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比起心中某些东西动摇的拂映,秦淮现在才是有了大危机。
在处理完后事之后,那个魏博田居然把秦淮告上了衙门,要秦淮自证清白。
也得亏秦淮收好了魏宁氏的遗书,遗书上明白写着她是自杀的,以及自杀的动机和方式,而魏宁氏的女儿也为秦淮作证。
一番下来,秦淮总算是证明了清白。
【大堂上】
判案的县官穿着青色的打着鸂鶒补子的官袍,头上顶着一顶秦淮根本分不清的帽子,就这么大剌剌地站着,一点也没有县官老爷的架子,但那种揶揄自己的目光让秦淮很不舒服。
这县官也是个二三十岁的年轻人,和一个五十来岁的师爷打扮的人正在交谈,不时流露出轻蔑神色。
秦淮站在场地里,有些不太自在。
对,秦淮是站着的,秦淮借用了小倾前主人的身份,没想到小倾前主人居然有功名,是个秀才,还有秦淮不知道的机构发放的一块玉佩证明,这下秦淮倒是不用下跪了。
不过秦淮也很想吐槽,且不论为啥这个世界女性也能考取功名,单论这性别都不同居然也能冒用信息就让秦淮摸不着头脑了。
但是拂映就惨了,从升堂开始就跪在秦淮的旁边,她的头低着,头发垂散,看不清脸上表情,但秦淮能感觉到这里的环境并没有影响拂映什么。
“咳咳!”师爷咳嗽一声,秦淮知道这是审判结果出来了。
“经本官查验,此遗书系真,且那魏宁氏与魏家家主平素的确恩爱,魏家女儿也为你证明清白,所以,你确实是清白的。”
县官宣判秦淮清白后,秦淮着实松了一口气,这中古世界的法律思想居然不是谁主张谁举证而是要求被告自证清白?这可真是……
“慢,你虽为了救人性命,但满身是血而四处游荡仍是坏了风纪,引起了民众恐慌,还是要判你个杖……罚,罚就罚二十大板吧”
县官却意犹未尽,笑了笑又给秦淮找了点事。
“卧槽,人命关天啊老爷,我这不是为了救那魏宁氏才这么做的吗!”
“但你不也是没救下魏家娘子不是?虽有那魏家女儿作证,但你于此案终究是从无,故你那救人之言先放一边,单论你那造成恐慌之事,先拍你二十大板吧”
“什么?什么啊!我冤枉啊!”
……
“(消音)(消音)的(消音),歪日,怎么我做好事还要挨板子。((유皿유|||))”
秦淮被衙役架着拍了二十大板,可把秦淮打疼了,那摆着内八字腿的师爷还在一边笑着,摆着阴阳怪气的脸。
“秦先生,可是被打疼了?还请放心,那些胥吏下手还是有分寸的,都是不碍事的皮肉伤,用点药就好了”打完板子了,那师爷凑了上来,悄**递给秦淮一个锦囊,里面大概装着疗伤药。
“我可不敢被你们叫先生,知县是举人出身吧?太过抬爱晚生了!”
“莫要赌气啊秦先生,嘛……算了,秦先生,你的清白我们都是知道的,这二十大板还是保护了你呢。”
“我靠?打我二十大板还说为我好?”秦淮心想,不过表面上还是笑着道:“无妨无妨,晚生身体硬朗,不妨挂念了还是。”
“莫急,按着那魏宁氏的遗书,她的两个女儿还得你照顾嘞!”
“啥?逗我呢?我看看!”
说着,秦淮从师爷手中一把夺过遗书,看过后,才发现师爷没开玩笑。
魏宁氏在遗书里希望秦淮能帮她照顾她的两个女儿,准确来说,是希望秦淮能娶她的女儿。上面说如果秦淮还未娶妻,便在两名女孩中挑选一名定下婚约,选其中一名作为妻子,嫁妆是一部分的魏家产业,然后另一名将来继承魏家的剩下的产业。如果秦淮娶妻,就让拂映照顾两名女孩,将来以魏家的一些产业作为报答。
实话实说,那个大女儿秦淮还是十分喜欢的,虽然才八九岁,但已经和魏宁氏有几分相似了,带着点婴儿肥,但水灵的大眼睛和白皙的皮肤让她如同个粉雕玉琢的瓷娃娃一般让人想要摸一摸,将来肯定也会是秦淮喜欢的类型。
不过……这种未来可妻的……还是算了吧。
“遗书里明确说了不需要你下聘礼还能白送你嫁妆的哦,怎么样,秦先生?心动了没?”那师爷在一边煽风点火,鼓动秦淮当炼铜术士。
“啊,啊哈哈,不必了,晚辈我已经娶妻了,门口的那位就是我的妻子,嗯,而且魏家不是还有魏家二爷也就是这两名女孩的叔叔嘛,我送她俩回家就是了。”
“哦?秦先生以为你能想到的那魏宁氏想不到吗?”
“这……师爷你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不过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魏宁氏总不能害了你吧?啊,对了,顺便一提,这次的事本该和你没有关系,本该只与那魏家二郎有关系。”
“我懂我懂,要不是我凑巧路过那魏宁氏都被杀了,然后只有魏家二爷处理是吧?”
“是,也不是,估计魏宁氏本会求死不得吧。”
“这太扯……嗯?嗯……说的也是,那,那我去和我家妻子商量下,我会收养那两个女孩的。”
“呼呼,秦先生聪慧过人啊,这笔买卖,稳赚不赔啊。”
……
出了县衙后,秦淮才想起手里的装着锦囊,刚想扔掉,却看见那锦囊好像是自己给衙役的那个。
“这……?这锦囊这么便宜的吗?我还以为挺独特嘞?没想到这个世界的人都用这种锦囊啊……”
“算了,拂映,别杵在门口啦,我们先去买衣服啊!啊,对了,别忘了领上魏家的两个女儿一块。”
……
“人送走了?”
“是的老爷,锦囊也还回去了,里面塞着纸条。”
“呼,如果我没猜错,这位小公子是【证圣者】吧?”
“虽然我暗示胥吏不要动真手,但他皮肉无伤,应该是了。”
“【证圣者】么……也难怪那魏宁氏要如此了,不过,魏博田那货会同意这事么?”
“估计会吧,毕竟他的计划破灭了,目标得不到,自然不会留着拖油瓶,更何况,这拖油瓶还是隐患。”
“嗯……不过那李辉,的确是【那群家伙】吗?”
“是,不过只是外围的上供者,估计不太可能让【那群家伙】关注。”
“也不是,那家伙既然能安排【那群家伙】的成员,估计那家伙本身应该也和【那群家伙】有关联,有心算无心,看起来……这位小公子,以后有些难过咯。”
“哦,难怪老爷要把那纸条……”
“嘘……与本官无关,但这位【证圣者】嘛……你带他去【归乡军】那边报个到吧……”
(作者:谜语人滚出哥谭啊!)
……
在将魏宁氏的两个女儿安排在了一处师爷推荐的脚店后,秦淮带着拂映上街采购一些日用百货。
秦淮在估衣店买了一些旧衣服凑合着,又买了几匹布准备回去自己做。
不过还有其他的问题要处理,比如吃饭问题。
现在天近傍晚,正是饭点,刚才搜肠刮肚了一番,现在他肚子里连咕咕叫的力气都没了。
还好这城里有好多的饭店——准确来说是一些卖食物的摊位——秦淮就像是进入了美食街一般,什么馄饨不托甜不辣,吃就对了。
不过明明是开心的事,跟在屁股后面的拂映总让他有些不太舒服,仿佛热烈的气氛到她那里就冻住了一般。
“喂,你咋了?从刚才开始就像丢了魂一样?有心事了?”
秦淮一手拿着一块馍馍(馒头,一般是白面的,又软又香还带馅),一手拿着刚从烤乳猪身上撕下来的一块还带着油花的肉,正在狠狠地报复着在自己身边纠缠了几天的饥饿与寡淡。
听见秦淮呼唤自己,怀里端着许多糕点盒子的拂映才反应过来,不过她反应有些过激了,手里的糕点盒子掉了一地。
“真是的,浪费!幸亏没洒出来太多,问题不大。”秦淮抱怨了两句,将馍馍和烤肉叼在嘴里,捡起几盒包装尚还完好的糕点,塞进了拂映的怀里。
“对不起主人,对不起,我,我只是……只是……困的,这几天没合眼困的!困的睡不着。”惊慌失措的拂映急忙摇摇头,随后又点头赔罪。
“喂喂!不要把糕点再弄砸了啊,那可是给两个妹子带的,你再弄砸了,可没有商家卖了啊!”秦淮先是挥手示意让拂映停止点头,又整理了拂映怀里的糕点盒。
“你我现在是夫……妻身份,咳咳,虽然我……我……我也说不出口那个词,但咱俩都得熟悉的嘛,我叫你孩他妈,你叫我当家的,咱俩不用太亲密的词,你也不用叫我主人的。”
“虽然我知道很害羞的,不过还是得适应的嘛,对吧……哈哈哈……哈……对……吧?”
虽然秦淮在那里想要极力解释清楚什么,但总感觉差点的表达能力和不够厚的脸皮最终还是让这场不完美的演讲以害羞的脸红收场了。
没办法,母胎solo的他实在是难以说出那种词。
不过拂映似乎并没有把这些听进耳朵里,或者说,她也许进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现在她只是低着头,点着头,仅此而已。
这尴尬的局面简直让秦淮想要自杀,拜托,二位大小姐,你们一个天天躲在包里不出来,一个对我爱答不理,不要这样啊!这是冷暴力啊!
我这是干了什么错事还请你们说出来啊!这里不是哥谭市,不要留这么多关卡给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