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退去,夜月落下,替换它的是温暖的太阳。
兴许因为现在是清晨,导致太阳周边都簇拥着一团团凝云,它们成群结队遮挡住了阳光,但还是有一部分刺破了障碍抵达了地面。
但大多数人都是将窗帘拉上、或翻身不管,鲜有人愿意迎接召唤而起身。
好巧不巧,一片光束经过房窗映照在瑞贝卡的脸上,没过几秒她便猛然睁开眼睛。
睁开眼的瞬间便挣脱了迷茫,思路清晰的她先是检查自己的身体、衣物,随后又去查看门前椅子的情况,在确认无误后才开门走出房间外。
瑞贝卡蹑手蹑脚地走下楼梯,期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来到一楼便听见一点细微鼾声从客厅传来,瑞贝卡探出个头,便看见霍尔戴着一顶尖角睡帽,躺在沙发上披盖毛毯睡得正香。
没理太多,瑞贝卡转身便走向盥洗室准备解决生理需求。
一走进盥洗室便锁好门,防止不必要的麻烦产生。
来到洁白的抽水马桶面前,瑞贝卡直接脱下裤子。
一手提着,另一只手向下面的虚空握去,但是并没有以往的触感。
瑞贝卡看着身下的平坦,一种难以言喻的无奈与空虚爬上心头,与之而来的还有夹杂着焦躁的陌生感。
以前我还是男人啊。
她叹了口气,转身坐上马桶,冰凉凉的触感让她抖了个激灵。随即开关打开,蓄满的水库得到疏通,肚脐下的压力得到释放,但因为没有枪托所以子弹难以控制。
还是不适应啊。
尽管在之前她就已经告诉自己要适应这个肉体,但是二十多年的习惯哪是说改就改。
在解决完后,下面也是湿漉漉的。
也难怪上学时女生总会随身带一包纸巾。
心里吐槽着,手也不忘动。伸手抽取旁边安装在墙上的卷筒纸,抽出几张心情,按以往擦屁股的方式擦拭着前面。
但或许是它太过娇嫩,又或是力度太大的缘故,导致在擦拭时给瑞贝卡的感觉不太好,有点火辣辣。
在擦拭完后,便起身提起裤子,嘴里还愤愤道:“竟然还是白虎!”
默默嘀咕几句后,眼神便移向马桶后面的水箱,在上面有着两个按钮。
按下其中一个,不出瑞贝卡所料果然是冲水键。
科技方面还是有些相似的嘛。
看着微黄的水池在漩涡中逐步消失,不禁联想到以前用过的马桶。
哗——
新水替换,瑞贝卡也不在关注马桶,转身来到洗手盆前。
伴随着水流的冲刷声,瑞贝卡开始解决手上的污秽,眼睛瞥向洗手盆角落的一盒肥皂,伸手想要拿起。
但手上的水渍使得肥皂变得滑溜,她刚握紧手掌,肥皂便顺力向上冲出。
肥皂飞起的一瞬间,瑞贝卡还能看见它的运行轨迹,但即便如此她也难以肥皂握住,只能任由其向地面落去。
一落地,便如滑行在冰面上一样,拖着一路的泡泡撞到了门槛。
看见肥皂落地,瑞贝卡鬼使神差得向后看去,但在后面什么也没有。
望了眼后便小心跨过那条泡泡路,以恰当的力度一把捡起肥皂。
这回肥皂没有脱落,稳当地被瑞贝卡握住手中,她也得以舒心地解决卫生。
清洗完手掌,她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没有黑眼圈,没有杂乱的胡子,也没有以往的憔悴。
只有嫩白的肌肤,可爱的脸蛋,与眼底里的灵动,只有全新的自己。
瑞贝卡低下头想要再洗把脸,但是身后的头发却跟她作对,不顾淋湿的风险跑到脸前。
面对这种情况她先是一愣,而后又头部左倾左手挽起,右手接过徐徐水流轻拍脸面,动作看起来是那么自然。
水流渐稀,瑞贝卡已经清洗好面部,转身拉开门欲要走出盥洗室,却突然有一个身影向她倒来!
那是霍尔!
因为刚刚为等待瑞贝卡,所以他便靠在门上来小眯片刻,因此门刚打开时他还有点睡眼朦胧。
眼见两人即将相撞,他们也及时反应过来。
在感觉到失重的瞬间,霍尔的后脚一跺,原本倾斜的重心便直接变回直线。
但突然,他听见一声尖叫!
扭头一看,瑞贝卡已然稳固不了重心,她虽一只脚已紧紧抓住地面,但另一只脚却因为恰巧在后退时踩到一摊肥皂留下的水渍而向后倾倒,而她伸手乱抓,似要握住空气爬上来。
一边的霍尔瞬间反应过来,转胯侧身伸手,一气呵成!没有半分犹豫,手肩成直线甩出,在瑞贝卡面前伸出一根稻草。
但是既因为速度不够,也因为长度不够,因此他们的仅有指尖相触。
可是,突然间瑞贝卡感觉自己腹腔部似乎有什么东西涌出,一股暖流从胸腔蔓延至手臂,在手臂间流动的暖流在皮肤层内涌动,最终刺出皮肤!
瑞贝卡可以清楚的看见一根根肉芽从指尖的皮肤里弹射而出!它们缠绕到霍尔的手掌上,猛地拉扯!将霍尔的掌心拽入自己的手掌里。
霍尔也不知道为什么又突然拉住了,但他也没放过机会,直接将失重的瑞贝卡拉入怀里,并敞开另一只手拥抱迎接。
而瑞贝卡则一脸懵逼的落入他的怀抱里,被迫感受着他的温柔,感受着鼻间萦绕着的书香。
但身为男子的理性又让瑞贝卡感到精神上的不适,感觉到头上突然喷来一阵沉闷的粗气,一股莫名其妙的羞愤使得她一把挣脱霍尔的怀抱。
瑞贝卡的挣扎,霍尔自然也感受到了,他也绅士地直接撒手并后退一步,顶着微红的脸颊满是歉意地说:“抱……”
还没说完,便被瑞贝卡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断了。
那个巴掌并没有拍出响亮的声音,若要形容,那可以说是在拍蚊子。不过虽然力度不大,但还是给霍尔扇蒙了。
瑞贝卡则低着头,直接绕过变为懵逼脸的霍尔,不带一丝停留。
……
啪,啪,啪。
一阵阵击打声从二楼的房间里传出,听起来像是在击打沙袋,但霍尔的房间里不可能会有沙袋。
因此事情的真相,应该是一拳又一拳猛击在柔软的枕头所发出的声音。
枕头被如入魔怔的瑞贝卡持续击打着,但她心里的混乱依旧没有减弱。
她不知道刚刚为什么要扇霍尔。
是因为他可能是敌人?
是因为太突然了?
又或是因为男性心理觉得奇怪,亦或是女性心理的羞愤?
她分不清楚,因此她选择放弃思考,转而去发泄一下,即便没有什么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