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阎王要派我去表层世界？”
穿着护士服的冬衣，被坐在办公桌前的林黑这样告知后有些惊讶。
冬衣抱着医患资料的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在成为亡灵后，托羽未白的关系，她得以进入林黑的中央医院实习。因为生前有照顾别人的经验，而且性格又很温柔善良，在学习了一段时间的医疗知识后很快就成为了医院的正式工作人员。
可是除了医院的工作以外，冬衣对地狱经营的事务一无所知。突然说要被指派到表层世界执行工作，让她有些慌张。
“嗯。”林黑点点头，“Y市突然出现了一个叫做乌托邦的组织。在表层世界驻扎的地狱人员，回报说，那个叫乌托邦的组织只招纳善良的亡灵。冬衣，听说你曾经是天使的回收对象吧。”
“欸？嗯……好像是。”
“你在医院中的工作表现很出色，而且又满足善良的标准，让你去再适合不过了。”
“是，是吗……”被夸奖了，冬衣心里有些高兴，“那么……林先生，请问去表层世界，是要做什么工作呢……”
“那还用问吗，当然是潜入工作。”
“潜入……难道说是……间谍吗……”
林黑点点头，冬衣手一哆嗦手中的文件掉了一地。
“怎么了，有问题？”
“这种任务……交给我真的好吗。”冬衣赶紧拾起掉在地上的纸张，一脸慌张地看着林黑，“我只是一个小护士啊……而且我脑子笨得很……这种工作肯定做不好的……”
“不，这正是你的优势所在。”林黑露出了微笑，“你这样单纯的女孩，谁也不会想到会是做情报工作的吧。”
“是……这样吗……”冬衣无奈地笑了笑，“可是……林先生，您去的话，不是更加合适吗。您对病人的态度我们可是都知道的，而且您的能力非常强，一定能胜任这种工作的。”
林黑却摇了摇头：“如果我去了表层世界，谁来支撑这家医院呢。”
“那……那么……肯定还有更加合适的人选吧。”冬衣仰头看着天花板，“嗯……比如说……”
“冬衣，难道说你想在这家医院干一辈子吗。”林黑没有听冬衣说下去，“如果你能完成这项工作的话，能成为新的死神候补也说不定。”
“可是……我从来没有过那种想法……”
“那么，就权当回表层世界一趟好了。冬衣，你很想回去看看孤儿院吧。”
“唔……”冬衣语塞了，她玩弄了一会儿自己的手指，点头承认下来，“嗯……”
“那么，就这么定了。”林黑一拍桌子敲定，“放心好了。你不会孤军奋战的。其他亡灵会去接应你。那个人绝对信得过。”
冬衣愣愣地看着，一说起Y市的亡灵，她就不自觉地想起了那个人。
“接应的人，难道说是……”
“当然了。”林黑早就猜到了冬衣想说的是谁。
“是接引你的那名死神，羽未白。”
————————
我们向地狱报告了乌托邦的事情。有些出乎我的意料，阎王竟然立马答应下来会调派人员协助我们。
别看阎王是个小孩的模样，其实做事还是挺雷厉风行的。
“那个人在Y市的孤儿院了。自己去找。”
吓得我立马就去了一趟孤儿院。
不过我也不是一点疑惑也没有。比如说……为什么会是孤儿院。
“哥，又是这里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未央已经抱住了我的胳膊。
听说我要到孤儿院一趟，未央坚决要跟着我过来。我本来想说你今天不用上学的吗，可是感觉未免有些太不解风情了。
“这里是开始的地方吧。”我站在孤儿院的大门前，转头看着未央，“我们第一次碰面就是在这个孤儿院。”
“哥，你想起来了呢。”未央有些欣慰地看着我，“不过啊。你真的很笨。为什么连自己是被领养的都能忘。”
“呃……其实我还是没想起来。”我尴尬地笑了笑，“是老爹他跟我说的。我也觉得自己的记性是不是出了点问题……就算那时候还小，但会把这件事忘掉，真的有些夸张……”
“老爹啊……”未央靠近了我一些，“哥，你之前一直都喊他羽天齐的呢。”
我这才意识到刚才不由自主地喊出老爹两个字了。嗯……虽然羽天齐至今为止给我们找了不少的麻烦，还给未央套上了那样的枷锁，作为一个父亲真的非常不可理喻。可是在此之前，他对我们的照顾都是真的。就算记忆已经淡了很多，可是我不觉得那些都是虚情假意。
“哥。我到现在为止，都不敢相信那个静息团的团长就是我们的老爹。”未央跟我说了心里话，“虽然怎么看都是那个羽天齐，可是不觉得很奇怪吗。老爹他可一直是个很和蔼很温柔的人，可是在我们死后，他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大概是伪装吧。”我摸了摸未央的脑袋，“他用了这么长时间筹备自己的阴谋，搞不好我们两个也不过是他的道具而已。”
“反正已经撕破脸皮了。就别聊他的事情了吧，未央。”
“嗯。”未央乖巧地点着头，“在你不在的一年时间里，我都会莫名其妙地害怕起来。果然还是你在我身边最让人安心了，哥。”
“咳咳……”我竟然被未央的话说的脸红了，“肉麻的话，有机会再说吧。接下来我们要干正事……”
说话的时候，踏上楼梯的脚一个不小心踩空了，我一个踉跄差点撞在门上。
好险……刚才的姿势应该不会很狼狈吧。
“哥，跟那时候一样呢。”未央忍不住笑起来，“还记得吗。那时候跟你第一次见面，老爹他把你领出门的时候，我因为气愤所以在后面推了你一把呢。你那时候就跟现在一样，摔下楼梯，差点狼狈地扑倒在地上。”
“真过分啊……未央。”我扶着门站起来，“我有这么招人嫌吗。”
“哪有。我那时候这么小，突然家里冒出来一个比自己年长的哥哥，任谁都会不平衡的吧！”未央红着脸辩解道，“所以不是因为讨厌你……”
“欸。不是吧。你那时候的那副小脸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之后被你虐待得遍体鳞伤的身体现在还在隐隐作痛……”
“真，真的吗！真的有在痛吗！”未央赶紧在我背上摸了摸，“不可能吧……当时我只是把剪刀扎进去了而已啊……”
“你真干了啊！我只是随便说说！”
“哈哈。开玩笑的。”
“才怪……你刚才不是真的有在很用心检查我的背吗！”
“哼。你这么斤斤计较的话，是没有女孩子会喜欢你的。”
“……”我无奈地看着把头别过去的未央，她也没有真生气，不时地向我瞟来瞟去，“这不是对我恨之入骨吗……之后我们的关系是怎么开始好转的……”
我刚想继续问下去，孤儿院的大门突然自己开了。大门拉开了一条缝，不过并没有打开，好像还有话没说完，里面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李小姐，谢谢你听我说了这么多，既然暂时没法做出回复的话，过一段时间后，我会再来找你的。”
“好的。辛苦您了。岳先生。”
“如果李小姐能加入的话，是我们的荣幸。给你的宣传词，我们都已经想好了。”
“欸？宣传词？”
“最接近天使的人。怎么样。这个噱头不错吧。”
这是什么广告词，好恶心……
“哈，哈，哈……”女声的主人好像很尴尬的样子，不过她也只能敷衍地迎合着。
“如果跟市民说我们的团队里有个天使一样善良的女孩子，我们的声望肯定会持续走高的吧，哈哈……”
“您高估我了……”
“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跟您聊天非常愉快。”
“我也是。岳先生慢走。”
那个被称为岳先生的男人，推开了门。看到站在门外的我和未央后，有些惊讶。
我们的惊讶程度不比他低。该说是惊吓吗。那个男人脸上长长的伤疤真的吓到我了。任谁看到都会觉得他是哪里钻出来的有着丰富经验的黑道老手吧。跟刚才那个礼貌的男声根本没法匹配起来。
“没想到孤儿院的客人还不少呢。”男人朝我们点头示意问好，“你们好，尊贵的客人。”
那个男人说了一串莫名其妙的话后就从我们旁边走过去了。我和未央忍不住回头看了他的背影一眼。
“奇怪的男人。”我喃喃道，“果然人不可貌相吗。比看上去的要礼貌多了啊。”
我刚准备把头转回来，却看到未央还恋恋不舍地盯着那个男人的背影。
“怎么了，未央。那个男人有什么奇怪吗。”
“哥。那是亡灵哦。”未央回头朝我说道。
“欸。是吗。我都没注意。”我挠了挠头，“现在这世道，看到亡灵已经不奇怪了吧。”
“嗯……”未央低头一副沉思状，“总觉得那个声音和背影有些熟悉……可是我想不起来了……”
“想多了吧。脸上有那么长的刀疤，怎么可能会没印象。”
“说的也是。”未央一下子就释然了，“那样的脸，我怎么可能会忘记呢。”
大概是未央最近太累了吧，所以有些神经质。毕竟随时都要小心会被羽天齐给带回去。
我推开了虚掩的大门，看见一个少女正在安慰两个被吓哭的男孩。
那个熟悉的人影和我的目光对上后，我惊讶地喊出了她的名字。
“冬衣？”
未央露出了不爽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