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把亚雷晃得睁不开眼时,启示之镜中刺眼的光芒渐渐淡去,一缕裂纹出现在镜面上,光芒随之渐渐淡去,一切再度归为虚无。
“你是谁?”亚雷听到老者的发问。
“启示之镜竟会被你所影响,你的命运,竟如此混沌。”老者的语气染上丝丝惊讶。
“命运?”亚雷反倒不屑一顾,“何为命运?命运之变化无常,你们又怎能预知?”
“该来的总会来的。”老者没有回答,说着莫名其妙的话,“但你会得到胜利的青睐,还是背弃的终章,都要看你们的抉择啊。”
顿了顿,老人又接着说道:“走吧,你得不到我们的馈赠,你的道路到底是对,是错,一切都交由后世去评判吧,但最后的最后能看见这一切,即使无法见证终局,老朽也能有勇气去继续追随大人了吧。”
亚雷蹙了蹙眉,“你什么意思?”
“愿吾等光辉永存,即使终将消逝。”玻瑞阿斯依旧没有回答,随着他带着虔诚说完最后一句话,启示之镜上的裂纹开始扩大,张裂,最后在清脆的响声中,破碎。
风,出现在密闭的木屋中,包裹住了老人,苍老的躯体,如空中的沙尘般,消逝于盘旋的风中。
亚雷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尘埃落定,亚雷拍了拍衣服,顺手拿走了桌上的几本书,推开了木门,发现秘境内的微风都已消散。
屋外的众人看见亚雷走出,也都凑了过来。
“亚雷,你拿到什么了?这几本书吗?”卡里姆问道。
“嗯,他把书给我后就消失了。”亚雷决定隐瞒一些。
“这么神秘的吗?”薇芙感叹着。
“也罢,现在我们也该准备出去了,这次的确实是意外的丰收。”卡里姆站出来,“但我们还得完完整整地把它们带回去才是。”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回去呢?”亚瑟提出了关键的问题。
话音刚刚落下,一道光束就从木屋内部射出,环绕与众人身边。在光束的环游下,众人脚底又渐渐浮现出一个青色的魔法阵,青光弥漫了双眼,众人皆是脚底一空。
等到再次睁开眼时,他们已经站在了一座石桥上,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深渊,简直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山洞遗迹中。
石桥的一边,竟然是通往外面的光亮,似乎已经可以看见外面斑驳的树影。
“那就是出口吗?!”薇芙兴奋极了,“我们快点出去吧!”
“好。”卡里姆笑了笑,“小心点儿。”
好景不长。
兴奋的劲头还未过去,几个人身后就传来了隆隆的响声,露兹回头望去,顿时大惊失色:“是守卫者!”
果不其然,身后追来的是遗迹守卫者,但数量却不可与之前同日而语。数十个守卫者,浩浩荡荡冲向石桥,掀起了漫天的烟尘。
“快跑!”卡里姆大吼道,几个人也不犹豫,撒起腿就向出口狂奔。
尽管守卫者速度很快,但毕竟与众人相隔甚远,短时间内还无法追上卡里姆他们。
全力的奔跑中,桥的尽头只在眼前,仿佛触手可及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哈哈哈哈哈!”那人爆出张狂的大笑,“总算让我等到你们了!”
众人眼神一凝,竟然是之前那支队伍的为首者!
“我好不容易躲开了守卫者的追杀,甚至还搭上了两个人的命,但现在,完蛋的会是你们!”说话之间,那人好像动手启动了什么。
利箭穿过了他的胸膛,卡里姆反应很快地射出了一箭,但为时已晚,倒下之前,那个人成功启动了什么。
“一起死吧!咳咳······”濒死的声音中是逐渐扭曲的疯狂。
巨大的爆竹声传来,他在桥上布置的阵盘尽数爆炸,经过千年历史的石桥早已禁不住这样的破坏,剧烈的震动与石块崩裂的声音中,石桥开始坍塌。
“快跳!”这次是亚雷的大吼,几个人已经逼近桥头,在坍塌前的瞬间,卡里姆拉着薇芙纵身跳上对岸,雪风,亚雷,迪布,亚瑟乃至夏欧都成功跳了过去。
但漏掉了一个人。
尽管露兹也拼尽了全力,但身体的弱势却难以弥补,在勉强碰到崖边的棱角后,一脚滑了下去。
“露兹!”迪布大吼一声,飞身扑回,一把抓住了露兹的手,掉落的惯性差点将他也扯下深渊,他紧紧地抓住露兹的一只手,但自己也滑下崖边,他用另一只手死死抓住崖壁上的一块凸起,眼看就要支持不住。
雪风最后一个跳上崖边,一回头就看到眼前这一幕,危急关头中,她戴着的水晶又开始隐隐发光。
只能这样了吧,雪风心想着,深渊的恐惧被她强行压下。
阿涅弥伊,我信你一次!
看着发光的项链,雪风心中生出了莫名的勇气,深渊的恐惧被她压制,她翻身由崖壁爬下。
“雪风,你干什么!”亚雷正在想办法,就发现雪风突然爬了下去。
雪风没有回答,再度感受着水晶中传来的能量,她好像已经明白了什么,她将手伸向迪布,“抓住我的手。”
“哈?那,那我不就掉下去了吗?”迪布咬着牙挤出几个字。
“快,抓住,除非你想死。”简洁,明了,不容置疑。
“啊!好吧!”迪布松开了岩壁上的手,下一瞬间,雪风就抓住了他的手,脖间的水晶再度绽放,一股宛如实质的风托住了三人,竟将三人缓缓抬向崖边。
在他们浮出崖边的一刻,水晶黯淡了下去,托力也随之消失,但在下坠的一瞬间,崖边一直等候的几个人都伸出了手。
亚瑟一把抓住迪布,卡里姆也拉住了露兹,亚雷也将手伸向雪风。
呼啸声突兀地出现在两人耳边,亚雷下意识地一闪,躲过了致命的箭锋,但对他而言更致命的事同时发生了。
雪风没能抓住亚雷的手。
呼啸在耳边的风声和下坠带来的失重感让她的思维开始放空。
什么神选之子,变世者嘛,这么快就要凉凉了?在这死了自己还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吗?不过这个世界倒也没什么好留恋的,只有一些相识几天的“朋友”罢了。如果能回去的话,那也挺好的,如果回不去······那自己可真够倒霉的啊。
雪风不想在想下去了,她闭上了双眼。
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