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式神鸦的视野中,夏宫祭处于一种很神奇的状态,一到由怨念组成的细丝将其和骷髅链接,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式神鸦倒是能猜到一些。
妖怪的能力千奇百怪,其中有一种能力便是入侵意识,并直接将别人整成废人,这种能力他们倒是见过,不过通常这种妖怪实在是弱小到不行,大多都是一级事件的妖怪所拥有的能力。
具观测纪录,这种妖怪是藉由入侵意识海,不过称为灵魂的记忆区应该更合适,总之,入侵意识海后,妖怪就会大肆破坏。
然后就悲剧了。
这招对付普通人还行,但对付除妖师? 呵呵,你这样的行为就像打游戏跑去人家复活点,打法师跑到法师塔,而下场不外乎被秒杀。
不过这是特殊案例,这是因为这些妖怪一上来就大肆破坏,结果弄得意识海反击,反之,你只要别随意动手,不说安然无恙,至少不会直接被辗碎。
而此刻夏宫祭就处于这样的状态,此刻的她宛若在水中般,悠游在黑暗之中,但却缺少了溺水的窒息感。
此刻的她意识蒙眬,但身躯却无意识的游着,不知游了多久,光芒才终于垄罩整个空间。
此刻黑暗的世界出现变化,重力回归,将夏宫祭狠狠拉到地面,地面由黄沙所覆盖,狂风将风沙吹起,让视野受到不小的限制,天空湛蓝、万里无云,毒辣的阳光让人感到炎热。
此刻地面上出现了无数尸体,有被炸死的、被枪杀的,而在此刻,夏宫祭也身穿军服,手中拿着一把步枪,躲在一个掩体后面。
我... 是谁来着?
喔,对,我是夏宫祭,一个军人,父母已经年迈,家里还有弟弟妹妹,不过家境不是很好... 没了我,他们可活不下去。
夏宫祭本想站起身来,剧烈的疼痛却突然传来,她发现自己的腹部早已中弹,并流出腥红的鲜血,也因为这样,无力的身躯已经无法继续前行了。
看着涌出的鲜血,夏宫祭面露苦笑,这出血量... 看起来活下去的希望有些渺茫了啊,话说那老兵没有骗我啊,这场战斗真的是让我们去送死的,就像象棋一般,弃车保帅,早知道该当个光荣的逃兵了。
不过,听到逐渐接近的脚步声,夏宫祭仍拿出了枪袋中的手枪,紧握在手中,看来她并不打算放弃生存的希望。
不过,令她出乎意料的是,敌人并没有发起攻击,而是略带怜悯的说。
"被派来送死的部队吗? 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我们这里会善待俘虏,只要你不反抗,我能保证你的安全,也会送你回家"
面对如此优渥的条件,夏宫祭承认,她心动了。
先别说自己的还有父母弟妹要养,更何况自家上级都把她当作弃子,她根本没有理由不答应这个条件。
怀着这样的想法,夏宫祭缓缓举起双手,准备向背后的敌人投降... 才怪。
漆黑的枪口瞄准了敌人,并喷射出火花,子弹顺着膛线射向敌人,不过很可惜,敌人仿佛早有预料般,立刻往旁边闪去,很遗憾的,子弹落空了。
而敌人也因为夏宫祭的动作有些恼火,用枪托狠狠砸在夏宫祭的后脑勺上,并踩着夏宫祭的头颅,枪口对准她,随时准备将她一枪毙命。
"我再说最后一次,投降,或者死"
面对如此威胁,夏宫祭强忍疼痛和耻辱,挤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而敌人也觉得奇怪,而当他的余光瞄到一个已经拉开保险的手榴弹时,已经晚了。
"你马... 去死!"
随着敌人一边大吼疯子,剧烈的火光将两人包裹,直到最后一刻,夏宫祭仍保持那诡异的微笑。
她本来没有理由这么做,但在战场上,相信敌人的人此事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更何况,向着屠杀战友的敌人求饶,抱歉,她做不到。
随着火光淹没了她,痛觉并没有传来,而她醒来时才发现她已经换上了橘黄色的和服,脸上的面具也仍然戴着,而周围早已不是充斥黄沙的战场了,而是一个纯白色的空间。
这时候,夏宫祭才终于恢复了记忆。
抱着晕呼呼的脑袋,夏宫祭从地面上坐起,与此同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那是刚才在战场上遇见的敌人,不过此时他穿的不是那身敌方的军服,而是刚才夏宫祭刚才穿的那一套。
"初次见面,很抱歉刚才对你那么粗鲁,还有对于外界的大肆破坏"
出乎夏宫祭意料的是,面前的青年并没有任何敌意,甚至开始向自己道歉,这让夏宫祭略带疑惑地问道。
"你是... 骸骨怪物?"
"是的,准确来说我是他留下来的前世执念"
青年露出淡淡的笑容,此刻的他看起来温和普通,跟外头肆虐的骸骨怪物可说是天壤之别,而看着这样的青年,夏宫祭也不禁露出笑容。
"那么,初次见面,士兵桑,我是夏宫祭,叫我祭就可以了"
"明白了,祭小姐"
"士兵桑把我带到这里的用意是甚么呢?"
听到夏宫祭的问题,青年脸红的挠了挠脸颊,一脸不好意思地说。
"那个啊... 我有个问题想请教祭小姐"
稍微停顿了一下后,青年带着苦涩的笑容,话语中满是迷茫的问到。
"为什么祭小姐能够毫不犹豫地向我开枪呢? 明明只要投降就能活下去了,而且你的上司也背叛你了不是吗?"
骸骨怪物是由面前青年的不甘、愤怒、眷恋等等的情绪而诞生的怪物,不甘心被当作弃子,对于把士兵当作数字的上司感到愤怒,眷恋着仍有亲人活着的世界,而这样的他以骸骨怪物的姿态幸存下来。
骸骨怪物身上的尸骸象征着战争所死去的尸骨,而变成大妖怪的骸骨军队,也是那群不甘化作黄土,在战场上死去的尸骸的象征。
而这样的他,无法理解夏宫祭的所作所为,明明有着家人的牵挂、明明不甘心就这么死去、明明对于上司感到愤怒、明明... 不想就这么轻易地死去,为什么她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呢?
此刻青年的眼神无比认真,而看着渴求答案的青年,夏宫祭尴尬地说道。
"没什么啦,只是... 不爽吧"
"不爽?"
"是啊,肆意屠杀自己的战友,然后又用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劝我投降,实在是让我很不爽啊,而且那时我估计活不了太久,临死前拖一个下地狱也好"
"你恨你的上司吗? 不想报仇吗?"
"恨,为什么不恨? 但就算我活下去了,透过敌人报了仇,但这样的我能让家人引以为傲吗? 虽然有点天真,但至少'战场上英勇牺牲的英雄'比'苟且偷生、出卖国家'好听多了吧"
听到夏宫祭的回答,青年的苦闷转为轻笑,并笑着说。
"祭小姐洒脱的不像少女呢,至少我没办法做出和祭小姐相同的选择"
"这没什么,毕竟面对那种狗屎情况想逃避也是理所当然的"
忽然间,白色空间开始崩裂,漆黑的龟裂如蛛丝覆盖整个空间,见到如此场景,青年笑着向夏宫祭说。
"虽然还想继续聊下去,但很可惜时间不够了"
想要入侵意识海很简单,其中一个关卡便是得到主人的认可,这个意识海就不会对你做出攻击,而早在夏宫祭开枪的那一刻,她就已经被认可了。
"那么,永别了"
青年坐着标准的军礼,笑着向夏宫祭道别。
"永别了,士兵桑"
夏宫祭同样笑着,并模仿青年的军礼。
就在两人告别时,黑暗吞噬了整个空间。
"感谢你,祭小姐"
这是夏宫祭回到身躯时,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意识回到身躯,夏宫祭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此时处于一个木制牢笼,这样的木制牢笼她见过,肯定是使役式神的除妖师的手笔吧。
夏宫祭想起身来,但或许是意识刚回到身躯的关系,大脑无法很好的控制躯体,随着夏宫祭的努力,生涩感逐渐消退,夏宫祭总算站起身来。
与此同时,牢笼也逐渐崩坏,树藤逐渐枯萎,同时露出了外面的景色,跑出外面,并爬上冰墙,映入眼帘的是无数骸骨们做出标准的军礼,向着她告别的同时,身躯也在缓缓消散。
看到这一幕,夏宫祭忍不住做了一个军礼,笑着向骷髅告别。
"永别了,士兵桑"
【永别了,祭小姐】
骷髅看向探出头来的夏色祭,看不出表情的骷髅头此时仿佛在笑着一般,青年温和的话语仿佛在耳边回荡。
"啊! 终于结束了,真没想到那家伙竟然真解决掉这只妖怪了"
"是啊,真令人吃惊"
"真没想到这小女孩能做到这种事情啊,真的是老了..."
三人庆幸着劫后余生,并瘫软的坐在冰墙上,刚才的战斗可消耗不少灵力,此刻他们真的没有太多力气能战斗了。
但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祭酱,感谢你的鼎力相助~"
纤细的玉手贯穿即将消散的身躯,已经失去战斗能力的骷髅毫无阻碍地被贯穿,并被取走了妖核。
"士兵桑!"
夏宫祭看到这一幕,愤怒地大吼,脸上变的狰狞恐怖,双眼充满血丝,而看着这样的夏宫祭,嘻笑着的早田由纪心里暗地说了声"抱歉",并将妖核握在手中。
黑色的猫又出现在早田由纪肩上,并将妖核吞入腹中,此时黑太郎会陷入一段无战斗力时期,不过凭着早田由纪和纪子的配合,应付一群精疲力竭的除妖师还是没有问题的。
"感谢各位除妖师,感谢祭酱,今天的祭典真是令人愉快对吧! 虽然发生了一点点小意外,但还是很令人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