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偏着头有些不理解。
“岳霖他能够加强月亮的引力。一般的月球引力只能引起潮涨潮落那种普通的现象，可是，被他强化后的月球引力，能够诱发出更加奇异的现象。甚至，连人的情绪和生理活动都能发生变化。”
“哈？”
“原来如此……”依黎好像听懂了，“也就是说……类似狼人那样？听说有些人对月相会有特殊的应激性，有种说法是月亮的引力造成的结果。岳霖他能够用月亮引力玩弄人的情绪和生理活动，那么他也能人工制造狼人一类的生物了？”
“你的思维怎么会这么跳跃……”
我这么吐槽着，突然脑海中猛地回忆起了当时击退钱芬的景象。当时钱芬好像的确是在暴怒后，拥有了和自身不匹配的力量。那时候就已经意识到这已经有些不对劲了。再往前推，游乐园里的游客，鬼屋里的凶杀案，现在看来，难道说是岳霖动的手脚？
“不太清楚……但可能真的是这样。哥，还记得那天广场上的事情吗。”
“你是说集体祭祀？”我仰着头看天花板，“嗯……所以那个也是岳霖搞的鬼了？”
听了我的答复未央竟然不爽地撅起了嘴：“哥，总觉得你有些心不在焉的呢。”
“有，有吗……”我心虚地挠了挠鼻子。
“羽未白，你还相信乌托邦吗。”
依黎果然聪明绝顶。竟然一眼看穿了我的心思。
搞什么啊。为什么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未央会跟我说这些。
我昨天还信誓旦旦地在心里打包票说要保护那个承载了全员希望的乌托邦。结果今天未央就把我的幻想粉碎得一点也不剩。
我好不容易坚定下来的信念到哪儿去了！
未央你说的真的是实话吗。这种话，我问不出口啊！
“哥，我本来不想跟你说这些。我知道你心里也很矛盾，可是最近的事情让我越来越坐不住了。我怕不跟你说这些，会引发更可怕的后果……”
头有些痛，我扶住了额头。
“我知道了未央，你不用自责的。我也不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我脑中也早就对乌托邦编排过不知道多少次了。不但不该怪你，我还应该感谢你。多亏了你，我才没有往错误的方向继续追究下去。”
“哥……”
我叹了口气。顺手抓起了放在桌上的手机。
“羽未白，你要干什么。”
“那还用说吗。把这个消息告诉其他人。”我说的当然是武正。现在Y市，最有话语权的恐怕就是他了。
“这么急？”
“否则呢。又不是磨豆腐。”
我看着通讯录里武正的号码。这是上次见面的时候他留给我的，说是以后方便联系。跟武尧的老子通话，总觉得没有跟武尧通话来得自在呢。
然而也由不得我了。我犹豫了一下后，还是按下了那个号码。
大概因为是夜深，武正已经休息，所以手机没有立马打通。趁着拨号的功夫，我抬头看着床上的两个女孩。
“抱歉，依黎，还有未央。接下来几天，我可能需要在外面待久一些了。”
“为什么。”未央先发问了。
“不能让冬衣一个人在孤儿院里。”
我捏紧了手机。
“我得想办法，说服她退出乌托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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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衣姐姐再见！”
一大早，一帮小男孩小女孩从孤儿院的大门蜂拥而出。他们乘着孤儿院的面包车上学去了。
冬衣站在孤儿院的门口微笑着朝他们挥手告别。等车开远后，冬衣叹了口气，她活动了一下拿着扫帚的手臂，刚想回身走进孤儿院，余光里瞥见了一个人朝大门这边走了过来。
“早上好，冬衣。”
我笑着和她打了声招呼。
说实话我是有些尴尬的。毕竟昨天我竟然食言，说好要来帮冬衣结果全被搅黄了。虽说不能算是我的错，可是在冬衣看来就是这样，再怎么解释也没用。
本以为冬衣她多少会有些不高兴，可是看来好像并没有。
“早上好，张晨哥。”
多么人畜无害的笑脸。冬衣的温柔让我感动到想哭。为什么会有这么善解人意的女孩子存在。
欸？等等。她刚才是不是叫了我张晨哥。
“冬衣，你刚刚叫我什么？”
“嗯？怎么了，张晨哥，有问题吗。”冬衣偏着头不解地看着我。
“不，没，没什么……”
说起来，我上次在乌托邦公司里好像有跟冬衣说过随便你怎么称呼我。现在再食言也不行了吧。
万万没想到，冬衣居然会选择这个称呼。习惯了羽未白这个名字，突然被叫张晨还真是感觉有些别扭。
“果然……还是不行吗……”
冬衣的眼神突然失落下来。我赶紧摆摆手：“不不不。没事没事。我不介意。你就这么叫我吧。可是……最好只是用在我们两个人私下里这么叫。在熟人面前还是算了吧。”
“那好吧。”冬衣好像还是有些不高兴，可是她也没多说什么，“张晨哥你能来我就很高兴了。昨天真是谢谢你了。”
咦？昨天？我明明食言了说，这有什么好谢的吗。啊……大概只是客套话吧。毕竟我已经发短信声明过了。
“别……我还是很自责的……”
冬衣眨眨眼睛，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
“抱歉了张晨哥。昨天忙着玩了没时间打扫孤儿院。所以今天可能要辛苦点了，得把昨天的份给补回来哟。”
“啊。好的。体力活我还是能帮上忙的。”
“嗯。有张晨哥来帮忙，我就安心多了呢。”
被人依靠着的感觉真好。说实话，冬衣才是更加适合妹妹这个角色的人呢。至于未央……这不完全是个腹黑吗！
“有什么我帮得上忙的吗。”
“嗯……”
冬衣低吟着，她环顾了一下周围，最后目光停留在了大门前的庭院：“果然，还是先清扫一下庭院比较好吧。李管理员去世后，这片庭院就荒废掉了。这可是孤儿院的门面呢，不好好打扫，怕会给来宾留下不好的印象。”
庭院的确是好久没有打理过的样子，石板路之间已经长出了杂草，而且因为前几天刚下过雨，院子里全是湿湿的泥巴。虽然不时散发出的泥土味有些心旷神怡，但就视觉上来说不免有些看不下去。
“行。冬衣，那就麻烦你打扫一下了。我来把这些杂草和长畸形的树枝重新修剪一下。”
“欸？张晨哥你居然会做这种事情吗。”冬衣有些吃惊，“没想到你会做这种精细的活呢……不不不，我绝对不是在蔑视你……”
“哈哈……”我顺手捡起放在旁边的剪子，上面还留着树叶的渣滓，明显是用来修剪植物的，“别看我这样，我也是有些经验的哦。”
屁的经验。只是我的眼睛能用数据告诉我该怎么做而已。
“那就拜托张晨哥你了。这种活我还真做不来呢。”
我提着剪子走到了一株灌木前面。
我张开了剪子，手上的动作却停下来了。
现在我有更加重要的东西要考虑。
想要让冬衣退出乌托邦，该怎么开口好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