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时间的视角,将世界的目光回溯到四十五分钟之前。
在李兰制定好小队中每个人的任务后,众人便四散开来,纷纷忙于自己的工作去。
尼克和尼松的任务是前往近卫局的总部,找到被关押的工人领头,与他谈谈,尝试找到有关工人失踪的消息。
二人行动前担心只靠他们二人无法获得近卫局的信任,便又从工地那边的近卫局办案组里拉过来一名警员,说服他跟随二人回去一同去见工人领头。
“我说啊警察大哥,你们现在有什么发现,跟我们说说呗。你看你要是不说,那我们的工作也不好顺利进行下去。现在的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必须要团结互助 所以你把你们现在收集到的消息跟我们分享分享,我们再和你汇报下我们之后的计划打算,你看这样子是不是很划算啊~啊?啊?啊?”
车厢内满是尼克的话声,叽叽喳喳的永远没有停歇的时候,他每时每刻都有道不尽的想法。
他劝说警员将近卫局关于工地现有的情报全部分享出来,见警员无动于衷后,又转变话题开始倾诉工作的辛苦。
倒完苦水还不够,尼克又聊到这个时间点平日里的自己应该在做什么,从生活习惯到喜好梦想之类的个人话题。
途中经过一处街区,尼克不经意的瞅到外面一排排的商铺,又开始讲述他对这些商户经商方式的看法与建议。
最后,兜兜转转,话题经过十几个转变后又是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跟我们说说吧警察大哥~同志?长官?叔叔?军爷?”
“你为什么有这么多的话。”
警员略有不耐烦的嘀咕了一声,声音不高,却刚好穿进尼克的耳中。
“嘿嘿~我只是有很多想法,这些思绪如果一直憋在脑子里的话,时间长了岂不是容易把人憋成傻子。”
尼克并没有计较,甚至用着乐观的心态回应了警员。
他脸上时长挂着微笑,就算是遇到了烦心事,低沉一阵子后很快就能恢复过来。
所以即便是警员抱怨他话多的毛病,尼克也没有任何的不快,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嬉笑面容。
“啧……一个感染者还这么话多……”
“…………”
警员又小声嘀咕了一句,声音很小,可在狭窄的车里却显得震耳欲聋。
尼克沉默了,脸上的笑容也渐渐的淡了下去。
坐在一旁始终盯着窗外风景出神的尼松,听到这句话后瞬间转过头来,冰冷的眼神毫不掩饰自己的憎恶。
算了,算了……
尼克拍拍尼松的大腿,示意他不要把这句话记到心里去。
随后尼克看向前面驾车的警员,又摆出那副嘻嘻的笑容。
“嗨,我说警察大哥,咱距离到近卫局是不是还有一段路啊?”
“……嗯。”
“那正巧了,我得赶紧趁着这段时机好好休息会。昨晚熬夜看球赛,哎呀给我困的现在都睁不开眼了。我睡会睡会啦,到地方的时候尼松你记得叫我。”
尼克打着哈哈,然后调整下身姿,倚靠着座椅闭上双眼。
一段时间后,一阵细微轻柔的鼾声真出现在车内。
看来尼克所言非假,昨夜他当真是做了什么熬坏了身体,现在居然真的倚靠着座椅这么昏昏睡去。
听着细小的鼾声,又透过后视镜看到靠着座椅睡着的尼克。
警员放松的长舒一口气,庆幸这个话唠结束那漫长的唠叨,自己终于得到一许的清闲时光。
但这段清闲的轻松感并没有存在太久。
[唔!身体——好僵硬!]
正在驾车的警员忽然感觉到身体异常的僵硬,手脚不听使唤,怎么用力都难以驱动分毫。
无法转动方向盘便不能驾驶汽车,困惑焦急的警员就这样看着汽车失去控制,在马路上一路横冲直撞。
[这是怎么回事?!该死,该死,给我停下来啊!]
警员心中为自己的肉体不听自己意识的操控而愤怒,更因为面前即将撞上的施工标志牌而慌张。
[给我动啊!]
千钧一发之际,就在汽车即将撞上施工标志牌,闯入公路维修现场时,警员的身体突然恢复到往常的状态。
那副紧紧攥住肉体的紧绷感终于消散,在最后的一刻,警员连忙急打方向盘,控制着汽车撞开施工标志牌擦着施工场地的边缘驶过。
虽然警员及时改变方向,没有让汽车闯进施工现场。但汽车擦着施工场地的边缘划过,不仅撞翻了水泥,还使破损道路的边边角角遭到二次破坏。
原本坍塌的道路坑洞,在警车的干扰下,塌陷的缺口又向外扩张一部分。
正在施工的维修工人们望着这一幕,纷纷惊愕的呆愣住。
“你们,你们都没事吧!”
“没事?事可大了去了!我勒个亲娘,你还不如一脚油门把我们镶进路里面去!这马上补起来的破口子被你搞塌了不说,这坑洼比之前还大一倍!我*优美的龙门粗口*!”
驾车的警员意识到自己闯了祸,急忙下车去询问维修工人们的情况。
本以为点头哈腰道几句歉这事情就能过去,可警员远远小看了维修工人们的脾气。
这大热天气下,顶着太阳的炙烤干着最麻烦的体力活,这都快完工了,结果出现个这么的事。
这放在谁身上能不发火?维修工人们可不惯着警员,也不给他好脸色看,直接骂上去,数落指责警员的不是。
警员可不想吃这份亏,但奈何是自己闯下的祸,自己不占理,也只能默默的接受维修工人们的责备。
警车上的尼克、尼松两人靠在车窗前,望着外面那被维修工人们包围的警员。
“哈哈——这就叫罪有应得!”
尼克嘲笑着警员,回忆警员之前那般态度,现在再看看他这副低落的样子,简直不要让人太过瘾了。
但尼克没有得意爽快多久,他转过身来,看着一旁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尼松,平淡的说了句。
“不过刚刚真的好险,眼瞅着就要冲坑里面去了,幸亏你还知道点分寸。但你做的还是有些过火了,这在大马路上的多危险,下次可不许这么做了,小小的捉弄一下就行。”
“……嗯。”
尼克教训尼松的胡闹行为。
用法术控制警员的身体,让他的行为变得极其迟钝,不能正常驾驭车辆,这在大马路上可是极为危险的事情。
这已经超出了捉弄的范畴,隐隐约约的触碰到谋杀的边缘。
幸亏尼松知道个分寸,及时撤去法术放弃对警员的控制,这才没有闹出什么坏事来。
不过这还是太危险了,尼克斥责尼松不该这么做。那名警员之前的所作所为却是让人抵触厌恶,但他罪不至此。
尼松也是个听训的人,被尼克一顿训斥后,虽然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但沉闷的回应声还是说出了他心里的想法。
没有任何的行动表明,只有一声似有似无的“嗯”,但已经足够了。
“好样的!知错能改咱就是好孩子,快来让我摸摸你的小脑袋瓜,狠狠的奖励你一下!”
尼克说着便一脸宠溺的样子扑向尼松,挥舞着双手想揉搓尼松的脑袋。
好在尼松及时制止住尼克的胡闹,有些不情愿的向一旁避去,并抬手挡住尼克不让他靠自己太近。
两人的嬉闹持续到那名警员回到车上,在警员打开车门坐回到座椅上前,两人就已经分开,装作无事发生或者事不关己的样子。
“真是邪门,先是跟一群感染者搭上边,然后又遇到这破档子的事。”
警员嘀嘀咕咕的骂着,抱怨自己一整天竟是遇到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但好在他没有多想,只是骂骂咧咧的打火驱车继续赶往近卫局总部。
一路上车内寂静沉默的令人有些心慌,不知是做了亏心事害怕亏敲门,还是单纯的受不了这种压抑的环境。
途中尼克又找警员了解过几次关于工人领头的情况,但每次得到的答案都很敷衍,甚至有些回应称不上答案。
这位警员貌似不想与尼克、尼松分享那名工人领头的消息。
本以为这种情况只会存在于路途上,可到了近卫局总部后,这种沉静的氛围也没有消散。
抵达近卫局总部后,那名警员领着尼克和尼松去找到负责审讯工人领头的警员,将两人交给他后,便匆忙离开又驾车回到工地那边。
“别走啊,走这么快,还没好好聊聊呢~”
现在尼克和尼松对工人领头情报线索都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敏感点是什么,从哪一方面比较好切入话题。
这些全部不从知晓。
幸而接待他们的警员是个阳光朴实的人,在得知尼克和尼松是罗德岛的干员,被派来帮助他们解决工地纠纷问题之后,很是欢迎的接纳他们。
因此不论尼克和尼松问什么,那位警员都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被抓起来的工人领头,就是这次骚乱的主谋吗?”
“嗯,他亲自承认是他代领工人们反抗。”
“身份信息都查清楚了吗?”
“严何阅,男,48岁,工地里的包工头。家庭住址是北边安幸小区的13号楼501,家里人只有一个老母亲还有一个失语的妻子。”
“没有孩子?”
“死了。曾经有过一子,叫严何文,20岁加入一个疑似黑社会的非法组织。在一次近卫局的突袭售卖铳械现场的拘捕行动中,严何文为了掩护同伴,与近卫局警员发生冲突。争斗中,一名警员不慎开铳打中严何文,严何文当场失血过多死亡。”
“啊……那,那位大叔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不吃饭不喝水也不说话。唉,软的不吃,硬的更来不得,想从他嘴里套出点啥,真的很难嘞。”
“有联系过大叔的家属吗?”
“联系过,但……严何阅的母亲现在卧床治病不适合走动,他的妻子智力疑似有点问题,无法有效的沟通。”
“所以现在……”
“没错,现在的突破口还是在严何阅身上。”
尼克惊讶警员在他说完前抢先一步说道,还说错了话误解他的意思。
有些急乱的尼克想纠正警员,明确表示自己的真正想法,但尼松却拦住他,摇头示意将这种想法还是打消了吞肚子里较好。
警员带领着尼克、尼松来到审讯室前,通过单向玻璃窗,两人看到被囚禁在里面的工人领头严何阅。
“二位,你们都是罗德岛的员工,处理感染者纠纷的一等好手。我们这些人不受嫌犯严何阅的待见,所以搜集情报线索这些事,还是得靠你们了。”
“嗯。”
“尽量让他多说一些关于工地内部情况的消息,他说的越多对我们后续的行动越有帮助。那么,交给你们了,我去给你们拿点喝的。”
说罢警员便直接离开,留下尼克和尼松二人。
是因为罗德岛的名声,让警员对尼克和尼松两人并不持有警惕心理?
不然怎么会直接放任两人随意行动,无需近卫局警员的监控,便能直接与工人领头严何阅面对面交谈。
但不论怎样,现在没有旁人监视着,正是尼克和尼松两人伸展拳脚的大好时机。
他们可不是为了搞清楚工地内部情况而来这里调查的,两人来这里寻找严何阅,是有更加重要的任务在身。
推开审讯室的门,两人先站在门框前观察了严何阅一眼。
见严何阅低着头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貌似没有注意到他们二人,尼克和尼松便直接走进审讯室里,做到审讯桌前打量着严何阅。
“咳咳——嗯,大叔,麻烦你抬下头可以吗?我们有几个问题想找你商量商量,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工作。”
“……”
意料之中的沉默,严何阅没有搭理他们,一声吱呼一个举动回应都没有。
就像是个石块一样矗立在那里,尼克真的很想凑上去悄悄严何阅是不是断气了,但尼松一直拉着不让他有所行动。
“大叔啊,来点积极性好不好?”
“…………”
“我们是罗德岛的干员,这次前来是为了调查工人们的骚乱。我们的目标是和平解决这起问题,所以希望你能帮助我们,大家一起和和睦睦共同努力,这多好啊。”
“…………”
还是沉默,就像那名警员说的一样。
这下尼克可犯了难,这种闭紧嘴巴的人可是最难沟通。
那种不是辱骂就是抱怨的人,他好歹还会开口说话,一刺激一勾引就嘚啵嘚啵的全主动说出来。
可唯独这种啥都不肯说,连个回应都没有的……
“要不你来吧,你俩都是沉默型的,一个冷漠酷帅男,一个沉稳帅大叔,你俩肯定有很多共同语言。”
尼松有些无语的撇了一眼尼克,他不知道尼克从哪看来的这种歪门道理。
但既然尼克无法让严何阅开口的话,那就让他来吧。
这种兜底子的事,又不是第一次干了。
“我们是来调查失踪的工人们,如果你希望我们尽早找到那些失踪的人,就请配合我们的调查。”
“你说什么?”
奏效了,一击致命啊。
尼松说出了他们来此的真实目的,说明两人来这是为了调查那些离奇失踪的工人们。
若想顺利查下去,就少不了身为包工头兼工人领头的严何阅。
他们需要严何阅的帮助,同样,严何阅也需要他们的帮助。
而尼松正是拿捏住这一点,他知道严何阅对工人们的情感定然浓厚,如果有谁能帮助工人们,那严何阅绝对不会放过这绝无二次的机会。
“你是来……帮助我们工人,帮助我们感染者的?”
“没错,我们都是感染者。”
尼松挽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源石结晶。
同类之间总是有着难以分舍的亲近性,这种互相怜悯的情感,更多是因为互相对彼此的经历有着切身的体会。
“你们想了解什么?”
“哇大叔!原来会你说话啊,刚刚问你那么多话你一直不开口,我以为你是不是被封嘴了。”
尼克吐槽严何阅刚刚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严何阅只有些不屑的扫了他一眼,那种目光仿佛是在看大人谈话时插嘴的调皮孩子一样。
尼松也盯了尼克一眼,示意他不要妨碍自己,跟人说话讲事可是麻烦,尼松实在不想浪费更多的力气。
不讨好的尼克有些赌气的噘嘴鼓腮帮,朝着尼松扮个鬼脸,随后便不再插话。
“我们想要了解真相。工人们为什么会暴乱,这件事这是单纯的和拖欠工资有关 还是与失踪的工人们同样有牵扯。失踪的工人们具体的失踪时间和地点都是什么时候在哪里,你们又是怎么知道有工人失踪的。这些事情所有的细节,请你全部详细说出来。”
一口气把所有要问的话全部拖出来。
说完之后尼松便长舒口气靠在座椅上,好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干什么了。
“真该让大姐好好修正下你的思想。”
尼克鄙视尼松这逃避说话的毛病,他可是不了解,说几句话而已,怎么在尼松眼中就那么麻烦,一个字都不愿意多说。
但现在就随他去吧,两人此次行程的主要问题已经被尼松讲出来,剩下的询问谈话只要交给他尼克来就好。
“这件事……不好说。”
收到尼松提出的全部问题,严何阅低着头吱吱唔唔的嘀咕一句。
“不好说?什么意思,别这样啊大叔,我们真的是来帮你们的,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
尽管严何阅的自言自语很小声,但还是被尼克听到。
尼克误解严何阅的意思,抱怨严何阅过于警惕,对四周一切人都抱有强烈的警惕心态,这让案子实在难以调查下去。
对对于尼克打着误解,严何阅又是回应了一个瞧不起的眼神,看样子他是打心底里瞧不起人小话多思想还简单的尼克。
“很久之前,差不多在两年前了,那时候工地刚开始施工……”
严何阅向尼克和尼松讲述着工人们集体暴乱的来龙去脉。
早在两年之前工地刚开始施工那段时间,身为包工头的严何阅突然接到上面的通知,说要抽取几名工人前往别的工地。
工人的调配本来就不是固定的,严何阅对此也没有太过在意,便总工人中选了几人前往新的工地。
那时候的严何阅还没有察觉到任何的异常 以为只是又一次的工地变动而已,可是……
原工地上大量工人被调走,这件事每个一段时间便会发生。
频率从原本的两月一次,到后面的每月,半月,更甚是一周之内连续调走两批工人。
这实在太过奇怪了,严何阅开始发觉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对劲,便给之前那些被调走的工人们打去电话询问情况。
“嗯,我们没事,我在这里很幸福,你不要担心我。”
“太棒了,太棒了!我太喜欢这里了,真的真的!”
“不不,怎么会有问题,是大哥你多心了,多心了。我过得很好,一切都很好!没错,一切都很好,大哥你完全没有必要担心我们!”
虽然工人们电话里说他们那边的情况一切正常非常良好,根本不需要他的在意,并纷纷调侃着是严何阅太多心多疑了。
但严何阅并没有放下自己的戒心,电话中的工人们虽然极力描述他们的处境有多么轻松美好,但话语中一丝慌张的气息,总是让人觉得他们是想掩盖什么。
没有彻底放下心中的顾虑,严何阅一直将这件事记在心中。
因此后面上面的施工单位与组织再来要求调配工人时,严何阅直接一原工地人力资源紧张,无法挪用更多工人,以这种理由拒绝了上面。
之后上面再也没过来提调配工人的事情,这本该是件好事,可严何阅却再也无法联系上那些调走的工人了。
每次尝试与那些调走的工人联络,都会以失败作为结尾。
不是短信不回就是电话拒绝,各种方式都不能联系上调走的工人们。
严何阅也向上面的人反应过,可得到的答复只有一句话和一张照片。
调走的工人们都参与一场秘密项目建设,在项目施工期间,完全断绝与外界的不必要联系。
这是上面的回话,而照片是……
几名工人站在工地中的一片空地上,各个灰头土脸的模样,脸上露着笑容并高举手臂扮作欢呼的姿态。
这些人严何阅都认识,确切的说工地上的人他都认识。
毕竟每一名工人都是他找来的,是他费心费力联系寻求工作的感染者,是他帮助工人们解决各自的问题,是他帮助工人们改善生活,是他将一群浑噩度日的感染者聚集起来,也是他为那些感染者找到新的人生目标与生活的希望。
可以说,严何阅他就是这个工地上的核心人物。
在收到上面的发话与照片作为安神剂后,严何阅也渐渐的放下警惕,开的真的相信那些调走的工人们都平安无事。
一切本该如此,所有的事情都应该在常理与预料中发展,原工地上的工人们的生活也应该在稀里糊涂中过下去。
可直到那个视频的出现。
“救救我大哥——”
严何阅收到一个视频,是一名被调走的工人发来的视频。
严何阅盯着工人疑似遇害对视频,来来回回翻看数十遍,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下来。
他想过拿这个视频去质问上面的人,但冷静下来细想,上面的人定然不会给他答复,更可能会以各种威胁来逼迫他掩盖真相。
那就去找近卫局报案吧,严何阅将工人们的希望托付给近卫局,他相信近卫局一定会给他们工人一个公平。
但严何阅如何都没想到,他一直坚信的公平正义会将他拒之门外。
他将工人疑似遇害的视频提交给近卫局,本以为工人们终于会得到法律的庇护。
可提交的视频证据就像是沉入海洋,一朵水花一层涟漪都不曾惊起。
长久等不到消息都不知道严何阅,无奈主动找上近卫局了解情况,可近卫局以虚假报案扰乱公共秩序为由将他拘留。
数天之后,从拘留所里放出来的严何阅,对近卫局失望至极,放弃依靠他人对想法。
旁人的路走不通,那只好自己来开创道路。
严何阅将工人疑似遇害的视频传给原工地的工人们,鼓舞工人们联合起来,将施工单位的人或者工地老板抓住,逼迫他们释放那些调走的工人们。
从此刻开始,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不论是工人们绑架工地老板,还是严何阅怀着最后一丝信任与近卫局交涉却被囚禁,又或者是愤怒的工人们卸去工地老板对一只胳膊。
所有的一切全部造就了现在分割严重的局势,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反抗对工人们注定不会迎来和平的结局,近卫局在工人群中所建立的信任也彻底崩塌。
这场斗争,必定会以一方的惨败告终。
尼克和尼松听完了严何阅的讲述,纷纷沉默住。
他们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般惨烈的地步。
这种局面已经不是他们可以缓和的了,甚至更悲惨对是,他们将来一定要在工人与近卫局之间选择一方。
这对众人来说无疑是致命的,不论选择谁,结局都会是不可避免的失败。
选择工人,便意味着罗德岛站立在近卫局对对立面,那么罗德岛与近卫局长久以来的合作与信任将全部崩盘。
选择近卫局,那就要于工人与感染者为敌。一个致力于帮助感染者地位公司亲手荡平为公平而抗争的感染者,这不仅会在社会立场上极大创击罗德岛对地位,更会直接打击罗德岛干员们的信仰。
怎么选?不论选择那一条路,都看不到美好的未来未来。
尼克和尼松真的很想在这停留一会,庞大对信息量几乎要压垮他们的神经,两人渴望能够抛下一切什么都不想。
但现实不会等待他们,时间也不会。
他们必须前进,这片大地不会给他们喘息的机会,时间会推动他们不断向前行进。
“大叔,你刚刚说……你手机里有工人遇难的视频,还有一张调走的工人们的合照?”
继续在这发闷愁苦的话什么也解决不了,尼克将注意力转移回调查工人失踪的事情上。
他记得严何阅刚刚提到过,说之前工地上面的组织为了安稳住他,将工人们的合照发给他做安神剂,之后又收到一名工人发来的求救视频。
“嗯,都保存在我的手机上。”
“好,咱下一步计划有着落了!”
尼克兴奋的推推尼松,一脸欢喜的模样。
“那个手机呢?手机现在在哪里?”
“手机……应该是被近卫局的人拿去了吧,他们把我抓起来的时候搜干净了我的身,什么都没给我留下。”
严何阅回忆着自己被近卫局警员逮捕时的记忆,犹豫不决的样子,他也不确定手机在哪,只是猜测那个手机可能被近卫局的人收起来了。
“近卫局知道那个照片和视频的事吗?”
“不,我没和他们透露半个字。一群白吃黑的东西,他们保不齐和工地上面的组织有合作的关系,要不然为什么不接受我的报案。”
严何阅对近卫局的好感已经差到了极点,直接地图炮似的把所有近卫局警员都羞辱一番。
这一番话可把尼克吓坏了,这哪有当着人家的面说人家坏话的。这里可是近卫局总部,监控摄像头满地都是,他们说啥做啥都被看着一清二楚。
尼克做出小声或闭嘴的手势,示意严何阅不要这么明目张胆的诉说。
但严何阅却毫不在意这些,毕竟他现在已经没什么后怕了,所以可以随心所欲遵从自己心中的想法。
“哼,既然你们这么怕,还是趁早回去玩你们的英雄过家家吧。罗德岛,拯救感染者,为公平而战,哼,稚嫩的笑话。”
“喂!大叔!你要这么说我可就来劲了啊!”
尼克十分不满严何阅对罗德岛的鄙夷,直接的回怼过去,决不允许严何阅蔑视罗德岛的信条。
“我们走,尼松!”
尼克抓住尼松的手将他拉起来,感觉事情越来越麻烦很不想干的尼松长叹口气,拖拖拉拉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跟在尼克身后。
“你们想做什么?”
好奇尼克和尼松要做什么的严何阅出声询问到,他有些顾忌,害怕尼克会因为自己刚刚的态度而打小报告,把照片和视频的事情说出去。
对此尼克只是不屑的回头瞧了严何阅一眼,同样以鄙视的眼神凝视着他。
“你不要小瞧我们啊,大叔。探寻真相匡扶正义,为感染者谋生为感染者战斗,我们从来不是在玩什么过家家游戏的小屁孩,而是真真正正从战场上杀回来的战士。”
说罢尼克便带着尼松径直离开了审讯室,只留下严何阅独自坐在固定的椅子上,望着昏暗的房间盯着阴沉的墙壁发呆。
呆愣的目光不知望向何处,压抑的氛围下创造出绝好的寂静环境。
“为感染者战斗……他曾经也这么说过……”
离开审讯室的尼克和尼松不做任何的停歇,没有时间再去处理那混乱复杂的信息,眼下两人必须尽快找到严何阅的手机。
找到手机这一步是不难的,近卫局会将全部监管期间嫌犯的随身物品统一存放。
尼克拉住一名路过的警员,表明两人的身份后,要求他带着二人去嫌犯随身物品的管理室。
“你们是来解决这个感染者工人暴乱的?”
“对,这是我们的身份证件,还有罗德岛和近卫局的准许证。”
尼克将提前准备好的证件转交给警员,待警员仔细确认核实二人的身份后,便带领着两人去往管理室。
“你们在这坐着等一下,我去把嫌犯严何阅的随身物品带过来。这期间你们先看下这个合约书,认真看看上面的一些条件要求,看完之后签一下字。”
警员从抽屉里拿出两张合约交给尼克和尼松,自己则去寻找严何阅的随身物品。
尼克拿起合约书大体看了一遍,上面的无非是些“不能破坏嫌犯随身物品”,“禁止直接触碰嫌犯随身物品”,“严禁将嫌犯随身物品带出”,“不准使用嫌犯随身物品”的一些警示。
都不是什么需要太过在意的条件,尼克随便看了看就签上自己的名字,将那份合约放在一旁。
可尼松看过那份合约后却迟迟不写上自己的名字,一副犹豫不决的态度,感觉像是在担忧什么。
但见着尼克已经把自己的名字写上,那警员也带着严何阅的随身物品回来,自己没有再思考什么,匆忙的签上自己的名字。
回来的警员检查过两人的合约签证后,将密封打包起来的严何阅随身物品摆在桌上,打开一旁的执法记录仪开始拆解包装箱。
“先戴上手套吧,不要在东西上留下你们的指纹。”
听从警员要求的尼克和尼松纷纷戴好手套,等警员拆开包装箱后,两人迫不及待的挤上前,在箱子中搜找严何阅的手机。
“这个这个!找到了,在那个大把钥匙串下面压着!”
“太挤了……拿不到。”
“哎呀,你先把手拿出去。”
尼克拿出严何阅的手机,高高举过头顶,像是得到了一件珍贵的宝物。
只要看了这台手机里面的照片和视频,就能找到关于失踪工人们的线索,距离真相也更进一步。
尼克兴奋的就要立刻打开手机,可手刚摸到密封袋的封口边缘,警员却忽然伸手过来夺走手机。
“喂!你这是干什么!”
尼克有些气愤的大声质问,他不理解警员突然的举动是什么意思。
“你们没有看合约吗?上面已经说了 禁止你们使用嫌犯的随身物品,如果必须使用,那也只能在近卫局的陪同下才能查看。”
“哈?”
一时乱了神的尼克立马拿过旁边的合约,又详细的一遍查看后,果真在数项条件中找到了这一条。
“这,这个……”
尼克傻了眼,他没想到近卫局居然管的这么严格。
“我们可是来帮助你们处理案子的啊,这还有罗德岛和近卫局的合作合同,还有这份近卫局给的准许参与行动的许可证。就算是这样也不行吗?”
“规定就是规定,人是活的但规矩是死的 如果你们真有什么想要调查的,我可以作为陪审,与你们一同查看。”
这下尼克乱套了,有些不知所措的呆愣在原地,转过头来看向尼松寻求帮助。
“果然吗……”
尼松却对尼克的呼救视若无睹,自己在那低着头自言自语着不知念叨什么。
着急的有些烧心火的尼克,眼见尼松帮不上什么忙,无奈之下只能答应警员的要求。
“好吧,我明白了,希望你能陪同我们一起检查这部手机。”
“嗯。”
在得到警员的同意后,尼克拆开包裹住手机的塑料密封袋,取出里面的手机。
漫长的等待开机后,点开手机上的相册,从里面的照片和视频两大类中寻找严何阅说的那张工人合照,以及工人遇害的求救视频。
没耗费多少功夫,尼克很容易就找到那两个至关重要的照片与视频。
“对!没错,就是这个!”
“这是什么?”
警员疑惑对询问到,他不理解尼克见到这个照片和视频后,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哎呀,这你就不懂了吧。这个是工人们的合照与工人求救的视频,如果我们能从中找到关于失踪工人们的线索,就能顺藤摸瓜直接找到失踪的工人们被劫去了哪里!说了那么多 光顾着说话了没看照片和视频,先让我看一下,然后再……”
尼克兴奋的向警员分享他们的计划,表示他们距离找到失踪的工人们,就差这关键性的一步。
说罢,尼克便点开工人们的合照,打算先浏览一遍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之后再把照片拷贝到自己的手机上发送给李兰。
一切本该这么顺利进行,可事与愿违,似乎是有什么在冥冥中阻挠他们。
“好,到此为止了。”
尼克连那张工人们的合照都没看几眼,上面一半工人的面容都没看清楚,一旁的警员却忽然把手挡过去,又一次拿走手机。
“喂!你诚心找茬是不是!怎么每次我们想干点什么,你都要出来妨碍我们,你是不是故意的啊!”
“你什么态度!注意你说话的语气和内容!”
警员用更大的声音警告尼克注意言辞,不要挑战近卫局的威严。
“事情的发展超出你们可以着手参与的范畴,你们已经没有权利再继续调查下去了。这个手机里面的照片和视频,之后我会转交给组里,让他们检查照片和视频,就不需要你们再插手了。”
“哈?是我们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查到的线索,凭什么让你们占了成果去!我不服,我现在就和罗德岛汇报,让他们联系你们的头。切,别以为只有你们背后有人撑腰!”
尼克抗议警员霸道的行为,强烈谴责警员肆意妄为的举动。
但警员却对尼克的抗争毫不在乎,甚至表现出轻蔑的样子。
“省省吧,这件事本来就是我们近卫局的案子。你们就老老实实的跟在我们后面给我们擦屁股,我们让你们干什么,你们就老老实实的去做,最好不要尝试反抗。一个小屁孩装什么大人,真是天真幼稚的思想,罗德岛上所有的人估计都和你一样蠢笨。”
“你说什么!”
尼克当即恼了火,跳起来就要朝着警员来上一拳。
可挥出的拳头却在半道上被人拦下来,尼克盯着拦住自己拳头的手掌,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一旁的尼松。
“尼松,你这是做什么!别拦着我,我今天非得收拾他一顿,让他看看谁才是愚蠢的小屁孩!”
“别意气用事,你要是打了他,我们个人受到什么处罚都是无所谓,但罗德岛和近卫局之间的合作关系恐怕会因此动摇。”
尼松将现实的无奈打入尼克心中,如同一盆冷水的浇灌,原本恼怒的尼克瞬间冷静下来,呆呆的站在桌子上。
这个警员和严何阅说的都没错,他果然是个孩子,无法考虑事情的后果,也不能及时调节自己的情绪。
这是令人愤怒却又是不争的事实,尼克对现在的自己失望透顶。
他真的非常庆幸,刚刚有尼松在一旁拉住自己,若是没有他……
“哼,这不是还有一个会思考的吗。”
警员用轻视的哼鼻声嘲笑着尼克。
有尼松刚刚劝说的经过,警员料定尼克和尼松也不敢拿他或者对手机做什么,十分大胆的将手机摆在桌子上,抱着其他的严何阅随身物品转身放回到原位置去。
回来后的警员见到尼克和尼松依旧呆在原地,手机也好端端的放在桌上,没有一丝移动的痕迹。
警员更加得意的哼笑一声,慢悠悠的走过去,拿起桌上的手机就打算离开。
“我一直在想……为什么近卫局会拒绝严何阅的报案……”
就在警员即将握住房门握把时,尼松突然说到。
警员回过头疑惑的盯着尼松,想不通这家伙打算搞什么名堂,放在房门握把上的手也缓缓收回来。
他打算听听尼松的话,想看这家伙想搞些什么东西。
“你说什么。”
“严何阅我对们说过,他曾经多次向近卫局报案,但都没有得到回复。最后甚至被近卫局认定为虚假报案扰乱社会秩序,抓进拘留所里关了几天。”
尼松凝视着警员,平淡对眼神中看不出一丝情绪波动。
他总是这样的平淡沉默,少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也少有人知道他下一句会说什么。
“一开始我以为,是近卫局单纯的繁忙,实在抽不出空来处理这件似真似假的报案。后来我也考虑过,可能是近卫局内部少些人员对感染者的歧视,让他们无视感染者人民的呼救,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说着,尼松站起身来,站在警员面前,从始至终一直盯着警员都会眼神也多了一丝冰冷。
紧张的氛围似是要将众人压做一团,无形的压迫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绷紧神经。
寂静的房间内,只听着尼松的声音再次响起,他一如既往的淡淡说到。
“现在我有足够的信心与理由来建立我的第三种猜想……近卫局内部出现了贪污腐败的迹象,有人与工地的单位和组织勾搭,背地里进行着不为人知的交易。我的第三种猜想,您认为我说的对吗,警官。”
“…………有时候,太聪明也不是件好事,你说对吗,罗德岛的干员。”
空气中顿时弥漫起剑拔弩张的气息。
尼松和警员互相对立直视着彼此,二人冰冷份眼神紧紧盯着对方。
火药味越来越浓烈,双方谁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对方会下意识突然行动打响第一枪。
但这样的僵持局势不会在缓慢中改变,而是在瞬息间爆发。
“二层东侧管理区发现两名嫌犯!疑似是感染者工人暴乱的从犯!”
一顺之间,警员掏出腰间的手铳指向尼松,一旁的尼克也抽出背后的弩弓瞄准警员,尼松也催动法术死死盯着警员。
三人之间似是形成了僵持的局面,可警员却用肩上的对讲机向外呼叫援助,将尼克和尼松说成感染者工人暴乱案子中的嫌犯。
“喂喂 你们这是想做什么?袭警的后果可是很严重的,你们做好承担后果的打算了吗。”
警员威胁尼克和尼松不要随意行动,否则这份后果可不是他们两人能够承担的。
罗德岛与近卫局,与龙门,双方之间的关系在这一刻就像是一条脆弱的细丝。
稍有不慎便可能挑破。
“尼克,把弩弓放下。”
尼松略有沉重的喘息一声,随后指示尼克把弩弓放在地上。
“尼松!”
“把弩弓放下。”
尼克显然不理解尼松的作为,惊讶的呼喊到。
可尼松依旧是那一句话,要求尼克将弩弓放在地面上,避免失误杀伤警员的可能。
尼克盯着尼松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瞧见尼松坚定的眼神,只得愤愤的将弩弓放在地上,然后凶狠对盯着警员。
“对嘛,对嘛,这样子才好。”
警员用轻松的语气嘲笑两人的无能,即便他们再怎么敏锐又如何的聪明,现在不还是一样要听他的话。
这片大地上从来不是看一个人的实力如何,而是打量他背后的势力如何。
这是群体社会的骄傲,也是群体社会的羞耻所在。
但现在,这究竟是荣耀还是耻辱,将由他来定义。
警员来回打量着尼克和尼松,瞧见两人一时都不敢拿他怎样,顿时有些得意的哼鼻。
只要等到其他警员赶来支援,尼克和尼松就彻底断失逃跑的希望,那份重要的情报线索也不会被他们传出去。
真相与公平,都将伴随着他们一同被囚禁在这里。
只要,等到其他警员的援助……
“哈——哈——哈——”
有许些不太对劲……
警员大口喘着粗气,他从未感觉过呼吸有这么的困难。
“呼吸——哈——哈——”
不知怎么,警员感觉自己的咽喉嗓子像是凝固了一样,难以动弹,氧气卡在口腔嗓子眼中难以吸进去。
是因为紧张吗?是因为对现在局面的紧张,对尼克和尼松的恐惧聚集在嗓子喉咙中,让他难以喘息。
不,不对……不是这样!
有问题!警员低头看着自己的喉咙,他意识到自己这般呼吸困难绝不是自己的问题,一定是这两人对他做了什么。
“尼克,动手!”
“就等你这句话!”
尼松发现自己的法术成功控制住警员,急忙招呼着尼克上前放倒这名警员。
收到提示的尼克立刻冲上前扑向警员,他选择近身搏斗,以最直接的方式击倒对方。
“混蛋——哈——别小看我啊!”
警员爆发出浑身力气嘶吼着,拼上了浑身的劲驱使手指扣下手铳的扳机。
[砰!]
子弹从铳口中飞出射向尼松,应该是被法术干扰的缘故,没法正常驱动身体的警员在愤怒中扣动扳机,那射出的子弹离原定轨道偏离了一点。
正在全神贯注施展法术的尼松无法动弹,完全集中注意力的他将所有的能量都集中在警员一人身上,以至于只要他稍有松懈,控制住警员的法术就会弱化许多。
无法避开无法闪躲,尼松就这样迎面吃下一枚子弹。
但好在子弹射偏了没有打中要害,只是擦着肩膀飞过,擦开一道细小的伤口。
可尼松的注意力也因此受到干扰,被疼痛刺激的他,一瞬间忘记了对警员的全集中。
使身体迟钝的法术被解开,行动恢复自如的警员瞬间改变目标,将下一个敌人转变为冲到面前的尼克。
“一个玩弩弓的小屁孩,就不要冲上来逞英雄了!”
警员想开铳阻拦尼克的前进,可刚尼克的速度太快,不等警员瞄准好,尼克已经冲到面前贴身行进。
放弃远程,迫不得已选择近战的警员,脸上依然挂着松散得意的神情。
他可不认为个子不高年龄不大的尼克能对他造成什么伤害,自己又根本没必要去害怕一个各方面比他小许多的人。
可下一瞬警员却傻了眼。
原本警员先是挥出一拳打算改变尼克的进攻位置,然后再猛抬腿补上一脚将尼克解决。
可尼克那迅速快捷的闪身轻松躲开警员的进攻,抬手挥出一拳反打在警员的腹部上。
“啧!你这混小子……”
“大叔,你难道不知道,罗德岛狙击干员的第一课……”
尼克双手把住警员的肩膀,借力奋力一跃躲开警员的低挥拳。
望着接连躲开自己攻击的尼克,警员不可思议的抬起头,正打算看清楚对方下一步行动时,迎面而来的却是尼克一记势大力沉的膝击。
“罗德岛狙击干员的第一堂课,就是近身格斗战!”
只是过了两三招,尼克便轻松放倒比自己高大的警员。
那位失去意识昏迷倒在地上的警员 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居然会败给最瞧不起的人。
“哼,给我记好了,再看不起小个子就是这种下场。”
“尼克……别闹了,赶紧联系队长……”
尼克还在嘲讽警员输给自己时,尼松有点看不下去,出言提醒他不要忘了正事。
听着楼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想必是那些来支援的警员们正朝着这件管理室快速赶来吧。
没有多少时间了 过不了多久,那些警员就会冲进来,发现倒在地上昏迷的同伴,还有理所应当成为袭警嫌犯的他们。
现在,必须立刻将情报传递出去。
“噢,噢!”
尼克忽然想起来还有正事没做,便也来不及再给警员补上几脚撒撒气,急急忙慌的从地上拾起严何阅的手机,将上面合照、视频包括所有的文件一一保存到自己的手机里面。
“好了,现在只要再把这些发送给李兰大姐……”
[嗡——嗡——]
就在尼克准备将复制拷贝好的文件全部转发给李兰时,一则电话忽然打入他的手机中。
打眼一瞧看着上面的来电人显示,正是他们准备联络的李兰。
“喂?尼克吗?我们这边已经调查完了,工地的工人们统一表示,那些失踪的工人们和工地的施工组织上层里有密不可分的关系。我需要你调查一下那个工人们领头的手机,里面应该有个……”
“李兰大姐!你听我说——”
等不及李兰把话说完,尼克就抢先掐断话,抢着让自己尽可能的多说一些。
“情况变化的有些突然,我知道你肯定很难接受,但……”
尼克还是犹豫了,他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让李兰在短时间内接受这么多的信息。
看着尼克不知如何说起,尼松招招手,示意尼克把电话交给他。
明明是最嫌弃说话麻烦的,现在却巴不得能多说一些……
“队长,我和尼克恐怕要被近卫局以袭击警员的罪名逮捕拘留了。我们查到一些关于失踪工人们的线索,这就发给你,之后的事情只能依靠你们几人。记住,绝对不要信任近卫局的人,现在这件案子不只是单纯的感染者工人骚乱,近卫局和工地的施工单位与组织都有私下交易往来,他们似乎在秘密合作什么。不论如何,请你们继续查下去吧,查到最后,这件案子一定会牵扯出我们意想不到的结果来。”
说罢尼松挂断电话,等那些从严何阅手机上拷贝的文件全部发给李兰后,将尼克的手机恢复出厂设置。
“喂!你把我的手机恢复出厂设置干嘛!”
“尽可能的拖延时间,为队长他们争取机会。我现在不方便行动,你帮我把这件罗德岛的工作外套脱下来,和你的工作外套一起丢到窗外去。还有我们的工作证与调查准许证,全部扔出去,尽可能的掩盖我们身份。”
尼松让尼克把所有能证明他们是罗德岛干员的证明全部丢掉,现在的他们虽然是囚笼中的羽兽,但也要拼劲最后一丝力气为牢笼外的同伴们争取机会。
在尼克销毁他们身份证明的时候,尼松缓缓闭上双眼,高度集中施展法术太消耗体力了,他必须要好好休息一下。
听着外面那不断迫近的吆喝声,听着门外不断的警告声,尼松只是长舒口气,坦然接受这莫名其妙就被逮捕的结局。
只是……现在的他,仍然在担忧着。
这起感染者纠纷,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事情的真相始终藏匿于黑暗之中,他们会一直等待,等待公平正义将真相举出水面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