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
杨凡坐在球场边的木凳上，紧闭双眼，气喘吁吁地抬着头。他的白色背心已经被汗水沾得湿透。
“凡哥？怎么了，累成这样啊。”
一个和他们一起来的男学生向他走来，一边说着一边坐到杨凡的身旁。
“你什么时候开始打球的？”
“嗯……这个学期刚开始吧……我以前不怎么打篮球。”
“那确实晚了点，你这体格还不错，技术就不大行。”
“啊……是啊，我可能不太跟得上你们的动作……”
“你的打球技术还要多练习啊，”男生一边从兜里拿出一根烟盒一边说道，随后用两只手指取出一根香烟叼在嘴里。
“嗯，要吗？”他向杨凡抽出烟盒说道。
“不、不用了，谢谢。”杨凡用礼貌的微笑说道。
“那就这个吧。”
陈凯威走到他们的旁边，向杨凡递来了一罐冰凉的可乐。
看到突然出现的陈凯威，杨凡先是发了下愣，然后马上伸手接过可乐并说道。
“谢、谢谢了，威哥。”
陈凯威是杨凡的高三学长，成绩不好，家境富裕，以前是在校内属于老师们都讨厌的不良青年，认识很多社会上的狠角色，算是校内一大校霸。但高三开始开始认真学习，只有周末才像这样出来玩。
杨凡在高二时通过其他朋友的介绍，这段时间，成功融入了他们的圈子，在这里也算是个小弟的存在。
“凯威，下午打算去哪？酒吧？”
陈凯威在他们边上坐下，一边抽出根烟一边说道：
“嗨呀，晚上去，这时候没劲。”
他把头朝到那个男生边上说：“借个火。”
男生很快地拿出打火机，帮陈凯威把口中的香烟点燃。
这时，其他几个男生也都从球场上走过来，逐渐地围到他们的周围。
“诶，最近短视频里那个很火的新游戏你们玩过没有？”陈凯威吐出一团白烟，突然说道。
“是……‘震音’上那个射击游戏吗？”杨凡说。
“对，就那个，那个很多人在玩的。”
“什么啊？有手游吗？”其中一个男生说道。
“你傻啊，电脑上玩的才高级，手游有什么好玩的。”
杨凡其实没有玩过那个游戏，只是在‘震音’短视频上看到过，每天刷刷‘震音’已经成为他的习惯了，这样才能时刻掌握现在流行什么，才能与其他人有共同话题，不陷入尴尬局面。
但最近他逐渐开始觉得无聊，开始疲倦，每天日复一日花精力去追逐大众流行事物，而他自己却不喜欢。
“下午网吧连坐，怎么样？请你们玩游戏。”
“哈？凯威，你特么最近不是经济危机吗？听说你爸妈连你卡都给冻结了，所以才做了个乖学生，哈哈哈。”陈凯威一旁的男生大声笑起来。
“最近整了高端生意，小赚了点，请兄弟们打游戏！”
“可以啊，威哥！”
“好啊，威哥厉害了，走吧。”
“走，我们去网吧，开个包间！”
陈凯威站了起来，大声说道。
几个人收拾了一下东西，然后骑上了各自的电动车，陈凯威则是骑上了他的那辆改装机车。
陈凯威马力十足的机车发出着巨吼，他们的车队骑上了马路。
没有自己电动车的杨凡坐在一个男生的车后，也跟上了他们。
看来今天又要到晚上才能回去了……杨凡看着前方的道路想着。
——
“哇靠，这里，有点豪华好吧！”
六个男生纷纷走进了电竞网吧的一个豪华大包间，房间中间放着一张华丽的大床，床前的桌子放着一架配备着大显示屏的电脑。
正对床的长桌子上摆放着五台高配电脑，在上面，鼠标、键盘、机箱都闪着五彩的呼吸灯光，看起来十分炫酷。
“凯威啊，什么时候有钱来这种地方了，我还以为你要带我们去个小网吧呢……”
说实话，杨凡在刚进来的时候也有些惊讶，虽然在和他们玩在一起前就听说陈凯威家财万贯，但最近半年因为银行卡被禁，他都收敛许多了，没想到还能来这种地方。
“嗨呀，不是说了最近赚了点小钱嘛，”陈凯威做出两根手指摩擦的手势，一边走向床边，“这里的零食和饮料你们随便拿啊，不要跟我客气，”他放松地躺了下去。
其他几个男生也立刻跟去，他们蹑手蹑脚地走进房间，看着那些高端的设备与舒适的环境，现出了兴奋，惊叹的眼神。
但杨凡却不以为然，依然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慢慢悠悠地走了进去。
“欸嘿嘿，先别急着玩，其实今天叫你们来，也是与最近我小赚一笔这事有关，有福要和兄弟一起享受嘛。”
几个男生突然停下来，他们你看他，他看你，一时没人搞懂陈凯威是什么意思。
陈凯威怕怕手，床前的显示屏便转了个方向，面向他们。
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公众号，里面发布的东西有很多，像是文章、小视频、还有各种广告。
“我最近搞了公众号，可以算个网络自媒体吧，我发现啊，搞这种东西真是非常赚钱，只要你有流量的话。”陈凯威说话一下精神起来，从床上坐了起来。
“今天是想让你们来帮我推广一下，各位有好处的哦。”
陈凯威说完便将手伸进口袋，掏出了手机来，滑动几下伸向众人。
手机屏幕上是一个名称为（the Crowd）的，图标令人感觉脊背发凉的APP。
“这个APP是别人给我的，有这种APP可以更快地推广我的公众号，他还给了我一种植入程序，可以将这种APP植入进别人的手机。比如说，阿飞，你手机给我一下。”
“啊？哦哦……”
一个男生掏出了手机递给陈凯威，陈凯威拿着两台手机，随后他将一台手机靠近另一台手机，才刚刚接近另一台手机的屏幕边，陈凯威的手机就开始闪烁起来。
“这样，就代表植入完成了，是不是很简单啊，根本连傻子都会操作啊。”
几个男生都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
“来，你们手机都给我，我来帮你们装。”
几分钟后，所有人都完成了那个APP的安装，杨凡也不例外。
“顺带一提，被这样植入的APP是会隐藏在系统中的，不会显示出来，你们可以偷偷地去父母或是同学和朋友的手机间植入这种APP。”
“如果你们完成一次植入，我就会给你们现金奖励哦。”
其他人听到这里，都兴奋起来，看起来跃跃一试。
以陈凯威的描述来看，这看起来完全就是一种病毒软件。杨凡无奈地看着手机，想着会不会给手机带来什么不小的危害，但他也没啥办法。
“对了，杨凡。”
“嗯？怎么了。”杨凡转头看向陈凯威。
“帮我去楼下买包烟吧，这里不让卖烟真的很烦，钱我等下给你。”
“啊？好……”
就这样，杨凡走出房门，走下楼去，离开了网吧。
在黄昏的街道上，他想到，今天又要很晚回去了，本来自己也不是很喜欢这些游戏，为什么一定要跟着他们呢？杨凡自己对此也没什么想法。
只觉得一直这样不太对，但又不知道该做何改变。
“杨凡？是你吗？”
正走着，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他身旁路过。杨凡转头回看。
“屎蛋？”
