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谁想上场比武?”
虽然制止了韩通与赵匡胤再斗下去,不过已经摆了这个场子,引得这么多兵士围观,可不能就此白白浪费掉。
“但凡有愿者,都可上场比试比试,只要打得好,都可得些银两。”
柴荣特意回看一眼义父郭威,见对方点点头肯许,便从怀中掏出些许银两作彩头,令兵士们若有愿的可再上场与赵匡胤比比武。
“你觉得此人武艺如何?”
“我看身手不错,方才与韩通过了数十招,虽显势弱,实则并未落于下风。”
“其父赵弘殷神勇过人,女儿也身手了得,果真虎父无犬女啊。”
“这韩通倒是占了先机,上场斗了个痛快,令我也想去与她过一过招。”
帐中在座诸将中,见了先前韩通与赵匡胤二人斗得难舍难分,都对赵匡胤表示出赞许,更有一人想起座上台与其比试比试。
“罢了,延钊。
我今日不过选个侍卫,弄得如此兴师动众。
你们接二连三上去,若是又与她打个难舍难分,那我不得也给她个将领当当,这如何使得。”
柴荣见状赶忙劝到,自己只是选一个贴身侍卫,军中将领们却连番上阵与赵匡胤一斗,实在说不过去。
“哈哈哈,玩笑而已,罢了罢了。”
“恭喜啊,看来柴大人今日得了个好侍卫啊。”
见柴荣如此袒护,诸将也就此作罢,不再去为难这新上任的“侍卫”。
“这……能和韩瞠眼打得有来有回,谁敢上啊。”
帐外的兵士们倒未在意诸将的动静,在场地旁围了一圈,看过方才赵匡胤与韩通的较量,一时都不敢上前。
“说是有来有回,不过是一直在躲罢了,真硬拼,肯定打不过韩将军。”
“方才与韩瞠眼斗成那样,想必现在也已力竭,不如上去试试。”
“就是,反正无非受点小伤,打好了还有赏钱拿。”
有赏钱悬顶,总有人愿意一试。
只是上场比武就能拿到钱财,顶多落得个伤筋动骨,可比上阵杀敌,流血掉脑袋强上不少。
“我来!”
等了不多时,便又有人上场,站在赵匡胤面前。
“多有冒犯了。”
“请。”
只应付一两名兵士,虽有些力乏,赵匡胤还是能轻松拿下,赢得一阵喝彩。
待又比过了两三人,柴荣恐赵匡胤受伤,便也将少女喊下场,此后就让兵士们上场互斗,赢者受赏。
“如何?可有受伤?”
“多谢柴大人关心,倒未受伤,只是与韩将军一斗,吃痛苦战一番。”
“哼。”
赵匡胤从场下撤下,低头向柴荣一拜,感谢对方的关心。站在一旁的韩通依旧轻蔑以视,方才未能好好收拾对方一番,心中很是不满。
“没受伤便好,如今有你做我侍卫,日后也当可放心了。”
未在意韩通的不悦,柴荣点点头,此后自己身边就又多了一员。
“好!揍他!”
“起来!再打!”
“还有谁敢上台?”
“我来!”
稍稍整理一下凌乱的衣物,赵匡胤便和将领们一同在帐中看着场上后续的比武。未曾想自己初到郭威麾下,就受到如此的欢迎之礼,果真是有奇遇。
场上比武的激烈程度不输方才赵匡胤与韩通二人,拳拳硬拼,一旁的兵士们高喊、喝彩着,吵得营中热闹异常。
“如此比一比武,激一激兵士们的斗志,倒也好。”
看着兵士们斗志勃勃,近些时日有显低沉的士气又被激励起来,帐中的郭威也很满意。
义女柴荣特做此安排,实是有心了。
“好了,今日比武到此收场。
诸将各领兵士回营,谨防城中守军趁夜来袭。”
“遵命。”
待营中喧闹了半日,比武散场,奖赏给了兵士们不少赏钱,今日都好好痛快了一番,郭威让各将士各回其位。
“天色已不早,荣儿,你先回城吧。”
颁下命令后,郭威转过来,特意对柴荣说到,
“还有你的侍卫,你便一同领着吧。”
“是。”
见郭威的目光又看向自己,立在一旁的赵匡胤立马低头听命。
“随我来。”
帐中诸将都已散去,各归职位准备夜中守营。可柴荣向义父请辞后,却未留在军营中,领了赵匡胤骑马出营。
不敢多问要投何处去,赵匡胤只得骑马紧紧相随。柴荣一路快马加鞭离营远去,最后奔入附近一座城中,在一座府前停下马。
“柴大人。”
刚一勒马,府中便有人迎了出来,似乎已久候多时,对柴荣很是恭敬。
“阿伯,你府上可还有空房?”
二人跃下马,让下人将马牵走照料,柴荣向老伯问到。
“自然有,自然有,不知,这位大人是……”
看向了跟在柴荣身后的赵匡胤,老伯也是一副恭敬之态。
“这是我的侍卫,你便再备一间房,自今日起,她也在府上住下。”
“是。”
吩咐好后,柴荣径直迈步往府里走,很是轻车熟路,毫不陌生的样子。
“此处……可是柴大人亲友府上?”
跟着柴荣往里走,赵匡胤心中满是疑惑,还是忍不住,开口向柴荣问到。
“非也,我不过是借住此处罢了。”
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与此府主人非亲非故,只是借住而已。
“军中诸将都夜宿营中,柴大人为何不也在营中歇息,而特意到这城中来借宿。”
战事瞬息万变,夜间更是两军对峙紧绷之时,一刻反应不及,全军都会遭受重创。诸将领都驻守大帐,严阵以待,一遇敌情即可便率军御敌,谨防敌军来袭。
柴荣身为郭威义女与心腹,随父从征多年,更应当知此道理。为何舍近求远,不顾军事,而特意要借住在这。
“问得好。”
柴荣点点头,知晓赵匡胤为何疑惑。
“营中有我父亲与诸将坐镇,若敌军真敢趁夜来袭,他们自能应付。少我一个也无碍,无需有何担心。
反倒是自领军征讨河中后,一路克敌攻城,追击敌军,却未能有时间安城抚民。
我借住在此,一来,可安抚城中百姓,以无后顾之忧;二来远离兵营为应,若真战事有变,可以策万全。”
柴荣与其他各将不同,自己并非行伍出身,武力不当郭威座下他人。自己在营中留守领兵,若遇变故,难以自保,反倒拖累他人来救。
郭威麾下人才济济,也不缺这一名将领坐镇营中,让柴荣涉险。
故特意命柴荣借住附近城内,一可兼顾后方,若前方真有万一,柴荣也可另领兵为外援。
“这……受教了。”
早有听闻郭威领兵打仗谋略了得,义女柴荣深得其倚重,如今亲耳听得对方指教,果然。
反倒是自己只知所谓的“为将为帅”之道,目光短浅了。
“柴大人,老爷让小的来问,二位大人可用过晚饭。”
跟随柴荣走入院中,虽府上在外观之不甚华贵,可院里大大方方,清幽安静,作为临时住所环境却也不差。
又有下人趁此时过来询问,是否要为二人备好饭菜。
“今日还未在营中用过饭菜,你去吩咐厨房,多备些酒菜,今夜我要好好款待款待宾客。”
“是。”
领了柴荣的命,下人又匆匆忙忙去厨房递话。
“你今日初到帐下,今夜就在这院中设宴为你接风洗尘,陪我小酌几杯。
可别说方才比武伤身,今夜连这酒也喝不得。”
柴荣转过来向赵匡胤说到,要“宴请”自己这位“宾客”,容不得推辞。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