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了。我在心里叹了口气。
“我该怎么说你才会放弃。”天哪，我这无奈的样子，绝对可以得到10分的演技评分。
“别装了张晨。”冬衣露出不信的表情。
……虽然满分是100来着。
我刚想继续开口，冬衣把一张印着文字的白纸摆到我脸前。
好像是什么政府文件的复印件。一面印着我的头像，边上的名字是张晨。然后，另一面同样是我的头像，边上的名字却变成了羽未白。
看到这张东西我一下子有了暴露的觉悟。
“这是李管理员交给我的，你的改名记录。虽然我很好奇她是怎么弄到手的……总之，这就是你的身份的证据。”
李桉的话当然能够搞到手了……我看了一眼冬衣，她正在为戳穿了我的身份而沾沾自喜。
还以为能再瞒一阵子，结果却出乎我的意料。李桉……还真是多管闲事。
冬衣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我。站在她面前的，是多年未见的童年玩伴，她正期望着这个人能说出一句“好久不见了冬衣”。
“我忘了”这种话，就算是实情，我又怎么说得出口呢。
“我……”
纠结的我，正想启齿，却被冬衣打断了：“我知道的哦。你是有什么隐情所以才不能说的吧。现在我有些明白了，毕竟是警局的重要人员呢……”
不，你想多了，真的只是我忘记了而已。我忍不住想把事情一口气说出来，最终还是克制住了。
冬衣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知道就可以了呢。你不用口头上承认，我已经在心里明白了。”
你还真敢信誓旦旦地帮我承认下来啊……我还什么都没说。
“不过，我真的很惊讶，这几年下来你的变化好大。”
“羽未白是你现在的名字吗？什么时候改掉的呢？”
“听说收养你的人家有着不得了的家境。”
“那个漂亮的女孩子是那户人家自己的孩子吗。”
“不会受到歧视吧。在你走后我一直都很紧张这种事情呢……”
默认了我是张晨的冬衣，此刻兴奋地叽叽喳喳个不停，眼中跳跃着欣喜的流光。
如果是以前的我，或许还会勉强做出一些回答。
但是，现在，我是个亡灵。
真的不想打破这个少女梦寐以求的重逢场面。内心经过了激烈的挣扎，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冬衣。”
两个字打断了等待回答的少女的思绪。她用疑惑的目光呆呆地抬头看着我。
“其实，我已经是个死人了。”
声音轻到只有我们两个人听得见。我看见冬衣眼中的光彩一下子黯淡了下去，身体不自主地前倾。
晕过去了。得知亡灵死讯后，普通人非常容易做出的反应之一。
我扶住了快要倒下去的冬衣，她的脑袋靠在我的肩膀上。活泼的白兔变成了沉默的美人。
结果又是这种结局呢。早知道是这样我就早点把死讯告诉她了。至少她还会怀有对张晨的幻想，而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张晨连同羽未白一起从她的记忆中消失。
不过或许我的选择是正确的。与其心存幻想，不如连这份幻想也一起粉碎掉。
心里的遗憾一下子就减轻了。
只是，现在突然觉得如果她也是阴阳眼的持有人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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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宽，你看到了吧。”李桉慵懒地靠在一根石柱上。
她的手指正朝着一个方向。从这个视角望去，花园里分明是一对亲昵的男女，女方甜蜜地倒在男方的肩膀上。
李宽推了推眼镜，被月光照射得反光的镜片下，他的眼神无法看破。
“管理员，我们回会场去吧。”李宽掩饰着自己的表情，“晚宴快进行到最末了，是轮到我上台的时候了。”
李宽虽然这么说着，双脚还是牢牢地钉在原地，目光停留在花园中央。
李桉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果然还是不甘心的吧。”
“这种结果我早就已经预料到了。”李宽耸了耸肩，“我心里清楚，冬衣她只是把我当哥哥看而已。”
“所以你就能容忍被一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横刀夺爱？”李桉一步步地逼近，“你应该清楚，他不是那个10年的张晨。他现在是羽未白。是个跟你们毫不相干的陌生人。比起这种人，冬衣竟然宁愿选择他而不是你。不觉得不可理喻吗。”
“而且……”李桉轻轻摘下了李宽的眼睛。眼睛下的双眼，已经盛满了名为悲愤的泪水，“李宽，你在哭。”
被识破的李宽一把推开了李桉，把眼睛重新戴上，看上去有些慌张又不知所措。
被推开的李桉没有丝毫的恼怒，反而温柔地捧起李宽的脸，吻在了他的嘴唇上。
李宽明显惊呆了。在嘴唇上传来丝丝的凉意后他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面前是带笑的李桉，自然到好像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般：“现在，跟我说实话吧。李宽，你现在心里什么感觉。”
“……心痛。”李宽开始神智不清地吐露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有多痛呢。”
“痛到……想杀人。”李宽捂着胸口喘着粗气，双眼明显已经失去了光泽。
“那么，去吧。”圣母般的脸庞说出了恶毒的话语，“这一次，允许你去发泄自己的一切不满。不管用什么方式。”
“去杀掉一切一切的元凶。去杀掉李冬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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