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维持隐身状态,奥斯本小姐时时刻刻都在剧烈消耗能量。
所以,她将被改造成活体盔甲的羊销毁后,便找到附近的盘古树,爬到高处的隐蔽位置,解除隐形后,开始梳理信息。
她必须立刻马上找到唤醒冬眠生物的方法,否则重铸计划就难以进行……或者干脆让华生自生自灭。
想到这里,奥斯本小姐摇了摇头。
当她刚刚变成奇美拉时,奇美拉的一切力量都让她感到诡异,可如今,她却感到某种潜在的统一性。
她以为魅惑不过是方便奇美拉激发其他生物的情趣,并且获取其他生物的特质,可如今看来显然没有那么简单。
不过,当一些问题得到很好的答复的同时,另一些问题也暴露出来。
为什么她可以轻而易举地改造岩熊,让大臭在短时间内可以口吐人言,却不能让华生获得抵抗环境毒素的能力?为什么将地底羊改造成为活体盔甲如此艰难?
这些疑问能加深她对自己的认识,但对现状于事无补。
她一边喝水并且吃一些采集到的浆果补充能量,一边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到与冬眠有关的议题上。
她知道的现象是:
奇美拉将生物魅惑之后,似乎可以通过接触抽取生物身上的某种东西来暂时性获得该生物的特质。而被抽取的生物则会出现极度虚弱的症状。
再次魅惑并且抽取该生物,则会使该生物陷入假死一般的冬眠状态。
看来生物体内存在一种东西,这种东西决定了生物的活力——如果将“冬眠”看做是活力的零刻度线的话,“虚弱”状态的活力应该比较靠近零刻度线。
她回想起自己曾经抽干过雷霆狼的力量,那一行为让她暂时获得了操作电弧的能力。
奥斯本小姐很多年以后才明白这种决定生物活力的物质的内涵和机制,但现在,她如同朦朦胧胧的孩童一般,颤巍巍踏出了属于她自己的第一步。
她既迷茫又害怕——人类在科学上犯得错误多了去了,如果她也犯错,引发的后果她不敢想象。所以,她决定暂时不去思考理论知识。
把它当成一个黑箱。她想。
虽然理论问题可能一时半会搞不明白,但实际操作并不会因为你不懂规则而改变结果。
如果有手段将这种未命名物质重新输送回冬眠个体的体内,就应该能解除冬眠状态。
既然奇美拉可以使生物冬眠,那么差不多也能使它们复苏才对!
想一想蜥蜴人吧,他也一定经历了冬眠和复苏的过程,就像手术必须麻醉一样。否则还不等他变成那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就已经死掉了。
可让那种物质从自己体内传递到其他生物体内的能力她好像从头到尾都没有感受到过……
她的手掌摩挲着盘古树的粗糙外皮,皮肤和树皮间有规律的摩挲让她情不自禁,很快便有些走神,一丝一毫的奇美拉之力从指尖渗出。
奥斯本小姐一拍脑袋,猛然回过神来——那种力量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这种力量可以让华生精神振奋,让盘古树开花结果……它能不能唤醒冬眠生物呢?
完全值得一试。
一探究竟的激动让她浑身颤抖,不暇他顾,以至于直接从接近十米高的盘古树枝丫上纵身一跃,落入树根的水池里。
片刻后,一连串的脚印在河滩边的湿泥上延伸向远方,很快便因为路况变得坚硬而消失不见。
奥斯本小姐立刻五分钟后,一双竖瞳盯着她留下的脚印,很快便找到了被埋起来的活体盔甲试验品。
“今天怎么这么早?”看见奥斯本小姐回来,华生老远就打招呼到。
奥斯本小姐身上不着寸缕,浅金色的发丝上,一些属于羽隐龙羽毛的几何构造正随风而逝。
“如果我的思路没错的话,事情进展会非常顺利。”
她将双手围在嘴边喊道。
等她走到近处,华生将衣物取来给她披上,“你怎么带了一头羊回来?准备养宠物吗?”
奥斯本小姐一抖肩膀,衣物滑落在地,大大方方站在华生眼前,“这可不是我的宠物,而是你的救生衣。”
她本来不想让华生见识到奇美拉腐化是怎么把一种生物完全变成另一种的。
但要把冬眠状态的活体盔甲带到华生这来,或者把华生带到活体盔甲那里去,都十分容易暴露。
所以她干脆直接把羊领回来了。
“救生衣?你不会准备把它变成活体盔甲吧?”
“聪明。”奥斯本小姐赞成道,“而且我需要你的帮助。”
“什么帮助?”
“那个帮助。”奥斯本小姐隔着裤子捏了华生一下,然后轻轻在他的嘴角啄了一下。
一丝奇美拉之力沁入华生的体内,开始激发后续一系列反应。
关键是内因么……那我就加入一点点奇美拉之力干扰你的心智呢。奥斯本小姐的嘴角露出恶作剧般的笑容。
华生看着奥斯本小姐两三下就将地底羊放倒,然后跪在羊身边,双手按在羊的腹部,闭眼冥想,就像在进行某种神秘的邪教仪式。
就算那是邪教,我也无法自拔。华生心想。奥斯本小姐就是我的女神,我的信仰……
女神。
华生咀嚼着这个词。
自从用移液管帮助奥斯本小姐之后,他便越来越抵触和她亲热。
奥斯本小姐确实是一个任何男性都难以拒绝的女子。
现在,她一丝不挂地跪在几步开外,脸颊,肩膀,锁骨,胸脯,腰肢,臀部,甚至沾满泥泞的脚丫都无比完美,让人忍不住想亵玩一番。
但华生终究忍住了。
他虽然理解自己作为一个正常男性,出现一些生理反应是很正常的,但他仍旧对自己的生理反应感到羞愧——那可是他的女神啊!女神难道是可以亵玩的吗?
奥斯本小姐的指尖与地底羊的皮肤相接触的地方,奇美拉腐化正逐渐蔓延。地底羊毛发脱落,皮肤,肌肉变成果冻状的不明物质。
不,不是亵玩……华生摇摇头,把自己跑偏的思绪扭转过来。他总会下意识的用人类的观念去思考奇美拉。
抛去人类用来约束自己的那一套道德伦理系统,再来看奇美拉,就没有什么污秽与恶心,自然也没有与之相对的纯洁和高尚,有的只是……生存。
而华生最担心的问题是羁绊。人与人,人与动物,甚至人与物件相处地久了,经历的事情多了,就会产生羁绊。
但羁绊只会束缚奇美拉。奇美拉就该是完完全全自由的。奇美拉这种生物,就该薄情寡义。
否则她如何面对自己的内心?每日每夜的煎熬,就算奇美拉也受不了吧?
但是,如今的奥斯本小姐,无论如何都称不上薄情寡义。这对她的生存无疑是有害的。
或许,我应该表现得薄情寡义,或者狠狠伤害她一下。
华生的冷静分析狠狠地压抑住了肉身的野望。
只要我表现出被恶心到的样子,她就会非常受伤吧?
可这样对她是不是太残忍了?
他捏紧双拳,希望借此坚定意志。不过,他的意志力甚至不能让他挪动脚步离开现场,或者移开目光。
很快,地底羊已经完全变成了一摊透明软肉。
奥斯本小姐擦了擦额角的汗,将有些凌乱的发丝理顺后,抬起头颇为不满地盯了华生一样。
这家伙要在那里杵多久!我都撅了老半天了……
她永远不知道自己的眼神对华生有多大的杀伤力。
华生浑身一颤,被狠狠压抑的情感开始疯狂攻击他先前建设的防御,最后火山爆发……
他一边解开皮带,一边走向翘首以盼的奥斯本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