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第一次已经过去了许多个日日夜夜,但直到现在,他们才像一对恋人。
他们手牵手走在一片紫光中,寻找出路。
不过,这一次,他们没有上一次那么好运。
即便是现在的身体素质,两人仍旧不止一次因为漫无目的地行走累到身心俱疲。
他们没有食物,也没有饮水,一开始的数天(其实,“天”只是一个相对概念,两人早就失去了时间观念),两人还有体力相互温存温存,互相犒劳一下对方。
但给华生的怀表上了一次发条后,两人便默契地不提那件事了。
之后,他们还拥有走出去的自信,用来支撑他们躺下来休息,互相枕籍,忍着饥饿和干渴入睡,并且时不时被噩梦惊醒,然后警惕地看向四周,是否有危险逼近。
又过了一段时间,找到地底绿洲的希望越来越渺茫。生存的重压之下,两人甚至难以入睡。
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以后,华生开口问道,语气十分轻松,以至于让奥斯本怀疑他是不是做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决定:“万一我走不出去了,你怎么办?”
“我就是拖,也要把你拖到安全的地方。如果你也走不出去,那我也不会支撑太久。”奥斯本小姐说道。
“我说的是,如果我走不出去了,你,你怎么办?”
华生重复这个问题,让奥斯本小姐意识到自己搞错了重点。随即,她明白了华生的意思。
她看着华生,一脸的不可置信。
“对,你明白了。你可以吃掉我,并且生存下来……至少,多生存一阵子。”
华生用手穿过奥斯本小姐的浅金色发丝,猛然想起不久前,这些秀发的触感还非常柔顺,可现在却如同杂草一般枯槁。
细细观察奥斯本小姐的面容,他可以看得出,她不仅仅是憔悴,还有……苍老。
苍老?
华生希望这一次,自己的判断犯了错。
奥斯本小姐用一个轻轻的吻回应华生,双方焦干嘴唇上的皮屑都刺痛了彼此。
“别傻了。我还想多做一阵子人呢。别谈这件事情了。”
“可我们总得面对这件事情。”
“我说了,如果你倒下了,我也不会太远。如果你真的撑不住了,我这里还有一些吃的喝的……”
“你不早说?你藏哪的?”
奥斯本小姐解开衣扣,挺胸说道:“这里。”
让身体泌乳对于拥有数个物种的特质的奇美拉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华生挪开目光,看向别处。
“你之前不是爱不释手吗?”奥斯本小姐讥讽道。
“这不一样!”华生喊道。他想起来威廉姆斯在他耳边的低语:她就是世界的未来。
“这哪儿不一样?你可以让我吃掉你,我为什么不能喂饱你?我们俩谁比谁高贵呢?因为我是奇美拉,所以就可以让你去死吗?”
“这无关谁比谁高贵。这是一个纯粹的生存问题,就是奇美拉的力量必须掌控在你这样的人的手中,而不能落入野兽或者皇家林苑的人渣手里。你不能死。”
“你不是说,有些事情不能用单纯的利己主义目光去看待吗?你现在又用价值来衡量生命了?
你说的没错,这确实是一个生存问题。
我们可以达成一个协议,如果你真的撑不下去了,我会吃掉你,前提是,你得给我乖!乖!吃!奶!”
奥斯本小姐的语气和眼神中带着宁折不弯的神气。
随后,她补充道:“乖乖的意思是,你不能自我放弃,懂了吗?”
那个熟悉的奥斯本小姐又回来了。但这一次她给华生的感觉很不一样,那就是她真的关心自己,而他却为自己得到这份关系感到不安。
这不是一个好选择。
于是,为了破解两人的僵硬气氛,华生笑了起来:“我不过是逗你玩玩,这不就是一个假设嘛,瞧你认真的模样!太可爱了!”
奥斯本小姐咬紧牙关,扬扬拳头,最后所有气愤却化作温馨的笑容。
继续前进,奥斯本小姐忽然感受到前方有什么东西在吸引她。
由于长时间的饥饿和干渴,她的脑子有些不清晰,因此花了一阵子才明白那不是什么冥冥之中的召唤,而是前方……有什么强大的生物处于发x期!
有生物的地方,必定有支撑它们的生态系统!
他们得救了。
两人都不再说话,直到他们穿过一个剧毒的溶蚀洞穴,来到一座悬崖之上。
奥斯本小姐感到华生的呼吸加深加快——她第一次解开衣襟的时候他也是这个表现,不过症状还多一些。
但见过大场面的她也没好到哪去。
无论是用洞厅还是地下洞穴系统来形容眼前的空间都无法彰显它的庞大。
这里是一方世界。
而这一方世界的基础,就是中央呈品字形排列的三棵硕大无朋的盘古树。
每一棵树都如同山脉一般庞大,将地面和天顶连接。就是这些树散发出的……嗯,生殖吸引力。
“生殖吸引力”这个词虽然直观但不太好听,于是奥斯本小姐给这种力量改名为“奇美拉磁性”。
树壁上,一些长着毛茸茸大尾巴的小生物上蹿下跳。
地面上,一些区域蚂蚁般的草食龙以及一些奥斯本小姐未曾见过的生物在盘古树下悠闲行走。连野草都生长的十分茂盛。而另一些区域,裂爪龙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和另外一种大型肉食动物争夺地盘。
四周的岩壁上,只有少数的蘑菇散发着蓝色荧光。
数条河流穿过这方世界,并且在三棵盘古树的中央汇聚成一片沼泽。
望山跑死马。从他们所处的这处悬崖到盘古树那里可是一段不短的旅途,但两人都感到振奋,以至于从体内压榨出又一份力量。
“唉,我好累啊,不行了,克兰快奶我。”
“想得美……”奥斯本小姐虽这么说着,但手指却开始解纽扣。
“你来真的呀?我开玩笑的!”想得美这句话,华生料到了,但他真没料到奥斯本小姐真的当真了。
“你一会儿万一没力气摔下去怎么办?再说了……我……已经停不下来了。我为你牺牲这么多你得好好珍惜啊混蛋!”
嘴上虽逞强地骂着,但某人其实早就羞红了脸。
奥斯本小姐说的是实话。
她其实一直在考虑这件事情。
所以,当华生说出他不行的时候,她便启动了身体内的一系列反应。
她应该可以停止这反应,可这么做的难受程度不亚于就嘘嘘到中途突然止住。
“我真的不用……”
奥斯本小姐没有和华生墨迹——下面有饮水,有食物,还有奇美拉磁性,她等不及了——她直接走上前,将完全不准备抵抗的华生放倒,“你不是想要孩子吗?你就委屈委屈,扮演一番乖宝宝,好不好……”
华生:“唔唔唔……”
这里虽然说是悬崖峭壁,但如果抱着非要下去不可的决心,那么找一找还是有路的。
奥斯本小姐从一个平台跳到下一个平台,有时则用熔火龙的利爪扣着岩壁徒手攀爬探路。
待探明一条可行的路,她就或指导华生攀爬,或者干脆把华生背着,从高处来到低处。
如果没有必要,她尽可能不往下方看。
有一次,她扣住的地方碎成齑粉,若非另一只手在岩壁上划出一条长长的沟壑止住下滑的趋势,她差一点就和华生一起坠入深渊。
中途休息时,奥斯本小姐支着脑袋,问道:“那是什么味道的?”
“什么是什么味道?”
“还能是什么?”奥斯本小姐立刻羞红了脸,气地打了华生一下,差点把他赶出栖身的小平台。
“哦,那个呀……”华生咂咂嘴,“蛮甜的。我现在倒是完全恢复了,不知道你怎么样。如果可以,以后常喝才行。”
“你想得美!”奥斯本小姐回归本色,说道。
两人终于来到了地面,饥肠辘辘地走进眼前的生态中。
他们从灌木里摘来一些果子充饥。为了试探有无毒性,奥斯本小姐先试毒,确认无毒后再让华生吃。
随后,奥斯本小姐在一条河流附近诱杀了一只小兽,看模样,也许是地底的兔子或者大胖耗子之类的东西。
用刺刀剥皮,清洗,切块后,奥斯本小姐用刺刀串着肉块和水果块混合着吃,用来掩盖腥味。
这里没有柴火,所以想要吃上烧烤,就必须得靠近盘古树才行。于是,华生只能看着奥斯本小姐大快朵颐。
他已经从奇美拉的乳汁中获得了足够的能量,但胃壁之间的摩擦让他仍旧受到饥饿的煎熬。
而当他看着吃得不亦乐乎的奥斯本小姐胸前被浸湿一大块时,这一煎熬转化成了扑倒她的力量。
奥斯本小姐很快便从惊讶之中恢复,选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一边吃着水果和生肉,一边享受华生的私人订制按摩。
不过,这一次,由于哺乳期的原因,华生貌似解锁了什么不得了的xp。
结束后,两人靠在一起,奥斯本小姐用胳膊顶了华生一下:“玩得越来越花了嗷。我都不想说你!真是越来越没名堂了。”
华生仔细端详着奥斯本小姐的面孔,直到把后者盯生气,转过身不理他。他这才开口道:“你变年轻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