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这又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周末,下城区的空气中如往常那样混杂着的劣质烟酒和塑料香水的诡异气味。
无所事事的底层人在清晨的薄雾弥漫的街道中漫无目的地四处穿行,他们有的是闲着无聊出来找点乐子的,而更多的人则会莫名其妙成为别人的乐子。
334号小巷外,低级巡警克拉克深深打了个哈欠,利落地钻进她那辆改得面目全非的小钢炮里开始了今天的巡逻工作。
虽然小钢炮上搭载了最新的自动驾驶系统,不过克拉克还是习惯于亲自开车。把生活中的一切琐事都交给人工智的话确实会更方便些,但这会让人有种失去掌控的无力感。
她熟练地打开二手市场里淘来的大号低音炮,从已经关不上的手套箱里掏出昨晚回家时顺手从某个不知名小店里买来的拔丝热狗,一便悠闲地咀嚼着冷掉的热狗一边重重踩了脚阻力奇大的油门。
充足的推背感如期而至,细碎的风从车窗的缝隙中穿入,霓虹色灯管围绕着的小钢炮在刚下过雨还没有彻底干透的柏油路上肆无忌惮地飞驰起来。
一般来说像克拉克这种通过保安公司外聘的巡警一周仅需工作五天,每天六个小时封顶。然而她已经连续无休工作了一年多,远远超出了《员工权利与义务条例》的时常要求。直系主管曾经找她探讨过强制性休假的问题,却被她以热爱工作为理由搪塞过去了。
都这个年代了还会有人热爱工作吗?主管推己及人是绝不相信的。
不过既然克拉克的做法可以提高公司的业绩,又没有妨碍到自己的生活,那就没有理由去干扰她的选择。
说到底,在现在这个‘和平’的时代,城市管理者聘用巡警也只不过是形式主义罢了,真的遇上大事还是需要依靠那些凶悍无比的私人武装。
克拉克这么热衷于加班并不是说她有多喜欢巡警这份工作,又或者是生活不够自律导致了财产危机。她这么做单纯是因为这一充实的低强度劳动给她一种切实活在世界上的**,这是混混沌沌、百无聊赖的底层人生活所无法提供的。
(2)
傍晚,克拉克完成了她今天的巡逻任务,在回家之前习惯性地拐进366小巷并把车停在了‘相聚在黄昏’酒吧的门口。
虽然克拉克每天都会光顾这个酒吧,但其实她并不怎么喜欢喝酒。
健康问题并不是阻挠克拉克喝酒的原因,她只是单纯的不喜欢那个苦中带涩的味道罢了。
拔出小钢炮的钥匙收到胸前的口袋里,克拉克轻车熟路地走进酒吧,挑选了她最常用的那个转椅坐下。早已经和这个身材高挑的女巡警熟识的酒保克莱尔轻巧地推来一杯柠檬汁,圆圆的小脸上挂起了柔美的微笑。
克拉克不喜欢苦涩的酒,同样也不喜欢酸涩的柠檬汁,所以她皱起眉头奇怪地问向娇小的酒保:“克莱尔,我没有惹你生气吧?”
“怎么会呢?”克莱尔不紧不慢地擦拭着杯具,脸上依旧是那副那营业性的笑容,“只是你最近貌似和工业区的拉德曼夫人走得有点近,我觉得作为朋友有必要提醒你一下。”
“提醒我?就用这个?”克拉克指了指那杯装点华丽的柠檬汁瞪大了眼睛,表情异常的浮夸,“克莱尔,你这是在谋杀啊!”
“你明明知道我想说什么的,为什么要装糊涂呢?”克莱尔停下手里的活,平静地直视着克拉克,“你如果只是想玩玩的话可以去红灯区,没必要找这么一个已经结过婚生过孩子的危险女人,小心她哪一天把你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这是我的自由,你管不着。。。。。。”克拉克嘟囔了几句,抓住转椅的边缘使劲地摇晃,“再说了,拉德曼夫人这么美的人怎么会骗人呢?”
“这杯柠檬汁看上去也很棒吧?嫩黄色的果汁配上咖啡色的可可块,还有作为单纯做装饰用的雪橇糖棒。。。。。。总之看上去很赏心悦目对吧?”克莱尔指了指那杯推给克拉克的柠檬汁,“可是当你真的喝下去后绝对会怀疑人生。。。。。。”
还没等克莱尔的话说完,克拉克就一口闷掉了整杯柠檬汁。她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惨绿,活像一颗尚且青涩的柠檬。克拉克连忙把雪橇糖棒含到嘴里,却没想到糖棒这个浓眉大眼的居然也是那种能酸的死人类型,于是她的表情便变得愈发精彩起来。
“真的有这个必要吗?”克莱尔微微叹了一口气,用最快的速度调了一杯加蜜苏打水递给克拉克,“不要再做这种会伤害到自己的事情了,你又不是那种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
“这是我的自由。。。。。。”克拉克一口气喝完苏打水,本想嘴硬几句却突然有种莫名的恐慌袭上心头。她忙不迭地前倾身体,仿佛溺水的人看见稻草一般伸出双手,“总之你会一直等着我的对吧?”
克莱尔柔美地微笑着,轻轻攥住克拉克伸过来的手,“只要我还站在吧台后面,那么这个位子就永远都会是你的。”
(3)
深夜,克拉克在刷完了各个平台推送给她的几百条动态之后终于疲惫地放下了手机。
在她年幼的时候,每天刷不完的动态和新闻就是无限快乐的来源,而现在却会被它们压得喘不过气来。
时代在前进,科技在进步,作为文明主体的人倒是越来越跟不上发展速度了。
她开始考虑要不要尝试一下青岸公司的植入式辅助运算芯片,让自己尚且年轻却已经老去的大脑像广告上写的那样‘焕发第二春’。
就在克拉克迷迷糊糊就要入睡的时候,丢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她颇有些恼怒地拿过手机按下通话键,相当友好地问候了话筒对面的那个人一通:“谁啊?那么晚了你******!”
“是我,布雷恩·拉德曼。”电话那头是一个温和妩媚的女声。
“欸?非常对不起拉德曼夫人,我。。。。。。”克拉克一个激灵从床上爬起,忙不迭道起歉来。
“来钟塔吧,我在楼顶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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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克驱车来到钟塔下,顺着楼外的观光梯徒步攀上楼顶。
高处的大风刮散她的长发,将她的汗珠舔舐干净,也拨乱了她的心弦。
一向不喜欢外出的拉德曼夫人为什么会在半夜约自己在钟塔的楼顶相见?这将会是期待已久的告白约会吗?
绚烂的霓虹中,拉德曼夫人坐在天台的边缘,修长的双腿在空中轻轻摇晃。
她转过头看着克拉克,笑容无比妩媚:“你来啦?”
“拉曼德夫人,你这是。。。。。。”克拉克向前走去。
“你听过那个关于海的故事吗?”拉德曼夫人眯起双眼,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在世界的尽头,只剩下一个女人和一汪没过脚踝的大海。。。。。。”
克拉克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她连忙向拉德曼夫人的方向冲去:“不要!”
“所以啊,我现在要去寻找自己了。。。。。。我稳稳地坐在这里不是因为迷惘和犹豫啊,我只是在等你到来。”
拉德曼夫人从天台一跃而下,如轻薄的纸片般重重摔碎在地上,猩红的血液比最好的颜料更加鲜艳。
克拉克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回到家里的,她只是从杂物堆里找出了那个她称作妈妈的、早已经损毁的老旧家政机器人,就这样卧在它冰冷的怀抱中沉沉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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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着写着又开始放飞自我了(脱纲+画风突变),所以这依然是一个demo。
重制版会另外投稿,除了大体方向和这个基本没有相同的地方。
什么时候开坑会在正文提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