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舰沐浴在硫磺的浓烟和烈火中,青绿色的烟尘徐徐上升,船员直接砍断救生艇与主舰的绳索,更有甚者直接跳入海中,军团长克松.尼就是其中一员。
“大人,我方舰船好像无一伤亡呢,”宫兴绫兴奋地看着海平面盘亘着的海龙遗体,血液似乎将这片狭海之间的长廊染作鲜红的毡子,如果从天际俯视的话,一定是这样吧。
“啧,友军没有无伤通过么。”艾德薇娅失望地哼声,她很不想嘲弄自己的盟友,但……海主军团居然被击沉了旗舰,皇家海军除了因为触礁而被重创的两艘纵帆船此外无一伤亡。
“大人,艾德薇娅大人!我们可以下工了吗?我想回商都了,有点想念希亚小姐呢,诶嘿嘿,希亚小姐软软的,香香的。”宫兴绫拽着栏杆上的扶手前后摇晃。
艾德薇娅敷衍地摸了摸她的头,然后郑重地说道:“确认伤员,清算之后就可以回去了。”
“嗯,哼哼哼啊啊啊啊!”宫兴绫突然抽搐着开始发作了,艾德薇娅吓了一跳,宫兴绫早上和她一起吃的饭,还喝了点酒。如果不是被她明令禁止,她说不定会和在旧世界时一样喝下成分不明的煎药上阵,但是可以确定,那些药物的成分对于正常人来说……是致命的。
细细地思考了一下,她发现了问题所在并不是药物和疾病。
“等一下,酒精和她早上吃的块茎类作物,如果混合在一起会生成致幻成分。”意识到问题严重,立马扶起宫兴绫带她回船舱,顺便叫来了军医,
果然,经过赶来军医的检查,宫兴绫食物中毒,确凿!
“告诉我,海军的兄弟们,都成为好战士了吗?”病床上的少女勉强挤出这么一句。
“别问地这么模棱两可啊,作为唯一的非战斗减员就好好躺着。”艾德拍了下她的脑袋,无奈地说道。
“等一下,有好多,好多钱,在飞!”她伸出手傻笑着在空中捞来捞去,“诶嘿嘿……嘿嘿。”
为什么我的侍从……会这样呢,不仅不会清理盔甲,还处处都在学我,这家伙是怎么变成我的侍从的?艾德想道。
至于要怎么深究这个问题,溯源下来都是某个不知名半神的所作所为吧。
说实话,艾德认为,宫兴绫的价值还是她带的那把枪高。
但真的是这样吗?宫兴绫其实为她带去了不曾有过的欢乐,有如孩童时无忧无虑的乐趣,并令她绽出笑颜,走出阴郁与功利的束缚。从另一个层面上来说,却又是她生活不可或缺的元素了。
总之,宫兴绫还是在艾德薇娅的内心中占据了相当有利的位置,后者已经逃不掉了。
“军医,这个症状要持续多久,会危及性命吗?”
“不会,而且很快就会好。我已经为她洗了胃,用一些相反化学性质的试剂中和了毒素,也不会有什么后遗症,不过……可能会出现细菌感染的状况,之后有大几率会发烧。”军医阿加莎说道,她约莫不到三十,有着光泽的金发和宛若宝石的碧蓝色瞳。阿加莎来自瑟露卡尼前王都“不沦之城”瑞斯塔尔,早年侍奉摄政王族,在人皇的围城中坚持到最后一刻,破城时被俘。
“那就好。还好你是术士,可以模拟异界的医疗技术。”艾德薇娅长舒一口气,转而问道,“这孩子状况怎么样了?”
“您说的是?”
“身体状况,她到阿洛希只有六个月,先前营养不良,各种疾病缠身,身上还有子弹的穿孔。”
“如您所知,她似乎在异界是军人,并且那儿状况相当残酷,不过经过治疗和后期调理的计划,她现在相当健康。”
“很好,三日的战斗后,你也累了吧?是时候去歇息了。”艾德薇娅搭上她的肩膀。
对方却先笑了,说道:“大人,您还是赶紧去躺着吧,您和宇文亲王都有点相像了。”
“现在,我其实不太想提到宇文……我身陷的束缚已经够多了,却又被她所桎梏。”
“那道咒文,看来您已经对她宣誓了吧。”阿加莎为宫兴绫盖上被子,往炉子里添柴,尽力让船舱内更加暖和干燥。
艾德薇娅似乎意识到什么,指尖突然滑过一道白色絮带状物,随后还是决定开口,“你可别泄露你所知道的东西,否则后果自负。”
“我只是一届军医而已,只有救助伤员的职责。”她郑重地说道。
“明白就好,话不用多说了,继续尽你的职责吧。”
艾德薇娅转身向楼梯走去,甲板上的兵士正忙着去捞海龙的残骸,以及收治海主军团的伤员,目前都在计划内,她尚且不用插手,只是静静地注视着舰桥和大河的入海口,归心似箭。
总体作战的顺利也在合理限度内,但是为什么海主军团会被击沉旗舰,而军团长还没有一点消息,就算成了尸体也应该被捞起来了吧……
她望向海龙的尸体,鳞片正在被逐步剥离,猎船和雇佣的渔船商船各自携带海龙的尸块随着落潮进入内河,这些龙尸将被拉到辖地,或者经过处理后兜售给山丘之主,精灵应该也会有需求。
海龙留下的血毯恰似与弯月共同挟持长空的彗星一样殷红,对于瑟露卡尼即将到来的种种,还算是不失礼仪的开幕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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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沦与坠落……深渊之下,到底是什么呢?
未知与危险,恐惧和死亡。
已知的才是世界,无知的总是能够带去毁灭,未来可期,未知毫无定数。
无从得知周围发生了什么,完全的黑暗包裹了一切,上方飘过一丝令人期盼的橙色光芒,却是无法触及的虚妄。
克松.尼从未恐惧过海洋,自幼便同海洋打交道,碧海总是奉上鲜美与珍宝的馈赠,每次身陷其中都觉得温暖,青蓝色澄澈的海水挟带暖流,这是犹如身在腹胎的感受。
然而此时,冰冷刺骨的海水自鼻腔口腔,灌入肺部。耳道也被海水堵塞,咸味和血腥味混合着冲向体内腔道的一切感官,如果不做点什么,绝对会葬身于此。
不可视物的海水中,就算四处摸索,也无法触及希冀,就算尽力呼吸,也无法汲取氧气,即使向上挣扎,也无法够到上方的点点金光。
真的会丧命于此吗?
明明是被海洋眷顾之子,但是又无法脱身。
对他来说这本来是不可能的,在人体自由潜水的极限范围内,他都可以自如地活动,甚至可以在其中不借助光源下一盘棋。
这么想来,主舰……不应该是海龙击沉的,自海沟下的打击才是原因,可是考虑到这一点还是太迟了。
知晓这一点后,克松四肢被绑缚着拖向深海。
再也来不及了,手中的利刃已无用武之地。
幽邃的蓝光自剑身向外放射,克松用佩剑割裂触手,见到了对方的真容——超脱于当今时代所有已知之物的恶。
无可名状,集合一切侵彻力的结构,漆黑而邪祟,它完全不规则地扩展着形体,自然之中绝对不会有如此的造物,无论是什么险境都不可能选择这种生物去适应环境。
当然,如他预想的一样,对方的伟力惊世骇俗,难以逾越。
随即,麻木感,刺骨之寒穿到四肢关节处,殷红蒙蔽了双眼。所有行动完全是没有必要的抵抗,这只是为他获得了伏死的理由。
腰间又传来割裂感,肺叶再也不用工作了,彻底的黑暗完全将他覆盖。
弥留之际,他只是在想,自己新买的夹克是不是碎的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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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艾德薇娅看向面前戴着黄铜面具的男人,不禁露出惊诧的神色。
“**妈的,我半辈子积蓄买的矮人小屋子,被宇文访纶查封并拆除了。该死,我怎么没想到这这屋子是鱼梁木造的。”
对方莫名其妙地把艾德薇娅堵在了战船底仓,如果在这里把她做掉,要发现可没那么容易
,尽管艾德薇娅知道他目的未达,不会有损于自己,但不免会为自己戴上更多枷锁。
所幸,这回男人看起来并不是为此而来。
“还活得好好的,说明住宿根本不是问题吧。”
“哦?我这个流浪汉要是被发现有一把钢斩剑和三条科莫多猎犬,肯定会被怀疑,然后拉去坐牢吧。”他的神情被面具遮挡,但从其咄咄逼人的语气还是可以感觉到他的愤愤不平。
艾德薇娅不由得一笑:“那么,你到底来做什么?艾洛.格里尔斯。”
“还用说,你们要击杀的海龙和虽然并非出自魔君,但和高塔仍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可惜娜迦大限将至,不然还可以问问它索伦和埃铎西.多瑞亚斯的终末会谈,现在流传的版本都是经过唱诗人和作家修饰的。那场会面可没传说中那么浪漫哦。”
“你有什么收获么?”艾德薇娅侧身坐在板条箱上。
“有有有,当然,猜猜看克松.尼怎么样了?”他摆摆手,耸肩说道。
“死了,对吧。”
“艾德小姐真聪明,不过你们想找到他的尸体也不太可能了,水下百米的地方几乎没有光,我通过篝火只看到了他最喜欢的墨镜和烟斗,以及他碎成渣的新夹克。”男人摘下面具,瘦削而凶相的面容,一头白发,满面风霜,是一张属于战士的脸,令人惧怕的刀疤从左侧耳根延伸到右侧颈部,中段的深度和艾希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海兽?倒也不至于,应该如你所想的,是来自索伦的余孽吧,不过半神应该早就清剿完成了吧。”
“如你所说,不过你忘记了索伦曾经侍奉的那位吗?”
“迈伊亚……这不太可能,他的下属中应该只有索伦继承了他的道路。”
“大衮,作为迈伊亚的下属,背地里效忠了索伦哦,它同无名深渊经常互换身份活动,也就是说,一直被忽略而逃避了清算呢。”艾洛严肃起来,一把拉过艾德薇娅,“你觉得怎么办呢?”
艾德薇娅知晓魔君的火种尚未切断,但没想到会复燃地如此之快,虽然不知道魔君是否消逝,但可以肯定的是,索伦曾经的下属还一直蔓延着纯粹的恶。
“通知各国国君吧,用你手里收集的那些残体。”
“现在铁流军没有一点公信力,信使只会被斩首哦。”艾洛头上青筋暴起。
“找白山的半神么?可是,有的从汐湖后沉睡到现在,有的在铸塔之后就被调走,白山的半神只有十来个可以活动了吧……算上游走各国的,不过半百而已。”艾德薇娅低头,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说道,转而又抬起头,“遂你的愿,去吸引宇文访纶,以此为导火索让人们远征高塔是吗。不过艾希承诺过,让辛西娅去查看高塔,所以你等一段时间让他们自己发现也没问题吧。”
“他妈的,我的目的除了守望高塔,还有为铁流军洗去污名,怎么可能让他们各自为战争夺名利,然后被索伦击溃?”艾洛用力地把艾德薇娅砸向板条箱,里面的腌鱼也一起遭殃了。
“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那只大气游灵已经被我驯服了,要试试它的威力吗?”艾德薇娅笑道,“宇文的誓约让我们融为一体,现在我只有在你个人层面上受制于你哦。”
“是吗?那就看看作为薪柴的我如何把你轻松放翻吧。”
艾德薇娅指尖散发着幽光的系带凝聚成类似文学作品里的幽灵状物,游离在她的指缝间,莫名出现的冷风刮向两人,卷起了他们的的发丝。
“妖灵……我是这么称呼它的。”
艾德薇娅先手打击艾洛的腹部,妖灵贪婪地舔着血肉,轻轻触碰都会造成开膛破肚的效果,如她所愿,她轻松破开艾洛的腹部,血液还未来得及涌出就被妖灵吸收殆尽。
就在这一击落实后,艾洛利落地拔出钢斩剑旋身划过一道弧光,艾德薇娅后跳规避,拔剑格挡接下来的下劈和偏击。即使连续三剑都被挡下,沉重的力道仍然让她差点摔了个趔趄。
艾洛翻动手腕,转剑连击,艾德薇娅指挥妖灵击退艾洛,顺势一记上挑砍中对方的下颚,随后拉开距离回收妖灵。艾洛见状亦然后撤,掷出钢斩剑,仅仅只是这一瞬间,他方才腹部的伤口如同被烈火灼烧一般,散发着黑烟,很快就愈合如初。
艾德薇娅俯下身子躲过飞剑,迅速冲到对方面前又是一剑刺入胸膛,对方几乎没有反应,反而以一记扫腿将她踢到舱壁上。
艾德薇娅指挥妖灵扶着自己起身,就在她起身的一刻,艾洛拔出手枪扣动扳机,弹丸击中了她的胸口,幸亏妖灵在皮肤表层就接住了子弹,没有造成多么严重的损毁,但剧烈的刺痛让她大意地没握紧剑,长剑脱手。
之后的事情她也不怎么记得了,只是记得似乎被殴打了不知多久,醒来后自己已经在船长室,宫兴绫就在自己身边。
恍惚间被宫兴绫扶到床上,她感觉对方在蹭着自己的胸口,直到更加清醒后,她才能清楚地分辨现在的时间,黄昏临近,军港里号角的呜鸣声令人警醒,而周围已经没有任何一人。
宫兴绫呢?正在她这么想的时候,趴在桌子上的宫兴绫正好摔下椅子,但仍然睡地很沉。
对了……那个老东西呢,最后到底怎么了?干他妈的,我的公务服装重新绣一次要花几千啊。艾德薇娅四处望了望,寻找自己的佩剑。
“不用想了,而且不会有人过来的,我用篝火治好了你的伤。叫来这个女孩把你送回来,她还真信了我,以为你从楼梯上摔下去了。”艾洛的身影从暗影中出现,他也毫发无损,背负着钢斩剑,身着商都军服,肩上的枪带别着军官配枪。
“妖灵……”艾德薇娅将妖灵凝聚成长枪指向对方,对方耸肩无视,她嗤笑一下,收起妖灵。
“拿去,这是龙纹鲤工坊产的?”艾洛丢过去长剑。
“对,而且是奥利哈钢打造的,名为霖雨。”
“龙纹鲤工坊近年来产量不减反增,而且开始生产奥利哈钢武器,要知道,最近的地方只有瑞斯塔尔中心城步行街的昆汀工坊和沙加兰沿海的萨曼南多工作室才可以生产。宇文访纶安的什么居心?”
“绝对是对付你还有诸侯们的。”
“哦呵呵,那还真是抬举我了。”艾洛不屑地带上面具,转而说道,“现在我们应该能好好谈谈了吧。”
“要我做什么?多亏了宇文访纶,我现在可是把妖灵据为己用了。你能拿我怎么办?”艾德薇娅起身,长剑出鞘,见到上面还有血液,于是血振纳刀。
“共同利益,你求效忠,我求洗刷罪名。晦暗的时代来了,刻不容缓,忠于所有生者和全大陆所有生灵。”
“这样吗……我可以接受你的提议。”艾德薇娅叹气,同意了对方的要求,“但,在完成了这一切后。你必须为之前做出的那些付出代价,和你的铁流兄弟们一样,剑插大地俯颈向死。”
“呵……我做了什么?为了看看主神们承诺的援助到底落到谁身上,想测试测试宇文访纶而已。几个地精她总能对付吧?”他坐下来,为自己倒满白酒。
“隼公主又怎么说?”艾德薇娅抢过自己的酒瓶,看着自己多年的珍藏被对方轻易消耗掉感到十分痛心。
“我见证了交锋的一瞬,没想到地精还有两把刷子,这些牲口自己去找上了隼公主可是意料之外的。但是姓宇文的的护卫不是大术士嘛。”他将杯中白酒一饮而尽。
“好吧,接下来你到底要干什么呢,看看宇文访纶到底是不是‘常数’?”
“对,你就继续监视,同先前一样定期交接,记住,你在为全大陆所有生灵献身。”
“明白了。”之后,她缄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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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德薇娅将宫兴绫扶到床上,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艾德在身边就抱着对方的大腿。
“大人~您没事真是太好了。”她娇气地说道,睡眼惺忪,揉了揉脸颊。
艾德什么也没说,只是抚摸着对方乌黑的长发,以及,同样的红色缎带……多么熟悉,自己的头顶也绑着金色缎带,如果没有效命于这个王朝,或许自己真的会把她作为养女对待,和她找片僻静的乡野度过余生吧。
“大人?你怎么了,为什么会有这种表情?”
“我……”
她还是没能开口。 只是搭着黑发少女的肩膀,缓缓地接近,然后倚靠在她的肩上,如果就此睡死在这温柔乡里,或许也不错吧。
“什么时候回商都呢?在这里待了那么长时间,就连艾德大人也疲惫不堪了呢。”宫兴绫也有样学样地抚摸起怀里的艾德薇娅,任由对方躺着。
“我说,作为我的侍从,你觉得有什么好处吗?”
“啊……艾德大人教会了我很多东西,就和我以前的师傅一样。”
“那又如何呢?”她转过头,悲哀地看着少女的脸庞。
“艾德大人,这可不像你哦,你是宇文大人最~可靠的军情总管,曾经还在复位战争里大杀四方呢。”宫兴绫气鼓鼓地说道。
“我啊,已经很累了。无论是跟随艾希,复位战争中于辉石河口迎战铁流军和索亚的大兄,敌多我寡,最终制胜,还是和宇文在风霜红城同晨曦圣剑鏖战,这些现在都没有关系了。意气风发的时候已然过去,领队率军,肩负旌旗,身下汗血马的时代已经逝去。我也并不是什么天生的将领,只知晓战斗不休,若是有意义的斗争,我仍然坚持得下去。可是,硝烟烈火散尽之后,我得到了什么?破城残垣,古墓人稀,重建后的瑟露卡尼,真的成为了我所希冀的国度吗?只是历史再次翻滚,又将再一次重演,没有进步。半神所描绘的那些净土又将在何时出现?同时生产力的停滞让那一天久久不能到来,我又能怎么办。估计只有以道义为枷锁,忠于艾希那个家伙,在矛盾再次尖锐的未来,随着束缚一同归葬于历史的尘埃。”
“大人……你说这些,我不懂,但是,您一定要做回那个无所不能的艾德薇娅大人,还有人需要你呢……如果,艾德大人还是不开心的话,我可以牺牲自己的肚子给你摸一摸,这样你的心情也会好一些吧?”宫兴绫天真地笑了。
“呵呵,我都忘记了这回事,一下子昏了头。小绫,就今天吧,让你的怀抱来慰藉我,只有今天……”艾德薇娅抓紧对方的衣袖。
“没事的,只要艾德大人想的话,绫什么都可以做。”
“是吗?小绫,这样也可以嘛。”艾德褪下宫兴绫的外衣,裸露在外的肩膀显得柔嫩而瘦弱。
“啊哈哈,艾德大人,好痒啊……”宫兴绫任由对方吻着自己的颈部。
“只有今天……可以吗?”艾德自言自语道,解开衣袖,自顾自卸下对方的每一颗扣子,以至于剥离宫兴绫的胸衣,完全暴露出其下的肌肤。
“艾德大人……我说过的,无论怎么样,我都可以接受的。”宫兴绫双手抱在胸前。
“那就说到做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