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夕阳余晖引领计程车的轮迹,从繁华喧闹的都市街头到空旷的高架桥上,桥下湖面闪烁的光芒似乎是在与夕阳挥手告别,可一心向前的落日又怎么会在意湖水上自我的倒影。
似是察觉到后方逐渐靠拢的黑夜,计程车的步伐加快了些,在最后的落日阳光下终于抵达城墙边缘的港口处,赶在漫漫长夜彻底笼罩前,先一步挑起温暖的灯光。
远离喧闹的街市,计程车停在港口的路灯下,黎光、德克萨斯与李芸笙陆续从计程车上走下来,告别司机并转身看向后面停靠在龙门港口处的罗德岛本舰。这里,将会是她通往从未见过从未体验过的全新生活的新航路。
“O你妈的老闸狗!下次坐你车再给你爷绕路,我卸你三条车胎!”
黎光大声问候着绕路的司机,骂骂咧咧的抱怨最近怎么总是遇到黑心师傅,略有些烦倦的带着德克萨斯和李芸笙通过港口走向罗德岛。
先前决定李芸笙后续几天的安置方式,最终结果还是将李芸笙藏在罗德岛里。其实黎光也提议过让李芸笙跟着德克萨斯留在企鹅物流或是住在外面的宾馆,但德克萨斯都以不安全为由全部回绝。
“就这么不愿让她跟着你吗。”
“岂止是不愿意,简直就是天杀的吃刀子疼死我啊——!”
德克萨斯一句随口的吐槽竟无意间击溃黎光带着心里防线,过安检时黎光忽然跪在地上双手捶地并放声哭嚎,吓得旁边的安检员慌了手脚误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在被李芸笙踹了两脚后,黎光老师下来从地上爬起,配合工作人员快快过了安检在前面等待两人。
“德克萨斯前辈,我如果带着一个陌生女孩站在朋友们面前,说着什么‘这是我新交的朋友’,你猜他们会怎么想?”
“……为你高兴?”
“他们会认为我是从哪拐来一个失足少女,每晚都要做皮肉交易哒!这就好比她在雷区上欢乐的蹦迪,但吃炸的是我啊!”
黎光又一次崩溃的大哭小叫,但没哭个几声就被赶来的李芸笙吓的站起来,若不是起身的及时怕是又要挨上几脚。
正配合工作人员举起双手的德克萨斯听着黎光的抱怨,一只耸立一只耷拉的耳朵表示她的不解,这也确实,毕竟德克萨斯身边的同伴都是知晓分寸,且对彼此间有着心知肚明的了解。
瞧德克萨斯不理解自己的意思,黎光思索半刻后用另一种很奇怪的比喻向德克萨斯解释。
“德克萨斯前辈,如果能天使前辈带着一个很轻浮的男人回来,你会怎么想?”
黎光突如其来的问题把德克萨斯问住了,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的德克萨斯有些犹豫,纠结了一会后回复到。
“或许只是普通的朋友,她经常会领一些在音乐会上结识的朋友回来。”
“那如果那个男人很擅长做苹果派呢。”
“唔……”
德克萨斯愣住了,以前从未假象过的问题真实的打在她的脑海中,德克萨斯不能控制的幻想出,往日里嬉皮笑脸的能天使在某一天变得十分安静且温和,她带着一名看上去十分轻浮的男子站在自己面前并一脸羞红的介绍那名男子。
“这,这若是能天使的选择,那我会尊重……”
“如果,那个男人刚巧讨厌Pocky呢。”
黎光造成了双倍暴击!德克萨斯宛如断线的木偶一般摔倒在地,无力四肢撑起浑噩的身躯,双目无神空洞的目光不知道望向何处,浑身每一处细胞都在抗拒着,德克萨斯像是不愿意接受一般低声喃喃到。
“不……不会的,这种事不会发生的……”
“不不,一定会的一定会的……”
黎光像是梦魇一样在德克萨斯耳边低语,每当德克萨斯重新建立起来信心时,黎光都会无情的将其摧垮,二人就这样陷入到死循环当中。
德克萨斯连续不断的重读能天使不会做这样的事,但黎光却一直强调这种事一定会发生,这怪异的画面着实给一旁的李芸笙看糊涂。
“不会的不会的……”
“一定会的一定会的……”
“不会的不会的……”
“一定会的一定会的——这种事它肯定会发生的呀!”
“呜哩哇啦的在那说什么呢!别欺负德克萨斯!”
终于看不下去的李芸笙飞起一脚狠狠踹在黎光的脸上,没有丝毫防范措施的黎光直接被踹飞出去倒在地上翻滚几圈,躺在地上失神的抽搐。
赶走了烦人的恶魔,李芸笙将德克萨斯从地上搀扶起来,细心的为她拍去身上的灰尘,好似亲密闺蜜一样抱住德克萨斯撒娇着。
“德克萨斯,你不要听那个王八胡说,你了解你的朋友,她才不会做出这种事的对不对?”
“嗯……现在想想,那种事情放在能天使身上确实有点荒缪。”
从恶魔的低语幻境中挣脱出来的德克萨斯歇了好几口才缓过劲,李芸笙安抚着德克萨斯让她放轻松,不要被黎光带偏了思路想一些有的没的。
扶起德克萨斯的同时还白了黎光一眼,警告他不许再向德克萨斯灌输一些乱七八糟的思想。
“但是,但是这就是我想表达的意思!如果我的朋友们看到我带着一个陌生女孩回来,他们定然会误认为我是那种放荡轻浮之人!不要,不要!我不想被误认为萝莉控,我根本不是那种人啊——”
“拐弯抹角的骂谁呢!”
黎光总是能不经意间触碰到李芸笙的弱点,一米六的李芸笙一直认为自己的身高在女生中是中上游,算是青年娇嫩形象与半成熟的御姐优雅气质的结合体,但没想到黎光居然直呼她是个幼稚萝莉,恼羞的李芸笙冲上去又是踹向黎光一脚。
望着打闹中的两人,德克萨斯本想出声制止他们,但转念一想还是让黎光吃点苦头,矫正一下他打错的脑筋,这也是个不错的主意。想到这里的德克萨斯又放下刚抬起的手,以旁观的姿态在一旁欣赏这场闹剧。
德克萨斯前辈,为什么你只是看着!
玩闹持续了好一阵,直到落日被城墙外的荒野彻底遮蔽,黑夜再无遮拦的笼罩在这片城市上空,黎光和李芸笙才从打斗中分离开。
“别打了别打了姑奶奶!你真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姑娘家家怎么这么粗暴,小心将来可能嫁不出去哟。”
“你还说!德克萨斯,你管管他~”
似乎是因为女生之间存在某种特殊的链接,李芸笙对德克萨斯可比对待黎光是亲昵温柔许多,端庄优雅娇小可爱的一面全部留给德克萨斯,蛮横无理大大咧咧的女汉子一面则摔在黎光脸上,根本不在意黎光对自己的看法。
“可以了,你们好好相处不要总是打闹。”
德克萨斯训责黎光总是对李芸笙阴阳怪气的欺负人家,得意的李芸笙刚抱住德克萨斯就要撒娇卖乖,但没想到德克萨斯也训诫她不要总是对黎光动粗,黎光是说过有时候暴力比言语更有效,但更多时候暴力所带来的伤害远超恶毒语言的刺激。
被训斥一顿的两人终于是安静下来,像是受训的顽皮孩子一样,乖乖的站在德克萨斯面前低头盯着地面不发出一声。
这两人被自己这么说教一顿,想必今晚上多少是可以安分一点,若是能融洽相处那再好不过。德克萨斯心中这般思索的,抬头望向远方天空中藏在云层里的皎月,知晓时间已晚便向两人做着告别。
“时间不早,我先回去了。”
“唉?德克萨斯前辈不留下来吗?!”
最不希望德克萨斯离开的并不是李芸笙,竟然是一旁的黎光。当德克萨斯提出自己应当离开回到企鹅物流据点时,黎光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满脸惊愕的表情表达自己不敢相信刚刚听到了什么,焦急的询问德克萨斯为何要回到企鹅物流去。
这是什么奇怪的问题,德克萨斯不理解黎光的意思,在她看来这不过是团体好聚好散各回各家罢了,并没有什么令人吃惊的地方。可黎光显然是不这么认为的,毕竟他都已经跪在地上向德克萨斯哭嚎卖惨,挽留她今晚在罗德岛过夜。
“不要丢下我啊德克萨斯前辈——我是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真的搞不定这个小祖宗啊!她平时怎么虐待我的,德克萨斯前辈难道一点都没看到眼里去吗?踢踹撕打那是家常便饭,问候我父母的词汇更是张口就来,我真的扛不住这小祖宗的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啊!”
黎光哭求着德克萨斯可以在这段时间内留在他的身旁,也不说寸步不离,只要是能呆在一定的距离内,可以在李芸笙每次对他动用拳脚时可以出面制止就行。
而罪恶的源头看见黎光放下一切自尊如此哀求的一面,李芸笙装作事不关己,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扭过头去吹着别扭的口哨,本就不会吹口哨的她再加上紧张,吹出的哨声竟显得有些嘲讽的感觉。
黎光泪流满面的哀求让德克萨斯留下来,但德克萨斯却认为黎光根本不需要自己一直陪同在身旁,他与李芸笙之间的关系十分融洽,完全不需要德克萨斯的介入……即便黎光不这么认为。
况且当初他们约定的便是帮助黎光找回失踪的千金,现在千金本人李芸笙就站在黎光身旁,按道理而言德克萨斯已经没有什么理由应该继续留在这里,是得回企鹅物流去和同伴们重聚。
黎光抬起头想再做些挽留,可只是一个不经意的眼神飘忽,却见到一旁正露出恶魔奸笑的李芸笙。
奸诈的笑容仿佛映射着黎光凄惨的未来,精神的恍惚游离间,黎光看到了将来的自己,在没有德克萨斯的帮助下是如何被李芸笙玩坏。
“等…等等!”
眼见口头劝说无果,黎光连忙叫住正要离去的德克萨斯,使出自己最后的一张底牌。
“爱丽丝联名款限量Pocky,如果德克萨斯前辈这几天留在罗德岛……”
黎光抛出一个德克萨斯无法拒绝的诱饵,限量款的联名Pocky,那奇妙的味道暂且不说,只是这收藏价值便彻底俘获德克萨斯的心。
虽然德克萨斯外表展现出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但黎光很清楚,瞧见德克萨斯身后那小幅度摇摆的尾巴以及脑袋微微上下晃动,这些小动作便是德克萨斯毫无自觉的投射出心里最真实的想法,黎光知道自己已经赢了。
“嗯……那就在留在这一阵吧。”
“咦,好耶!”
黎光欢喜的蹦起来,像个稚嫩的孩子一般欢呼鼓掌,但这份喜悦没持续多久,一道疑惑的声音便从他的脑袋里响起。
[宿主平时都不吃pocky,更不可能去收集什么限量款,那宿主要怎么兑现承诺?]
一直住在背包里的STM——467从未见过黎光去购买过什么Pokcy,更别提什么联名限量款,心中很是好奇黎光该如何履行与德克萨斯的约定。
[哼,我是不吃那东西,但不代表别人不吃啊……依诺的小金库里藏的好东西可多了去了,别说一个联名限量款Pocky,就是百八十个我都能给找出来。平日里他可没少用我的饭卡,这就当作是收他的租金了。]
佩服黎光这令人意想不到的做法,STM——467一边鼓掌赞叹黎光的智慧一边投来鄙夷的目光,随后安静下去不再作声。
可黎光不在乎那么多,他只知道,如果没有德克萨斯在身旁的话可就没人能镇的住那魔女,要是少了德克萨斯,天知道自己回被李芸笙折磨成什么样子。
以一份联名限量款Pocky为条件,德克萨斯答应黎光留下来陪同在旁,有了德克萨斯的协助李芸笙也不敢对黎光太过放肆,碍于德克萨斯在旁也会多少有些收敛。
“行啦,快走吧,一整天没吃顿像样的饭,我都快饿死了。”
李芸笙看不下去黎光这般低声下气的哀求别人,直接抓住黎光的后衣领将他提溜硬扯起来,从背后推着他向罗德岛本舰内走去,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清楚,这家公司究竟是抱着怎样的一种想法去专门救助感染者。
黎光抱怨着不要让李芸笙这么着急忙慌的,今天的时间有限,只是带她在罗德岛上观光一番,先以访客的身份浏览完罗德岛全部可供参观的地区。
再说今天是休息日并没有黎光的值班安排,李芸笙真想以员工的身份切入体验,还得等到明天有了黎光的值班后才可以,现在急匆匆的去只会被当天的值班人员赶出来。
“总之,一切都得慢慢来,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
“一口一口吃!哎呀,我都知道了,快走快走!”
“你知道个锤子!今天是真的什么都干不了,只能先带你参观一下,明后两天的安排得等我拿到当日的工作表后才能告诉你。”
“明后两天?不是说好的三天吗,怎么少了一天?”
李芸笙困惑为什么只有两天的时间供自己体验,望着黎光笑而不语的表情,担忧黎光是不是藏掩了什么事情,莫不是又要毁约只是陪她玩玩过家家游戏,等近卫局能抽出空的时候立刻来缉拿她。
但黎光表示这些不过都是李芸笙自己吓自己罢了,约定好的事必须要做到,毕竟都已经补过一次拉勾了,就是天上下刀子黎光都会达成与李芸笙的约定。只不过,那空白出来的第三天究竟是什么在等待着李芸笙,还要等当天她自己去揭幕。
“惊喜若是被提前告知的话,那就不叫惊吓了。”
“你是想说惊喜,对吧……对吧?”
“哎呀,别在意那么多细节。咱们走着,先带你去医疗部体检再去人事部登记,不然你可机会在我们这充当临时员工。”
“临时员工?切,既然要做肯定就要做到最好,什么临时员工的身份我才不稀罕,要当就要当正式员工!”
“是是是,我的姑奶奶,这边请~唉,这位爱吃巧克力棒的姑奶奶,您也请~”
“别这么称呼我,听上去怪怪的。”
黎光领着李芸笙和德克萨斯向医疗部走去,若李芸笙之后想在罗德岛上跟随黎光体验几天的临时员工,必须得到医疗部的身体健康证以及在人事部登记身份。
人事部登记的事情很容易,黎光依稀记得今日的值班干员是梓兰小姐,是夜见月前辈的朋友,表明自己是夜见月前辈认识的人再说几句好话,很容易就能搞定。
唯一麻烦的是医疗部的身体检查,若是被查出什么传染性疾病来,怕是会直接被隔离起来。
不过……黎光转头看向跟在身后的李芸笙,一副逍遥自在全然把这趟路程当作小学春游活动,好奇的四处打量所看到的任何事物,揪着他的外套问这问那。
“黎光,那是干什么的?”
“那是访客与病患的隔离聊天室。”
“这个呢?这个有什么用?”
“这是地图导览装置,罗德岛本舰的规模可以媲美一座小型移动城市,为了防止一些不属于罗德岛构造的人迷了路,工程部的人设计出地图导览装置供人查看罗德岛的构造以及自己当前坐在位置。”
“那是什么东西!像一台小车似的,是智能汽车吗?”
“那是智能机器人,Lancet-2,见到人家要打招呼,不要叫人家什么汽车小车机器人的,人家可是有自我思考能力的高级智慧造物。”
“哦哦!”
李芸笙停下脚步向Lancet-2鞠躬致歉,随后快步跟上继续扯着黎光的外套问这问那。
这样子……也不赖嘛。黎光望着好奇打探四周一切的李芸笙,长久以来活在死板的生活中使她的目光已然成为井底之蛙,现在的她好似冲出谷底翱翔天际的鸟雀,第一次看清这片大地的样貌,第一次品尝到新鲜的事物。
一切都是那么的奇妙,明明已经接触过更加复杂的金融、组织、博弈熬斗,却从未低头仔细查看过这些简单的东西。本是生活中随处可见的事物,在李芸笙眼中却充满不可理解的奇妙,即便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设备装置,其中环环相扣的机关连接却带给李芸笙奇特的震撼。
“真有那么令人惊喜吗?”
“当然!你不知道我小时候多么喜欢那种拼插的积木玩具,但老头不给我买,周围的小孩也不愿意让我和他们一起玩这拼插玩具……”
“哈……这种东西对你的吸引力这么大吗?”
“当然!不论是多么庞大的机器,都是从一个小零件组装起来。从我们外部的时间看去,一台机器想要顺利运行肯定离不开一道极为复杂的流程,可从内部将这机器拆开来,那机器运转时的复杂流程不过是一个个小机关的共同运转,从第一个开始带动起后面的第二个第三个。你看!就像是一把手铳,想要成功打出弹丸,就需要扣动扳机触发撞针敲击子弹,就……这样,这样!”
李芸笙用双手模拟铳射发子弹的原理,尽管动作显得十分笨拙,可脸上的热情却不因蹩脚的举动而削减,兴奋的向黎光展示自己积累的知识。
与黎光谈论的同时不忘一直在旁默默观察的德克萨斯,李芸笙扑在德克萨斯身边,又换个对象继续讲述铳械的神奇构造。
充满亮光的双眼显然是在渴望得到某些赞赏,德克萨斯怎能不清楚李芸笙的想法,从自己的Pocky盒中取出一根巧克力棒塞到李芸笙嘴中,并小小的揉摸一下李芸笙的脑袋。
“说的不错。”
“嘿嘿~”
得到赞扬的李芸笙笑得更加灿烂,说的更加卖力,是想要将自己知晓的全部知识都显摆出来。
一个在那使劲炫耀自己的知识,一个在一旁温柔的夸赞对方,这温馨的一幕倒是让黎光产生了别样的感觉,望着谈笑中的李芸笙和德克萨斯情不自禁的哼笑一下。
“咦~你笑的好恶心,不会是在想什么恶心的画面吧。”
“怎么会,只不过是觉得……”
李芸笙察觉到黎光的眼光,那成熟的欣慰与幸福目光和青年的外表绝对的不符,让李芸笙感到一阵的反胃恶心,质问黎光盯着她和德克萨斯是不是在想什么失礼的事情。而黎光却急忙否认,回答道自己只是……
“只是觉得咱们就像一家人呢。”
“果然是在想很恶心的事情啊。”
“嗯,你总是能冒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李芸笙满是嫌弃和德克萨斯无情的吐槽沉重打在黎光的心上,原本的幸福满足荡然无存,知道自己被误会的黎光急忙为自己辩解。
“不是,你们想哪去了!脑子不正经的人到底是谁啊——”
“那你在想什么?难道不是,你是爸爸德克萨斯是妈妈,我是你们的女儿?!”
“这……说对了一半。”
黎光没想到李芸笙居然可以猜到自己的想法,虽然只对了一半,但还是很接近他心中的真实答案。
“我想的是,德克萨斯是沉默寡言但外冷内热的老奶奶,我是英俊潇洒无所不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文能说书武能擒虎的超级爸爸,你是个顽皮不听话的调皮孩子。”
“老奶奶……”
“这不还是没变吗!”
李芸笙又一次追向黎光,凶猛的架势是要将之前的恨一并全部报销。
黎光哪能让李芸笙这般对自己胡闹,灵巧的躲开第一次扑袭,快速跑开和李芸笙拉开一定距离,并骂骂咧咧的抱怨李芸笙总是随意欺负他,就连一点点平常的小玩笑都开不得。
想怼回去的李芸笙却发现黎光已经跑远了根本不听她说什么,便快步追上去势要黎光吃些苦头。而在一旁观望两人的德克萨斯,只是平淡的扭头看了眼不远处医疗室的门牌,担忧两人闹起来又是个没完便也追上去。
脚步轻快身法敏捷的德克萨斯很快抓住跑在最前的黎光,又一手提溜住李芸笙,将他俩人分割开防止彼此打斗起来,就这样一边牵制着他们一边将两人拖向医疗室。
三人的关系果真如之前黎光所描述那般奇妙,经过德克萨斯的一顿训斥后,黎光和李芸笙安分下来不再闹腾,李芸笙乖乖的配合工作人员进入到隔离间去进行身体检查,黎光和德克萨斯则被留在门外等待检查完成。
“哈——那娃子体力真不错啊,德克萨斯前辈我敢跟你赌李芸笙绝对有练武的天赋!一手揪着我头发一手捂着我眼睛,骑在我身上双腿夹住我脖子哎呦卧槽!她险些没给我脖子夹断!”
“你不要总是欺负她。”
“我欺负她?嗨!到底谁欺负谁德克萨斯前辈没看出来吗?除了队长之外,我可从来没见过这么暴力的女生!从来没有!真是气死人了,连个玩笑都开不起,动不动就爆粗什么的,真是烦人——”
“是吗……但看你挺开心的啊。”
黎光有些惊愕没想到德克萨斯会这么说,他望着德克萨斯的双眼本想反驳什么,但黎光发现,自己即便否定口头上对话语,也无法否定来自心里的真实想法。
“感觉像是……带了一个凶残的妹妹一样,两面虎,见到外人就笑脸相迎像个小猫似的,可对待我就是残暴的野狮!真是奇怪了,我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什么事情吗?”
“或许和你那些没有分寸的玩笑有关吧。”
“德克萨斯前辈认为我的玩笑没有分寸吗?!啊——如果是前辈这么认为的话,那可能真的有点过了……”
黎光虽然嘴上抱怨李芸笙那奇怪的待人方式,可脸上的笑容却没有停下来。他感到满足,打从心底的欢喜,李芸笙身上已经不再有刚相遇时的枷锁,她以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去拥抱世界。
只是看着李芸笙能发自内心的笑出来,黎光心中的成就感便得到满足,现在享受花样青春的少女与之前为得到他人认可而疯狂的魔女简直判若两人。
“啊——即便是看到她能展现出自己真实的一面,这的确让我很开心很有成就感,但我还是希望李芸笙可以温柔一点啊,起码对待我的时候不要两句话不离粗口三次举动不离暴行……德克萨斯前辈刚进入企鹅物流的时候也这样吗?”
“嗯?不……我不会这样对待别人。”
“我说的不是像李芸笙,而是有没有也经历过我和李芸笙这样彼此看不顺眼却又不得不组合的情况。德克萨斯前辈刚加入企鹅物流,为了和别人打好关系肯定费了不少心思,也没少受累吧……尤其是能天使前辈。”
黎光询问起德克萨斯刚到企鹅物流时的情况,是不是也有过类似黎光和李芸笙现在的经历,并不契合的两人却不得不绑在一起。
这种情况黎光认为肯定是有的,毕竟德克萨斯和能天使就是最好的证明。一动一静的组合不论怎么看起来都很奇怪,大大咧咧的能天使和沉默寡言的德克萨斯,黎光似乎已经能猜想到,两人第一次相遇时各种矛盾层出不穷。
问起德克萨斯刚加入企鹅物流时的经历,一来是想要从中得到能和活泼好动之人和睦相处的窍门,总是被李芸笙针对的话即便是黎光也吃不消的。二来是黎光真的好奇德克萨斯的过往,也想着趁此机会拉进两人之间的关系,让德克萨斯不要总是无视自己或是冷漠淡情。
最重要的是以后李芸笙再和自己有争执的时候,德克萨斯的站位可以更偏向于他,这样子李芸笙可就不敢再随意对自己粗暴。
“所有默契的开始都是从矛盾对撞中开始,彼此相遇的两人展露出自己身上的茅刺,相互摩擦、撮合,直到一方或是双方的茅刺被磨平……她很信任你,黎光,李芸笙她在用自己的方式向你表达她的信赖,尽管这种表达方式有些……不成熟。”
“所以德克萨斯前辈的意思是,我还得忍受李芸笙好长一段时间的折磨!?”
德克萨斯没有直接回答黎光的问题,而是安慰到黎光不要因为当下的一点挫折就气馁,他和李芸笙不过是处于一段旅途的最开始,磕磕碰碰是难免的。
而被谈及自己的过去,德克萨斯仰起头望向天花板,并没有陷入到过于久远的回忆中,只是叼着巧克力棒愣愣的发了会呆,沉默了片刻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副有趣的表情盯着黎光。
难得见到德克萨斯来了兴致,但黎光心里却有一股不好的预感。只见德克萨斯从自己的Pocky盒中取出一根巧克力棒递到黎光手上,表示如果黎光能吃出这跟巧克力棒是什么味道,就将自己刚加入企鹅物流时多经历的一切告诉他。
“这有什么难的,一口不就吃出来了吗。”
黎光不屑的哼哧一声,张开嘴刚要将巧克力棒丢进嘴里时,偶然间瞧见德克萨斯那副饶有趣味的目光。
被德克萨斯那副眼神盯着心里发毛,黎光愣了愣后闭上嘴放下手中的巧克力棒,随后举起自己的小拇指摆在德克萨斯面前。
“嗯?我也要吗?”
“当然,这玩意可是对全人类都有效。”
居然是害怕德克萨斯言而无信,因德克萨斯那副看见宝贝的兴奋目光,黎光猜测德克萨斯可能不会真的回答自己,便要求和德克萨斯许下约定,若自己能吃出这巧克力棒的味道,那德克萨斯应当告诉他自己在企鹅物流初来乍到时的经过。
二人的小手指勾在一起,轻轻攥下后两人便松开手指。
没有任何的犹豫,黎光张开嘴直接将那根巧克力棒丢进嘴中,随便咀嚼几下后囫囵吞进腹中,当即得出自己的答案。
“只是最普通的巧克力味,而且涂抹巧克力酱的那一端明显少了一点巧克力酱,应该是厂家的生产仪器出了问题,现在给他们发送意见的话可能拿到二百块的补贴。”
黎光轻松的说出自己的答案,骄傲的挺起鼻梁,如此简单的问题对他来说根本不算得什么。
“可怕的味觉,很想就此夸夸你,但很可惜……错了。”
可黎光无论如何都不能想到,自己百分百肯定的答案却被德克萨斯否定。
这不就是一根普普通通的巧克力棒吗?甚至不用吃,只是看一眼上面的巧克力酱都知道这是什么口味,自己怎么还能错了呢?黎光不解自己的答案为什么就是错误的,可德克萨斯仍旧保持沉默,没有告诉黎光真正的答案。
“再来一根吗。”
“再来!”
黎光又从德克萨斯那里要来一根巧克力棒,他盯着德克萨斯的眼睛确认对方没有耍赖的想法,又仔细观察、闻嗅这根巧克力棒,不论是外表还是气味上这都是根巧克力味的饼干棒,绝对!绝对不会出错!
这一次黎光打起十分的谨慎,将巧克力棒缓缓抬到嘴前,刚要张口细腻的品味时……
医疗室的大门在此刻忽然打开,一脸轻松的李芸笙拿着身体检查报告走出来,迎面正好看到在一旁看戏的德克萨斯还有那伸舌头打算品味巧克力棒的黎光。
“好恶心,你在干嘛……啊,莫非你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变态心理,打算舔舐德克萨斯吃过的巧克力棒吗?居然不再满足于低俗下流的幻想,而是付出实际行动,有长进了呢~恭喜恭喜,祝贺你变态先生~”
“什么啊,全部都误会了。还有,别给人起奇奇怪怪的称呼。”
“老奶奶……”
“德克萨斯前辈怎么还停留在那件事情上啊!”
黎光吐槽着两人,略感无力的长叹口气,然后瞄了眼德克萨斯确认对方的想法。
在见到德克萨斯用一根手指抵在嘴前并流露出富有趣味的目光后,黎光知道现在是没机会了,等以后再说吧,便直接吃下这根巧克力棒也没有细细品味它的味道,直接去找李芸笙寻要对方的身体检查报告。
李芸笙当然不会老实交给黎光,在黎光伸出手时李芸笙迅速摆出防御架势,一手挡在身前阻拦黎光,一手抓着身体检查报告高高举过头顶,一副志在必得的表情似乎是在邀请黎光来挑战她。
但黎光现在可没心思陪她玩,一个晃身的假动作后快速出手抓住那份身体检查报告,轻而易举的将其夺过来展开在自己手中。
“啊……没劲~”
“你都有十六十七了吧,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似的。做人啊,就要老老实实的,别一天到晚动不动就……”
黎光一边教导李芸笙做事行为举止应当更加成熟一些,一边查阅着李芸笙的身体检查报告,平平无奇的检查报告上并没有什么令人只得在意的事情,也因此黎光有些庆幸,可直到翻过页,黎光的目光停留在第二页最上方那一[矿石病感染情况]栏。
[感染者]
具体的医学描述黎光没有看清,唯独这三个字大大的钉在他的眼睛上。
无法转移目光,无法转移注意力,黎光的视线完全被这一栏所吸引,过于突兀的事实导致黎光一时竟无法稳重喘息。
“黎光,你还好吗。”
“喂喂,你怎么了,脸色看起来很差耶。”
“什么叫,我的脸色很差……拜托啊老妹,现在有问题的究竟是谁啊!”
黎光先将身体检查报告展示给德克萨斯看,又摆在李芸笙面前,指着[矿石病感染情况]那一栏说着,可忽然觉得自己说话大声了怕吓到李芸笙,又慌忙的放低音量忧心忡忡的望着李芸笙。
“你知不知道,感染了矿石病,几乎就是被定下绝症,无法治疗不可避免,你…你清楚吗?”
“嗯,我知道啊,我早就知道我是感染者。”
“那你怎么……”
“怎么做到这么无所谓的?”
“……嗯。”
黎光想不明白,李芸笙才十六岁,这么年轻的一个孩子却感染了矿石病,她原本多样多彩的生活很有可能被缩减到一半不剩。常人的人生旅途终点可能是在一片花海中结束,可李芸笙不能,她只能站在一片尚未开花的荒漠上眺望虚无的未来,回首细数自己灰暗的过去。
为什么,为什么她的情绪可以做到如此安静。正常人知晓自己感染了矿石病,即便过去几月几年,也会时常崩溃哭啼,可李芸笙不仅没有这么做,甚至反向利用自己感染者的身份将一众流浪的感染者聚集起来,组建出属于自己的组织。
在她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当她知晓自己被感染矿石病的时候有没有哭泣,在她忍受别人鄙夷厌弃的目光时有没有憎恨,漆黑的夜晚中无数个梦境里她究竟会梦到什么。
黎光想要了解李芸笙的想法更加强烈,他追问着李芸笙究竟怎样看待自己,却又因为自己话语的无礼而道歉,而道歉过后则继续追问她。
他想知道,想知道是什么让这个年仅十六岁的女孩,是如何看待自己那一眼便可遥望到头的未来。
“很简单啊。”
李芸笙轻松的说道,骄傲的挺起并不富裕的丘陵,仿佛是引以为豪在向黎光炫耀着,风轻云淡的说出令黎光瞠目结舌的答案。
“只要不对未来抱有期盼就好了啊。”
“什么?”
“不去思考自己的未来会发展成什么样,不去猜想自己的将来可能会发生什么,只需要……嗯,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反正我几乎不怎么去想象我的未来,只会思考我想要做什么,从不思考我能做什么。”
李芸笙嘟着嘴装作叼着根草深思熟虑的模样,但她嘴中什么也没有,空空的嘟着嘴只是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的滑稽。
装模作样时李芸笙忽然想到什么,停下悠哉的举止,呆愣在原地皱着眉头仔细思考,看起来是真的有难以解决的问题从心中萌发。
“你们会不会觉得……我很矛盾啊?”
“为什么这么说。”
德克萨斯询问李芸笙认为自己思想矛盾的理由,见德克萨斯难得主动与自己搭话,除了训诫拦架之外的搭话,李芸笙高兴的扑过去粘在德克萨斯身旁说着。
“你们看啊你们看,之前我还说过将来想要做一番大事业,想要找到自己喜欢的生活,这难道不算是一种对未来的期望吗?可现在我却说什么不会对未来抱有期待什么的……唔,听起来好矛盾的。”
“不……这一点都不矛盾。”
李芸笙纠结自己之前决定的想法与现在的话是否存在矛盾,德克萨斯也被说的一时愣住不知如何作答。而就在李芸笙认为自己的胡言乱语为德克萨斯添麻烦,打算换个话题转移注意力时,站在一旁的黎光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双目紧盯着李芸笙兴奋的说道。
“不对未来抱有任何的期待,你确实做到了。你所说的希望找到自己喜欢的生活,那并非是对未来的眺望,而是对现在的规划,是对现在的期望。”
是的,黎光所说的便是李芸笙心中真实的想法,是连她本人都不能察觉的真正答案。
已经知晓自己的未来因矿石病而覆上一层迷雾,李芸笙不再去关注自己那摇摆不定的未来,而是专心于脚下的道路,留心于身旁四周的风景。
她对未来不再有所期盼,而希望找到自己热爱的生活,祈祷自己能找寻到真正的自我,这些不过都是对现在的规划与追求。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能得到什么又不能寻到什么,在自己力所能及的最大范围内,尽一切可能的去抓住自己的幸福。
这便是一个十六岁,一个感染矿石病,一个因一时迷茫而走上歪路却又迷途知返的少女所真正的思想意识。
能意识到这一点实在艰难,黎光实在难以想象李芸笙的思想究竟经历了些什么,他想看清这个少女的内心,可只能找到一颗千疮百孔的干瘪心脏。
是的,正如李芸笙之前所说那样,黎光对她的了解太少了,太少太少,少的甚至是无法切身实际的体会她的痛苦,无法平等的去于她交流沟通,甚至就连一句“你真的很辛苦”都说不出来,唯一能做到事情也只有……
心中想着,黎光抬起自己的手掌轻轻盖在李芸笙的脑袋上,轻柔细腻的抚摸,如同春风吹拂飘在水面上的落叶,温柔轻盈好似容纳一切般。
头顶上传来奇怪的感觉,李芸笙糊涂对不明白黎光怎么突然的就摸自己的脑袋,刚有些不耐烦的想要挥手拍开,可当她抬头看到黎光那副愧疚的眼神时,惊愕的思绪在那一瞬间停滞不前。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你一直以来承受了很多痛苦吧,明明说过要成为你倾诉的对象,可以倾听你的一切烦恼,可我却……什么都没做到……对不起,我想我们之间能不能重新来过,可不可以让我再一次……成为你倾倒苦水的对象呢。”
温柔的话语亲吻着李芸笙的眼睛,愧疚的语气重重打在李芸笙的心上。她的确有太多事想和别人倾诉,可从未有人耐心的认真听她说过一句话,所有人都只当她是在无痛呻 吟,想当然的认为一个有钱的大小姐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的烦心事。
但所有人都忘了,她也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女,怎么能没有伤心的痛苦的心事,怎么不渴望能有一个倾听自己哭诉的对象。
“不……没事……”
李芸笙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只是跟从自己内心的想法,安慰黎光,即便自己认为他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却还是一句一句的说着没关系。
然后,贪婪的享受这一份饱含惭愧的爱,李芸笙轻轻踮起脚,只为让黎光摸在自己脑袋上的那只手能更用力的贴合在自己的脑袋上,她喜欢这份温柔喜欢这份只属于自己的在意,这一刻她有真实的体会到,自己也是被他人需求,也是被他人在意的。
稍微有点……喜欢呢……没错,只是稍微有点哦……
“不,不对啦!你一个人在那自我意识个什么劲啊!”
就在无名的水滴即将从眼眶中流出的那一刻,李芸笙忽然回过神来,涨红着脸低下头,原地猛然跳起顶开黎光的手掌,结结实实的头槌打在黎光的下巴上。
“卧槽!你搞什么啊!”
刚刚那一副温馨的氛围荡然无存,黎光不解怎么好端端的李芸笙突然头槌自己,而李芸笙只是傲娇的撅嘴哼鼻,斜视着黎光。
“你不要太自以为是好不好?我可不记得你说过什么,要成为我倾倒苦水的……咦~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啊?我没说过吗?”
黎光当然没有说过,虽然二人初次结识时黎光确实承诺过会成为李芸笙依靠的对象,但那只是自我的心里想法。虽然李芸笙心中也认定过想要更多的依赖黎光,但两人并没有实质的口头表达过,所以刚刚黎光所说的一切在外人听上去就有些……自我感动?
“好啦好啦,赶紧给我起来!还有好多事情没做呢,没时间在这磨蹭!”
“别拽我啊,衣服都要被拽开线了!”
李芸笙强硬的将黎光从地上拖拽起来,拉扯着他就去寻找人事部给自己进行登记。
如此强硬的话题转变,虽然成功转移两人的注意力,但彼此之间的链接却愈发稳固,越拉越紧的纠缠在一起。
“他们的感情果然很不错。”
德克萨斯望着两人打打闹闹的背影,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随后快步跟上去走在两人身后,默默的享受这份吵闹。
时间啊,再慢些吧,不要走的太快,如果可以的话,请就此停留在这一刻吧。无名无形的教徒虔诚的祈祷,希望时间可以永远的凝固在这一刻,只有欲言又止的情感与奇妙的友谊距离。
自由的生活,吵闹的同伴……生活倘若能一直如此,到也不坏,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