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大人,请您过目。”艾德薇娅献上卷轴,上面记载着舰队的基本信息,这是根据艾德薇娅的标准组建的舰队,拥有大规模海战和狩猎深海巨兽的能力。如果飞龙出现,这支舰队应该也能毫不犹豫地将飞龙猎杀。
“好,很好,如果你一直背着我,我可能会选择砍你的头。但是,交接成功了,这支舰队是我的了。”她一手捏着艾德薇娅的脸颊,表情复杂,但不难看出,怒气居多。
“是的,大人。这支舰队听候您的差遣。请您为它……命名。”艾德薇娅的语气变得客气了,宇文访纶松了口气,放开了她。
宇文访纶顿首沉思一阵,猛然抬头,说道:“我决定了,就叫尽江军团。话说,你哪来的钱?”
“这个嘛……烟草多抽点税就够了,攒了不少年了。”
“……”宇文访纶无语,她不知道评论什么好。
“账单会寄到您的山巅堡里,请您放心,我虽有辅佐之才,但实在难以统率。”
“以后你如果再这么自作主张,不同我商量,绝对饶不了你。对了,你是不是还从商都官员工资里抽了一点?”
“宇文访纶!这其实是给你的惊喜!你是好不容易遇见的公主大人!请和我永远在一起吧!”艾德薇娅如此说道,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但她认为这样可能会有一线生机。
“你这么说也没用哦……作为惩罚,今天晚上你来侍寝。”宇文访纶用一枚木制行令敲了下她的脑袋,艾德薇娅轻声呻吟。
之后,两人登上中间的旗舰,自前到后共有五百只大桨,高帆约莫有几十寻,前排与后排都有弓弩架在侧舷,火炮在舰首有六门,侧边各则有八十门,兵士们将它们擦的雪亮。而舰首的撞角包着铁皮,刻意雕饰成箭头的模样。同时,居中的桅杆则如拉玛海峡彼端的高塔一样耸立。
宇文访纶拉着桅杆上的钩子,踩下踏板,在机械的传动下,宇文访纶被拉向瞭望台,她在瞭望台是俯瞰四周,舰队的各舰就像棋盘上的棋子一样排布在宛若泛着粼粼光点的碧玉的海面上。她长舒一口气,又望着湛蓝天远点着金光。现在这支舰队是我的,她想到,我应该算是高枕无忧了。
她抬手遮住刺眼阳光,踩在瞭望台的边缘,跳下,扎向水面,最后背部着水面,溅起大片水花。舰船上的兵士看到后不禁吓了一跳。当他们打算去捞宇文访纶时,她早已同艾德薇娅站在舵前,甚至连衣服都没有湿,这支军队第一次见识到宇文访纶的力量,无一不折服。他们纷纷议论,最后还是在宇文访纶的号令下回到岗位。
“艾德薇娅,谢谢。”宇文访纶冲着她笑了,转而又表情严肃,“我正愁着这些呢,不过,只有这一次可以破例,以后我不会原谅你的。”
“我明白,不过你还是笑着比较好。”艾德薇娅拨开她遮着眼睛的发丝,“读书的时候我其实很喜欢你的笑容,不像你那整天阴沉沉的哥哥……”
“他现在算是生死未卜,希望他别在高原上被野兽叼走。”宇文访纶面色凝重,转而又牵动嘴角,“不过马科尔会保护他,就算他被吃了,那也是他活该,也由不得我。”
“这样吗,宇文访纶。话说,你今晚要我怎么侍奉你呢?要我叫你姐姐吗?”艾德薇娅坏笑着,“听到这句话,你应该会想杀了我。”
“不,不用那么做,但以后我要你运用知道这些事情的能力为我效力。”
“我知道了。但是,我也会好好爱抚你的。”
“呵,偶尔换点年纪比我大的玩玩也不错。”宇文访纶顺势捏了把艾德薇娅的臀部,“还挺有料的嘛。”
“大术士也只是玩玩吗?”她转而轻声说道,贴着宇文访纶的耳朵。
宇文访纶则环住她的颈部,耳语着。
不知多久后,艾德薇娅听罢,轻笑一阵,在宇文访纶额头上留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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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艾德薇娅同宇文访纶共浴之后,同床共枕,房内的壁炉劈啪作响,火舌舔着金属围栏。这是在港口的军营,外面的虫鸣渐响。同床两人,前者平躺着,似乎有些许紧张,后者趴在她的身边,看着她的脸颊,说着些戏谑调戏的话语。
“宇文访纶,你还真是个混蛋,满脑子都是下流的东西,不是吗?”艾德薇娅打断宇文访纶,两人脸颊紧贴,她可以感受到宇文访纶的气息,“薇尔希亚,我,还有谁?辛西娅吗?你的确来者不拒。”
“是啊,看着她们可爱的小脸,我总是忍不住。或许父母把我和玥的名字弄错了,我才会对女人产生兴趣。”
“你要我怎么服侍你呢?”艾德薇娅的指尖拂过宇文访纶的鬓发,随后她搭着宇文访纶的肩膀,在她颈部留下一吻,宇文访纶轻声呻吟。
“就这样吧。艾德薇娅,哈啊……你的姓氏,我一直不知道呢,也许你和我有一点血缘关系。”
“我没有姓氏,我是色雷斯族人,在经历生死存亡的大局之后,如果存活下来,就得舍弃姓氏,去追随自己生命之中的光芒,有些人去做了僧侣,有人去了北海,到了王朝以北,直到消逝在水天一色的界限,彼岸不为人知的迷雾之中。”她抚摸着宇文访纶,指间在她的下体滑动,扩张。她感到粘稠的液体缓缓流出,顺着指节流下,直到手腕。还感受到宇文访纶那柔嫩之处的抽动,“还好吗,如果痛的话,我就停下了。”
“艾德薇娅,嗯……啊,继续吧。你又打算怎么做呢?像别人那样去游历吗?”宇文访纶不时闭着双眼,她的声音颤动,“你现在还想在我手下做事吗?。”
“你说呢。或许,这么说很恶心,但,你就是我现在存活于世的唯一理由,我的生命之光。”她一本正经地说着,紧紧抱住宇文访纶。
“艾德薇娅,”宇文访纶挣脱她的怀抱,“我要你立下誓言,以独一之神维斯,满天诸神,奉自然造物,世间一切物质,守恒之秤的名号,在此向我起誓,从此无论生死,皆与我共赴。”
“嗯?”她犹豫了一刻,随后下床跪下,宇文访纶坐在床边,伸出右手。
“我以自然造物,奉诸神与守恒的名义,向您起誓,请您接受我的誓言,从此成为我生命的明光,无论前路如何都随您而去,至死不休。”她吻了宇文访纶的手。
“起来吧,艾德薇娅候爵,你现在是我的誓言从者,你从此不可违背我的命令,用镜子看看你的脊梁,我用抵抗意志在上面刻下了术式,它是这个誓言的契约精神,你就不能加害于我了。”宇文访纶捧着她的脸,“你既然能背着我募集军队,也能在我陷入困境时算计我。就算你那时随我出征并濒死而归,我仍然要小心你的所作所为。”
“你在否认我的忠诚吗?”艾德薇娅冷笑道,“如果真是这样,我该为谁效命,才能来危害你?为了吊死在城墙上的索亚?还是一群老弱的铁流军?你也明白,我追随的人和事,永远会站在赢面。正是如此,我才会跟着艾希作战,再到现在跟着你。”
“我不可否认你的忠诚,但也只是暂且希望如此。所以,不要背叛我,艾德薇娅……”
“你我都知道,多说无益。现在,夜晚还长,来吧,让我们的感情再升华一番。”
艾德薇娅扑倒宇文访纶,宇文访纶默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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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的很好。她已经不可否认你的忠诚了。”戴着黄铜面具的男子转身同她说道,“宇文访纶这个愣头青还蒙在鼓里。”
“您的夸赞并没有什么用哦。薇尔希凛怎么样了?她在塔里面看到了什么。”女性走进,关上房门,房屋藏在覆着青苔的小丘下,看起来就和侏儒旅人的蜗居一样。
“她装了只龙眼球,现在一只金龙眼一只红眼。并且,她已经打到尖塔的第二层啦,说不定,她自己一个人就可以攻略高塔了。”他掀开面具的一点缝隙,朝自己嘴里送了一根炸鱼。
“没有别的人吗?还是说,全死在一层的出口那里了?”
“是的,三只红地精,每个都有两人那么高,钢剑砍不透,铁矛扎不进。薇尔希凛带的那四个人全部被砸扁了脑袋,你能想象吗?眼珠爆出,脑浆四溢。”他弹了下下巴,“不对,你应该见识过,宇文访纶徒手砸开王之铁卫的头。”
“你猜错了。她用的战锤和铁护手。”她从对方面前拿走酒瓶,为自己斟满,一饮而尽,“没有篝火赐予你的视野之后,你也只能听信传言。宇文访纶那时的确意气风发,刺杀公主之后精疲力竭,居然还能把我当成尸体扛到马匹上。后来,幸亏她发现我还有一口气,不然,只有贝奥兰迪能跟着她回去了。”
窗外一阵惊鸿,雷鸣传来,窗棂振动。不久,细雨阵阵。楼上传来犬吠,万物的协奏格外刺耳。
“接下来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她望了望窗外,双手又抵着自己的下巴,向他问道。
“继续监视宇文访纶。”他暗自捶了下腿,“瑟露卡尼的变乱可是让我的两万兄弟们都背上了背誓者的罪名,铁流军千年坚守盟约,守望高塔,落得的只有叛徒的咒骂,现在总得让我们有一个正名的机会吧?”
“我欠你的值得我作出这么多吗?”她敲了下酒杯,杯口留下一处裂纹,她火红色的头发由着烛光映射在杯子的裂隙处,显得她扭曲而可怖。
“艾德薇娅,这他妈不是欠我的!在辉石河口,你的一句号令,杀死了索亚的大兄和两千铁流兄弟,油桶和火箭之下又有多少亡魂得以安息?”他的语调变得低沉而充满怒气。
“好好好,我知道了。那么,各取所需,和气生财。当然,记得解除咒令,我不想再被大气游灵缠着了。”她退开椅子起身,见门口板条篮不顺眼,一脚踏了个稀碎,随后走向雨夜。
“你终有一天会理解我,而并非如此轻描淡写地将这件事视作一笔交易。”他对着离去的背影如是说道,拿起艾德薇娅用过的酒杯砸向门框。
此时,犬吠与雨夜显得越发躁耳。泥泞的小道上留下一串足迹,雷鸣愈发,雨水混杂着木屑与泥浆涌入房间内。
壁炉内,火舌噼啪地舔舐薪柴,跃动着紫色与橙色交杂的火焰似乎在起舞欢呼,为即将迎来鲜血洗礼的大地献上自己的崇敬。
带着黄铜面具的男人倚在吱呀作响的靠椅上,面向头顶,腐朽的木板,送出自己带着雾气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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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光芒透过港湾四周群山壁障之间的缝隙打入,此时仅仅是六点钟,天空中刚出现一缕橙色光辉。
“艾德薇娅大人!你去哪里了?宇文访纶大人在找您!”艾德薇娅的侍从,宫兴绫,自走廊的另一端跑过来,她和艾德薇娅一样,黑发上绑着红色缎带,年龄看起来不过二十,没人知道她的家世。据说,她是辛西娅从一个难以言述的空间里拖拽出来的,并且身边带着带着一把上了刺刀的栓动步枪。
“好好好,艾德薇娅来了,”艾德薇娅满不在乎地糊弄着,“前晚我可没睡好,还被宇文访纶逼问呢。昨晚我出去歇息一番也没什么大不了吧?”
“您一身酒气,是去了……‘史前坑道’吧!我闻得出那里的红酒味!”她在艾德薇娅的身上使劲嗅了嗅,又翻开她的领口,看见炸鱼的碎屑,随手将其捡起来吃下,“大人,再这么吃夜宵,你要穿不下自己的盔甲了,我不想拿撬棍把你的盔甲撑开。”
“没那么严重,宇文访纶叫我有什么事?”
“她要求您亲自把舰队调到主神坛那里,其余的不知道了。”她尽力的跟上艾德薇娅的脚步,艾德薇娅比她高一个头,她的身高仅次于辛西娅,尽管和辛西娅相比,还差了四五厘米。
“请您走地慢一点,我跟不上啊!”
“那就跑着,你不是接受过那个什么生命水晶光芒的照耀,生命力比一般人强吗?”艾德薇娅不屑地说道,甚至都没有正面看过宫兴绫。
“大人!请别这么刁难我!”她扯了扯艾德薇娅的衣角,努力仰起头看向艾德薇娅的脸,“这里战士身体素质比我故乡的人强不知多少!”
“怪不得呢。”艾德薇娅随意地答到,她心中有一股莫名的怒火,或许昨夜同那人的交流令她感到莫大地受辱。
“别糊弄我了!艾德薇娅大人,对你的侍从上点心吧,你几乎没教我什么呢。”
“哦?侍从一定要和从主学到什么嘛?”
“作为侍从,不应该相当于是你的徒弟吗?至少我以往的师傅是这么跟我说的。”
“你还是闭嘴吧,你他妈受的是什么教育。”
走廊很快到了尽头,她们打开门,卫兵同两人问好,走到楼梯上,有个女佣人一不小心打翻了油壶,于是艾德薇娅同宫兴绫扶着扶手走上楼,看见宇文访纶正在某间房前踱步。
“啊,艾德薇娅,你去哪里了,我找了你很长时间。”宇文访纶走近她,艾德薇娅从没见过那种表情,看起来惊恐而柔和,丧失了威严,尽管她的憔悴感丝毫未减。
“喝酒喝多了,有什么事吗?”她平静地答到,用地毯蹭了蹭鞋子上的泥。
“唉,我们的事等下再说。你怎么能这样,快进去吧。宫兴绫在门口待着!”宇文访纶推着她进门。艾德薇娅看见房间内坐着的人,立马跪下行礼,她感到脊梁上一阵寒意,从进门左手边第二个座位传来的压迫感令她抬不起头。
“浮士德大人……您为什么在这里?”她抬起头,感觉冷汗流下。
“这得问你搞的部队了。他们真是一群无礼之辈。”老者披着白袍,昏暗的室内看不清他的脸,宇文访纶将窗帘拉开,阳光投进,原来,他并非人类。
“有冒犯到您吗?我立马追究他们的责任……”
“算了,不必了。我帮他们达成了目的,现在他们可以解散了。”他抚摸着极长,垂到地板的胡须,头上的虬枝龙角与鳞片闪闪发光,特别是青绿色的鳞片,带有幽邃而若隐若现的光芒,那是阳光也遮掩不住的辉光。
“什么!”艾德薇娅惊呼,她起身道,“您捉到了地精吗?还是人类?”
“地精,我将它封在那只铁罐子里,连罐口都用铁丝网和术式封上。它的身上还缠了锁链,你们可以随意处置,但,我的龙穴,禁止任何人靠近,否则我的龙息不会放过来者,就算是宇文访纶,还有你。”
“是的,大人……”艾德薇娅再次行礼,待到她抬头时,窗子已经碎裂,她和宇文访纶站在床边 看着那碧色龙翼划过天空,空中落下白袍,随着龙在空天的起舞飘向远方,而龙的优美身型正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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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士德,精灵魔法之宗师,碧色飞龙,绮丽之苍蓝龙息。戴伦与他相见都得跪下行礼。他居然会……”
“艾德薇娅,管好你的事!我啊,是真的要生气了!”宇文访纶给了艾德薇娅一个耳光,她的脸颊气的苍白,她喘着粗气,十分气愤。
“他们做了什么?找到龙穴去了?然后跪在龙穴门口要求浮士德帮他们一起找?”
“基本是这样,可是,我不是因为这个生气的。你说你昨夜去喝酒了,但是,酒馆的酒保说,那个和你很像的女人,嘴角没有痣。而你回来却宣称自己去喝酒了,虽然你浑身酒气,后来也有人见到你,但是前半夜你在哪里?我派人找过你的宅子。这件事昨夜就该解决好的,结果浮士德发怒了,赖在这里一夜!整个城堡给他端茶送水,能招待的都招待了,几乎一个月的预算都用来喂他。”
“宇文,我……”艾德薇娅试图解释道。
“你要说什么?把你的侄女带到酒馆,让她假装是你?低劣的手段,难以想象是你的招数。那么,到底去干什么了?”宇文访纶打断了她。
“我……”她一下子愣住了,努力搜寻这可能的解释,最终灵光一现,灵感还是眷顾她了,“你看这是什么。还有,我的侄女只是和我一起去消遣的。”她脱下鞋子,从鞋底的淤泥中取出一片碎屑,宇文访纶接过,她凑近闻了闻,神情不由得变得柔和。
“这是……鱼梁木,你从哪里找到的?据我了解,最后的鱼梁木,在铸高塔时就被德鲁伊们用来施术消耗了。”她缓缓地吸一口气,牵起艾德薇娅的手,拉她到一旁坐下,“艾德薇娅,我或许过于激动了,请原谅我,来,告诉我,哪里取得的。”
“矿坑,我在附近一处遗落的居所找到的,那里可能有流浪汉住着。”
“好,我暂且相信你,你之后得带侍卫去取回来,现在我有别的事要和你说。”
“宇文,主神坛是?”
“艾希,他要每个辖区和诸侯派人参与对海龙娜迦的追捕,那是填平汐湖时期遗留下来的怪物。现在人皇要搜捕地精,再过不久他将去查看高塔。”宇文访纶舔了舔下唇,继续道,“你将奉命前去狩猎海龙。当然,试试我们的海军,我允许你带着旗舰和半数舰船。”
“艾希,他操之过急了,贸然搜捕地精定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地精其中部分是有智慧的物种,它们会在乎仇恨。那只海龙千年来不断害人颠覆船只,应该被猎杀,但是,地精有过错吗?现在还不确定呢。”
“这里不就有一只吗?等下去拷问一番不就知道了吗?艾希自然知道,但他还躲在塞北高墙,现在诸侯和辖地召集了一只大军,今年年底就会开进商都塞北高墙。他们要在苔原上大战地精,你也知道开战之后会带来什么吧?当然,之后所取得的成果会用来干什么你应该知道。”
“查看高塔?他坚信铁流军躲在克拉肯岛?太可笑了,那里的土地连初生演替都无法完成,更别说形成生物群落,唯一占据所有生态位的生物只有地衣。当然,还有不知死活被卷到那里的渔夫。”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凡事都不可预料。”宇文访纶皱着眉头,“我问过一个线人,他知晓铁流军还有多少人——足足一万二千。”
扯淡,只有六千五百个中年男子,加上两千个头发花白头顶斑秃的老头子,而他们的团长,则是个可笑的人,连自己的技艺都无法掌控的老朽之人,艾德薇娅想到。
宇文访纶看艾德薇娅的神情,仿佛知道了什么,她发动术式,利用抵抗意志为艾德薇娅背上的术式注魔,但艾德薇娅好像并没有违背誓言。
“艾德薇娅,据你了解呢?”宇文访纶恶狠狠地笑了,她期待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
“几千老弱,几千发福的中年男子。总共绝对没有一万二千。”她如实回答。
“这样啊,算的很准,你看过他们的名册和战死记录,对吧?”
“嗯……”她迟缓地点点头。
宇文访纶无言,看着艾德薇娅的眼睛,皱着眉,这家伙倒是密不透风,不过,这样最好。
“好吧,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叫宫兴绫去找薇尔希亚和马克洛夫进来开这个铁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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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访纶大人!我总算是见到你了。”薇尔希亚抱住宇文访纶,随后马克洛夫向宇文访纶行礼,“您找我们有什么事?总算想起我了么。”
“马克洛夫,打开这个铁瓮,要知道,浮士德在里面装了一只凶狠的地精,也许隼公主身上的伤就有它的一份。薇尔希亚要控制住它,当然,先修一下被浮士德撞坏的墙……嗯?已经修好了。”宇文访纶一手扶着剑一手指点道。
“我试试,薇尔希亚先开始咏唱一段咒文准备一下。”马克洛夫从宫兴绫手中接过撬棍,此时已经有十来个文武官员围在此地,其中就有柳德米拉。宇文访纶很奇怪她为什么在这里,但她还是打了个招呼,尽管柳德米拉没理她,但宇文访纶猜的到,柳德米拉来只是抱着猎奇的心理。
“地精长什么样啊。”
“这臭味……和德鲁伊身上的一样。”
“嘘……宇文大人有要务,别打扰她。”
围观的人小声议论着,宇文觉得有必要让他们见证一番,于是准许他们进来观摩,也为了能够有文官记述。
“开了。”马克洛夫短促地咏唱完咒文,封口松动融化,他用力地撬开盖子,看见一只金角和一只半断的角在里面左右晃动。
“真他娘的带劲。”一只文官肩上的鹦鹉叫道。
罐子内腐臭的气息很快溢满了整个房间,那只浑身缠着铁链的地精在自己的排泄物里打滚,笑着叫着,它一见到明光便高亢地惊叫。见到它的那一刻,薇尔希亚指尖跃动着火花,一道惊雷打断了它的吼叫。
“叽叽叽……臭**……叽叽叽,还有那些长着寄吧的臭**。”
在场的人都笑了起来,但不包括宇文访纶和艾德薇娅,柳德米拉平时不言苟笑,此时却苦笑着攥紧了十字弓。
“你知道我们是谁吗?你有名字吗?”
“知道,是臭**!老子叫卡比!”它叫嚣着。
宇文访纶卸下腰带,用白鞘连剑带鞘砸向它的脑袋,那只粉色圆滚的脑袋登时挂了彩,宇文访纶叫薇尔希亚再次电击,它才收敛了一点言辞。
“现在可以好好说话了吗?或者说要给你搬一张椅子,可能有助于回答我的问题,”宇文访纶问道,顺便亮了亮白鞘雪白的剑锋,“我会根据你的回答决定你的生死。”
“你妈的,横竖不都是死吗?”它啐了一口唾沫,宇文访纶旋身躲过,地毯上顿时被腐蚀出一个大洞,并且散发着蛋白质燃烧时的恶臭。
“白鞘。”宇文访纶手按在剑柄上,轻轻抚摸,轻声喝道。
没有人看见宇文访纶的手臂有任何动作,只有一道银色弧光如同过隙白驹一般,拂过它的耳边,在它还未意识到痛觉时,鲜血已经喷涌到坛子的侧边。
“啊啊啊啊啊啊!死鱼眼的婊……”它大叫着,试图挣脱锁链。
宇文访纶用极快的速度出剑,摆开架势,将近四分之一的剑身都已经塞在它的嘴里,它不再动弹,嘴里嘟囔着什么。
“我再问你,你认识这里的多少人?”宇文脸色阴沉,剑划过它的喉头,血腥味传来,宇文访纶见它老实了一点,随即收剑。
“婊……宇文访纶,杀人如麻的刽子手,是比较麻烦的对手。后面那个白头发老太婆是薇尔希亚,就是大术士,老大告诉我们,她是最难解决的,要尽量避开那家伙。还有柳德米拉,冷血的牲畜,被艾希当刀叉用,给她一把银币和一个精灵小妞就会去卖命射箭。马克洛夫,变种的异类,也要尽量避开。那个红头发的女人什么都知道,她甚至可以数的清整个城市的阴沟老鼠……”它用粗暴激烈的言辞说明了在座的几乎每个人,随后舔了舔自己的耳朵——它的舌头能够够到自己的喉咙。
一众人都沉默了,宇文访纶从一个文官手里拿过笔记,简略地看了下它的发言,还回去本子,随后说道:“你们的老大是谁?他又为谁效命?”
“呸!你们这群不讲信用的东西,告诉你们之后就会把我推上断头台。”
“商都有动物保护法,根据律法规定,只要你配合审问,我们就可以把你放生,前提是你得和狗一样服服帖帖,从此不再靠近这里。”接过本子的文官说道。
“很好,希里,你做好记录工作,” 宇文访纶挥手让她退下,“她说的不会有错,但你要是不说,我就会把你当猪狗对待,用刀把你片好,然后用滚烫的麻辣火锅烫熟,蘸着调好的蘸水再当着你的面吃掉。或者,撬开脑袋倒进去热油——以前很多人喜欢这么吃猴子。”说着,她从衣袖里拿出餐刀和筷子摆在桌面上。
它似乎打了个寒颤,随后缓缓地说到:“他和我们一样,是地精,但他少说有百岁,比我们高一个头,也长着金色的犄角。本来我们在赠地森林里日夜取乐,你们也知道,打昆()牌嘛。后来有个男人找上门来,给了我们黄金,告诉我们要来这儿找找乐子,我们就……穿成人的样子,在道上劫持商队,男人全都杀光,女人就留下来炖汤。后来他又说,你们几个的人头值几百个奴隶,要我们抓紧时间来解决。”
“那么,刺杀佑希.多瑞亚斯也是你们做的吗?”宇文访纶平静地问道,但别人可以从她头上的青筋看出她在尽力压制自己的怒火。
地精笑了笑,“啊?那是谁啊?我都不知道要做掉这个人。”
宇文访纶眉头跳了一下,咋舌,深吸一口气,吐出,正了下椅子,问道:“你确定?”
“我中间其实和他们分开过一段时间,因为……他们总是给我分下水吃。也许他们几个在我不在的时候做了点大事。”地精摆出厌恶的神情,看起来又有点恍惚。
“呵,这件事大到把你们灭族也不为过,继续说,那个男人叫什么?长什么样?你们有多少人?”宇文访纶凑近了一点,随后因为恶臭又退后。
“十七个,他?我们叫他赫尔赫斯,他是个白头老人,会一点法术,可能也是术士。赫尔赫斯在地精语里是失败者的意思。真名不知道,我们也不知道他住哪里。”
“你知道你的同胞的行踪吗?他们接下来会去解决谁?”
'“我不知道,但在中心城里,按照优先度,应该是……宇文访纶。”它阴险地笑了笑,伸长那分叉的舌头四处舔舐。“你的头最值钱,据说比术士好对付,是最划算的。接下来是人皇艾希,他的头值你的一半。”
“好,够了,马克洛夫,把它封起来,缝上它的嘴,字面意义上的。”
于是,它还没来得及出声,便被马克洛夫用图书钉缝上了嘴,同时罐子传来焊接的气味。
宇文访纶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她最后顿住脚步。
“薇尔,艾德薇娅,该上路了。”
“宇文,你的筷子。”两人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