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叶瑾......”孟羽洁轻声呼唤了我。
“在，有什么事吗？”我疑惑地看向声源，却只看到一片黑暗。
此时的我们正在学校体育馆舞台的幕后，没有一丝灯光。
“我现在很紧张......”她不知什么时候站了我身后，小手轻轻地拉着我的衣角。
“嘛，那肯定的。”我轻声说道。
“但是——如果是你的话，一定没问题的。”现在的孟羽洁与初见时宛若两人。
“但是......”孟羽洁喃喃道，“这么任性真的好吗？”
“没什么不好的，这不是你所期望的嘛。”我握住了她的手，没有任何抗拒。
柔软，细腻的手感，以及少许因紧张而沁出的汗水。
“准备好了吗？”一个大大咧咧的声音从幕前传来——王昊。
“OK了！”我大声回应，同时松开了握住孟羽洁的手。
伴随着一段熟悉的BGM，幕布徐徐拉开。
“果然，我还是——”孟羽洁见到一些蹿进来的光却变得胆怯，想要逃走。
“羽洁，接下来，是你一个人的舞台，不能逃避。”我双手挡住她后退的身子。
“放开喉咙去唱吧！”我小小地推了她一把——孟羽洁走出了幕后。
“我也走吧......”听到孟羽洁开始唱歌，我自言自语道。
“别忘了你说的钱。”王昊一脸贱兮兮地说道。
“是是是……”我无奈地叹了口气。
“脱单了，别忘了请客，嘿嘿嘿。”王昊以一种很欠的语气说道。
“那我走了。”留下这句话，我离开了后台。
台下是我们班的同学们，以及一些特殊来宾，此时他们很不平静。
“这个女孩，之前好像有来报名过合唱社。”有个女生惊讶地说。
“那为什么她不在我们社团？”合唱社社长问道。
“被副社长拒绝了。”一个社员回答。
“为什么？”社长惊讶地反问，副社长为什么要拒绝唱得那么好听的女孩。
“好像是说她的声音过于突出，会破坏整体感。”社员老实答道。
“这个笨蛋！”社长冷笑，“舍不得主唱位，将人才拒之门外！”
合唱社的副社长还不知道她已经被社长拉人了黑名单。
这时，一段悠扬的音乐声响起，伴随着温和的海浪声——是夏花。
从系统里，把这首歌拷出来，还好是免费的。
“欸？这是什么歌？”班中一位同学问道，然后很多人交头接耳，但都不认识。
我坐在班级末位，看着孟羽洁一阵出神，她也看着我的方向，虽然我前面有很多人，但我知道她在看我，这首歌是为我而唱的。
“‘啪’得一声升空烟花，流光下的懵懂嘶哑。”
“撩起的发，像是在盛放的夏。”
“你出现的场景成画，旁白衬着暧昧的话......”
下面的人已经停止了吵闹，不自觉地跟着轻哼。
一曲终了，余音未尽。
突然，我感受到了炙热的视线，孟羽洁直视着我，嘴唇动了几下。
虽然没有任何的声音，但我知道这是对我的回复。
“我也喜欢你啊，叶瑾！”
“叮！个体名‘孟羽洁’好感度达到100，奖励已发放。”
“叮！完成成就‘恋爱萌新’，奖励已发放。”
“叮！获得称号‘新人上路’已自动佩戴。”
几个对话框在我的是业内弹出，我没有仔细去看，盯着最前面一个发呆。
“个体名‘孟羽洁’攻略完成，好感度于明日清零。”
“呐......朱音......这是什么啊？”我动了动干涩的嘴唇，在心底问道。
“解！为了防止攻略困难，每个个体的好感度都会清零。”
“这种事我可没有听你说过！”我愤怒地吼道。
“解！因为宿主没有问过！”一如既往没有人性的声音，生硬冰冷。
“就不能人性化一点吗......”我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软在了椅子上。
没有回复，大概在朱音心底这连问题都算不上。
孟羽洁的告别会，也可以说是演唱会圆满结束了。
......
昏黄的灯光夹杂着清冷的月光均匀地铺洒在地上。
操场上只有轻微的呼吸声与脚步声。
“那个......叶瑾，你知道我的答案了吧？”孟羽洁小声问道。
“嗯。”我点了点头。我问过朱音好感度清零会怎样了——记忆全部丢失，包括周围所有和攻略有关的人，现在我的脸色一定很差。
“其实我有想过，我去了国外，虽然不能见面了，但还是能通过手机聊天的。”孟羽洁带着期待的神色说道，“异地恋很辛苦，但我会加油的！”
“羽洁......”我喃喃，有一种想把所有事情都说出来的冲动。
“啊！这段时间你可不能背着我跟其他女孩好上哦！高中结束，我马上会回来的！”孟羽洁好像没听到我的话继续说道，“回来以后可以先订婚！再过几年就可以结婚了！到时候可以——要几个孩子......”
“羽洁......”我想让她回到现实，但又舍不得打断她。
“叶瑾的话一定会成为一个好爸爸的——啊，我在说些什么呢！”孟羽洁突然自嘲地笑了笑，“对不起，这一定是我的妄想！”
看似孟羽洁在说未来计划，但我总感觉她在说一些永别的话，也许她有预感吧......
“不，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要这个未来。”我轻声说道，“但——”我愣住了。
“但？”孟羽洁仰头疑惑地看着我，细碎的月光使她的眸子里泛着光泽。
“啊——眼泪......”孟羽洁用手在脸上抹了一下，抹到了一片湿润。
“为什么......我明明那么期待的......”孟羽洁用手抹着眼泪却越抹越多，“对不起，好像停不下来了......呵呵......好奇怪啊......”她轻笑了一下。
本来放在平时，一定会有朱音给我的选项，而现在只有我。
“不，没什么。”我摇了摇头不忍心说过分的话。
“真的?”孟羽洁直视着我的眼睛，想要看透我的灵魂。
“嗯。”我嘴唇蠕动了一下，却只蹦出了这一个字。
“你在骗人。”肯定的语气，没有丝毫犹豫。
“对不起。”我老实得道了歉。
“这种时候我倒希望你不要那么诚实......”孟羽洁苦笑了一下，“能告诉我吗？”
“......”我没有回答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朱音！系统的存在可以向他人说明吗？”我在心底询问了一下，不尝试一下，恐怕我会觉得自己对不起孟羽洁的——不对，我已经很难受了。
“解！不行！关于系统的存在不允许与任何人提起！”
果然是这样的吗，我不禁叹气，之前问过一次，也是否定的答案。
“为什么啊......”孟羽洁喃喃，泪水越来越多，闪着耀眼的光泽。
知道后面，她捂着脸啜泣起来。
我张了张嘴，因干涩而紧闭的唇瓣难以张开，或许是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呐，我说啊......虽然你说的可能会实现，但我......不想让你走啊......”我抬起头看着夜空幽幽地说，果然我还是不能放着不管——即使明天她会全部忘记。
“欸？”孟羽洁抬起头，杏眼微红，在月光下闪着愕然的光辉。
“难得而有那么漂亮的女朋友，我可不想就这么分开。”我装作痞气的样子。
“什么呀，一点都不像。”孟羽洁拍了我一下，笑着嗔道。
Yes！干得漂亮啊！叶瑾！我为自己做了个胜利的手势。
“但是，你还是要走吧——为了你的梦想。”我从孟母那边听到孟羽洁要转入音乐学院。
“对不起......”孟羽洁低头道歉。
“不必道歉，放手去做吧。”我鼓励着她——这样也好，彻底忘记我吧。
“我希望我能有一天自豪地指着电视上的你，跟别人说‘这是我老婆’！”我调侃道。
“哼！这就交给我吧！”孟羽洁高扬着头，骄傲地说。
我有些出神——弱小无助的孟羽洁，生气暴躁的孟羽洁，以及高傲，大小姐气质的孟羽洁都是眼前这个为了我立誓成名的女孩啊。
“再见——不，永别了，孟羽洁。以及——加油吧，我在这个世界的初恋。”我在心底向她道别，然后为她祝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