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野在旋转,白色的墙壁与飘扬的长发构成一幅模糊抽象的图画,再然后。
“咚!”
发出了非常响亮的声音。
好痛!
慕玖凡实实在在的感受到,她的脑袋和木质的地板亲密的发生了接触,眩晕感与痛楚在脑袋里不断的冲撞,眼睛里都冒出了金星。
她更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紧咬牙齿摩擦的咯咯声——这样她不至于叫出非常大的声响。
呲牙咧嘴,这表情对于一个少女来说似乎不太优雅。
而造成如此惨状的始作俑者,自然此刻正压在自己身上那名白色的少女——欧米伽小姐。
虽然看不见这家伙究竟是什么表情,但是,那颗埋在自己脖颈间的脑袋却带来了极其严重的危机感,那近在耳边的喘息,呼吸打在脖颈上的触感,都不断的勾起慕玖凡神经中最不好的那段回忆。
顾不上脑袋的痛苦。
慕玖凡的脸色立刻变得僵硬而铁青,她下意识的就想要把那颗脑袋从自己身上拽下来,可回过神来却发现。
腰肢被狠狠的压在身下,双手也毫不留情的被按在地面上,只剩下毫无意义挣扎的双腿,扭动着白皙的春光。
“喂……你这家伙!”
慕玖凡有些恼怒,甚至是可以说恐慌,她尝试着挣脱那双小手,可是,这位欧米伽小姐,却有着与她那娇小身形不匹配的力量。
双手就如同被铁钳夹住,而腰肢也被对方那纤细的双腿夹住,纹丝不动身体的让慕玖凡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被焊死在了地面上。
于是她最终只能用自己那白皙的双腿,尝试将身上的少女整个掀翻。
是的,欧米伽小姐很轻,这是来自质量上的硬伤,即使是被限制住双手的动作难以发力,慕玖凡也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与地面离开了一道缝隙。
接下来只要翻过身,就可以摆脱这个家伙!
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同样作为一名少女的她,又有多大的力气呢?
该死的!该死的!
慕玖凡能感觉到那粗重的喘息距离自己的身躯越来越近,心中的恐惧也越来越大,她用力的咬住牙关,紧闭着眼睛,死死的蹬着自己的双腿,就像是被抛到岸上的鱼,在做着死亡之前最无意义的挣扎。
不想死,不想死……为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眼角不受控制的涌出液体,并且顺着脸颊不断的滑落。
然后。
就在等待死亡到来的时刻。
“欸?!”
脖颈上意外的传来了湿润的触感。
慕玖凡大大的睁开了眼睛。
没有肌肉被撕咬的痛苦,只有那仿佛小猫舔舐般酥麻的感触,一抹一抹的安抚着少女即将崩溃的神经。
“什……么?”
慕玖凡感觉身上所有的力气都被抽走了,软软的瘫在地板上,任由那只不安分的舌头,肆意的在肌肤上游走。
留下湿润且温凉的液体。
大脑似乎有些宕机,失去了一切思考的能力,只是呆呆的望着白色的天花板。
直到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那张漂亮的脸蛋出现在视野里,占据整个视野。
纯白色的长发如同瀑布般垂落,发梢在脸颊上留下簌簌的声音。
依旧是那双眸子,那双清澈的琥珀色,但是又不带有任何感情的样子。
“喜……欢。”
细细的声音仿佛是只说给两个人听的耳语,就那么突兀的闯进了慕玖凡的耳朵中。
“……啊?”
眨了眨眼,慕玖凡又看见了少女那贝壳般排列整齐的牙齿,以及那粉嫩口腔中软肉与小巧的舌头,在自己面前一晃而过。
然后是娇嫩的肌肤,少女纤细的脖颈上,传来的痛感。
被咬了。
被这位莫名出现的神秘少女——欧米伽小姐。
但是,没有预想中那么痛。
秋风微凉。
慕玖凡坐在镜子前,打量着自己脖颈上那道淡红色的印记,依稀能够模糊的辨认出那是一道漂亮的齿痕。
漂亮?
慕玖凡对自己的想法感到有些难以置信,瞧着那道痕迹,在白皙娇弱少女肌肤上,与纤细的锁骨相衬下,似乎显得有些旖旎与引人遐想。
不可置否,慕玖凡没有否认,这种带有暗示性的印记,确然带着粉色的意味,也更显得“漂亮”。
不过现在,这副漂亮的图画,似乎也只有自己能够欣赏了。
慕玖凡盯着镜子中的自己,勾了勾嘴角,又眨了眨眼睛,看着那个俏皮的面孔,她忽的觉得自己有些自恋,甚至觉得自己精神稍稍有些不正常。
正常人,在经历一系列如此毫无逻辑的事情,应该坐在这里看着镜子自恋的傻笑吗。
视线经过镜子的折射,瞧着身后那名纯白的少女。
或许自己确实精神有些稍稍不正常,那也没办法,在变成这样的世界里,怎么还会有人正常呢?
窗外忽的传来一声惊悚的吼叫,让慕玖凡把视线转向了阳台。
秋天的阳光很清澈,透过玻璃清晰的洒在屋里,而就在那碧蓝高悬的天空下,整座城市仿佛陷入了沉睡,没有了车辆的喧嚣,也没有了人来人往。
慕玖凡远远的瞧着对面的居民楼,她依旧能看见那一闪闪透明窗户上干涸的血色,以及若隐若现的人影似乎在晃动。
“那么,人都去哪了呢?”
——少女忽然开口这么说道。
欧米伽小姐歪了歪头,瞧着慕玖凡,似乎有些疑惑她于为什么会提出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黑发的少女并没有看向她,也没有说明这个问题的意义,大概她只是自顾自的自言自语而已。
哗啦!
那是玻璃破碎的声音。
碎落的玻璃坠落在地面上发出了稀里哗啦的响声,慕玖凡眯起了眼睛,顺着声响瞧过去,非常明显的找到了那扇破碎的窗户。
一个人,正努力将上半身的探出那扇只剩窗框的窗户,双手空洞的伸向天空,仿佛正在寻找什么。
之后,扑通!
将大半个身子探出窗外是很危险的事情,特别是在高楼上更是如此,失去平衡的身体就像一个布偶一遍,简单而又轻描淡写的摔在了坚硬的水泥地面上。
慕玖凡转头将视线重新放在了镜子里,仿佛刚刚那只是一件如此简单平常的事一般。
“因为,人都死掉了啊。”
镜子里黑发的少女依旧带着俏皮的微笑。
慕玖凡瞧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皱起了眉头,她伸手按住了不断咧起的嘴角,重新将它推回到了正常的位置。
“现在哪里还有心理医生呢?”
黑发的少女这样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