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
浑身上下传来的剧痛已经让她麻木,塞菲娅此时已经分别不出自己哪里更痛了,准确的来说,是分别不出自己手和脚的区别了,此时的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有意识的球。
浑身上下犹如没有骨头一般,塞菲娅软软地倒在炼身池池底,每一次呼吸都让她的全身吱嘎吱嘎地发出毛骨悚然的声音,太痛了,也太累了。
「那还是不要呼吸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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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嘟——”一个轻微的响动吸引了瘫坐在池边的老人的注意,尽管微乎及微,但是在大师的心中却如同惊雷般炸响。
「还活着!小姑娘还活着!」
一时间,大师这位实力高强的武者,竟真的如同普通的七旬老人一般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双手扒在炼身池边,目光紧紧地盯着刚才发出响动的地方。
“咕嘟嘟——”
又是一个轻悄的气泡,此时却像短跑赛场上的发令枪一般,点燃了大师的信念。只见巴望着池水的大师身影突然凝固(残影),随后手上突然多了很多叫不出名字的奇花异草——这是他全部的家底了。
已经很多年过去,人们都逐渐忘却了大师,而大师也有些忘却了他赖以成名的速度,但是现在,为了救一个刚刚认识的女孩,他能在自己残影都来不及消失的时间里,取来他半辈子的积蓄。
大师的举动是不是出于愧疚尚且不知,但现在有一件事是他自己百分之百肯定的——“一定要救活这个可怜的女孩。”
捧着满怀的药草,也不管是否有效,大师一股脑地将其扔进墨色的池水中,让这些药草在这粘稠的劲气中被磨碎成液,去救救那沉浸于池底的女孩。
绿色的汁液在池水中盘旋着,渐渐隐没……
炼身池的历史久远,早先是强者们为了给后辈强化身体,便用劲气不断地捶打,但由于过程过于危险,后来演变成将一众强者的劲气汇聚在特制的池子里,再由试炼者进入磨炼身体,因此在帝都,所有七阶以下的武者都可以随便地使用炼身池,只是大多待的时间都不长。
又殷切地看了看池水中央,让大师很遗憾的是没有能再看到“小金鱼吐的泡泡”。伸出宽袍大袖的手臂一挥,大殿的门应声关上,这样本就密不透风的大殿完全地陷入了黑暗。
“小姑娘啊,大师就在这里等着,等着你重新活过来,只要你能从这池子里爬出来,我就给你一个大大的奖励!”苍老但是有力的手在池子边缘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嘴上说的抑扬顿挫,身体却颓然地坐在地上。
池水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一丝起伏了,满怀希望的大师也已经不报太大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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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的池水之下,丝丝缕缕的绿色药液从塞菲娅的七窍流入,由上至下初步地修复了塞菲娅的身体,特别是她曾经受过重击的头部。
「我这是在哪?好闷,喘不过气。难道我又穿越了?现在是在羊水里?」塞菲娅脑洞大开地想着。
缓缓睁开双眼,仍然是一片漆黑,塞菲娅怀疑自己是不是瞎了,想动动手脚试探一下自己的处境,但是却做不到,因为她根本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好像自己只剩一个头了一样。
大脑里突然传来一阵清凉感,塞菲娅感觉自己一下子清醒了许多,绿色的药液在塞菲娅的体内开始向下流淌,潜藏在骨髓深处的龙血也开始浸透塞菲娅的全身。
「谢谢你,我的超人(指药液)。」
隐隐约约间,塞菲娅能感受到自己正在被什么东西治疗着,内心十分感激,但很快她就会想骂娘了。
药液流淌在胸口,碎裂的骨骼缓缓归位、愈合,本来一切顺利,但就在药液继续流淌,开始修复她的手臂时,塞菲娅突然感觉胸口开始隐隐作痛。
「艹!好痛!」
现在已经变成剧痛了,随着塞菲娅身体的不断修复,炼身池里的劲气发现原来池子里面的不是尸体,而是一直“装死”的试炼者,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向塞菲娅的身体里钻,哪里治好钻哪里,so easy!妈妈再也不用…………咳咳,总是就是非常残忍。
虽然劲气进入身体的感觉塞菲娅也体会过,但是上一次她承受的劲气不多,而且也没受这么重的伤,现在磅礴的劲气不断地涌入她的身体,挤压着她的血管、肌肉和骨骼,甚至还有碎骨在她的身体里流窜,这样非人的痛苦难以言说,根本不是塞菲娅所能承受的。
如果硬要形容那种痛苦的话,可能就跟在身体里塞满碎石和刀片一般,生剐着肉似的疼。
「你别治了!停下!停下啊!」
塞菲娅十分清醒地体会着这样的剧痛,上翻着的眼珠已经翻得只剩下眼白,身体却只能因疼痛不断地痉挛,塞菲娅无数次地想挣扎着脱离这带给她无尽痛苦的“泥潭”,可是身体却怎么也不听她的使唤。
「凭什么…………我要承受这些?」
因为痛苦而双目紧闭,塞菲娅的眼角挤出了大颗的泪珠,还没滑落便被无情地卷走,在肆虐中化为点点晶莹。
绿色的药液仍在塞菲娅的体内不停地流淌,继续完成着它的使命。
就这样,从胸口开始感到痛楚,到最后一丝药液消耗殆尽,剧痛始终侵袭着塞菲娅的全身,而塞菲娅的神经也完完整整地经受住了这样的折磨,这一切都是因为开始时大脑传来的的一股清凉,让她连痛晕过去都权利都被剥夺了。
池水剧烈地涌动,一旁的大师也不可能毫无所觉,尽管大门紧闭的大殿里黯淡无光,但是在实力高强的大师眼里仍与白昼一般无二。
「好丫头!坚持住!如果你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完成炼身,那将会是史无前例的!你的身体也会得到你无法想象的增强!」
一簇名为希望的火苗突兀燃起,而且在不断地壮大,那摇曳而不屈的样子,颇有燎原之势。
原本距离池沿仅有三指的墨色池水,此时已经在狂涌之下减少了一半,在那起伏不断的墨色中,一个光洁剔透的娇躯若隐若现。
睫毛轻颤,这双魅人美眸的主人即将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