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醒来时的时候已经是将近下午三点了。
姗姗也和早上一样还在睡。
让她睡吧，反正她现在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问题是，我现在干什么。
玩手机？
前几次直播的时候有试着玩过一些手机游戏，比如“麦因克拉夫特”之类的。
不过这个游戏据说还是用电脑玩起来要舒服一点。
其实我觉得比起直播，这个游戏更适合做成实况视频要好一点吧，低难度的情况下无非就是砍树挖矿发家致富，很难出高光点的样子。
对于一个初见的新人，高难度还是算了吧。
偶尔死一次两次节目效果有了，但是一直在失败就没什么意思了。
话说回来，前代心心不是有玩过“掘地求生”嘛，我的电脑上也有的。
我记得我好像没有登顶过的样子，听龟龟说的这游戏玩一个疯一个，我也买回来试了试。结果因为工作太忙一次也没有通关过。
顺带提一句，现在的我有自己还是张大星时的记忆。
买的那些美少女游戏应该也还在自己的电脑上吧，好像工作了之后就再也没有推过剧情了。
突然觉得自己好闲。
其实上午那个谁问起来的时候我也在想，我离开心心之后干什么。虽然说是有一些目标了，但是具体要做什么，怎么做，也还是一片空白。
先不说那本就贵到离谱的全身动捕设备，我连我告病之后是以什么样的形象，什么样的方式来回归这个行业都没有想好。
就算我要回归，那为了圆这个告病的谎，我至少有一年是不能公开活动的。这一年里这个行业能变成什么样子，也还是个未知数。
虽然是这样，我倒也想按照自己的路子做下去。
爸妈那边有自己的产业和退休金，这两年应该不会要我帮衬。
除开我爸妈突然有病了什么的。
这应该也是小概率事件吧，前段时间才带着俩人去体检过。
我这边，应该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要是没有什么后顾之忧的话，应该可以吧。虽然这个计划成功的微乎其微。
那接下来的行动是——
不知道啊……
龟龟说要教我一些技术相关的东西来着。
感觉这些东西绝对有用。
不过以我现在的智商，应该很难学会吧。毕竟原来还是男性的时候也没搞明白这些东西。
算了，反正短时间内我应该还能在心心项目组这里窝着，用这些时间慢慢学吧。
我打开了手机，上面有龟龟的信息。
“明天她就来了，话说回来，你知道她叫什么吗？”
是在一个小时前的信息。
“不知道啊。”
不过上我们的公司内网应该能查到吧，如果是真的入职了的话。
“我上内网看看吧。”
过了一个小时的回复，以龟龟的风格应该不会立马回复。
“我赢了。”
没想到龟龟的回复如此之快。
“我和蜜儿在打赌，我赌你还不知道她的名字，蜜儿输了。”
“难道你俩这一个小时一直在等我回复吗？”
“差不多，毕竟赌注挺大。”
龟龟那边看起来是一直在等我的回复的样子，我现在有点好奇他们两个赌了什么了。
正当我回复的时候，龟龟那边发来了一张照片。
“哈，老子今天终于让她穿上这身衣服了。”
额……
这衣服，少儿不宜吧。
怪不得龟龟一直守在手机前面。
“你真的不知道吗？！”
蜜酱那边很快就来发难了。
“嘛，龟龟问我的时候是不知道就是了。”
现在知道了。
网站已经打开了。
“你！”
蜜酱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
“算了，反正我本来也打算穿的，不过就这样便宜了这王八心有不甘。”
“没关系，以后咱俩可以合伙赌回来就是了。”
“好主意啊。”
蜜酱那边我猜应该是快开始了。
“那下回再聊啊，我们要开始少儿不宜的行为了。”
啧。
真是。
人在家中坐，狗粮天上来。
还是特高级的那种狗粮。
“叫温婉吗……”
我又看了看手机屏幕上的简介。
说实话这个名字一听就像是个大户人家的姑娘。
人长得也挺温婉。
很难把这个面相和什么恶役大小姐联系起来。
啊，留学日本，专业是设计，又在声优事务所里接受过培训……
不会吧，这个二味儿好重啊……
试承想，一个中国人，谁没事儿会跑日本去学声优啊。
怕不是一开口就是“呐呐呐呐呐……”
完了，中二少女？
不过有可能这是我的偏见，人家挺好的也说不定。
希望是我的偏见吧。
谁能应付得了一个人体声呐啊。
呐，你说是吧。
心情一下子开始忐忑起来了。
“小星？你已经醒了啊。”
姗姗这个时候从床上爬了起来。
“啊，我吵醒你了？”
“没有……”
姗姗揉了揉自己惺忪睡眼。
“我只是想起来我的东西还没搞完……今天晚上答应了粉丝们要做一个回顾直播的。”
啊？
这时间有些紧张啊……
“现在已经三点了啊，时间来得及吗？”
“应该……”
姗姗从床上站了起来。
“来得及……”
“额……我可能帮不了什么忙了。”
“没事，晚上不唱歌……”
话虽如此，可是现在找个能当工作室的房间也来不及啊。
这房子的隔音实在是不敢说好。
姗姗摇摇晃晃的走出了卧室。
“我觉得这里就好吧……”
姗姗指了指我没有放什么东西的客厅。
“主要是啥吧，这一栋楼里住的全是老人和孩子。”
“啊，这样啊。”
姗姗有点失望。
“我以为这里和张三磊那儿是一样的……”
姗姗又回到了我的身边。
“是我擅自下决定要搬来你家，对不起啊……”
“不会啊。”
我放下了手机。
“姗姗你能这么信任我，我却没能帮上什么忙，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
姗姗坐在了我的身边。
她突然把脸凑到了我的跟前。
我有些不太好意思直视她的脸。
“算了，粉丝什么的，那里有小星你重要。”
啊？
粉丝听到会伤心的。
姗姗抬头望向了窗外。
窗外阳光正好。
“我其实一直在想啊，‘花奈’，究竟是我，还是张三磊，还是粉丝们呢？”
这个问题有点深奥。
“‘花奈’是张三磊为我做的一个皮，张三磊让我用这个皮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比起说‘花奈’是我扮演的，不如说连中之人也是一个提线木偶罢了。”
姗姗的眼睛里有一点泪光。
“不管我们在皮下是笑是哭是面无表情是痛苦万分，观众们看见的只有高兴的神色啊。”
姗姗抬着头，泪水没有从她的眼眶里流出来。
“就像这样，我们只能戴着笑容满面的面具面对一切。”
姗姗转过头来。
满溢的泪水立刻打湿了她的衣服。
我想不出来什么好的安慰的话。
她经历的事情是我所不敢想的。
“对了，小星啊。”
姗姗抹掉了眼泪。
“希望你不会遭遇这样的事情吧……”
“其实吧……”
我最终还是开口了。
“粉丝们应该最爱你的。”
“这个我知道……”
姗姗点了点头。
“我能坚持到现在，全是粉丝们给我的力量。”
“所以，我们存在的意义就是这个啊。”
我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把快乐带给自己粉丝们，让更多的人能有一份属于自己的快乐，这就足够了。”
“就算带着一副只能笑的面具吗？”
姗姗有些不解。
“对啊，所谓偶像，不就是这样的存在吗？”
“这样与木偶又有什么区别呢？我们是人，是实实在在活着的人啊。”
“所以我们才有自己的虚拟形象啊，所以我们才要披着一个与自己完全不同的‘人设’啊。虚拟形象存在的意义不就是对美好的一种追求吗？既然我们拥有着‘完美’的外表，我们就要把这份‘完美’呈现给每一位观众啊。”
姗姗的眼神变了变。
“你，真是奇怪。”
“我觉得还好吧。”
姗姗长叹了口气。
“人还是要活得轻松随性一点好吧……”
姗姗站起身来。
“虚拟主播也是要吃年轻饭的，你总不能当一辈子主播吧。”
“其实这个问题我也不是没有想过。”
我抬头看了看天空。
“最后的结论是，反正我还年轻，想这么多干啥。不如趁早把自己的梦想完成了。”
“算了。”
姗姗挡住了我的视线。
“反正还年轻。”
“老了的事情老了再说吧。”
我也站起身来，向客厅走去。
“要不你今天就到心心那边去直播？”
我看了看房间。
“这边倒是有一个地下室可以当作工作室，不过网线没有拉过去，明天我叫人来弄一下好了。”
“不，其实也不用了，我这边不是见了杂色了嘛，他说有意向和我组合成一个乐队。”
姗姗也跟着我走到了客厅里。
“我打算以后就转型成一个专业的歌势了，作为虚拟歌姬出道好了。”
姗姗笑着说道。
“虽然我刚才说了那么多，可我没有一点想要放弃自己的虚拟形象哦。”
我就觉得刚才的话是丧气话。
“对了，小星你要是有意向离开心心单飞的话，不如我们作为一个组合一块儿吧！”
“啊？不敢不敢，我五音不全……”
“没事儿，我可以从头教你，唱歌挺简单的，比唱戏简单多了。”
姗姗打开了自己的箱子。
“看，这都是我的练功服。”
她从箱子里翻出了一套衣服。
“诶，对了，你现在还有天天练那些基本功吗？”
“练啊。”
“那正好小区里有一个小京戏团呢，是原来我爸厂里文艺团的一群老人了。”
姗姗眼睛一亮。
“在哪儿在哪儿？”
“每天傍晚吃完饭之后就会在社区的老年活动中心唱着玩，你要去吗？”
“我去我去，我好久没有正式唱过这些东西了，张三磊不喜欢听，我就一直没有机会开嗓。”
姗姗像找到了一个宝藏了一样兴奋。
“有些东西真的是放弃了才知道自己有多喜欢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