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的自杀(3)

作者:扉衬页 更新时间:2014/5/10 9:27:24 字数:0

3

我与和奏姐跟叶夕雨、夏绪分开之后,找到了机会和若羽学长聊起许风音的事。

可是听到许风音这个名字的时候,他没有一丝动摇,反而一脸不解:

“许风音?我不认识叫这个名字的女生哦。”

“可是,她不是向你表白过了吗?”

我慌慌张张地问,差点将手上的葡萄汁洒了出来。

可是若羽学长一脸平静,带着和善并且略有自嘲意味的微笑说:

“或许你太高估我了。我这学期没有收到过所谓的表白。”

我感到身后不停冒出冷汗。

究竟是怎么回事?

和奏姐看见我表情僵硬地站在那里,就跟若羽学长说了句“打扰了”便挽起我的手准备离开。

“请等一下。”

若羽学长叫住我们。

他将手上的杯子放到一边的桌子上,伸手到西装内袋,拿出两张红白相间的名片,递给我们。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遇上什么事情,不过如果有我能够帮得上忙的话,希望不用客气,尽管给我打电话。”

我跟和奏姐接过名片,上面正中间印着黑体的“苏若羽”三个字,下面用相对较小的字打印着几行文字和数字。

原来学长全名叫做苏若羽啊。平时总是若羽学长、若羽学长地叫,我还以为他姓“若”的。想想真是失礼啊。

我斜着眼睛看了看和奏姐,她身上的礼裙估计没办法拿出名片吧。而我也没有名片这东西……

所以我不好意思地说:

“抱歉,我们没有名片……”

“啊,没事没事。”

若羽学长露出包容的微笑,从西装里面拿出一支笔和另一张名片,毕恭毕敬地双手递呈给我们。

“劳烦了。”

意思是叫我们在名片上给他留下联系方式吧。

我接过名片和笔,在上面写下自己跟和奏姐的名字和电话号码。然后盖上笔套,将两件东西递还给他。

他对我们道谢,小心端详着上面的字,待墨迹干了之后才把名片和钢笔放回口袋。

“如果我有想起什么会联系二位的。”

若羽学长带着可靠的表情说道,并且从桌子上拿回自己的酒杯,向我们敬了一杯。

“那么,二位今晚玩得尽兴。”

我与和奏姐也相应地回敬,目送他走向人群。然后长长地舒了口气。

“喂,和奏,未宁!”

身后又传来了叶夕雨的声音。

回过头一看,她正和夏绪一起往我们这边过来。

“你们刚才跟学长说了些什么呀?”

和奏姐微笑地歪了歪头,说:

“没什么哦。只是相互交换了联系方式。”

说着扬了扬手上的名片。

“大家都说学长是个很温文尔雅的人。”

夏绪感叹地说道。

和奏姐点点头,赞同道:

“确实。他就算是对我们这些后辈也是很有礼貌的。”

“学长也是一个很正直的人呢,团委工作认真负责,据说在他任期里面,团委的支出收入分毫不差。以前经常会出现的用发票充数领补贴的事情也在他的管理下杜绝了。”

叶夕雨补充着。

“而且写字和为人一样苍劲有骨。你看一般我们学生出门都不会带着钢笔的吧,但是学长就时刻将钢笔带在身上。听说他这是以前有空就拿出笔来练字的习惯来着。”

我听着她们的对话,陷入了沉思。

正如夏绪所说的,学长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人,言行举止中都透露出他的素养。从他刚才与我们说话的态度里面,完全看不出一丝架子,相当有礼貌的一位前辈。不仅如此,他还是一个正直、不贪图利益的优秀学生干部。

那么,这样的学长,是否在撒谎?

刚才的镇静是否是在演戏?

在掩饰自己收到过许风音的表白?在假装自己不认识许风音?

我不知道。

可是我从他身上感受不到欺骗。相反,我觉得学长很亲切,很有亲和力。

我难以怀疑这样的学长。

那么,难道说许风音又在骗我们吗?

不仅“被盗的回复”是自导自演,就连回复本身都是假的?

我不由得感到心脏被人捏住一样,额头上簌簌地冒着汗珠。

就在这时——

“你们在这啊。”

——这样一句话传进我们的耳朵。

我抬起头来,看见那个身穿会场唯一一件黑色礼裙、戴着同样漆黑的蕾丝手套、洋溢着逼人的冷艳气场的女生向我们走过来。

那是前任学生会会长范琴,也是若羽学长的女友。

“琴姐,晚上好!”

叶夕雨笑容满面地向她打招呼。

和奏姐和夏绪也跟着向她点头致意。

四人寒暄几句之后,范琴就突兀地将视线投向了一直被和奏姐挽着手、站在一边不吭声的我的身上,使得我不由得因为她的目光而打了个寒战。

“你就是钟未宁?”

和她的男友完全不一样,语气里面带着满满的压迫感。

我点点头:

“是的。”

她用红外线一般的视线将我全身上下扫描了一遍,似乎连我的骨髓也要看穿才罢休。

“像你这样的人配不上和奏。”

语气平淡得像聊家常一样的一句话,却像冷冻弹一样,让原先喧闹的会场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每个人都停下刚才的谈话,看着刚才说那句话的源头——范琴,以及那句话传达的对象——我。

我感觉全身的血液像是被人抽走了一样,手脚变成了石头,想动也动不了。

我呆然地看着用蔑视眼光盯着我的范琴。

可是对方完全不在意我的感受一般,向着我又迈出一步,栗色的波浪般的长发随之摇曳了一下。

“你的眼睛浑浊而呆滞,带着挥之不去的怯懦和自以为是的伤悲,似乎是以前经历过不愉快的事情呢。”

她露出了称之为嗜虐也不为过的笑容,接着说:

“如果是现在的你,只会给纯净如水、白雪一般的和奏带来与你一样的伤悲与苦痛,你希望这样吗?”

她看着我的眼睛带着明显的称我为“懦夫”的笑意。

我侧脸看了一下和奏姐,她似乎因为一时把握不住状况而陷入了迷茫当中。

我张开嘴,想要说点什么。

或许我应该问她是怎么看出我的过去的。

或许我应该在大家注视下为和奏姐说句公道话。

或许我应该像上次在街上对何钰惠说的那样表明我与和奏姐什么都没有。

可是,我却没办法说出口。

只能强挤出笑脸,装傻地问道:

“我不明白学姐的意思……”

范琴微微一笑,脸上的轻蔑渐渐变得浅淡。

“或许你现在想逃避。可是到了你不得不面对心里的懦弱那一天,你愿意为了和奏而改变自己吗?”

她的眼神里面异常的认真,看不出开玩笑的意思。

可是,她当着会场这么多人、这么多在学校里面享有高知名度的学生干部面前要求我说出几乎能算作是表白的回答,我还是不由得怀疑她是不是在开玩笑。

连一向沉稳的和奏姐也瞪大细长的眼睛看着我。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在期待我的回答。

哎,真是的,明明我跟和奏姐什么都没有的,竟然被搞得像求婚现场一样。

真是遇上麻烦到家的事了。

我在心底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声叹息并没有持续太久,我便严肃地对范琴说:

“我愿意。”

从我接受了和奏姐的邀请、走进学生会办公室那天起,我就已经选择了这个答案。

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和奏姐,而改变自己的懦弱。

但是这不代表我会喜欢上和奏姐。

我是只爱自己的人。我这样告诫自己。

会场响起了不明所以的掌声。连叶夕雨和夏绪也被渲染地鼓起了掌。

和奏姐在一旁只是呆呆地看着我,雪白的脸上泛着明显的红晕。

而刚才还对我满脸轻视的范琴,现在也露出了和善的微笑,轻轻鼓起了掌。

她将脸伏到我耳边,细声对我说:

“我知道你刚才的话有救场的成分,但是在你说那话的时候眼睛里面的阴霾却散开了。所以我也保留你是说实话的意见。”

说完,她移开脸,将酒杯递过来,和我手上的杯子轻轻碰了碰,又与和奏姐的杯子碰了碰。

“玩得尽兴。”

说罢,从我们的身旁缓缓离去,只留下阵阵芳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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