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正的模样总让我有点不舒服。
明明是年近60的人,可总有种和气质不符的奸诈感。冠上正义之名的武家家主,为什么老跟奸诈的小人似的。他总是不经意露出的笑容让我忍不住想揍他。
我也只是心里这么想而已。看到他身后的士兵有要动手的样子,我护住了冬衣。
“怎么了,死神先生。连你也要包庇他们吗。”武正的手按在了配枪上,“他们可是罪孽深重的乌托邦。”
“有没有罪孽,现在还不知道呢。”
“什么?”武正皱了皱眉,“可是事实已经很明了了。他们可是意图掀起Y市暴乱的元凶。恕我直言,我对企图颠覆的人,一直不抱有好感……”
武正说的非常正义凛然。也的确很合他军人的立场。
“情况很复杂。但是总而言之,Y市的一系列暴乱和乌托邦没有任何关系。乌托邦只是被当成了替罪羊而已。”
“没错!”冬衣见我带头说话了,她也来了勇气,“我们是被别人陷害的!那个男人盗用了岳先生的能力作为己用!把一切嫌疑都栽赃在岳先生身上!”
武正听了我们的辩解有些不屑:“那么证据呢。我可不会相信你们的空话。”
“我亲耳听见的!”
“啧。”武正有些不耐烦了,“那真是巧了。我也听见过岳霖亲口招供过自己的罪行。这种东西根本没法成为证据。”
“唔!”冬衣的话被武正给堵了回去。
看见局势有些僵硬,我开口道:“证据的话,不是有吗。岳霖的失踪,就是最好的证据。”
“哈?这算什么证据?”
“当然是证据。岳霖他是乌托邦的统帅。可是在这个关键时刻,他却失踪了。这不是很奇怪吗。那个有责任心的男人,不可能会在这种时候逃走。唯一的解释,就是他被人绑走了。而带走他的那个人,显然就是冬衣口中的那个男人。”
武正听了我的解释忍不住大笑起来:“别开玩笑了!岳霖他显然是畏罪潜逃!把乌托邦的成员当做人墙然后自己逃走了而已!他就是这样的男人!”
“岳先生不是这种人!”
冬衣突然大声吼了出来,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冬衣……”
“岳先生他是最伟大的领导人!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呢!你根本什么也不知道!你只是个把嫌疑随意栽赃在无辜的人身上的白痴警官而已!有什么资格说岳先生的坏话!”
一直躲在后面的乌托邦成员都吓傻了,听到冬衣声嘶力竭的吼声后他们也跟着帮腔起来。
“没错没错!”
“岳先生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他肯定是陷入危险中了!”
“我们要想办法把他救回来!”
诸如此类的声援此起彼伏。武正变得烦躁起来,他动了动眉毛,刚想开枪示意,但他刚拔出的配枪就被我一把抢了过来。
“你想干什么?袭警吗?”
武正的表情严肃起来。我根本不在意他的表情,直接把那把配枪捏得粉碎。把碎片跟垃圾一样扔在地上。
见到有人反抗,武正身后训练有素的士兵们通通端起了枪。可被我瞪了一眼后,他们不自觉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怎么了。继续啊。如果你们觉得能够打出一枪的话。”
“嘁。”武正示意士兵们统统放下武器,“羽未白,你什么意思。之前不是说好,要一起镇压乌托邦的吗。”
“我现在反悔了。”我面不改色地说出了这种话,“我只是意识到自己错了而已。武正,你作为长辈,应该比我更清楚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句话吧。”
武正嘴角抽搐了一下,他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出来:“你现在的行为才是最大的罪过!你知道吗!你在包庇一个庞大的犯罪组织!简直愚蠢!”
“判断是非不用你教!”我也不顾及什么长幼之礼,直接反驳了他,“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要论是非,我比你看得更加清楚!我可不会向没有攻击意图的人痛下杀手!虐杀普通的百姓!你这样也算是军人吗!”
武正看样子是词穷了,他愤怒地把头上的迷彩帽扔在地上:“好了!那么你到底想怎么样!包庇乌托邦又如何!现在根本没有市民会相信乌托邦的说辞!凭你们几个人又能做到什么!”
“很简单,拜托警方为我们作证。”我厚颜无耻地提出了这个要求,“如果警方宣布之前的调查结果有纰漏,乌托邦的罪行仍然需要进一步考量。相信市民的戒备心会减轻不少。”
“你是让警方承认自己办事不力吗!痴人说梦!”
我摊手道:“难道不是?不管怎么看,这次行动都过于草率了。只靠岳霖的证词警方就轻易为他定罪,不觉得荒唐吗?而且,不知道你是真的有所疏漏还是刻意栽赃。在募捐大会上,你偏偏漏过了最重要的一条没有询问。”
“什么?”
“最简单最直接的问题你没有问。为什么你要拐弯抹角地询问岳霖的能力,而不是直接问他‘你到底有没有用自己的能力做成那些事’。明明当时用这个问题就可以决定他是否有罪,可你偏偏故意激起市民对他的怀疑。居心叵测啊,武正大队长。”
看到我有些奸诈的笑容,武正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看来的确是我疏忽了。”武正简单地蒙混了过去,“好了我知道了。的确是我们警方调查不足。等找到岳霖后,我们会展开更加仔细的调查。在那之前,我们会和市民好好解释这个问题。满意了吗?”
“真的吗!”冬衣流下了喜悦的泪水,“太好了……这样……大家的牺牲……全都没有白费……”
我欣慰地摸摸冬衣的脑袋:“看来,乌托邦新的领导人,也已经同意了这个提案。干脆就这么说定了。”
我意味深长地看着武正:“辛苦你了。武正大队长。”
“啧。”武正咋舌的样子并没有人看到,他无奈地妥协了,“可是,要让市民信服的话,只靠警方证明可不够。既然你们说岳霖是被人挟持的,那么,挟持他的人,你们至少得给我们透露一些相关信息。”
“当然可以!”冬衣看上去有些兴奋,“一个中年男人,戴着黑白相间的面具,高高瘦瘦的,至于长相……”
冬衣说了一半就支吾起来。我拍拍她的脑袋,接下了她的话。
“好了,冬衣,让我说吧。”
比起冬衣。那个男人,当然是我更加熟悉。
还用说吗,还有比我更加熟悉那个家伙的人吗!
“那个男人,叫做羽天齐,是静息团的首领。”
武正微微皱了皱眉,没人看得出他现在心中已有波动。
“没错,就是那个羽家的家主。”
“也是我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