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鹫虽然还没有咽气,但却再也爬不起来了。
若非华生紧紧拉住奥斯本小姐,她估计在坠落的时候就被摔出去了。
落地后半分钟,奥斯本小姐才从坠地时的冲击晕眩中恢复。
她一睁眼就看见华生蹲在身边,扒拉下她肩膀上的衣物,面色凝重。
她这才回忆起自己受伤的事实。同时,痛楚从肩膀传来。她不由呻吟了一声。
“有多糟糕?”奥斯本小姐问道。她向华生伸出手,后者将她扶起来。
“如果不马上进行手术,你的这条胳膊恐怕保不住。”华生说道。不过他也拿不准,毕竟这是按正常人类的标准来估计的。
然而,现在哪里有时间和条件来进行手术呢?
“别管我了。”奥斯本小姐将华生推了出去,“你自己快逃吧。去找威廉姆斯,我把熔火龙卵给你。”
华生一边解开飞行背心的安全带,一边说道:“斗争总会有流血牺牲的。”
他的眼里忽然蓄满泪水。殉道者的热诚再次充盈他的心房,虽然死亡或者其他更悲惨的结局让他感到压倒性的恐惧,但他可不决定就这么离开。
奥斯本小姐刚刚可是把唯一的飞行背心交给他穿了啊!
“你运气不错。”华生指着旁边被烧毁的店面说道,“咱们又回到了开始的地方——我的小诊所。大火刚好给手术刀消消毒。我们进去把子弹取出来,然后投降。”
华生并没有和奥斯本小姐商量。他直接这么做了。他扶着奥斯本小姐走进被大火烧地黢黑的诊所里。
奥斯本小姐坐在侯镇的长椅上,看着华生完全放松下来,在熟悉又陌生的店里寻找手术器材。
片刻后,华生准备好了一切。他站到奥斯本小姐身边,说道:“我找不到环氧醚了,要不你用鸦片顶顶?一会儿肯定非常疼。”
奥斯本小姐并不像一个被击中的人那样虚弱。她静静地用没有受伤的手解开衣扣,袒露出受伤的肩膀和大片皮肤。
若是在平时,奥斯本小姐主动露出这么多皮肤,华生看一眼就足够失眠好几个晚上了。
但现在,她作为患者,华生只能尽可能催眠自己,奥斯本小姐不过是一台必须得修好的血肉机器。
医生们一般都会回避给朋友亲人做手术,但此时华生只能一遍一遍在心中鼓励自己。
“你应该知道那玩意儿容易上瘾吧?”她将衣服的袖角卷成布团,放到嘴边,“就这样吧。我准备好了。”
说完,她咬住布团,扭头向一边,闭紧双眼。
华生还未下刀,只是用碘伏消毒就让奥斯本小姐的声音从布团里渗出来。
煤油灯已经在大火中被烧毁了,但在黑暗中,华生还是看到颠覆他医学知识的一幕:
伤口附近的血污被清理干净后,没有任何多余的血液流淌出来。更恐怖的是,原本应该被击穿的肌肉,正慢慢地,以某种规律蠕动,若是放着这么不管,那枚弹丸也会在不久的未来被肌肉挤出来。
这一景象让华生头皮发麻。
由于经验不足,华生并不能判断这一过程会花费多久时间。
他只知道,弹丸已经被肌肉送到了触手可及的地方。
华生不过是稍微操作了一番,整个过程不过两秒,就把那枚弹丸取了出来。
奥斯本小姐发出一连串带着哭腔的不明声音。
等她缓过劲后,已经满头大汗。
在肉体的疼痛面前,每一个意志都是无助的。她终于露出自己虚弱的一面。
“这么快?你手艺也太好了吧!”她无力地说道。
“别着急,还要缝针呢……算了吧,估计也没时间了。”
华生叹了口气,因为此时门外已经传来大队人马的脚步声。
然而,他并不是说在缝好针之前就会被抓住。而是在缝好针之前,奥斯本小姐的伤口说不定就长好了!
外面没有任何驯化兽的动静。
这是一支全部由人类组成,专门针对奇美拉的特遣队。
他们直奔苟延残喘的狮鹫,随后便进入街道两边的店铺搜索。
皇家空勤团的狮鹫骑士们为了不给行动捣乱,竟是直接回伦敦了。
这下,奥斯本小姐和华生插翅难逃。
门外,士兵们正在步步逼近。
奥斯本小姐看着华生,说道:“看来咱们是走投无路了,迈特。”
迈特华生叹了口气。
“很抱歉把你引入这样的结局。”奥斯本小姐难为情地说道。
“没事。”华生看上去一幅从容就义的模样,“不过,你要是认为是自己害了我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哎?为什么这么讲?”
“因为,驱动一个人不停前进的,是内因。”
华生将拳头放在自己的心脏上。他波澜不惊的眼神透露出一种殉道者的觉悟。
奥斯本小姐颤抖了一下,随后缩成小小的一团,仿佛一只无形的大手捏住了她。
“总得有人反抗外面的那群刽子手。而这条荆棘路上总会有人付出生命的代价。我很乐意成为那代价。”
“可是,如果我没有出现在你的诊所里,你现在应该还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才对!”
“喂!你不要看不起你自己好不好!我就算是为了你去死,也没有一丝遗憾!”
威廉姆斯的话萦绕在华生的耳边:世界的命运掌握在她的手里,你得守护好她。
很可惜,他不是一个合格的守护人。
“过来,迈特。”奥斯本小姐冲华生勾勾手指。
华生没有异议的照做了。
“亲我。”奥斯本小姐命令道。
“我不明白……”
奥斯本小姐拉起华生的双手,一股又一股酥酥麻麻的奇美拉之力从她身上流淌到华生体内。
这是真情流露,因为她并没有刻意使用奇美拉的力量。
有那么一瞬间,奥斯本小姐觉得自己彻底驯服了奇美拉。
但这种完全掌控力量的错觉只持续了一瞬间。
作为一名科学家,克兰奥斯本敏锐地发现,这一瞬间,正好是原本的自己被彻底击碎的一瞬间。
当了这么久的女人,而且还是奇美拉这样的绝对雌性,再怎么假也得成真了。
变回去,终究是不愿意面对事实的倔强罢了。
她何尝又不明白,想要变回去难于上青天吗?只是她不愿意面对罢了。她需要一个梦来沉迷,可现在,继续沉迷已经非常有害了。
要么就被残酷地淘汰,要么就进化!
虽然她并没有大彻大悟,但奇美拉这种纯粹的生物让她明白一件事情:
女人,不过是另一群男人罢了。或者反过来说,男人不过是另一群女人。
如此对称,如此具有美感,就像物理学公式。
“看着我,迈特。我还有一张底牌,就看你愿不愿意和我共通努力一下了。”她说道。
“什么底牌?”
奥斯本小姐凑到华生耳边,一番耳语,随后,她的双手攀上了他的脖颈。
经历过最初的震惊后,华生说道:“非常荣幸。”
“可他们不会给我们时间。”
这时,一名士兵踏进门内,华生抬手一枪打在他脸上,让他摊开手向后倒去,却将带着刺刀的火枪扔进门里。
“那我就帮你争取一下!”
这一刻,华生不再是那个软弱的殉道者。他曾经觉醒过,可又很快回到原样。但现在,他认为自己已经变成了钢铁战士。
他记得奥斯本小姐曾经说过一句话:任何人活在世上,可以不是士兵,但一定得是战士。
一同抵达门外的几名士兵听闻枪响,立刻冲进门里,却被华生赶了出去。
华生拿着刺枪,只感觉自己的状态无比的好,短暂的拼刺刀后,红杉军两死一伤,余下的一名士兵肝胆俱裂,带着伤员连滚带爬地逃走。
然而,在军官的带领下,士兵们很快就将诊所围了个水泄不通。
进攻部署在几分钟内完成,随后,军官一声令下,发起总攻。
就在这时,一根捅着白大褂的长杆从诊所内伸出。
白旗并非总意味着投降,有时也代表着军事协商。
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尹薇莉雅受到了严重的枪伤,如果不立刻治疗,性命不保!如果她死了,你们怎么交差?给我们一个小时的时间,我为她疗伤,之后向你们投降!”
军官叫停进攻,但没有撤回士兵。
士兵们苦哈哈地站在空无一物的大街上,压力山大地盯着黑漆漆的诊所,并且祈祷子弹不会落在自己身上……
苍天有眼,这可比排队枪毙恐怖多了!
黑黢黢的诊所随时可能射出致命弹丸,军官却不让前进!等待才是最煎熬的!
军官回头看向自己的同僚,同僚耸耸肩膀。他们之前确实收到过尽量活捉的命令。
那该死的园丁呢?这种战斗就该他来指挥!
Fxxk!军官忽然想起,园丁好像因为伤口崩裂倒下了,几名军医正围着他抢救哪。
军官又看向同僚,同僚却后退一步,意思很明显:你全权负责指挥,若有什么不对,秋后算账的时候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我们有军医,可以提供更好的保障!”军官喊道。
“你们可以让军医进来!”华生喊道。
让军医进去?那不是送人质吗?
“我们完全可以冲进来,控制住你们,再对那个什么尹什么雅疗伤。你们没有谈判资格。”
“我想我们有资格!你们控制我们之前,尹薇莉雅就会自我了断。相信我,能说服她不做傻事的只有我。”
军官一咬牙,喊道:“好!那就一个小时!”
随后,华生回到奥斯本小姐身边。
“一个小时,时间紧任务重啊。”奥斯本小姐说道。
“你还带着伤,现在做真的不要紧吗?”
“再墨迹我们就没机会了!”奥斯本小姐恼火地说道。
她害怕自己刚刚突破,心境不稳退化回去。现在必须趁热打铁。
“好吧。不过先说好,我的经验为零……”
奥斯本小姐噗嗤一声笑出来,笑得前仰后合,还说:“你真可爱。”
华生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
可随后,奥斯本小姐说道:“说得像我有经验似的。”
“我会格外温柔的,尽量不弄疼你。”
“你这话我可不信。医生说他会特别温柔,并不意味着他不会弄疼你。那只是安慰罢了。而且,你刚才取子弹的时候已经弄得我很疼了。”
说完,奥斯本小姐用嘴唇将华生的话语堵在喉咙里,并且强迫他咽下去。
两人虽说毫无经验,但胜在理论知识丰富。
他们互相抵着对方的额头,尽情用呼吸撩拨对方,用嘴唇吻对方的面颊。
不过几秒钟,两人都**中烧。
“那么,根据经验,多来几次就不会疼了。相反你还会很享受。”华生罕见地油嘴滑舌起来。
奥斯本小姐锤了他一下,说道:“想得美。”
几分钟后,奥斯本小姐便失去了童贞。
【此处省略一千八百字】
三十分钟后,奥斯本小姐如同一捧水一般,软绵绵地瘫在华生的怀里。
但她并非真的疲劳。这种激情之后的温存让她感到特别惬意舒适。
不久之后,她将重新穿好衣裤,和华生并肩作战。
一个超人或许很难杀穿红杉军的阵线,但如果是两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