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可怕吗?
单个的死人,并且死的还是和自己毫无相干的人,又是距离自己千里之外的地方——
那么就没人会觉得死人可怕。
只有当你亲眼见识过了死人的开始,死人的经过,死人的结束,和死人的……尸体,你才会体会到死人的可怕,死人的恐惧,和死人的……悲哀。
“多么的悲哀……生命从一开始就是宝贵的,是每个人独一无二的无价之宝,都是大家拼尽一切都要去保护的、独属于自己的财富,那么……当被人残忍的剥夺后,到底是为恶,还是为善?”
喃喃自语着注视着满厅堂死状各异的尸体,大部分其脸上都是惊恐莫名的表情,似乎在奇怪自己为什么会死在这里,也更奇怪自己平时保护的不知道多么要好的生命为何会如此简单、轻易的就被他人夺取。
当然,也有一些异类存在。
比如愤怒的表情,比如哀伤的表情——
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来呢?
是因为对自身实力的绝对自信,自信没人能从自己手中取走这份财富,所以在预见到这一幕时,第一反应会是愤怒是吗?
是因为对自身弱小实力的悲哀,所以在面临无法保住自身最重要的一份财富时,所流露出的惋惜和无奈,才觉得哀伤吗?
真是……虚伪呢。
明明是作恶多端的恶人,明明是残忍的杀害了无数无辜之人性命的罪人,为何在死前都是如此可悲而可恨又可怜的存在呢?
痛哭、流涕、悔过、失措,在面临自身最宝贵的东西即将逝去时,人类的本质其实都是一模一样的,这无关乎这人在之前漫长的生涯里做了什么,是好事还是坏事。
这只是,人对生命最单纯的渴望罢了。
就像,在无尽的轮回世界里求生的他们一样……
所以,行为存在善恶,话语存在善恶,但是,生命无分善恶,在死亡面前所有人都是平等的,而在生存面前同样所有人也都是平等的。
“这,算是为自己的杀戮在寻找着合理的借口吗?”
望着站在厅堂各个房间门口依着墙,用一双双灰暗的、早已没有一丝光明的瞳孔看着她的那一具具**的雪白中暗藏着红痕的身体的妓女们……她渐渐从她们无神的眼眸中,看到了生的希望……
但是她却知道,这里是帝国,这里是恶徒的天堂,善良软弱者的地狱,若是就这样离去放任这些女人自生自灭,其结果无外乎第二天出现在另外一家同样的地方里,继续过着畜生不如的生活,然而……她不是救世主,她没有拯救所有弱者的力量,也没有照顾她们的时间,她有的,只是随手施予的点点怜悯罢了。
自顾不暇的人,又何谈拯救呢?
其实,最好的做法,是连同这些恶徒,把妓女们也一并全部杀死,那样,也许才是对她们的解脱才是。
可是晓美焰做不到。
哪怕找了无数借口,哪怕……明白自己这只是**裸的虚伪,但她就下不了手。
默默看了那些妓女最后一眼,晓美焰边缓缓渡步走出歌妓厅,边喃喃自语道:“这样的帝国早已扭曲了他本来的面目,为人民昌盛而建立的社会已经失去了其存在的意义……”
“所以,我现在真的发自内心的想要推翻它呢……”
从没一刻如此热切的想过。
……
回到酒店的时候,夜色早已悄然降临。
晓美焰推开酒店的大门,在这夜晚的酒店大厅里有三三两两的客人还在,他们有的在互相聊天,有的在埋头吃饭,有的在一斟一饮的喝着酒……
酒……
突然见到了酒,也突然想到了酒,便突然的想要喝酒,但她没有忘记原著晓美焰还只是一名学生,虽然不是普通的学生,但那也肯定是不喝酒的不普通的学生。
这个世界里没人认识晓美焰,但跟他同属一个轮回者的队友却大多数都认识,所以为了避免让他们怀疑,从进入这个世界开始到现在为止,她都没有做出过任何超出了晓美焰这个人物性格和认知的事情来——特别是当着那些队友的面——这里是他们这一组人休息的酒店,就算这会儿他们并没有下来——
才刚这么想完,走至酒店大厅柜台前的晓美焰就看到过道楼梯间走下来了三个人。
“……晓美焰?”
“……”
收回上面的话,晓美焰很庆幸自己没有一时头脑发热,找柜台老板要上一杯乱七八糟的酒。
四人一同做在靠近大门不远处角落里的长方型木桌上,晓美焰特意挑了一个比较靠外的木凳子坐下,其余三人则都随随便便挑了一个位子就落了座。没等四个坐上一会儿准备开口说些什么,酒店服务员随后就热情的跑了过来问四人都要点什么东西。
说实话,本来众人是根本不打算点些什么的,但在服务员热切的目光下,在内心尚未泯灭的些许自持面子下,众人还是都各自随意的点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龙凡点的一杯普普通通的白开水,乐莉点的是鲜榨的一杯果汁,郝涛点的叫不出名字的异世界茶水——本以为这个酒店里应该没有茶水这一类明显带有天朝气息的产物,但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当郝涛说出茶时,那服务员却没有一脸诧异询问茶是什么,而是奋笔疾书的在手中点餐本上刷刷刷就写了一大片东西。
见三人都点完了正望着她,晓美焰想了想,仅仅是点了一杯纯牛奶,还特别嘱咐服务员要加三分糖。
众人望着服务员的渐渐走远,过了一会儿,龙凡率先朝晓美焰开**代道:“你白天让我收集的名单我弄了两份,一份留着备用,这一份给你。”
一边说着,龙凡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份卷成长筒状的长长纸条递给了晓美焰过目。
她伸手接过,打开随意看了一眼,一共有53个人名。
“这是全部了吗?”
“不,全部的人员名单难以弄到,这些都是我花了许多钱从那些人手上互相套出来的,肯定会有漏网之鱼存在。”
龙凡摊了摊手,有些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