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拖着重伤的身体一瘸一拐地回到了自己的家。
敲响了大门后,我倒在了门上。门“咔嚓”一声开了,我直接倒了下去,感觉碰到了软软的东西。
“哥!”看到我这副模样,未央明显是吓了一跳。
她抱住我的脑袋,把湿透的我拖到了屋子里,安置在了沙发上。
“未央……”
“哥,你别动。我帮你清理一下。”
我不知道现在自己腿脚全是可怕的伤痕,崩裂的伤口流出的血液,把皮肉和裤子黏在了一块儿。
“未央……我失败了……”
“这不是一目了然吗!好了,我知道了。现在先别说这些……”
未央拿来医疗包帮我清理着伤口。我感觉到自己的裤子被她扒掉了,不过我一点也没有感到羞涩。
恍惚中的我,可不会有羞涩的感觉。
“乌托邦比我想象的要强……是我太轻敌了……”
“别再说了!本来就是你太勉强!一个人闯进满是亡灵的乌托邦……怎么可能成功嘛!”
未央说着在我额头上摸了一下。
“哥……你有点发烧……”
我摇着头,迷迷糊糊的,完全不知道未央在说些什么。
“对不起……哥……都怪我……害你变成这样……”
我昏睡过去。最后耳边听到未央有些虚幻的声音。
“也许我会亲手葬送掉乌托邦……”
“但我一定不会让父亲他如愿以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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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冬衣感觉恍如隔世。
头晕晕的,被猛击的痛感已经不在了,可感觉脑袋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头疼得要命。
她试着动了动手脚,但却是徒劳。她被绑在了一条椅子上,椅子被钉死在地板上,连挪动一寸都办不到。
“疼……”
胡乱折腾触动了脑袋上的伤。一声呻吟引来了门外的人。
紧锁着的门突然开了,刺眼的光线下,一个高大的人影慢慢走进了房间。
那个人温和地问候着。
“醒了吗,冬衣。”
冬衣慢慢适应了强光:“岳,岳先生……”
一想到之前这个男人狠狠地朝自己脑袋予以痛击,冬衣就吓得紧缩起来。要不是身上绑着的绳子,估计她已经蜷缩成一团球了。
注意到了冬衣脸上的惊恐,岳霖露出了和蔼的笑容,就好像之前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过一样。
“别怕。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看看你而已。你昏迷了两天,都快把我吓死了。”
“两天?”
冬衣没想到自己一晕就是那么长时间。这两天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本来还为自己下手太重自责。看来是我多虑了。你没事就好。”
岳霖松了一口气的模样不像是装出来的。冬衣竟然产生了要原谅他的想法。
冬衣又一次试着挣脱绳索,当然结果还是一样。她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岳霖。
“岳先生……这是……”
“哦。不要介意,那是防止你逃走的保险而已。暂时就这样忍耐一下吧,冬衣。在软禁你的这段时间里,会有女性的乌托邦成员照料你的。放心好了。”
冬衣愣住了。
为什么,他能说的这么轻描淡写。为什么能把自己像牲畜一样说囚禁就囚禁。自己可不是什么家禽家畜啊!
冬衣强忍着没有把这些心里话说出来,她觉得岳霖不应该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这一定有他的苦衷。
“岳,岳先生……”冬衣苦笑道,“我知道自己错了。所以放过我吧。我绝对不会再轻易地说出脱离乌托邦这种话了。”
冬衣主动认错好像令岳霖很满意。他走近了一些,然后拍了拍冬衣的肩膀。
“态度很好,冬衣。看来你真的知错了。”
“那么……”
冬衣面露喜色,可岳霖突然把脸凑近,那阴沉的微笑让她再也没法笑出来。
“为了保护你的这种信念,果然还是把你囚禁在这间密室里比较好。如果让你像小鸟一样在外面自由地飞翔的话,肯定会被其他的捕猎者给捕获。我可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你只能是乌托邦的李冬衣。你明白的吧,冬衣,我是在保护你。所以,请你也理解我好吗。”
岳霖用微笑说出了这种残酷的话。冬衣的心里几近崩溃。
被囚禁在这么一间小密室里,怎么可能会有喜悦的感觉。冬衣的声音带着颤抖的哭腔:“为什么……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岳先生,我印象里你可不是这样的人!”
“不,冬衣,你理解错了。我并不是在做什么坏事。”被指责的岳霖没有生气,他挺直了腰板,丝毫没有任何愧意,“相反,我真的是在保护你。我不会囚禁你很久的,只是这么一小会儿。等风头过去,乌托邦重新在人们心中树立起来,你就会重新得到自由。然后那个时候,你就会得到一个新的称号了。你将会成为乌托邦的救星!”
冬衣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我不明白啊!真的不明白啊!我只是单纯地被囚禁在这里而已!怎么可能成为救星呢!别骗我了!”
岳霖一把抓住了冬衣的脑袋,将她摇晃着的脑袋停了下来:“不,你会的。你绝对会成为救星的。甚至是救世主。”
冬衣被岳霖的气场吓哭了。她的身体止不住地哆嗦,眼里渗出了眼泪:“为,为什么……为什么把我囚禁在这里,还要用冠冕堂皇的理由欺骗我!岳先生,你到底有什么目的!难道说你真的跟羽未白他说的一样吗!”
一时嘴快的冬衣突然察觉到了有些恐怖的气息。她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时候已经迟了。岳霖的笑容收敛起来,他扶住了椅子的靠背,然后一脚踹烂了椅子的一只脚。
“唔!”
冬衣连椅子一块儿倒了下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和椅子捆在一起的她连抚慰自己的伤口都做不到,只能忍痛龇牙,默默忍受着酷刑。
“欸,抱歉。我好像有些失态了。”岳霖皮笑肉不笑地把椅子扶正,“对不起啊,冬衣。”
冬衣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她已经察觉到了。岳霖,已经坏掉了。彻底地坏掉了。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但是,把我和羽未白那个混蛋说的话混为一谈,这么说太过分了啊,冬衣,所以我忍不住稍微惩罚了你一下。”
岳霖的笑容有些可怕:“不是你自己说的吗,会相信我。而且,我也确实是个为人类和亡灵的共存着想的领导者,不是吗。”
冬衣的沉默让岳霖有些不满:“怎么了,说话啊。告诉我,岳先生是个善良和蔼的人!”
“岳先生……是,是个……善良,和蔼,的人……”
冬衣哆嗦着把岳霖的话重复了一遍。岳霖满意地放开了椅子。
“很好。这样才是我认识的冬衣。”岳霖哼哼地冷笑着,“你刚才说,我是在骗人对吧。实际上,我说的全都是实话。看样子,你是真不知道。可是没想到真的会有不知道自己里层潜能的亡灵存在。”
“听好了冬衣。”
“你的能力,叫做‘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