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女仆走进诊所,由于华生正在和一位病人交谈,奥斯本小姐接待了她。
这位女仆和看上去非常年轻,身上泛着一股内敛的伶俐劲,很讨人喜欢。
她自称蜜思缇娜,是某个庄园的女仆。她的主子,勋爵夫人的身体有恙,于是让她前来咨询华生医生。
奥斯本小姐说她自己抵得上半个华生,可惜蜜思缇娜坚持要和华生对话。
于是,奥斯本小姐写给她一张带有数字的字条,上面的数字代表她的就诊顺序。
“什么?我前面还排着四个人吗?我可能没那么多时间。”听了奥斯本小姐的解释后,蜜思缇娜有些担心。
“不,你前面只有一个病人。”奥斯本小姐耐心地说道,“你是今天第五位取号的人。”
蜜思缇娜这才安心下来。不到一刻钟,她就坐到了华生医生的对面。
她看了看在不远处清点药品的奥斯本小姐,压低声音说道:“夫人请我来问您,怀特先生的伤是怎么回事?我们都知道因为摔跤把鼻梁摔断是一种体面的说法。”
“实际上,怀特先生在爬上马车的时候真的摔了一跤,然后不幸地撞在车沿上。”
华生医生说出这句谎言时,脸色看不出任何变化。
“上一个摔在车沿上的笨蛋直接摔断了脖子。你最好把真相告诉我,华生医生,否则,一会儿我去杂货店买东西的时候,就会告诉老板娘你半夜偷偷开门接待一些特别的顾客的事情。”
华生破防了——他的表情酸得几乎可以蚀刻玻璃。
他屈服了。
“你怎么知道……好吧,好吧,我告诉你真相就是了。怀特先生确实被人结结实实一拳打在鼻梁上……”
“谢谢你,华生医生。”得到想要的答复后,蜜思缇娜站起身,施了一礼,又道了一声“日安”,之后便离开诊所。
“她怎么可能知道这件事情……我真傻,真的……”
奥斯本小姐走到华生医生身边,听见他正颓丧地自言自语。
“嘿,华生。”奥斯本小姐坐到华生对面,“勋爵夫人为何会向你打听这件事情?”
“勋爵夫人是怀特的监护人,肯定希望知道事情的真相。”
“可你之前不是说,怀特先生客居在勋爵的府邸吗?”
“怀特和家里人相处地不是很好,于是就被父亲寄送到朋友家里,眼不见心不烦——这些都是我听说的。”
“或许我应该去拜访一下勋爵夫人。”奥斯本小姐盯着华生背后的书架顶部说道。
“为什么?”
“因为我刚到这里的那天晚上,确确实实揍了某人的鼻梁。”
“什么?你真的揍了怀特先生?”
“他认为我是妓女,还对我动手动脚,所以我就一拳把他的鼻子打出番茄酱来。
如果我给勋爵夫人说明情况,她会不会赶走怀特呢?一个招嫖的人,在哪里都不会受欢迎。”
“我不知道。但我觉得勋爵夫人大概率不会接见你。”
“不试试怎么行呢?”
“喂,别想偷懒。你好歹从我这里领薪水,所以,我工作的时候,你也不能闲着。如果你旷工的话,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赶走你了。”
“谢谢提醒。”奥斯本小姐瘪瘪嘴,回到工作岗位上。
说实话,来华生这儿看病的病人不多,但凡事都要华生亲力亲为,因此他一个人忙不过来,可两个人又有些清闲。
期间,奥斯本小姐还帮助华生给一位女性病人拔牙。
华生本来让她给病人讲一个笑话,吸引病人的注意力,可奥斯本小姐想了半天没有没有想出任何可笑的事情。
此时,华生已经穿好了皮围裙,来到病人身边,拿起器材盘里的钳子。
于是她只好稍微魅惑了一下这位病人。
她只用了一点点奇美拉之力,希望这位病人不会爱上自己。
可她又有点好奇,如果她完全魅惑了一位女士,这位女士会做出什么有趣的举动呢?
睡躺椅上的女病人因为吸了一点药用鸦片,有些迷糊。
不过她还是很快和奥斯本小姐聊得投入,于是华生找准机会将坏牙拔下。
疼痛让女病人回过神来,脸上泛起不自然的红晕。付了钱后,她用干净手帕捂着脸侧,连连道谢,离开了诊所。
“女人啊!你们为什么聊如何做头发都可以如此投入!”华生感叹道。
他把器材一放,就舒舒服服坐回椅子里,等奥斯本小姐收拾残局。拔牙可是个体力活,他得好好休息休息。
“你不会想知道原因的。”奥斯本小姐模棱两可地说道。
下班之前,奥斯本小姐发现,一位警探出现在街上,时不时还会寻找路人询问一番。
难道园丁们发动警探来寻找她?
经历一番更细致的探查后,奥斯本小姐发现这位警察不是冲她来的。他在寻找昨晚失踪的车夫。
找吧找吧,你永远找不到。
奥斯本小姐开始收拾东西。趁华生不注意,她将备用的听诊器放进包里。
她的力量恢复地差不多了,今晚就可以深度榨干车夫。为了获得更准确的数据,她需要收集必要的生命体征。
不过,在夜晚来临之前,她都不能去查看车夫,毕竟镇子上还有一位警探在四处寻找他。
她回到公寓,将马刀从床下拖出来,拍拍它的脸。
无论奥斯本小姐如何尝试,都没能将它弄醒。
她将马刀翻过来,花了几秒钟找到马刀的心脏,开始记录它的心跳次数。
由于她现在还买不起计时器,因此只能采用最原始的计时方式——数数。
101,102,103……110……
她每说出一个三位数,时间差不多就过去一秒。
不过,一边数心跳,一边数数字,奥斯本小姐很快就把自己弄糊涂了。
她尝试了好多次,才让数据稳定下来。
此时,马刀每分钟的心跳次数是十八次到二十次。
奥斯本小姐将这一数据记录在案。
虽然她不知道剃刀穿山甲这种生物平时的每分钟心跳数,但她猜测实验数值肯定偏低。
将马刀塞回床底下,奥斯本小姐换下护士服,随后便出门去往勋爵的府邸。
她并没有直接求见勋爵夫人,而是告诉门房,她想见蜜思缇娜。
门房十分殷勤地找来蜜思缇娜,却不知道自己的殷勤让奥斯本小姐感到不适。
毕竟,奥斯本小姐可不是那种喜欢享受他人大献殷勤的女……咳咳,暂时是女人。
一见面,蜜思缇娜就冲奥斯本小姐扑棱她的大眼睛,“如果华生医生担心我不小心说漏嘴,你可以告诉他,我今天没有去杂货店。”
“我可没有为华生加班。实际上,我来这里,是来请教你如何扎头发……我的意思是,你的马尾辫怎么扎地那么好看?后脑勺为何那么圆润?”
拔牙时,奥斯本小姐从女病人那里获得的知识此时派上了用场。
不过,她确实急需学会打理头发的技巧。
蜜思缇娜教了奥斯本小姐几招。不一会儿,由于夫人的传唤,她不得不离开。
实际上,她能为奥斯本小姐腾出十分钟时间已经很大方了,毕竟,女仆是没有什么休息时间的。偷懒一小会儿不会有什么大麻烦,但要是一直耽搁下去就很讨人厌了。
告别蜜思缇娜,奥斯本小姐趁着夜色去往树林。
车夫还没有完全从虚弱中恢复过来。听到有人靠近,他大声发出声响,可等来的确实冰凉的听诊器贴在他的胸口。
有人在他的耳边轻轻数道:“101,102……”
他被深度榨干后,同样陷入了昏迷状态。
“脉搏和呼吸都很微弱,心跳为每分钟三十次。如果有什么仪器可以反应脉搏的强弱就好了……我是不是在某本书上看过血压这个单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