时,老太沏好了茶,放在茶盘端上来。老伯则表示要去拿点甜点给大家。
“那,我先喝一杯。”
大姐先拿起茶杯,细细地抿一口。过了一会儿,洛瑟也跟着喝了一口茶。
“这茶味道很好,即便说是极品也不为过……”
“哈哈,多谢夸奖了。”
然后,大姐一拳狠狠锤在洛瑟的腹部——
“呕——”
“但是这里面掺杂的味道,让人很不舒服啊!”
老太先是惊讶,然后露出了狡诈的笑容,以敏捷的身手拉开了与大姐的距离,从抽屉的暗格抄起了刺剑,与二人对峙。
“喝啊!”
“呼咻!”
缓过来的洛瑟用茶盘及时挡住了老伯的撬棍。
“多谢大姐,又被你救了一命。”
老伯和老太面目狰狞,好像魔鬼一般。两人与他们尽量拉开距离,以免被刺剑刺中或者被撬棍挥打。同时,也能保证两人的手枪能有空间施展……
“既然被发现了,就没办法了啦!”
老头向前一扑,再次挥舞撬棍,洛瑟与大姐被迫分开。
老头与洛瑟进行了一场矛(撬棍)与盾(茶盘)的决斗。高速挥舞的撬棍,让洛瑟闪躲不及,不停地后退并且用茶盘格挡。
“就这能耐吗?年轻人。不过比前面的好多了!你的皮肉,我定能做出美妙的艺术品!”
“艺术品?哈!我明白了啊。”
洛瑟被逼到了角落处,茶盘也近乎报废的状态,似乎这场矛盾之战似乎以矛的胜利终结——
“去死吧!”
撬棍狠狠挥下去,速度快到能听见“咻咻”的挥舞声——
“咻——哐当!”
墙面被撬棍刨下了一整块,前段的钩状物直直地插入地板。如果过直接命中洛瑟,想必是洛瑟已经去见上帝了。
“喝呀!”
“砰咚!”
洛瑟闪避攻击后,用那面目全非的茶盘对着老伯的太阳穴狠狠甩过去。老伯的颈呈现了九十度的转弯后,两眼发白,倒地不起。
另一边。
“死吧!死吧!死吧!啊哈哈啊啊哈——”
老太的刺剑迅捷猛烈,有几次刺破了大姐的衣服。
“别躲啊!别躲啊!你刚才的气势哪里去了?小·姑·娘!”
持续猛烈的进攻让大姐摇摇晃晃,有些站立不稳。迅速单膝蹲下来,刺剑刚好刺中了魔女帽,钉在了墙上——
“砰砰!”
腰际迅速拔枪射击,点45子弹打穿了老太的左腿和腹部。
“咳啊——”
老太甩走帽子,用刺剑凭空乱划。
“哐!”
及时赶来的洛瑟一脚踢开老太,撞到了墙上。
洛瑟迅速拔出胸袋的“火暴”手枪,连开4枪,才得以打倒。
“呀啊啊啊!就这?能……打死我们?”
身后的老伯也起身,如同丧尸般扑来。
“砰!砰!砰砰!”
大姐也往老伯进行快速射击,打光了剩下的四发子弹,才勉强停止了他的行动,直愣愣地倒地。老太也在洛瑟打光了13发9mm子弹,才终于松了口气。
“我的天,简直像是僵尸。”
洛瑟僵在原地,看着地上的两具殷红色的尸体,尸体的面部透出狰狞的笑容让人无法直视。
“不,师父,你是怎么意识到这两人是杀人狂来着?”
“我的舌头底下有一颗卢恩符文石,检测到了毒素并且中和了。顺便那一拳也有卢恩的祝福。”
洛瑟苦笑了一番,摸了摸肚子,仍然心有余悸。
“那么,看看这鬼地方有什么东西吧。”
大姐说完,便开始搜索者房子的各个角落——柜子、桌子、椅子、箱子,都翻开来检查,连尸体下的地板也不放过。
“大姐!这有个暗室!”
洛瑟在厨房的一块砖找到了密道,似乎通往一个房间。两人手持手电,往那房间走去。
“大姐,这是……”
“哎呀哎呀!这和我想的东西大相庭径啊!”
“呜呕——咳咳!呕——”
洛瑟看着眼前的景象干呕了起来,眼睛也不禁溢出了眼泪,胃里犹如翻江倒海。
如同老伯所讲的,他们喜欢手工活,并且作为娱乐事项——
那是一排“手工品材料”,漂白得失去原本的颜色,只能从隐约可见的人脸结构才能看出来,是人皮。
“我的天,大姐,你不觉得恶心吗?”
人皮的另一边,则是挂着白得让人寒颤的人骨,下方是泡在防腐液的眼球,旁边还有嵌入玻璃珠的另一只眼珠子。
深入进去,还有更加让人作呕的东西——
各种各样的内脏,还有各个时期的胎儿或者胚胎,泡在了装满防腐液的透明罐子里。
“真是‘手工品’呢。”
最里面,有个工坊。摆满了用骨头做的家具半成品以及用人体零件制作的艺术品。其中一个用活人拼接而成的人偶,瞪着大眼,与大姐四目相对。
洛瑟实在忍受不了,先原路返回门外。
大姐继续深入,但是里面已经没有任何路了。
“杀了那么多人,如果只是单纯为了这些手工活,那么贵重的东西应该会存放在哪里,又或者说……看来一点收获都没有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大姐画下了“Uruz”“Kauno”两个卢恩,立马将这座房子点燃。旁边的牲口厩则是把里面的牲口全部放走。
洛瑟在桶车等候大姐处理后事多时。
“结果呢?什么都没有吗?”
“值钱的东西可以说是没有了,毕竟这两个变态的目的是尸体艺术,值钱的东西都扔了吧。毕竟对于他们而言也没啥用。”
洛瑟露出了难看的表情,并干咳了几声。
“如果不介意我给你一些卢恩加护,免得今晚睡不着觉……”
“诶?这玩意还有这种用途吗?”
“那当然!不过我是担心今晚你说梦话把我……吓到,对,就是这样。”
大姐两手交于胸前,眼睛瞥向一边。
“嗯哼,谢谢啦!”
洛瑟发动桶车,沿着河流驶向下游。
“表现出来的都是伪装,掩饰的才是本质!”
-Show is camouflage, cover up is the essen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