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对啊。又不是说钱花光了就不去工作。
不要紧啦不要紧啦,以后又不需要买糖了找份随便能来点伙食费的工作。
生存下去也不难不是?
这样询问着自己。
“可以啊。”
对面的姐姐把烟头磕在一个银色的,杯子一样的烟灰缸上。“全职或者兼职都可以。”
“那,好啊。”我这样回答。
没想到会那么顺利。
老实说,这是我除了学校的招聘会之外,第一次自己找工作。
那啥,招聘会几乎是走个形式而已,只要是自己本省的学生,不挂科没有什么劣迹的话,当地的TLJ会自己领回去的。颇有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的感觉。
对社会上的面试有些害怕来着。
不过这也不算面试吧。我只是在外面吃完晚饭后(月月就不做他晚饭啦,让他定外卖去!老娘可是要工作的人!)
猫上一个新装修的,亮晶晶的瓷砖楼梯,钻进一个挂着《荒野花园》的牌子,被缠绕着爬山虎的木质围墙独立出来的一块区域。
“不如今晚就开始吧,今天也算你一天,值夜班嘛”
这里有个如古代的户外茶馆一般的吧台,台子上摆着几株营养良好的多肉植物,还有其他的装饮料和配料的容器也是那种天然的木质材料。
在繁闹的城市灯火,与高大的白色钢筋混凝土大厦之间,有那么一个地方,着实让我感到很舒服。
“那,好啊。“
现在还是刚吃晚饭的时间,如果是忙碌的上班族的话,大概还没上班呢。这个小小的“花园“中也没什么人,据荣姐姐说,再晚一点就会很热闹了。
我在这里,大概就干一些擦桌子,调制果汁和咖啡之类的活,鉴于这个地方是处在一个公园中间,想来有闲情逸致逛公园的客人的话,脾性也不会太坏才是。对于我这种比较内向腼腆的家伙来说的话,还正好。
用一根细细的半透明水管把餐桌白色的桌面冲洗干净,重新把装在玻璃壶里的粉绿多肉植物摆到桌子上,给周围装着星灯的玻璃容器小心地喷一下,最后用一条茶色的大大毛巾把遗留下来的水渍都擦干净。好久充满热情地干那么多活了,比起以前当一个没有感情的喊信号机器来说,充实得多。
“呼呼“有些累了,我就坐到靠边角这边的一张桌子边,这张桌子上摆着比其他桌子多的多的多肉,除此之外还有一排轻便的茶具。
“姐姐是本地人吗?“我问坐在桌子对面的荣姐姐,她现在正在把另一根烟点起,袅袅的烟圈飘到我的鼻子周围,虽然不太喜欢烟味,但是我还是尽量保持轻松地呼吸的样子。
“不是。“荣姐姐的回答很简短。
觉得挺意外的,不过我也刚来不太明白c市的口音是怎么样的,分辨不出是本地人还是外地人。
“嘿,我也不是,我是从外省来的。“
“那么远啊?一个人出来吗?“
“是啊。”
“你的家人呢?”
忽然被问这个,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怕被荣姐姐认为是那种脾气不好和家里人闹矛盾了才跑出来的。
这样的人不适合当面对客人的服务员吧。
让我在这里工作,说不定现在还是试用期,觉得我这个人品行太坏,把我赶走也说不定啊。
而我又挺喜欢这个露天水吧的,环境真的很棒,工作也很轻松。
“他们在家乡”
还没等荣姐姐在这个问题上再多问一句,我马上把话题引到别的地方。
“荣姐姐,这个地方好漂亮啊,是你亲手设计的?”
“对啊”她只轻微点了点头,眼睛里却掩饰不住满是愉悦之意。
“真棒啊”我朝周围缠绕着翠绿藤蔓的栅栏,沾过水,仿若雨后初晴般的木质地面,以及居高临下,公园的景色看过去,由衷地赞叹道“像艺术家一样。”
“我就是艺术家啊”
我瞪大了眼睛,隐隐地有些不相信,在我心目中,艺术家都是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怎么会被我这种普通人轻易碰得上,不过看到这个“花园”的景色,又相信了几分,不过对于自称艺术家之流,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又和荣姐姐聊了几句,从那扇挂着牌子的木门推了一个人进来,刚上班有些积极的我急忙起身迎接,却又因为社恐和外面的人接触的少,不知道该怎么做,局促地站在那里左右为难。
客人挑了一个靠栅栏的位置坐下了,看着我局促的样子,举起手大喊了一声“服务员!”
“来了来了。”明明我就在旁边,何必大喊呢。要顾客喊了才凑过来,要让荣姐姐看笑话了,会不会对我的工作不满意啊。
有些灰心,我就是那么容易灰心的人,一灰心就想打退堂鼓,就后悔干嘛要出来找工作了。
不过我还是露出笑容走到那名顾客旁边,有些紧张地把菜单递给他。
“要……要点什么吗?”
天啦居然舌头打结了,要知道我没有结巴的习惯的,呜呜。
“刚毕业?”客人没有看菜单,而是看我的手。
“是啊……也不是……我,毕业已经两年了。”
“啊,看起来真年轻。”
“唔,谢谢。”
“可以加你微信吗?”
“诶?”没想到他忽然来这么一出,我不太想加不认识的人啦,可是,毕竟是客人。
不给的话,万一他不开心了走了怎么办。容姐姐看着呢。
“唔”还是男孩子的话,就不会碰到这样的问题了。犹豫了再三,我不得已翻开微信的页面,一字一字地把自己的微信号念给他听。
看见微信要到了,他把肘子压在桌子上,歪着脸向我靠过来,大概是看我一副老实好欺负的样子吧。
“怎么样,跟哥出去玩吗?”他的眼睛里有和话语里不一样的意味,对男性还算了解的我见到这样的眼睛感到有些不舒服。
“嗯……不了,我还要上班呢。”
“那下班啊。”他不以为然,摊摊手,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不了。”我猛地摇头,憋住不让自己退一步。“我要早睡,睡晚了……对皮肤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